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十七章 农民与蛇（6） ...
-
赶在文金豆关上窗户前，半鸡蛇怪王蛇终于哭哭唧唧地从外面爬进来了。
刚才它示好失败，被面无表情的青年毫不犹豫地从窗户扔了出去。
半鸡蛇怪顶着脑袋上多出来的巨包，蹲在窗台上思考了片刻，最终尾巴一甩，朝着乐小鹰床铺所在的位置爬去。
谁让他是自己破壳时，第一个看到的生物，更何况，他还救了自己。
已经将乐小鹰当做了亲人，半鸡蛇怪对他有股天然的亲近。
刚出生的半鸡蛇怪虽然只有半小时大，但也懂得了寄人篱下，需看人脸色过活。
至于聚集其他半鸡蛇怪，早就被拱进被窝的王蛇给抛到脑袋后面去了。
躺在鹅绒被里的王蛇，从未如此放松过。
好舒服，好暖和。
王蛇往乐小鹰怀里又靠近了，吸了吸鼻子，酣睡的王蛇迷迷糊糊的香，
果然是妈妈，嗅嗅……闻起来，嗅嗅……真香，嗅嗅……
短暂的骚乱过后，春日幼稚园又重新恢复了平静。
虽然少了两个人，多了一条蛇，但好在幼稚园的师生都没有受伤。
天边寂静的满月无声。
城市里四处飞溅的鲜血，被黑暗中各种各样的食腐动物，分食殆尽。
厨房里，浔野单手撑着料理台，慵懒地给自己倒了杯凉白开。
他刚去洗了个澡。
冰冷的水珠沿着发梢落下，滴在他裸露的白净手臂上，不过瞬息，就蒸发成一抹了无痕迹的水汽。
此刻，浔野身上的温度高吓人。
“真遗憾，”灶台下被铁锅压着的身份卡找准机会，“致命的错误，还能让你毫发无损地活下来。”
身份卡可惜。
禹良朋暗杀成功、半鸡蛇怪王蛇吞下的是小屁孩。
只要任何一个可能性成功，违背身份卡规则的第一条，不允许任何学生受伤或是死亡，0001早就不可能现在活生生地站在这里了。
虎口拎着水杯，浔野小口喝着水。
随着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凉水，沿着喉咙流进五脏六腑，想要毁灭一切的狂躁，逐渐恢复平静。
眼瞳外扩，四周的金黄散去，浔野的眼睛又变回寻常带着些浅灰的清冷淡色。
打开水龙头，浔野清洗着使用过的水杯，语气淡淡。
“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
窗外潜藏于阴影当中的各种小型怪物，抢夺完最后一潭凝固的血液。
饥肠辘辘的它们，将视线落向城市中心四分五裂的半鸡蛇怪的尸体上，但受到周遭遗留的气息压制，它们根本不敢上前。
最终，在饱食一顿和饱食很多顿之间，异形们选择了后者，虽然不甘心，但也只能留下送到嘴边的鸭子，窸窣地离开。
身份卡对浔野的回答不置可否。
视线完全被锅底挡住的它，只能通过声音，辨别0001已经离开厨房，往小萝卜头们所在的教室走去了。
“哦对了，还没来得及恭喜你，春日幼稚园只开班了短短四天，就获得了第一位成绩飞速增长的学生。”
四天？
如果浔野没记错的话，从他被拉进来，到此时此刻，满打满算也不过才过去了三十四个小时。
除非，狗比系统玩不起，乘着极端天气，又偷摸使用了时间飞逝大法。
果不其然，被蹭了满身锅灰的身份卡，本就公鸭嗓的猥琐声线里，是藏都藏不住的幸灾乐祸。
“但是很遗憾，在由我监督的副本里，你的运气不会一直这么好下去。”
“就比如，马上即将召开的「春日幼稚园」开园考核评估。”
“作为一个公正的督导员，不可否认，入睡前你为学生们带来的安全教育确实精彩，谁能想到表面平易近人的叔叔，竟然是身带危险物品的极端分子。据我所知——”
话音一转，身份卡的语气里满是狡黠，它已经想好了任务失败后，系统给予玩家的处罚措施。
作为首位让玩家0001吃瘪的系统，身份卡甚至已经做好了提前开香槟的打算。
“从周一到现在，作为春日幼稚园的园长，你安排的课表分别是，劳动课、劳动课、劳动课……还是劳动课。”
“至于正儿八经的主课，ps，我这里指的是语数外，却一节也没有。”
“这完全违背了与本次任务所提倡的科学教育理念。”
在灶台与锅底逼仄的缝隙当中，身份卡兴奋地调出光凭，被倒计时占满的屏幕上，距离数值归零，不过剩下短短数秒。
回想这些天受到的屈辱，身份卡歇斯底里，
“我要正式宣布——”
“瞎说。”
浔野已经重新走到了教室门前。
“怎么会是‘安全教育’呢？上过小学没有？这么明显的国学启蒙没看出来？”
“…………”
开香槟被打断的身份卡，沉默了数秒，才听懂了从0001嘴里吐出来的、极为小众的文字。
身份卡怒了。
“你TM哪点能和国学扯上关系？”
浔野挑眉，“督导员还能爆粗口呢。”
“星……”
沐星星床头放着水杯，他盖着被子，已经睡着了。
整个豆丁2班还醒着的，只剩下睡到一半，摸到某个冰冰凉，且在不停蠕动的圆柱形不明物体，心脏骤停，瞬间被吓醒的乐小鹰。
上下牙齿打颤的乐小鹰，欲哭无泪地与浔野四目相对。
算了，换个人也行。
浔野半靠在门框上，看着小胖子满脸惊恐地扯着半鸡蛇怪王蛇的一头一尾，竖起来的头发丝每根都写满了抗拒。
“乐小鹰，结合实际情况，”
浔野的嗓音慢条斯理，在漆黑的夜里，有种说不上来的好听。
他没去帮忙，仍旧站着没动。
“考你个成语。”
“…………”
不是童百万，不是沐星星。
听到浔野叫出的名字，身份卡继续捡起了开到一半的香槟事业。
它都没有头绪的东西，幼稚园苗苗班吊车尾的家伙能猜出来，才真就有鬼了。
但千算万算，身份卡却还是低估了乐小鹰的学识程度。
势孤力薄的乐小鹰，最终还是在与幼蛇的力量比拼中败下阵来。
以为他是在与自己玩拔河比赛的王蛇，美滋滋从乐小鹰敞开的睡衣胸口爬进去，冰凉的身体与乐小鹰软乎乎的肥肉贴的更紧。
半夜三更还想逗自己玩，再次闭上豆豆眼前，王蛇倍感幸福，妈妈真好。
一直等衣服里的蛇没了动静，乐小鹰才仰头大哭。
“成语，这个成语我知道啊！”
乐小鹰确定以及肯定，作为与蛇相对的另一方，活了三年多的乐小鹰，第一次如此直观地感受到这个成语所蕴含的真实含义。
“这就是农民与蛇啊！”
乐小鹰崩溃的歇斯底里，“大哥，他在恩将仇报我！”
身份卡眼前的屏幕即将归零，卡在时间倒数的最后一秒，随着乐小鹰话音结束，
白板下的卡通倒计时钟表跳动。
【开园评估仅剩「0」日】
「春日幼稚园」开园考核评估结果——
成功！！！
在乐小鹰的嗷嗷大哭中，
幼稚园窗外的深夜，从四面八方升起了盛大的烟花。
开到一半的软木塞，在喜气洋洋的氛围里，被气泡冲开。
身份卡木着脸，被自己提前准备的香槟，喷了满身。
“…………”
神TM的农民与蛇，傻逼规则，身份卡暴怒，那明明是农夫与蛇啊！！！
————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