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Chapter.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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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长的一段时间，V很难适应新的生活、新的状态甚至新的……自我。
作为一串数据流，黑墙外的世界并没有V想象中那么糟糕。
虽然不是理想中的失乐园，但野生AI们所遵循的那套弱肉强食的法则跟夜之城的佣兵丛林也没差，甚至有时候比夜之城还要更简单直白许多——
毕竟你不能跟指望跟一串数据讲原则和道义不是？
哈哈好吧，这是个烂笑话。
黑墙以外是旧网的废墟，是广袤、荒芜又野性的丛林。
野生AI们互相撕咬、吞噬，在这片纯粹的野性之地肆意地生长、攻城略地，争夺着生存下去的权利。
无数兆亿的数据流每分每秒都在诞生，又有无数兆亿串数据顷刻间湮灭。
这里不需要所谓的人性，当然更不需要法律——一切都源于最简单的数据和生存的意志。
因此在踏上光桥的时候、V知道奥特·坎宁安会像吃掉嘴边的小饼干那样一口把她吞噬殆尽。
毕竟她可不是她的老情人强尼，他们也更没有在数据的层面缔结一份强有力的协议。
然而就在V的意识就差一点儿就要被奥特彻底吞噬之前——德拉曼，这个二流出租车司机、一流的战斗车驾驶员，神兵天降，在完全出乎意料的时候救了她的小命。
之后老德不知道对奥特许诺了些什么，但两人哦，不，是两位AI就很轻松愉快地撒手放过了她这只小虾米。
劫后余生的V忙不迭地用虚拟数据比了个大拇指：“好样的老德！真不枉我满世界乱跑，累死累活地帮你这个大AI找崽子。”
穿着得体西装的AI闻言似乎露出了些微笑意：“那么，依旧祝您旅途愉快，V。”
“通向赛博地狱的旅途是吧？”V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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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之后，V开始在老德暂时的庇护下像牙牙学步的孩子那样学着像一只刚诞生的野生AI那样在黑墙之外的旧网世界中生存。
刚刚满级满配的V震天不得不耐下心来重新磨练自己的技能，剔除掉一些还有身体时战斗的坏毛病，再添上些新的属于数据体的内容。
一开始这并不容易，毕竟无论怎样她都曾是个人类。
她还不习惯把自己分散成零碎的小块，更不适应同时长上数百双眼睛（摄像头）。
V承认自己在作为一个人类的时候曾有还算可观的黑客能力，可是她还远没有天才到如奥特这个灵魂杀手的创造之母的程度。
但所幸作为一位刀口舔血无底线无责任的佣兵，她还有些别的东西——
一些更凶狠更灵活的、刻在印迹深处的，灵魂杀手也抹不掉的东西。
凭借着这股子狠劲以及一些嗯…“小聪明”，V以超乎所有AI计算范畴的速度在野生AI的世界里面混出了些名头，为自己赢下了一席之地。
V还管那里叫做10号摩天公寓，并把她的一部分数据核心存在了虚拟出来的旧网地盘里，那栋完全她自己建起的摩天大楼上。
但是AI的世界太过混乱，扁平，虚无与——寂静。
作为一只常年习惯了夜之城的吵闹与感官刺激的人类游魂，黑墙外的世界呆的久了真的会疯掉。
黑墙外到处是人们的回声，是幽魂，是……地狱。
V只能看见旧时代的留影，看见一切的电子垃圾，看见数不清的虚无。
她再也无法和现实沟通，无法通过视频以外的媒介听到、看到、感受到……她再没办法触摸窗台的百叶窗、无法喝一杯威士忌……到最后，连廉价旅馆里酸腐的臭味都让她拼命的想念。
V知道这不对劲儿。
她在失去一种很重要的东西，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一种不知道该叫做“人性”、“情感”亦或是“灵魂”的东西。
或许就像奥特那样。
她不再会感到悲伤与愤怒，同时也不会再感到快乐与欢愉。
是啊，对于一串数据而言。“情绪”本身到底是一种什么东西？
失去了所有能够给出实时反馈的器官、激素乃至神经，她快乐起来难不成要加快数据流吗？
V开始经常对此感到困惑，困惑之后是长久的虚无。
她曾很喜欢待在自己复刻出的10号公寓楼里，换衣服、洗澡、撸猫、睡觉——就好像她还活着——然而现在却渐渐觉得这毫无意义。
名叫V的存在可能还活着，也可能没有……可这又有什么意义？
这种情况开始变得越来越糟，但在V彻底失去感受所有事物的人类情感以前，有一天——
什么家伙把杰克送了回来。
说实话、和她V比起来，杰克更是个十成十的倒霉蛋。
这家伙不仅身体被荒坂的战术浮空车一梭子扫了个大洞，甚至连尸体都没能安安稳稳地送回到他的家人们身边。
V当时不死心地以为把杰克送回给老维还能来得及，然而现实却是荒坂夺走了他的身体，还用不成熟的技术提取了他死后的印迹。
V还记得后来在和荒坂华子的交涉过程中，如同梦一般地——
她遇见了杰克的……Relic印迹。
夜之城下了好大的雨，就像逃亡时那样。
杰克拼命地想要向她说些什么，像一只不甘的游魂，拼尽全力卖力地嘶吼，却组织不出一句完整的字句。
荒坂告诉她，这是因为杰克的印迹是死后才提取的，所以才破破烂烂前言不搭后语。
可V拒绝承认那个像是什么自主应答程序的AI是她的杰克，是那个和她一起出生入死并肩作战的好兄弟。
……
但现在，V却宁愿他是。
杰克的印迹依旧破破烂烂，依旧毫不完整，依旧反复重复拼凑着那场大雨、临死前的字句。
可V打算帮这个倒霉蛋把记忆找回来。
她要修复这个印迹。
之后的一段时间，人工智能V开始了忙碌。
要修复一个破损的灵魂印迹主要需要两部分，数据核心和记忆。
前者由人格、行为模式和认知模块构成，而后者则组成了这枚印迹的最重要的情感模块。
V剽窃了一部分自己的印迹，竭尽所能搞定了杰克的数据核心。
但最麻烦的记忆却有些难以找寻。
她只能用从这哥们车库里搞到的那些勉强拼凑出了一部分杰克，她认识的杰克。
但另一些就只能靠着某位神秘的运送工从不知道哪个犄角旮旯、异次元空间口袋里千里迢迢四处搜集。（来源《死亡搁浅》游戏彩蛋）
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在纪年数字跳过8的那个时候，杰克的印迹第一次组织出了新的字句：
“Chica（妹子），这地方真牛逼！”他眨眨眼，蓝色的数据流划过那双温柔而爽朗的眼睛。
V终于笑起来，时隔不知多少个数字单位，这个由数据构成的AI哈哈大笑、笑得数据体粒子到处乱飞。
“欢迎来到——赛博地狱。”她说。
V承认，杰克“复活”的过程或许有些不可捉摸的运气因素。
后来据杰克回忆——他貌似跨过了一处仿若搁浅着死亡的海滩，穿过了透过漫无目的的黑色荒原，跨越过千山万水，最后才气喘吁吁地来到了这里。
“一片死寂里，我就听见了你的声音，Chica。”
“你在喊我回家呢。”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Chapter.2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