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重生（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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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是熟悉的考场，熟悉的位置。
等到高考这天，江皓阳站在三中的门外，手里拿着试卷袋，抱着一个手机。
“喂，奶奶。江建勇叫的医生来了吗？你现在是在家里没乱跑的是吧？”
“阳阳，奶奶在家里的。你考试了吗？”
江皓阳害怕上辈子的错误再一次出现。
所以早在几个月前，他就想办法把老太婆哄到江建勇的身边。
至少在那里，奶奶有二十四小时的专人看护。
照顾奶奶的阿姨已经在何家十几年了，再加上何家有随叫随到的心理医生，这让在学校的江皓阳放心不少。
上辈子他也想奶奶去江建勇那儿，可是如果这样，他身边就没人了。
那时候的他矛盾，纠结。
十几岁的他害怕失去陪伴，可是后面的几年，江皓阳已经习惯一个人了。
“马上要进考场了，你在家等着，等我考完试再来找你。这几天千万不要乱跑，一定要听我的话，让王阿姨一直陪着你。”
江皓阳嘱咐道。
“阳阳，考完试你可一定要来奶奶这儿……”
“好，，”
江皓阳挂断电话，起身朝着考场走去。
隔了这么些年，江皓阳摊开手中的曾今做过卷子，依旧皱紧了眉。
“靠，怎么觉得比第一遍做的时候还难?”
“凎，这个空好熟悉！！！”
“不是，这题我之前怎么做的来着？”
“英语作文真的是这样？”
………
终于，考完试的江皓阳感觉整个人四肢无力。
等到出考场之后江皓阳急忙拿起手机，随着凤凰传奇的铃声响起，电话的那边终于接通了。
江皓阳激动喊道，
“奶奶，是你吗?”
“唉，阳阳。现在奶奶在挂药水呢。就在刚才头晕了一下，王妈给我叫医生了。没事儿啊，别担心，就说有点低血糖……”
含着眼泪听完的江皓阳终于大喘出一口气。
终于！噩梦结束了。
……
突然，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到他面前，随着后座的车窗下降，江皓阳看见了熟悉的侧脸。
何彧转头看向他，脸色神色淡漠地说道，
“江建勇叫我和你一起回去，他要通知事情。”
江皓阳看了他一眼。
他是要去何彧家里，但绝不是和何彧一起去。
在学校里和何彧同在一个教室，还是同桌已经够窒息了。
看着何彧这张脸，江皓阳总感觉下一秒他就能扯出一张试卷出来，然后逼自己写完，再交给老杨。
班里一带一互助学习有这么多，只有他俩是高中结束后宁愿老死不相往来的。
何彧一出现，江皓阳脑海就自动播放起几句，
“不对。重写”
“错了，二十遍”
自从江皓阳和何彧坐一起后，发现宋亚把自己敲醒的频率越来越高了。
直到某天江皓阳迷迷糊糊听见宋亚转身后的声音传来，
“男神，还是先叫醒阳哥吗？”
果然才过来几秒钟，江皓阳头顶的巴掌结结实实上来了。
江皓阳抬起头，一脸怨气地盯着何彧。
班上互相最看不上的两个人坐一起了。
一个下课没事就和前桌吃零食睡觉，一个下课不是擦桌子就说洗手。
“你怎么只瞪我呀？老宋也吃了啊？”
江皓阳嘴里叼着辣条，指着宋亚说道。
“啊？阳哥，这是你买的，辣条。”
自从某次江皓阳早上吃了个面包，面包屑撒了一些在课桌周围，何彧连擦了五张纸巾之后，江皓阳在位置上吃零食的频率逐渐多了起来。
“小样，还治不了你。”
江皓阳从课桌里拿出昨晚上还剩下罚抄的单词，龙飞凤舞写完剩下之后，把作业本往何彧桌上一扔。
“你给英语老师说，这下还记不住这二十个单词，我就不信江！”
何彧这玩意儿也太狠了，一个单词罚他抄了一百个。
从昨天夜里到今天，江皓阳觉得手腕麻了。
说完，江皓阳气呼呼地拿出柜子里剩下的饼干……
过会儿宋亚来了，江皓阳开始分享起了自己的辣条。
他把辣条从何彧面前递给了宋亚。
果然，何彧开始停下笔，抬头望着江皓阳。
“来一口吗？”
江皓阳把辣条放在他面前。
“江…皓…阳…”
何彧咬牙看着笑嘻嘻的江皓阳。
“怎么了学霸？你不喜欢啊？那算了，我们自己吃。”
“你们……可以出去吃…”
何彧把江皓阳不小心碰歪了的书再次摆正，又拿出纸巾使劲把桌面擦了一遍。
“我爱在哪儿吃在哪儿，教室你家哦？管这么宽？”
江皓阳说道，
“男神，你尝一口这个饼干，挺好吃的。”
宋亚尴尬地笑着，把手里的饼干分出去一块。
“拿开。”
何彧冷声道。
“我们尊贵的小少爷怎么可能会吃这些垃圾食品呢？”
江皓阳嘲讽道。
……
江皓阳还记得他第一次去何彧家的那天。
江建勇从副驾驶上出来，从他手里扶过奶奶。
“江叔叔，那你们慢走。”
江皓阳看着手里的银行卡，笑着对江建勇说道。
江建勇没想到，这小子一开口，老太太就答应了搬过去和他住在一啊。
“不行，不行，阳阳要和我一起！他不去我也不去了，我不去了……”
老太太扯开江建勇的手，转身就拉住了江皓阳。
“不是说好了我们一起吗？你怎么还骗奶奶呢?”
看着司机把所有行李都搬上了后备箱，江皓阳说，
“奶奶，我东西还没收拾完呢，你先去住上几天，我考完试马上就去。”
奶奶可以住在那个地方，江皓阳知道。
自己绝对不可能住进去。
“走，今天你必须和我一起去。”
最后在奶奶的拖拽下，江皓阳不得不被迫来到了何家。
在踏入那栋楼后，江皓阳憋在心里的厌恶被放大了无数倍。
纤尘不染的大客厅里，光滑的白色大理石面上反射出天花板上巨大的琉璃吊灯的光线。
在看见江皓阳的一瞬间，坐在白色沙发上的女人起身朝楼上走去。
“妍……妍妍……。”
“妈，你们先在这里坐着。我等一下就过来。王妈，王妈。快过来帮我妈把东西放下。”
江建勇说完，忙着追了上去。
这时候江皓阳才听见，楼上传来的钢琴声音。
旋律断断续续，停了一阵，又从开始响起，停下，又响起。
“这你都做不好！你还能做什么！！”
女人嘶声力竭的声音，穿过墙壁，回荡在空旷的大厅里。
江皓阳看见叫王妈的女人朝楼上望了一眼，低头轻叹了一声。
“阳阳啊，给奶奶说，你爸爸给你的钱够不够？”
江奶奶的话引起了王妈的注意。
“您就是江先生的老母亲吧！哎哟，江先生一直念叨着要把你接过来照顾呢，您这次总算是肯来了老太太。”
王妈放下手中的帕子，走到江皓阳身边继续问道，
“这个小帅哥就是江先生的大侄子吧！还真别说，和江先生长得真像！”
王妈笑着对二人说道。
江奶奶一听江建勇把自己亲儿子叫大侄子，一下子坐不住了。
江皓阳马上把她按回沙发。
“您说得没错，我就是江建勇的侄子。”
江皓阳的大呼其名让王妈有点疑惑了。
江先生在家脾气一向很好，是个温和的人。
而他这个侄子除了和他长得像外，脾气性格和江先生没有一相像的地方。
“王妈，麻烦你把我妈他们送到对面的房间去吧。”
“唉，好的。”
坐在沙发上的江皓阳，抬头便看见了二楼，铜色栏杆旁俯视楼下的江建勇。
以及他身边站着的，穿着熟悉白色短袖的何彧。
何彧只看了江皓阳一眼，眼神一如既往淡淡的。
可今天对何彧似乎又与往日的不同。
他被江建勇挡去了大半个身子，目光在于江皓阳对视的一瞬间，并没有惊讶，反而带着一丝的慌张和不知所措。
“江皓阳，你给我等一下。”
等江皓阳要离开时，楼上的江建勇叫住了他。
“妈，你先去休息，我找江皓阳问一些学习上的事情。”
江皓阳让王妈带着奶奶先离开。
“叔，你叫我有什么事儿啊?”
江皓阳看着上拉着何彧一起走下来的人，声音透露出压抑许久的自嘲。
他放在外套里的双手，早已经握成了铁硬的拳头。
“哟，叔。您身后这位不会是我那素未谋面的堂弟吧！”
江皓阳朝何彧伸手，勾唇笑道，
”你好，我叫江皓阳，是你堂哥。”
“哎哟，叔你说好巧不巧，我和这个堂弟还在一个班里上课呢!”
江皓阳故作惊讶地说着。
“你说什么！”
女人尖锐的声音响起，等江皓阳反应过来的时候，和何妍早就出现在江建勇身后了。
她面含怒气，像是想从江皓阳身上刮下一层皮。
“江建勇，你让他和小宝在一个学校？还在一个班！”
“哦。”
何妍像是记起来什么，她指着江皓阳说道，
“我见到过你，就在之前的家长会上。”
那是第一次，江皓阳知道何彧是何妍的儿子的时候。
他们在学校见过了。
那时候破防的只有江皓阳一个人。
“好啊江建勇，这些年你背着我偷偷养你之前留下的野种是吧。”
“不是，妍妍，你听我解释。”江建勇拉着何妍的手。
“我跟你说，这个家有我们母子俩就没他，有他就没有我们母子俩！”
何妍恶狠狠瞪了一眼江皓阳，转头拉着何彧要离开。
江皓阳脸上的笑意早已淡去，抱手看着突然歇斯底里的女人和旁边满脸歉意的男人。
“江建勇，何彧才是你儿子！！你给我看清楚了，你养了十几年的儿子叫何彧！现在出现这个人，只是一个什么都不是的野种！”
何妍看着眼前这张越来越熟悉的脸，恨不得将这人脸上的皮全撕了下来。
江皓阳倒退了一步，躲开了何妍突然扑上来的双手。
他听着女人嘶声裂吼的声音，看着她充满红血色的瞳孔何和灯光下扭曲的脸。
妈妈，当初你竟然输给这种人吗？
江皓阳再次勾出一抹笑。
“阿姨，你是不是记错了啊！你的儿子，何彧。他可不是您和江建勇亲生的。”
在来到这里之前，江皓阳早就从他奶奶那里，把何妍的事情打听完了。
何妍在嫁给江建勇之前，已经怀孕了。
那时原本反对江建勇和何妍结婚的何家，为了保住脸面，只能同意两人结婚。
比起蹲在牢里的女婿，何家更愿意承认江建勇这个身无分文的穷小子。
于是江建勇决定放弃了刚怀孕的女朋友，入赘到了何家。
“这么多年过去了，您都没有带他去看一眼他的亲生父亲吗？”
“啧啧啧，好残忍啊。”
江皓阳看着何妍因为愤怒而更加扭曲的脸，沉闷的胸腔总算是找到了一丝的快感。
他并没有看到，站在何妍身后的何彧，睁着带着红血色的眼看着这一切，早已经控制不住微颤着身子。
啪……
玻璃撞击碎裂的声音，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传来。
江皓阳在何妍顺手拿起旁边的酒杯时，就开始了偏头防御。
等他抬起头，一下就对上了一双充满泪水，眼眶通红的眼睛。
“够了……”
何彧就这样看着江皓阳，低吼着。
不知名的红酒顺着何彧的短头发，流到鬓边，滴下一滴在江皓阳抬起的手背上。
酒香四散中，何彧颤抖的声音响起来。
“你们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江皓阳看着他说这句话时，看着自己的眼神，充满了绝望和无助。
江皓阳不明白，也读不懂这个表情。
以至于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江皓阳都把这个眼神理解为太矫情，不知好歹。
和小爷我无父无母的十几年比起来，你这个不光彩的亲爹根本算不上什么。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重生（十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