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感荷官，在线开赌》白牙黑曜

3、第 3 章

　　“很可惜，两位都猜错了。”黑桃依然微笑着。

　　“啊——！为什么？！”苏素抱头哀嚎，“我看着我这只老鼠选了辣味的，才猜你那边也吃了辣的！谁知道我们的老鼠不一样呢？”

　　说到这，苏素想起什么似的：“……等等，也就是说，说不定白色小老鼠喜欢吃苦，而黄色小老鼠喜欢吃辣？？”
　　苏素掌心一合，感觉自己找到了破解之道。

　　“但我们根本看不到对方房间里老鼠的颜色不是吗？”谢伊无奈道。

　　“对、对啊！这根本就是故意耍我们吧！”苏素抓狂，“说不定后面奶酪的口味还会和怪味豆似的冒出来，什么牛粪味呕吐味臭鸡蛋味……搞这么多花里胡哨的干什么啊！！假如有人又鼻炎又色盲，岂不是没法玩了嘛！存心要我们死呗？！”

　　谢伊看着苏素这副模样，心里也升起一股无力感。
　　难道真就是运气游戏？
　　他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宿醉加上接连的状况，让他感觉脑袋昏昏沉沉的。但眼下这种情况，容不得他逃避。

　　“我们还是选择一样的口味比较保险，”谢伊沉吟片刻后说道，“至少能提高猜对的概率。”
　　“为了防止新的口味出现，我们先定一个顺序吧。按照酸甜苦辣咸以及新口味的顺序，我们优先选择排名靠前的奶酪。假如都是新口味的奶酪，就按首字母顺序，怎么样？”

　　这虽然不是一个完美的策略，但至少提供了一个相对稳定的选择方案。

　　因为只要一个人答对就算成功，只要一直选一样的口味，他们就能一直保持3/4的成功率。

　　苏素有些发抖，但还是信任地点头道：“天才啊！好，那就这样！”

　　“时间到。”黑桃打断了他们。

　　第四局开始。
　　谢伊面前的笼子里，出现了一只绿色的老鼠，而奶酪则变成了甜的和咸的。

　　“……呵呵。”
　　谢伊逐渐沉默。
　　看来去辨别老鼠的喜好已经没意义了，后面完全可以出现50种不重样的老鼠。

　　绿色老鼠哼哧哼哧地选择了咸味的奶酪。
　　按照约定，他们都会选甜的，看来苏素这一局注定是要猜错了。

　　成败在自己了。
　　谢伊犹豫片刻，还是说道：“我猜甜的。”

　　“甜的。”黑桃重复了一遍。

　　屏幕再次亮起，谢伊的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
　　画面由模糊逐渐清晰，苏素房间里的景象一点点地呈现在谢伊面前。

　　一只绿色的老鼠，正对着甜味的奶酪大快朵颐。

　　“呼……”
　　轻微的吐气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谢伊下意识地抬手扶额，指尖触碰到额角的冷汗，他才意识到自己有多紧张。

　　“你好像很紧张，不过我这边早就知道你能猜对了。”苏素悠哉地说，像是完全忘记了上一秒还在崩溃的边缘。

　　“哈哈……”
　　谢伊无力地笑了笑，默默地分析着目前的状况。
　　四局游戏中，出现了五种不同颜色的老鼠，以及五种不同口味的奶酪。
　　这是否意味着，接下来的四十六局，他们还会遇到更多不同颜色、不同口味喜好的老鼠？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他们就无从发现任何规律，只能保证做出同样的选择，保证那3/4的概率。
　　而3/4的46次方……
　　0.00000178985……
　　头更疼了。
　　谢伊晃了晃不太不太清醒的脑袋，在宿醉的作用下，他的脑子绣钝了太多，明明潜意识已经告诉他、应该从别的角度去思考，却仍找不到任何突破口。
　　他疲惫了太久，思考对他而言是一种负担。

　　所幸，接下来的两局，仿佛命运垂怜一般，他们都惊险地过关了。

　　但谢伊很清楚，这种好运不可能一直持续下去。

　　第七局，谢伊面前的笼子里，出现了一只紫色的老鼠，奶酪则是酸味的和香菜味的。

　　紫色老鼠选择了香菜味，谢伊则按照约定猜测是酸味。
　　希望苏素那里的老鼠能好好选择酸味吧……

　　屏幕亮起，谢伊没有先去看老鼠，而是径直看向了苏素。

　　然而，映入眼帘的却是苏素一副显而易见的紧张表情。那双总是闪烁着轻佻光芒的眼睛此刻瞪得老大，双手合十盯着屏幕。

　　谢伊的心脏猛地一沉，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果然，苏素房间里的褐色老鼠，也正对着那块散发着奇特气味的香菜味奶酪啃食得津津有味。

　　“咔嚓——”
　　左上角的红心，再次破碎一颗。只剩下最后一颗，孤零零地悬挂在那里，仿佛随时都会坠落。

　　“F**k！这什么鬼老鼠！口味也太刁钻了吧？！而且口味这么刁钻的老鼠竟然还有两只？？有没有搞错啊？！”
　　苏素终于爆发了，他猛地一脚踹翻了身边的金属椅子，椅子在空旷的房间里发出刺耳的刮擦声，在一片死寂中显得格外突兀。

　　黑桃优雅地扶了扶礼帽：
　　“看来，两位的运气不太好啊。因为只有最后一次机会了，这次你们会有10分钟的休息时间噢。就当是——临终关怀吧。要好好珍惜这最后的时间哦~想好遗言的话，伟大的沙阿说不定会帮你们传达呢。”

　　“……”
　　谢伊靠在冰冷的金属椅背上，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口气。
　　呼……
　　要死了吗？
　　死亡的阴影笼罩着他，但意料之中的，谢伊并没有太多感受。

　　生命从何时开始已经变成这样了呢？
　　工作，睡觉，吃喝……像是社会机器的一颗渺小齿轮，无限重复着的每一天。

　　活着也好，死了也罢，对他来说似乎并没有什么区别。
　　尽管早已经计划好了结束的时刻，那大概是他唯一能够控制自己人生的机会，现在却连这样的自由也被剥夺了。
　　不过……
　　也没什么不好的。

　　“……哈哈……”
　　突然，一阵低低的笑声打破了房间的寂静。

　　谢伊微微一愣，看向屏幕。

　　只见苏素肩膀微微颤抖着，一边流泪，一边断断续续地笑着，语气中带着一丝自嘲：
　　“抱歉……哎呀，有点丢人啊，但是，我真的……真的……只是觉得有点可惜……”

　　“……是啊。”
　　谢伊简单地回应道。
　　像苏素这样，才是正常人的反应吧。
　　而他这样的人，在这种时候，却连一句安慰的话也想不出来。

　　“抱歉，说这些丧气话……嗯？”
　　苏素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谢伊。
　　“……谢伊，”苏素吸了吸鼻子，带着哭腔的声音有些沙哑，“你没事吧？”

　　“……我？”谢伊一怔，微微蹙眉，有些不解，“我能有什么事？”
　　死亡的恐惧对他来说，远不如宿醉带来的头痛来得强烈。
　　这场突如其来的奇怪游戏，只是将那个时间提前了而已。
　　简直是莫名其妙的问题。

　　“呃……但是……”苏素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因为你看起来……一直都是很脆弱的样子啊。”

　　闻言，谢伊不由得愣住。
　　脆弱？他？
　　“你……”
　　谢伊张了张嘴，一时间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这家伙果然脑子有问题。
　　谢伊垂着头，不想再搭理苏素。

　　“我看出来了，你也……很害怕吧？”
　　苏素说着，定定地注视着画面里的谢伊，对谢伊的担忧之情不知何时开始盖过了自己的情绪。

　　昏暗的光线下，谢伊的黑蓝色头发显得更加沉郁，苍白的肌肤几乎能看到底下淡青色的血管，更衬得他整个人单薄得如同一片即将凋零的落叶。
　　只见他微微垂着头，纤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方投下一片阴影，紧抿着薄唇，眼角眉梢都带着淡淡的倦意，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易碎的、颓败的美感。

　　苏素看着这样的谢伊，心里突然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愧疚。
　　——真是的！作为年长者，竟然自顾自地就开始哭起来了，像什么样子嘛！

　　“谢伊！”苏素忽而一脸坚毅， “No Worry！我运气一直还算不错，相信我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谢伊：“……”
　　真是的，蠢货吗。

　　谢伊看着屏幕上苏素莫名其妙狂热起来的样子，内心深处某根紧绷的弦，似乎轻轻地松动了一下。
　　死前还能听个相声，也算不错吧。

　　不过。
　　毕竟从刚刚开始，就一直是自己在做出决策。

　　死什么的无所谓，他只是不想因为自己的错误选择牵连别人而已。
　　也不是好心什么的，只是不想因此和别人形成任何牵绊或关系之类的而已。
　　谢伊这么想着，强忍住大脑的疼痛，将杂念摒弃。

　　“种类……口味……”谢伊喃喃自语着，思绪重新运转，“老鼠的种类，奶酪的口味……颜色，口味……颜色……口味……”

　　——假如有人又鼻炎又色盲，岂不是没法玩了嘛。

　　苏素之前的那句话，如同一道闪电，划破了他混沌的思绪。

　　难道说……？！
　　谢伊的瞳孔骤然紧缩，绣钝的大脑如同被注入了一剂强心针，开始飞速运转，无数碎片化的信息在他脑海中飞速闪过，碰撞，重组。

　　他一直被误导了。
　　他一直执着于寻找老鼠的种类和奶酪口味之间的联系，却忽略了真正的关键。
　　抛开那些障眼法的元素，这个赌局的本质仅仅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