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以言却》苏子丞

10、礼物

　　晚上的集训，留下了几个小时的自习，用来做练习题。
　　苏辕的笔在试卷上刷刷地写，班上一片寂静，班内的写题声与外面的风过树梢的声音相呼应。
　　“铃铃铃—”休息的铃声响起，有的依靠着椅子闭目养神、有的直接趴在桌子上休息，没过一会原本安静的教室，有了些热闹。
　　林白顶着个大红脸，捅了捅旁边苏辕的胳膊：“有点热啊，开开窗户，辕啊。”
　　苏辕抬起头，看着林白的大红脸，跟着猴屁股一样，早已习以为常，打开了窗户。
　　用林白的话来说红细胞的尸体挤占了他的大脑—用脑过度了。
　　感受到凉风袭来，林白心里瞬间痛快。
　　“那个苏辕同学你们能帮我解一下这道题吗？
　　二人寻找声音看向前方的男生，脑海思索片刻：“嗯，不认识。”
　　男生似乎察觉二人陌生的目光，挠了挠后脑勺，抱着练习题，有些腼腆地解释：“我是隔壁学校的，那个一直听到数学竞赛中苏辕同学的名字，想请教一下这道题。”
　　“哦，行给我看看吧，我尽量。”苏辕接过题。
　　林白起身，眼神示意那个男生来坐。
　　“辕，我去接水，你要吗？”林白摇了摇水杯。
　　苏辕抬起头，把水杯递给他，语气略有疲惫：“嗯，谢谢了。”
　　林白接过水杯：“行。”就走了。
　　接完水回来的时候，看到那个男生已经走了，感到有些诧异：“这么快？”
　　“嗯，提了几个点，他说突然顿悟了，就拿着题走了。”苏辕接过水杯。
　　林白动作有些缓慢，刚坐下，看见苏辕正拧开瓶盖：“小心烫，今天去接的时候没有凉水了。”
　　苏辕看着冒出的热气，转手就放在窗边：“行。”
　　林白这个人什么都好，温柔、情绪和抗压能力仅此于卡皮巴拉，但唯有一点就是喜欢阴阳怪气，但是只对熟人，尤其是苏辕，林白特别喜欢向苏衡犯贱。
　　“哎～，我自知我的位置一直被他们虎视眈眈地盯着，尤其是学校，哎。”林白故意拉长声调，小口抿着热水，小表情挤来挤去，欠揍的要命。
　　“哦，我可没林大校草在一中这么有名。”苏辕不吃他那一套：“还有你可以和我换位置，这样我最外面，这样没人盯着你的位置了。”
　　已读错回。
　　苏辕不放心又补了一刀：“小心点，林大校草的温柔男神的人设别崩了。”
　　林白一脸无语，犯贱没成功：“苏辕，11月份就是决赛了，你是呆在国内，还是出国留学？”
　　“大概是留国内。”苏辕转着笔。
　　集训营中的晚自习可以自由安排什么时候走，但是最晚留到11:30。
　　大概11点20，开始陆陆续续地回宿舍。
　　林白收拾好，便在走廊外面等他。
　　“走吧。”苏辕提着包，二人并肩回去，月光将二人的影子拉长。
　　集训营的宿舍基本上是二人间，恰好苏辕和林白是一间宿舍。
　　回到宿舍，林白刚把包放下，转身就看见苏辕在柜子里翻找什么。
　　林白走近，碘伏棉棒和擦伤的药递来。
　　“拿着吧，我这还有棉签和纱布，擦一擦。”苏辕起身，把东西塞给他：“你的后腰右部有伤吧。”
　　林白一怔，疑惑：“你怎么知道？”拿着药放在桌子上，掰开棉棒，轻轻涂抹在伤口上。
　　“你刚才坐下来这么慢，每次回去都依靠在门上，唯独你今天没有，所以就猜到了，我先去刷牙了。”苏辕放好书包，就去卫生间洗漱。
　　苏辕叼个牙刷、手指不停在屏幕上滑动，在林白的催促下，挪出了卫生间。
　　“在里面这么久，还以为你生蜗牛了。”林白嘲讽道。
　　苏辕给了他一拐，就躺在床上，继续挑礼物，刚刚看的总感觉少点了什么。
　　林白刷着牙，说出的话都模糊不清：“9月21日是不是你弟弟的生日啊？”
　　“嗯，怎么了？”苏辕躺在床，有气无力的回应。
　　“咕噜噜—”林白把水吐了，接着他的话说：“那你挑好礼物了吗？“
　　“正在挑。”
　　“行，那我也看看。”林白洗漱完，毛巾搭在脖子上，看着手机走到桌子旁。
　　林白滑动着手机，浏览网页上的礼物，感觉这些都千篇一律。
　　手指一顿，看到了一个令他熟悉的礼盒。
　　那年他高二，周三的下午是学校留给学生的课活，除了出校门，学生可以自由支配时间，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天色渐晚，余晖和朝霞渐渐落幕，取而代之是今年的初雪。
　　学校的广播站应景地放了EXO的《初雪》，顿时无数人发出共鸣，一片喧哗。
　　回教室的路上，不少女孩动得满脸通红，呼吸急促：“这绝对是EXO的，这首歌巨好听。”
　　疯狂安利；还有些女孩走在雪地拍照、哼歌，仿佛一天的疲惫都随着灵动的旋律而消散。
　　林白回到班上，看见他的同桌贺嘉音，正趴在桌子上哭。
　　“怎么了？”林白正要坐下，扭头询问：“是因为容貌焦虑？”
　　林白平时看着她经常照镜子，和朋友吐槽长相：“我讨厌圆脸，最烦了。”甚至有的时侯戴着口罩上学。
　　“嗯嗯。”带有哭腔的声音传来。
　　林白递了几张纸巾给她，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没关系的，你长得很好看，更何况漂不漂亮都是青春，又有什么关系呢？ ”
　　贺嘉音抬起头、接过纸擦了擦眼泪，眼角泛红，小声道谢。
　　等到第二天放学的时候，贺嘉音捧着一个礼盒递给林白：“谢谢你，同桌，就是……单纯的感谢你昨天安慰我。”阳光透过窗户洒在贺嘉音的脸上，看着林白没有接，神情有些紧张：“请你收下吧，真的谢谢你了。”
　　林白一怔，急忙接过：“没事，你饿困住你自己就行。”
　　“那我先走了？”林白拿着礼盒，背着书包，告别。
　　苏辕：“这么晚了，你还不睡？”，一句话将林白的回忆拉回。
　　林白一看时间快12点了：“哦哦哦，马上睡觉、关灯。”
　　宿舍瞬间黑暗下来，苏辕定好了礼物，睡着相当踏实，而林白在经过思考和困意的斗争中，渐渐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