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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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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随意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阿尔法:“已接入该店端口。
一排排饮品名称、价格出现在眼前,许零看也不看一眼,歪在靠枕上看向窗外:“当然是最便宜的。”
阿尔法道:“已经下单。”
许零看了眼护目镜右下角的时间,已经超过约定时间两分钟。
她取下护目镜,打了个呵欠。
阿尔法旧事重提:“零宝,基于我们目前的窘境,我觉得我十分有必要外出务工,您可能不清楚我的价值,我的核心算法和运算能力比许多政府用AI还优秀,您要相信您的母亲郑岚秋博士的发明。”
许零不吱声,无视阿尔法。
阿尔法只得换个说法:“我知道您心疼我,不愿意我外出劳作,但AI是不会感到疲惫的。”
“你闭嘴吧,阿尔法。”
阿尔法噤声。
咖啡被漂亮的人形机器人端上桌,“现磨的手工咖啡,您请慢用,有事请直接呼叫我们。”
许零点点头,她点亮耳后端机查看时间,九点八分。
“阿尔法,七分钟后申请接入张永成的通讯。”
“收到。”
咖啡的温度渐渐散去。
“零宝,七分钟已到,现开始申请接入张永成的脑端机通讯。”
“您好,您的申请暂无应答……”
许零起身往外走,边走边道:“阿尔法,你还记得张叔叔的脑端机序列号吗?”
“当然。”
“能黑进去吗?”
“我试试。”
阿尔法久久没有回复,许零已经骑上陆空摩托,“黑不进也无所谓,他用的是XKF的导航数据,你上传他的端机号去XKF的数据库找他脑端机最后消失的位置。”
“已为您标注。”
阿尔法黑进别人导航数据倒是奇快,许零挑眉,看了眼地图上标注的位置,果然理她不远。
她一轰油门,飙车而出。
“有强信号干扰装置。”阿尔法提醒:“我有可能和你失联。”
许零道:“没事。”她打开护目镜上的数据收集器,向着标注地直线前进。
到了地点却没找到人,四周人来人往,毫无异样。
许零:“阿尔法,能听到吗?”
“能……信……号……不稳……定……”
“阿尔法,你查一下标记地下面是不是有下水道一类的空间?”
“有……旧时代……的……防……空洞……入口……已经标注。”
许零开着摩托一个回旋,驶向标注的入口。
入口在一处停车场,许零开进停车场后,兜兜转转找到一个被封的废弃门口。
忽然阿尔法道:“信号恢复畅通。有张永成的来电视频。”
许零道:“连接。”
张永成的脸出现在眼前,“小零啊,你咋还没来?我等你十多分钟了。”
许零看见他那头的背景是刚刚的咖啡馆。
余光瞥了眼时间,九点三十一。
“张叔叔,我马上到。”许零看了眼废弃的门,转身往外走。
阿尔法:“需要单独记录本次异常情况吗?”
许零眼眸微垂,片刻道:“不用。”
“收到。”
许零走进咖啡厅,刚刚对她微笑的人形机器人依然以相同的偏头角度对她微笑。
她扫了眼大厅,找到张永成,走过去,“张叔叔,不好意思久等了。”
张永成摆摆手示意她坐下。
“来,吃这个。”张永成把给她点的巨型香蕉船冰淇淋推到她面前。
许零不客气地拿起勺子舀,笑道:“谢谢张叔叔,还记得我喜欢吃这个。”
张永成叹口气,“咋不记得,以前和你母亲一起搞科研的时候,你常常端着个香蕉船冰淇淋在研究所门口等她,一等就是一天,我们几个老同志啊,看着都心疼。”
许零笑了笑,没接话。
张永成看着她,有些为难,他实在不知道怎么开口。
她到底是郑岚秋的女儿,郑岚秋为科研事业呕心沥血奉献一生,最后那样一个惨淡结局,所里没有人不唏嘘的,面对她留下的这个唯一的女儿,他们几个老同志是能申请的保障都给她申请,能薅的优待都给她薅来。上个月听她报喜,说贷款买了G区中心地段的房,他们几个老东西也算安心了,可谁想又出幺蛾子。
许零见张永成那模样,知道他多半有难以启齿的事,但她受过这几个叔叔的恩惠,自然该体谅他们,虽然他这次找她,大概率没什么好事。
“张叔叔,怎么了?”
这话头一开,张永成自然接下,“零啊,其实……这是区里的意思,叔叔几个已经退居二线,做不了主了。”
许零放下手里的勺子,认真看着他。
张永成叹口气,道:“你妈妈当年被邪教毒害洗脑的时候,她焚烧了大量的实验数据资料,这你是知道的,但她其实还有一份资料,被保存在黑匣子里。”
许零点点头,“我知道,那个黑匣子被破译了吗?”
张永成摇摇头,“没有,你妈妈是个百年难遇的天才,那个黑匣子别说我们G区这种科研实力不强的区破译不了,就算上交联盟政府,也不一定能破译。”
许零,“那……”
张永成眼光古怪地看着她,沉声道:“零啊,那个黑匣子,它自己打开了。”
许零一愣,“它自己打开了?”
张永成点点头,皱着眉说出自己的猜测,“它可能是设置了时间,或者我们偶然满足了它开启的条件……反正前两天,它打开了。”
许零沉吟。
张永成探究地看她,道:“零,你知道里面是什么吗?”
许零被他的眼神看得有些发毛,“张叔叔,我怎么知道里面有什么……”
张永成忽然一笑,又恢复了那个和蔼可亲的模样,“看来你真不知道。”
许零被他的态度弄得有点急躁,她也很想知道妈妈到底把什么最重要的东西留下了,难得露出小女儿姿态,撒娇:“张叔叔,别卖关子了。”
张永成道:“你母亲在里面留了一份关于你的记录。”
“关于我的记录?”
张永成用慈爱又略带怜悯的眼光看向她:“零啊,你母亲的记录里说,你是精神控制者。”
许零被他的话惊得汗毛倒立。
“张叔叔,这话可不能乱说!”
张永成常年熬夜做研究形成的肿泡眼往下垂,叹息一声,“零啊……”
“张叔叔,这开不得玩笑!”许零起身泠然道。
张永成抬眼看她,又回避她的目光,摸了摸自己光秃秃的脑袋,不安地双手交握,“区领导让叔叔来跟你说,叔叔也没办法……”
她是精神控制者?不可能!
许零急道:“我是新兴人类,怎么可能会是……”
许零一愣,就因为她是新兴人类!
众所周知,精神控制者只会出现在旧时代人中,所以新兴人类出现精神控制者才更值得研究!
可是为什么?妈妈为什么把什么都烧毁了却偏偏留下这份记录!黑匣子居然是自己打开的,就好像……
就好像妈妈是故意让人知道她是精神控制者一样。
不可能,不可能!一定是哪里出问题了!
许零试着冷静下来思考,她慢慢坐下身。
首先,她毫无疑问是新兴人类,而目前已知的极少数精神控制者全是旧人类;再者,就算她是精神控制者,那母亲也该死死捂住这个秘密,付之一炬是最好的方法,为什么要放进黑匣子?为什么要故意让人知道?
妈妈的死本来就蹊跷,如今看来更是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在里头。
黑匣子不一定是妈妈留下的,一定是有人别有用心!甚至可能……妈妈的死和它都有莫大的关系!
许零被自己的想法惊得出了一身冷汗。
她抬眼看张永成,而眼下最紧急的是,她该如何摆脱被当做实验体的噩运!
“张叔叔……”
“你也猜到了吧。”张永成抱歉地看她一眼,瞥开眼低头,“精神控制者我们区还没出过一个,而且……你又是毫无疑问的新兴人类……”这其中的科研价值不言而喻。
许零压下自己的情绪,呼出口气,“张叔叔,区领导什么意思,请尽量原话告诉我。”
张永成惊讶抬眼,暗赞她沉着冷静,又觉得十分惋惜,“上面的意思肯定是要研究……和隔壁F区一起,F区有一个旧人类精神控制者,因为着实珍贵,在她身上做的实验不多,现在已经被收编了。你如果配合得好,被收编的可能性很大。”
许零垂眸细想,“但是张叔叔,我长到现在27岁,还真没发现自己有精神控制方面的能力。”
张永成点点头,“记录里写了,你不知情,但……”他顿了顿,“也写了怎么诱导你发挥这个能力。”
许零适时卖惨,可怜兮兮地望着他,道:“张叔叔,我要是配合,不会做人体实验吧?”
张永成已经退居二线,他也不敢打包票,但揣摩着上面的意思,他真诚道:“零啊,反正你尽量配合,精神控制者是珍贵的人才,你又是我们区唯一一个,必然不会伤你性命,苦头,可能还是要吃点的,你得做好心理准备。”
许零点点头,红着眼眶道,“谢谢张叔叔,我知道了。”
“哎,精神控制者竟然出现在新兴人类里,这还是全球头一例,区里也不敢上报联合政府,想自己先行研究,不太会大张旗鼓地搞什么动静,目前我们区研究水平比不上别人,人体实验的可能性不高,你别怕啊。”张永成宽慰道。
许零表现出极大的配合态度,“那我就……听区里传唤了。”
张永成点点头,交代道:“为避免暴露,他们回头会暗线联系你,让你找个由头去区里的研究所上班。”
许零点头表示明白,苦中作乐道:“也算编制人员了。”
张永成见她态度良好,又是自己看着长大的,不禁多言:“我会尽量跟他们打招呼的。”
许零感激道:“谢谢张叔叔!”
张永成见上头交代的事情谈妥了,起身告辞,“事情我也带到了,就先走了,回头他们会主动找你的,零啊,你就配合就行。”
许零也起身,跟张永成寒暄着出了门。
看着张永成上了车,她挥挥手,“张叔叔再见。”
张永成也朝她摆摆手。
陆空小车上升到合适的轨道飞走,许零转过身,面无表情地走向自己的摩托。
阿尔法:“零宝,你竟然是精神控制者!怎么办,我们逃吗!”
许零冷道:“逃去哪?到处都是监控,数据入侵得无所不在,能去哪。”
阿尔法:“那你真愿意让他们在你身上做实验?你是不是不知道人体实验有多残酷!”
许零寒着脸,“闭嘴,阿尔法。”
阿尔法:“零宝……如果要逃我们可以从……”
“让我静静。”许零低声道。
阿尔法噤声。
飞驰的风从身边穿梭而过,许零加速到最快,脱离交通规划轨道任意驰骋在空中,她一手把住把手,一手把头盔取下来,护目镜上提示出红色警告,“请佩戴头盔!”
她把护目镜也取下来,强大的风灌进来,让她几乎睁不开眼。
时代的风太强了,她竭力睁眼,被激出满眼泪水。
眼泪一直不停地流。
阿尔法:“零宝,你的泪腺不停分泌泪水,你在哭吗?”
“不,风太大了。”
妈妈不可能故意留下这样的信息,她最想保护的人就是她。
她不该质疑妈妈,一丝一毫一刹那的质疑都是对她的误解,妈妈是最爱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