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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逃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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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代完这些,温季晚被人送上了楼,他确实该休息了,从被送进那间卧室开始他都被纪言晔缠着,这么多天也该休息了。
他不挑床,在什么地方他都能睡着,小的时候他连冬天的小巷子都睡过,现在有床他已经很知足了。
窗帘的遮光很好,拉上之后屋子里就陷入了一片黑暗。
他把自己缩成一团,被子把自己紧紧包裹着,似乎这样就不会有人伤害到他了。
不久,他睡着了,玫瑰信息素把自己全身都包围着,红酒的味道淡淡的,只要不仔细去闻根本闻不出来。
“妈妈,等晚晚长大之后会给妈妈买很多玫瑰花,妈妈说最喜欢晚晚的信息素了!”
乖巧地孩子穿着背带裤,他在小巷子里跑,而他的妈妈在帮别人洗衣服赚钱。
他不知道这是自己几岁的时候了,他现在连妈妈长什么样子都记不清楚了。
温季晚只记得妈妈的手每到冬天都会长冻疮,那是她帮别人洗衣服冻出来的,到了春天的时候就发痒挠烂,这个时候小小的孩子就会捧着妈妈的手吹吹,似乎这样就能把疼痛吹走了。
“妈妈会等着我们家晚晚的,我们家晚晚是全世界最好的孩子。”
女人的脸渐渐模糊了,她的身影离自己越来越远。
“妈妈要走了吗?”
女人脸上的柔情是温季晚自己幻想出来的,因为他忘记了妈妈的脸。
“妈妈要变成星星啦,晚晚想妈妈的时候就抬头看看星星,最亮的那颗星星就是妈妈。”
然后妈妈从他的面前消失了。
“妈妈!你别走!晚晚会听话的……”温季晚大声呼唤,想要妈妈留在自己身边的时间再长一些,哪怕只有一分钟。
可是妈妈还是不见了。
那年的冬天很冷,他蜷缩在巷子里瑟瑟发抖,路上的行人很多,可就是没人去可怜他,在马上就要被冻死的时候有人朝着他伸出了手。
温季晚抬头,对上一个人的视线他什么都不记得了。
“妈妈……是你吗?”
砰——
门被推开,外面来的男人浑身散发着淡淡地酒气,看着床上那个小鼓包的时候他的鬓角跳了好几下,眼里是藏不住的嫌弃,他的朋友没有调侃错,家里就是有一个等他回来的Omega,他背叛了时宁溪。
“妈妈,别不要我……”
听到睡梦中的人似乎说了什么,纪言晔才缓缓靠近,被子被拉开的那一刻他见到了Omega的侧脸。
纪言晔愣了。
这个Omega像极了他的小宁,他的小宁好像从来没有离开过,但是他清楚的记得,他的小宁早就死在了那场泥石流里,他当时连时宁溪的尸体都没找到。
纪言晔突然想伸手去探探他的鼻息,看看他是不是真的还活着。
屋里的冷气开的太足了,没有被子之后温季晚把自己缩的更小。
他怕冷,小的时候他差点冻死在了大街上,如果不是现在的父亲,他估计早就死在那个冬天了。
“妈妈,晚晚好冷。”
纪言晔俯身,想要听听他这个“妻子”到底在说什么。
刚低下去身子,温季晚突然睁开了眼睛,见到床边站在一个身上散发酒气的人他立马清醒了。
被子被攥在手里,屋里的床很大,温季晚眼神乱躲,往别的地方退了好几步,眼里是藏不住的慌张……
“纪先生?您,您回来了?”
家里人都说纪言晔晚上不会回来,除了易感期他不得不需要人陪着的时候,不然他是绝对不会回家的。
纪言晔直起身子,盯着温季晚打量了很久,估计也是喝酒的原因,他真的觉得时宁溪好像回来了,他只是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他只是在埋怨自己那天为什么不跟着他一起去。
空气安静了很久,淡淡地玫瑰信息素萦绕在鼻尖。
纪言晔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这个Omega在对着自己服软?他的小宁却从来不会主动向他服软的!
信息素味道太淡了,他嗅不到红酒的味道,,听家里的人说,纪言晔很喜欢玫瑰味的Omega。
在门外灯光的照映下,温季晚的睫毛在眼底形成了一片阴影。
“纪先生,这都是我的错,我不是故意在您易感期的时候去爬床的,您能不能不要赶我走?”Omega的声音有些哽咽。
他真的不能回去,他要是回去的话妈妈肯定会饶不了他的,他没有亲人了。
纪言晔张了张嘴,一句话都没说出来,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一个人。
“大少爷,夫人知道您回来了,专门给您煮了醒酒汤,您过去喝点吧。”
纪言晔最后看了温季晚一眼,他不知道要怎么开口,但是他很清楚这个人不是时宁溪,时宁溪才不是这样唯唯诺诺的性格,要是他真的回来了就不会朝着自己服软了。
“知道了,”纪言晔的音色淡淡的,跟之前在易感期的时候完全不一样,“告诉她我一会去。”
临走的时候纪言晔才对着温季晚说了一句话,“你不是他,别想着爬上我的床就能成为我的Omega了。”
短短一句话就让温季晚身上出满了冷汗,看着纪言晔离开的背影,温季晚咽了咽口水,要是纪言晔真的把他赶出去了怎么办?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去什么地方。
想着想着,温季晚的眼眶红了,他不是不想回温家,可是他很清楚,只要是被送出来的Omega,他就算回去也没有价值了,没有价值的Omega是不配在温家呆着的。
而他的“妈妈”,只会更加的讨厌他。
家里还有点关心自己的父亲,但就是这个父亲亲自把他送到了纪家。
“妈妈,对不起……”
他没有成为一个好孩子,小的时候妈妈说他是宝贝,可现在的他确实去哪里都会被嫌弃的Omega。
楼下,纪言晔换了一身衣服,他拿上手机又看最近的股份趋势。
看着纪言晔从楼上下来的时候纪夫人起身,笑着去帮纪言晔拿了一个外套。
“别墅冷,你好歹穿个外套再下来。”
岁月的痕迹也在她这个笑容里显现出来,即便保养的很好,但是眼角还是有很明显的鱼尾纹。
“今天喝完酒还回来,我还想着你不回来了呢,这不,季晚身体不舒服,我让他先去楼上睡觉了。”
别墅的灯光都是暖色系的,但是照在纪言晔身上的时候似乎都结上了冰。
听到温季晚的名字,纪言晔还觉得有些陌生。
纪夫人喝了一口茶,杯子放在桌子上的时候她叹了一口气。
“言晔,我虽然不是你的亲妈,但是这些年为了你我做了多少啊,这些你都是看在眼里的吧,宁溪的事情就是个意外,这么多年了你也该放下了。”
纪言晔的脸色有些难看,他尽量控制自己的情绪,开口的时候语气还是不自觉的变了 “我说了家里不能提宁溪的名字,你把温季晚送到我房里是什么意思,你想让他代替宁溪的存在?”
纪夫人眼眶立马红了,她拿出纸巾擦着根本不存在的泪水,“我没有,言晔,我是把你当我亲儿子对待的,你易感期那么难受,我不忍心,刚好温家的老二跟宁溪有点相似的地方,我以为你会喜欢……”
纪言晔忍着不去吵架的冲动,他这个继母,总是打着为他好的名义去给他房里塞人,
现在她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才找出来了一个这么像宁溪的人,这次她成功了。
纪言晔就是拉着人家睡了,这一睡还睡了三天。
纪言晔蹙着眉不去说话,他端着醒酒汤的碗,手腕上还留着当初宁溪送给他的礼物。
他抬眸,盯着纪夫人的时候眼底又过了一层寒意。
他怀疑时宁溪的死,甚至怀疑到纪夫人身上了。
醒酒汤还没到嘴里,纪言晔的余光就注意到了在不远处站着的人,纪言晔仔细看了看,是她母亲给他送过来的人,还妄想要代替时宁溪的存在。
温季晚站在那里的时候像个听话的小狗,总是站在不远处眼巴巴地望着主人这边。
没有主人的命令他不敢走过来,生怕会遭到主人的嫌弃。
看着温季晚的手指不自然的拉着自己的衣角,他低着头的样子实在没办法跟宁溪做对比。
纪言晔的脸色又暗了几分。
“季晚过来,坐在言晔身边,你们现在是夫妻了总得培养培养感情吧,我这个做母亲的坐在这里总会影响你们交流,我先回去睡觉了啊。”
纪言晔把手里的醒酒汤喝完,提前一步走了,只把刚刚被叫过来的温季晚晾在这里。
“我还有事,先上去了。”
留下这句话纪言晔瞥了温季晚一眼,眼神里的藏不住的嫌弃,然后他头也不回的走了。
温季晚呆呆地站在一边,手指只是把衣服揪的更紧。
在温家的时候也是这样,每当他出现的时候家里人就会终止话题,他去哪里都是一个外人,妈妈死了之后他就再也没有家了。
“阿姨,我是不是不应该过来……”
他从小都不知道要怎么去讨人喜欢,好像他去哪里都没人喜欢他一样,他的存在似乎都是错误的,他应该在妈妈死的时候也跟着死了,这样就不会有那么多人去讨厌他了。
“怎么会。”
纪夫人揉了揉眉心,“去吧,言晔就是不听话,你现在是他的Omega,你上去哄哄他吧。”
温季晚不敢,刚才纪言晔进去他房间的时候一个字也没跟他说,甚至脸上的嫌弃是藏不住的。
他能确定现在的自己就是那个时宁溪的替身,他的存在只会让纪言晔更加的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