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死那个南桥人》wanan小程

10、第 10 章

　　程江乐的怒气值在逐渐趋于零的时候，被前座的挑逗活生生飙到了百分之八十，几乎到了暴走的边缘。
　　前桌的男生脖子伸的老长，再往前探一点，脑袋就要撞上同桌了：“张磊。”
　　桌子被撞了下。
　　“张磊。”
　　同桌的水杯倒了。
　　“你是死了吗？张磊？”
　　张磊趴在桌上睡的很香，像是聋了一样，被叫了三次都没反应。
　　程江乐盯着黑板，压着一股火，犹豫着是给前座一巴掌，还是给这个叫张磊的一巴掌，最后他伸手拍了拍同桌的肩膀。
　　张磊睡眼朦胧，发出了一声很怪的动静，然后含糊不清的问：“下课了？”
　　“他叫你。”程江乐指了指前座。

　　“说。”张磊应了声，目光落在程江乐身上。
　　程江乐也盯着他看。
　　这个叫张磊的，长的特像那个很会扭蛇步的“漂亮书生”。
　　“下课一块儿去厕所抽烟啊？”前边那人晃着板凳，完全不顾身后的桌子因为他的动作不断地一点一点往后移。
　　“你叫阿卓去，我困。”张磊目光还是没移动一下。
　　“你就跟我去呗，我没带烟啊。”那人不依不饶。
　　“阿卓带了，”说着还踢了踢他前桌的椅子，“问他，别打扰我。”

　　“干吗？”张磊前座回头，半闭着眼睛问。
　　“你问你同桌，我先睡了。”张磊头往胳膊上一枕，又死过去了。
　　程江乐还想问他认不认识张磊……
　　脑子突然一顿，张磊前座的声音，似乎更熟悉。
　　程江乐死盯着，虽然看不见脸，但那人侧头说话时，脸微微转了过来，又朝后边看了眼。
　　他突然感觉到一种名为缘分与巧合的东西总是会有意无意的降临在他们两人身上。
　　李卓然很敷衍地说了句：“你来干吗？”

　　程江乐话还没说出口，前桌嘴又碎起来了。
　　“阿卓，你认识他？”前座问。
　　李卓然没搭理他，目光一直停在程江乐脸上。
　　程江乐无所谓的和他对视着。
　　“你俩不会看对眼了吧？”那人又说。
　　程江乐实在不明白，为什么有人能这么嘴碎，为什么一点眼色都没有，为什么非要上课问下课要干的事儿，就不能认真听课么？
　　他深吸了一口气，用力推了下桌子，那人椅子前两支腿是悬空的，整个人差点从前边飞出去，桌子也往前边挪了一大截，发出很刺耳的声音。
　　“你有病啊?”那人猛的回过头。

　　他喊的很亮，班里头瞬间变得更安静了，所有目光聚集于此处。
　　程江乐趁着场面还不至于变得很难看的时候，举起了手：“老师，他上课影响我同桌学习。”
　　那人显然被这一套操作秀翻了，张着嘴说不出话。
　　睡的正香的张磊也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满脸的不可思议。
　　我什么时候学习被打扰了？难道在做梦？

　　李卓然挑眉，回过头看着程江乐。
　　这人变化太大了，曾经的软弱温柔被一种将人拒人千里之外的气质冲淡，浑身都是刺儿，透过那双眼睛只能看到淡漠，他似乎对谁都不会动感情，冷的像冰块一样。
　　他来了兴致，又看了看曹恒盛，发现嘴好像合不上一样，把震惊两个字刻在了左右两边脸颊。
　　程江乐惹了个欺软怕硬的高中生，按照接下来的剧情，曹恒盛会因为这里是他的地盘而对程江乐展开猛烈进攻。
　　李卓然心里头默数倒计时。

　　三秒后，曹恒盛“腾”的一下站了起来，转身就要当着所有人的面儿抓新来刺头的衣领。
　　程江乐嘴角勾起，脚踩了下桌斗儿，椅子带着他往后挪了几厘米。
　　曹恒盛没抓到气急败坏，推搡着李卓然就要往外边走，势要给新来的定个规矩。
　　“干什么？干什么？”周雄手里头的三角尺猛地砸向课桌，“影响别人上课就算了，还站起来要走？”
　　曹恒盛愣了愣，悻悻回身，弯了一半的腿被周雄再次呵斥住：“还想坐下来？给我站前边。”
　　李卓然没忍住扑哧笑出声，紧接着其他人也笑了起来。

　　“新来的和大周有关系啊？”班里头瞬间流言四起。
　　还有一类是认为程江乐家庭背景过硬，受到周雄的特殊对待。
　　程江乐叹了口气有些无奈，高中生的脑子只要不放在学习上，其他任何方面都挺出色的，比如丰富的想象力。
　　李卓然吸了吸鼻子，大周脾气这么差一个人，这种闹剧向来都是不分青红皂白先把两人都罚了，这次虽然也没分，但偏袒意味重的要命。程江乐要是不被孤立，那太阳绝对是打西边出来了。
　　程江乐倒是不在意，毕竟也就待一周，甚至随时都可以走人。
　　曹恒盛不情不愿的站讲台旁边，像个门童似的。
　　周雄瞥了他一眼，继续说：“接着刚才的继续讲。”

　　程讲乐趴回桌子上，睡意散的一点都没了。
　　之前老师讲数学课的时候，黑板上画的东西像符咒，老师说的话像念经，强撑不过三分钟，眼皮就重的睁不开了。
　　“你叫程江乐是吧。”张磊也不睡了。
　　“嗯。”有气无力的回了声。
　　“你不认识我？”他也不知道在开心什么，“我就是给你买药那个。”
　　“张磊是吧，”程江乐觉得好煎熬，“印象还挺深刻的。”
　　“对对对，”他继续说，“你为什么来我们班啊？”
　　“因为没事儿干。”音调拖的很长。
　　“你学习咋样啊？”张磊很期待的语气，“帮我个忙呗。”
　　“什么忙？”程江乐问。
　　“帮我把这张试卷写了呗，”他话音一转，“就看在我给你买药，还没找你要钱的份儿上。”
　　程江乐突然想起那天李卓然丢给自己的藿香正气水，原来是他给买的。

　　“行，我帮你写。”
　　很快张磊从桌柜拿出一张看起来皱巴巴的英语试卷。
　　程江乐拎着一个角，这卷子像是被拿来擦过屁股一样。
　　他又抬头看了眼周雄，讲的风生水起的，像是卖力吆喝却没一个顾客停留的摊贩，看着挺可怜的。
　　但大周完全不在乎的样子，只要你不吵不闹，睡的死过去也无所谓。
　　程江乐把卷子铺开，借了根笔写了起来。
　　很简单的题，这种难度用不了半个小时就写完了，如果不顾正确率以及作文的话。

　　等写完的时候，他看了下时间，再有几分钟就下课了。
　　把这份试卷交给张磊的时候，对方连连感谢，之后再次无所事事。
　　他掏出手机看了下，一条消息都没有。
　　无聊地点开了朋友圈，慢慢往下划拉，看到了刘晓薇发的那张合照，有种马上就天人永隔的悲伤氛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