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老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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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就像一盒巧克力，你永远不知道下一颗是什么味道。”
时光荏苒，赵榆慈再次回想起《阿甘正传》里的这句台词。
他的二十六年人生里，曾三次认真思考这句话的意义。
第一次在大学，他最自由的阶段。他天真地以为，凭借自己的能力，可以保证每一颗巧克力都是甜的。
财富让他对大多数东西唾手可得，而他对机遇的敏锐嗅觉，也使他轻松完成父母交付的商业挑战。那时的他，以为自己是命运的掌控者。
第二次是在母亲病后的第一年，肩上的责任和内心的疲惫让他曾一度动摇。他甚至自私地想过，如果母亲也在那场车祸中去世，自己是不是就有理由抛下这个世界？
但韩睿蕙却不因车祸而被击垮。这个从不想被母亲身份禁锢的女人，在车祸后主动承担起韩榆烁的母亲这一角色。她的坚韧化作一条鱼线，牢牢地牵住了赵榆慈那颗想的心。
也是在那时，赵榆慈意识到，他二十三年来吃过的每一颗甜味巧克力，都是父母为他亲手挑选的。他的自由，是韩睿蕙托举的；他的富裕，是赵容淞开拓的；他的精神世界，是韩榆烁滋润的。那时的他才明白，自己并没有真正决定下一颗巧克力的能力。
第三次思考这句话，是在《逆转人生》的定妆照拍摄现场。赵榆慈想通过演戏，通过林晖生，通过娱乐圈，给自己一点新的坚持。
他静静地站在灯光下，穿着一件黑色长裙，裙身点缀着白红交杂的碎花。这是剧中瘸腿汉第一次送给苏晓的裙子。
——
林晖生中午把刚睡醒的赵榆慈带到剧组，化妆师已经就位。而与他搭档的，是新晋影帝蒋明宜。
蒋明宜见到他有几分揶揄：“榆慈美女？很高兴合作，你现在特别火啊。”他意有所指。
“蒋影帝好。”赵榆慈礼貌伸手，脸上带着一丝疏离的笑意。
“林导舍得让你来演戏？剧本上我俩的对手戏尺度可不小。你看过了吗？”
“林晖生给我看过了。”赵榆慈点头。
“嚯，那算我夺人所爱了。”蒋明宜继续调侃。
赵榆慈反应迅速，结合剧本笑道：“那也不一定吧？毕竟是您对我日久生情、爱而不得。我对爱情可是忠贞不渝。”
他语气轻巧，眼里却透着一丝狡黠的光。蒋明宜怔了一下，似乎被这笑容晃了神。
一旁的林晖生终于忍不住起身，挡在赵榆慈面前：“演戏归演戏，别乱套近乎。化妆师呢？赶紧过来化妆。”他回头瞥了一眼蒋明宜，“你知道他姓什么吗就夺人所爱？”
“别别别，林导，占有欲也太强了。我可是直男，对榆慈一点兴趣都没有。”蒋明宜赶忙摆手笑着解释。
两位化妆师这时已经摆好了工具，开始上妆。
赵榆慈的妆容复杂，因为剧中苏晓穿着这条裙子时刚从自家菜地回来。他脚上套着深蓝色橡胶雨靴，背着打药筒，指甲缝里还嵌着挖菜根的泥。虽然苏晓到这个村庄才一年，脸庞却已被风吹日晒刻上了岁月的痕迹，几处还隐约透着细纹。
化妆师捏着赵榆慈白得发光的脸，忍不住吐槽：“帅哥，你这皮肤也太白了，是不是有点贫血啊？我得给你黑上三个度。”
旁边另一位化妆师跟着笑：“还是蒋影帝好，只用黑一个度。”
“哎哎哎，这算是夸我还是损我啊？”蒋明宜佯装生气，逗得众人哈哈大笑。
蒋明宜因为上一部戏的角色需要，皮肤被晒成了小麦色，比林晖生还要深一些。幸好他的五官硬朗立体，这种肤色不仅不突兀，反而增添了几分野性美。
赵榆慈的妆容刚画了一半，林晖生就忍不住走过来，握起赵榆慈的手比对肤色。他发现，两人现在的肤色竟然相差无几，手握在一起几乎没有明显的色差，这让他颇感新奇。
“林导，这妆都上好了，您能忍忍吗？”化妆师半开玩笑地抱怨道。
“我给你加钱。”林晖生一边盯着赵榆慈的手，一边随口说道。
“行吧，您继续摸。”化妆师干脆投降，语气里透着几分无奈。
赵榆慈默默当着中间人，一句话也没插上，任由他们达成了这种和平协议。
他闭上眼，感受化妆师的刷子在脸部边缘扫过，眉笔、眼线笔接连在他的眼睑间游走。与此同时，他也感觉到林晖生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自己的脸上。睁眼时倒没觉得什么，可闭上眼却分外明显，那视线炙热得让人无法忽视。
赵榆慈的妆容整整画了两个小时。蒋明宜那边早就结束，刚结束时他还凑过来看热闹。
当赵榆慈的基础妆容完成，化妆师开始为他画细节时，蒋明宜忍不住感叹：“这也太神奇了，明明还是他本人，但又像换了张脸。”
他仔细打量赵榆慈，原本那张带着锋芒的脸此刻变得柔和了许多。倘若说以前的赵榆慈是尖锐与温润并存，现在就只剩下温润了。
蒋明宜正看得入神，林晖生注意到身边多了个人，顿时不爽地抬头：“滚远点。”
蒋明宜撇撇嘴，嘟囔了一句“谁和你抢”，然后灰溜溜地退开了。
两人妆容完成后，被叫去换定妆照的服装。衣服都在试衣间里，这次林晖生没有跟进去，他去道具组安排摄影棚布置了。
赵榆慈换好裙子出来，正好撞上蒋明宜。他看着对方穿着老头汗衫和黑色卷腿短裤。蒋明宜与王廑阳有三分相似，鼻梁右侧都有一颗痣。妆容后的蒋明宜更让他幻视变成农民样的王廑阳
赵榆慈忍不住捏着嗓子开玩笑喊了一声：“老公。”这一声直接震惊了整个化妆间，蒋明宜僵在原地，化妆师愣住了，甚至刚推门进来的林晖生也脚步一滞。
蒋明宜的脑子瞬间空白，感觉自己就像龙卷风路径上的房子，虽然暂时没被吹起来，但已经能预见到自己的下场。他艰难地咽了口气，对上林晖生恶鬼一样的视线。
“老公？”林晖生冷笑一声，一个箭步冲到赵榆慈身旁，握住他的手，用眼神狠狠地警告蒋明宜。
两位化妆师察觉气氛不对，早早溜出了房间。
蒋明宜自觉无辜，只得长叹一口气：“榆慈，你可把我害惨了……”他选择闭嘴，等赵榆慈主动解释，因为他知道，不管他说什么，林晖生都不会听。
“再有下次，我直接赔你违约金。”林晖生冷冷开口，字字咬得清楚，“还有，他姓赵，下次叫他赵榆慈。”
赵榆慈抬手按了按太阳穴，有些后悔刚才的玩笑。他叹了口气：“林晖生，你怪他干什么？是我故意逗他的。我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你知道的。”
作为补偿，赵榆慈凑到林晖生耳边说了句悄悄话，林晖生的耳朵变红，倒是没再追究。
蒋明宜听到这句“我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却莫名觉得有些刺耳。
他自己也搞不清楚，这到底是因为无奈、气恼，还是其他更复杂的情绪。他能感觉到赵榆慈刚见他时那股若有若无的语气上的亲近，因为林晖生的举动，这种感觉似乎要消散了。既然一开始对自己亲近，现在又何必撇清关系。
“走吧，去摄影棚。”林晖生拉起赵榆慈的手，不再多说。
“蒋影帝，刚才是我玩笑开过了，抱歉啊。”赵榆慈头也不回，只是挥了挥手。
“你和他说什么？”林晖生语气不善，“他又不是听不到。”
“好好好，我下次不说了，行吗？”赵榆慈无奈附和，语气透着几分纵容。
蒋明宜站在原地，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脑海里忍不住浮现出一个念头：赵榆慈刚才对林晖生到底说了什么？林晖生的耳朵为什么会突然红了？
但他很快压下念头，提醒自己：是赵榆慈故意逗我，我应该生气的。
只是当他回想起赵榆慈撇清关系，又忍不住感到某种说不清的失落。怎么会没有关系呢？我们不是搭档吗？而且不是你想和我成为朋友吗？不然为什么对我开玩笑。
最终，他叹了口气，甩开那些莫名其妙的念头，跟着去了摄影棚。
——
摄影棚内，林晖生蹲下身，替赵榆慈换上雨靴，随后正式开始拍摄。
这部电影需要拍摄三张定妆照，用于微博宣传，最终将从中挑选一张作为电影封面。按照摄影师和林晖生的计划，先拍两人的单人照，最后拍合影。
赵榆慈率先站到拍摄区域，他身上的搭配谈不上时尚，一条略显土气的裙子搭配雨靴和打药筒，怎么看都是个乡村田地里的角色。几盏强光灯齐齐打在他身上，他被置于所有目光的焦点中。
“赵榆慈，眼神能不能再深刻点？”林晖生在镜头后开口，语气里带着点期许。
“对，宝贝，两只手掐住自己的脖子试试。”他毫不吝惜夸奖，竖起大拇指给赵榆慈鼓劲。
赵榆慈依言照做，但林晖生还是觉得少了点什么。他拿过一张椅子，放在赵榆慈面前：“宝贝，坐上去。”
他走到赵榆慈面前，双手捧住他的脸，与他对视：“你眼神里缺了害怕和痛苦。”
赵榆慈盯着突然靠近的林晖生，语气里带了不好意思：“我没演过戏，找不到那种感觉。”
林晖生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抚道：“没关系，你先下来，看看蒋明宜是怎么拍的。”说着，他搂住赵榆慈的肩膀，把他从椅子上扶起来，带到一旁。
“蒋明宜，上场吧。”林晖生扭头喊道，“去叫宋好过来。”他接着吩咐助理。
赵榆慈站在一旁，看着蒋明宜走到拍摄区域。就在几秒之间，蒋明宜整个人的气场突然改变。他不再是那个潇洒正直的影帝，而是化身为一个善恶模糊的瘸腿汉。赵榆慈有些惊讶。
但林晖生显然不满足：“蒋明宜，你演的谁你知道吗？瘸子站这么直干什么？”
蒋明宜听罢，立刻微微佝偻下身。
“还是不对！”林晖生继续挑刺，“你以为你演的是刚出社会的警察吗？这么正直？”
“角色的含义你理解了吗？你是个文盲，不能聪明。你要狠，要毒。”
“想象一下，你是个瘸子，为了娶媳妇，搬砖、爬塔吊，辛苦攒了六年的钱。结果，腿瘸了，所有积蓄换回来的媳妇，竟是个男人！”
“你为了避免被人嘲笑，还给他买裙子。这个时候你心里酸楚吗？不，你觉得恶心，你愤怒，你想发泄一切。”
“戏里你看到苏晓穿上裙子后打了他一顿，你知道这是什么情绪吗？”
林晖生一句句剖析角色，蒋明宜情绪层层深入。他脸上的表情逐渐暴虐，拳头紧握，青筋暴起。
“很好，就这样！保持住，别动脸！”摄影师提高音量，兴奋地指挥着。
“蒋影帝，非常好，非常好！拍好了！”摄影师兴奋得连连称赞。
林晖生没有亲自审片，而是把这任务交给了刚赶来的宋好。他一向对宋好的后期能力信任——只要不是特别糟糕的素材，宋好都能起死回生。
“轮到你了，赵榆慈。”林晖生哄着赵榆慈，重新把他送上了拍摄位。
摄影师忍不住笑：“林导，您这双标可真明显！”
林晖生理都没理，赵榆慈倒是给了摄影师一个眼神回应，然后站到聚光灯下。他回忆刚才蒋明宜的表演，试着代入角色的情绪。
农药味似乎残留在鼻尖，指缝的泥腥感仿佛渗透到心里。苏晓经历的所有委屈和痛苦像洪流一样涌来。他望着裙子，是否曾有片刻迷茫？是否也想过沉沦？
赵榆慈眼神空洞，身体的每一个细节都在诉说角色的压抑与苦楚。他的双手掐住自己的脖子，仿佛要把这具身体中所有的痛苦逼出来。脖颈泛红，呼吸逐渐急促，空气越发稀薄。
突然间，他的眼神中爆发出一阵清明。那是对命运的反抗，对不公的控诉，燃烧着生机和力量。
“拍！”林晖生眼睛一亮，激动地拍了拍摄影师的背。
“就是这个感觉！”摄影师也情绪激动，连连按下快门。
这一刻，他终于明白林晖生为何如此看重这个新人。赵榆慈的表现力让人屏息，他的表演像一颗水满将破的气球，随着角色的情绪倾巢而出，占据了整个镜头。赵榆慈的天赋，无疑就是为表演而生的。
“放松点，赵榆慈，看着我。”林晖生快步走到台中央，双手掰开赵榆慈掐住自己脖子的手，“出戏了吗？”
他强硬地抓住赵榆慈的手腕，仔细端详他的状态。对于一个初次演戏的新手来说，快速入戏往往意味着沉浸剧本，而出戏则成了最大的难题。
换做其他演员，林晖生不会这么紧张。他导过那么多戏，面对入戏太深的演员，通常只会冷淡地催促一句：“快点出戏，准备下一场。”
他一向对这种事情不甚关心，甚至暗地里自私地觉得，演员入戏太深减少了换演员的麻烦，对剧组而言是种好事。
但当这份麻烦落在赵榆慈身上，林晖生却无法释怀。他开始担忧、害怕。
如果可以，他宁愿赵榆慈每一场戏都花一整天时间慢慢酝酿，也不愿他陷入角色深处，沉溺于苏晓那悲惨人生中无法自拔。
“松手。”赵榆慈深吸几口气，努力平复呼吸，“我没事，不会出不了戏。用你的话说，我应该挺有天分的吧？”
苏晓是谁？不过是剧本中的一个角色，也许他真的存在于某个平行时空，但在这个世界，他只是赵榆慈需要演绎的一个虚构人物。
赵榆慈的人生，并不是用绚烂多彩四个字就能概括的。幼年时，他对陌生人的礼貌更多源自一种居高临下的怜悯。
而家中意外的发生，彻底改变他的认知。他开始意识到生命的脆弱，学会接受世事无常，死亡面前，众生平等。他将那种与生俱来的傲慢深深藏起，真正学会了以礼相待。
但藏起的傲慢并不代表它从未存在过。苏晓的悲惨命运不足以让赵榆慈这个骄矜的人无法出戏，因为赵榆慈清楚，苏晓只是一个角色，而非他的人生。
“演戏还挺容易的。”赵榆慈语气平静，分享了自己的初次体验。
林晖生盯了他许久，松了口气，带着几分后怕抱怨道：“你刚才吓死我了，还以为你出不了戏。”
赵榆慈轻轻一笑：“不至于。下一场是双人照吧？蒋影帝呢？让他上来吧。”他说着站起身，神色平静。
蒋明宜在旁边看得清楚，忍不住开口：“赵榆慈，你真是第一次演戏？”他的目光里多了几分好奇与欣赏，主动靠近。
蒋明宜今年33岁，非科班出身。他进入娱乐圈的契机颇为戏剧化——一位导演因得罪了人，不得不在街头寻找新人，最终在马路边发现了他。
凭借第一部电影中极为出彩的人设，蒋明宜一夜爆红。然而，这种迅速成名也带来了问题，接连而来的剧本人设千篇一律，导致他的角色风格陷入单一化。
连续接了两个相似度极高的角色后，蒋明宜陷入瓶颈期。他选择沉寂一年，报名各种演技培训班，独自前往国外进修。再次归国，他已凭借一部国外的高评价作品重新走进大众视野，成功打破了外界对他的刻板印象。
“如假包换，天赋异禀。”赵榆慈淡淡地回了一句，语气不谦虚，但神色依旧冷淡。
“林导，你介意让这两个人抱在一起吗？”摄影师突然转头，故意向林晖生抛出了一个问题。
林晖生不屑一顾：“如果我介意，我根本不会让他来拍这部戏。”话虽如此，林晖生心里的醋意却难以掩盖。
他想起刚才赵榆慈在他耳边哄他时的低语，心中烦躁，鞋底狠狠碾了下地面。
“蒋明宜，从后面抱住赵榆慈。一只手从脖子往上，捂住他的嘴。”林晖生点燃一支烟，含在嘴里冷声指挥。
蒋明宜站到赵榆慈身后，伸手揽住他的腰。赵榆慈比一般女人骨骼高大，但在男人中却显得纤细。
奇异的感觉涌上心头。蒋明宜揽住他的腰，两人身体贴合，赵榆慈后背的温度透过衣料传来，他颈部散发的香气混杂着身体的味道，直冲鼻腔。
即便是和女演员拍吻戏，蒋明宜都没这么局促过。
“搂紧点，蒋影帝。”赵榆慈的声音从前方飘来。
“你不尴尬？”蒋明宜不满地撇嘴，心想为什么只有自己不自在。
“这才到哪啊，蒋影帝？”赵榆慈轻笑，“后面还有更亲密的，你要是这么僵，怎么拍下去？再说了，我们都是男人。”
“哦？所以你和林晖生不是男人？赵小姐，难不成你是女人？”蒋明宜冷哼一声，直接戳破赵榆慈给他留的台阶。
赵榆慈听到后面的人不给面子，脸色一冷：“蒋明宜，你非要我说那么清楚？我和林晖生的关系是你能比的吗？”
听到这话，蒋明宜却忽然笑了。他觉得此刻的赵榆慈，褪去了先前那层虚假的客气，显得更真实：“抱歉，我多嘴了。”
几米外的林晖生看着两人低声交谈，虽然听不清内容，但看到赵榆慈脸色变冷，忍不住出声：“蒋明宜，我和你说话你没听见？”
蒋明宜闻言调整动作，他左手移上，手肘抵住赵榆慈的胸膛，掌心覆住他的下半张脸。赵榆慈像是被掌控般，脸颊被掐得微微凹陷，呼出的气息在蒋明宜掌心凝成一层潮湿的水汽。
这一动作让蒋明宜顿时僵住，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的手肘压得有点低，抵到了赵榆慈胸口的敏感部位……不知赵榆慈有没有察觉。
摄影师在一旁皱眉：“蒋影帝，不行啊！你的眼神不对，没找到状态吗？”
林晖生强压下内心的不适，快步走近，冷眼看向蒋明宜：“调整状态！”随后语气一转，柔声对赵榆慈说，“宝贝，很好，继续保持。”那句“宝贝”咬得格外重。
蒋明宜觉得更尴尬，林晖生这是在宣誓主权吗？自己问心无愧。
在林晖生咄咄逼人的注视下，蒋明宜强迫自己进入角色，脸上浮现出粗俗恶劣的神情，动作愈发强硬。他将赵榆慈死死钳制，身体的每一寸肌肉都在叫嚣着某种极端情绪：去打他！去占有他！
“好，OK！”摄影师拍下关键瞬间，满意地宣布：“林导您看一下，如果可以的话，这场就收工了。”
摄影师话音刚落，林晖生已经一步上前，抓住蒋明宜的肩膀将他推开，自己站到原位。
“脸上有点印子，晚上睡前给你涂药。”他低声对赵榆慈说道，语气柔和。
“只是暂时的印子，没必要吧。”赵榆慈皱眉，不太愿意闻药膏的苦味。
“也行。”林晖生笑着转移话题，“想看定妆照吗？我带你去。快的话今晚就能发出来。”
“我要看。”赵榆慈果然被勾起了兴趣。
林晖生随即宣布：“蒋影帝，辛苦了，今天到此为止。顺便通知其他人，明天正式开拍。”
赵榆慈被林晖生揽着离开，途中对他嘴里的烟起了兴趣，忽然抢了过去：“这种味道怎么样？”
“不是果味的，没昨天的浓。”林晖生嘴里一空，有些怅然。
“还行，不呛。”赵榆慈含着那支烟吸了一口，烟嘴上沾满了林晖生的痕迹，比新烟湿润许多。
林晖生看着他的动作，呼吸一紧，直接夺回烟叼在嘴里：“比刚才香。”
“嗯哼。”赵榆慈低低哼了一声。他很少在外人面前给林晖生安全感，但今天破例了。毕竟，林晖生是他最偏爱的，而这样的亲昵，目前只属于林晖生。
远处，蒋明宜沉默地看着两人的背影，对赵榆慈的刻意亲密动作，心中五味杂陈。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老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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