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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希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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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已经是黄昏,夕阳顺着玻璃照进病房。
原本一切都很温馨,如果忽略掉韩越睡着了还紧皱的眉头的话。
韩越他似乎睡得不是很安稳,一层又一层的梦捆着他,让他没办法醒来。
梦里,韩越回到了小时候,母亲还是和记忆里一样温柔,会笑着和他一起玩游戏。
“小越,妈妈走了,你要照顾好自己。”在韩越的眼里,母亲开始慢慢消失。
“妈,你别走,我不要你走。”韩越伸手想要抓住母亲,可抓不住,韩越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母亲在自己眼前消失。
韩越跪坐在地上“为什么要丢下我,为什么。”
韩越猛然坐起来,眼前一片清明,陆星赫躺在病床上。
韩越叹了口气,忽然他看到陆星赫的手指动了,眼睛缓缓睁开。
“老婆,你怎么在这。”陆星赫看着韩越,语气里是满满的疑惑。
“我怎么在这,你知不知道我这几天有多担心你。”
韩越语气里是说不尽的委屈和哽咽。
“老婆,你别生气,我不说了。”陆星赫挣扎着想要坐起来。
“别动!你肚子上有伤。”韩越跑过去,把陆星赫摁在床上。
陆星赫不说话,只是看着他笑,笑着笑着就开始吐血。
韩越慌了,他想去叫医生,可发现大门怎么也打不开。
“别,别死,别丢下我。”韩越手足无措,只能哭着祈求陆星赫别死。
眼前的景象开始消散,留下一堆泡沫。
再次睁开眼,周围一片黑暗,只有床头灯散发着微弱的光。
韩越不敢想这是不是还是梦境,他拨开袖子,看着眼前即将要结痂的伤口,毫不犹豫的摁了下去。
好在,这次很疼,疼的让他倒吸一口凉气。
“这次是真的。”韩越喜极而泣,但看着病床上的人,没有一点醒来的迹象。
“在梦里你都能醒过来,为什么现在你醒不过来呢?”韩越手指颤抖着想摸上陆星赫的脸,但手抬到一半,还是放下了。
肚子的叫声,提醒着韩越他已经有好几顿饭还没吃。
“我要是不吃饭,你醒过来会生气的吧!”韩越站起身。
“你之前不管多忙都会让我吃饭,你要是知道我因为你而不吃饭,会不会醒过来心疼我。”
韩越靠近陆星赫的脸,亲了一口。
在陆星赫耳边低语 “等我回来。”
而对于陆星赫来说,他不知道自己的处境,他只知道他一直在做梦。
他能断断续续的听到韩越说的话,他想醒过来,可梦里有无数只手在拉着他,拉着他下垂。
他醒不过来,他无法控制他的大脑。
韩越来到餐厅,现在其实还不算晚,但对于要吃饭的病人来说早就已经过了用餐时间。
“嫂子,你来打饭啊。”傅淮北搭上韩越的肩。
伸手把餐盘递了过去。
“我们医院的食堂不好吃,您别介意。”傅淮北挠头。
“本来就不是为了味道来的。”
韩越没吃多少,他也没心情吃。
傅淮北想让韩越去陆星赫的办公室好好睡一觉。韩越拒绝了,那种孤独的感觉他接受不了,他宁愿自己坐在椅子上陪着陆星赫睡。
傅淮北在心里对韩越和陆星赫是愧疚的。如果不是他让陆星赫代替他值班,陆星赫就不会参与那个女孩的抢救。
陆星赫就不会被捅刀子,那么现在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人就不会是陆星赫。
他一直在后悔,后悔为什么那天就一定要去那个什么所谓的家宴。
韩越回到病房门口发现护工换了人。
“韩先生您好,我是少爷派来保护您人身安全的保镖。”
“王桐呢?”韩越看着眼前穿着西服,带着墨镜的保镖,实在没有什么亲和感。
“王桐他因为没完成任务还导致您受伤,按照我们的规矩他回去受罚了。”
“好,我知道了,你也回去吧,我不需要你保护,不就是挨了一巴掌嘛,没什么。”
韩越对于挨巴掌这件事没什么感觉。
韩家刚破产时他为了还债,没少挨巴掌,没少鞠躬,没少下跪。
他之前交的狐朋狗友,没一个人愿意帮他,唯一有一个,开出的条件是陪他睡觉。
他承认他做不到。
第二天早上,韩越是被来查房的医生叫醒的,医生进来时发现地上有血渍,又检查了陆星赫全身,并没有发现伤口。
低头看到韩越的袖子上大片的血渍,就明白了一切。
“韩先生,您的伤口要去包扎一下,不然会感染的。”
韩越摆手,“不用我都习惯了,您不用担心我。”
“您还是去包扎下吧,这实在不行。”医生劝阻道。
“我这个不碍事,只是一个小伤口,陆星赫他怎么样了。”韩越没在理会医生的劝告,而是适时的转移话题。
“陆医生他现在的情况还算稳定,不过依旧是没有醒来的迹象。”医生语气里带有一丝丝的悲痛,不仔细听根本听不出来。
陆星赫是院长亲自挖过来的人,平时待人也是温柔,有修养,只是医院里的人都知道他的逆鳞就是他的老婆。
陆星赫曾经靠着一台起死回生的手术,在医学界有了不小的名气,而现在的陆星赫在医生看来就是一颗璀璨星星的陨落。
医生走后,韩越还是重复之前的行为,和陆星赫聊天。
“真遗憾啊,和你结婚这么久,都没和你说过你最想听的那三个字。”
“我爱你。”
“你能听到吗,我说我爱你。”
“如果你还爱我的话,就快点醒过来,你要是醒过来,你想做什么我都陪你。”
“陆星赫,婚礼上读誓词的时候,你在想什么呢?”
“是在想终于能娶到我了吗?”
“你真的很好,可你对我的好,让我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婚礼上读誓词的时候,他在想的是,你真的成为他的了吗?”沈津鹤靠在门边,手里抱着花。
“你怎么来了?”韩越站起来,擦了擦脸上的泪痕。
“我再不来,你是不是就得得相思病了?”沈津鹤虽然语气调侃,但韩越却默认了。
“好了,是宝……”话说到一半,沈津鹤意识到不对,嘴里的宝贝儿转了话头。
“是小遇让我来的,他说你自己一个人在医院,身体总会吃不消,让我来看看。”
“他说他如果来了,你可能还要分出精力来给他,所以他就不来了。”
“不过有句话我得带到,小遇说让你好好吃饭,睡觉找个舒服的地方,不要总窝在沙发椅上。”
“这两天都没怎么睡好吧!”沈津鹤把花放进花瓶里的同时也在和韩越说话。
“我没关系的,睡不睡的好又有什么事呢?”韩越挤出一个笑。
“我有话想问你。”韩越收起笑,很认真的看着沈津鹤。
“出去说?”沈津鹤指指门口。
“好!”韩越率先走出去。
“你跟我来吧,陆星赫的办公室很安静,足够我们谈事情了。”韩越在前面带路。
沈津鹤对着门口的保镖吩咐了两句,就跟了上去。
韩越打开门,猛然想起来自己昨天的血渍和刀还没有清理。
沈津鹤还没进来,韩越就把门关上了。
“你等一下,我得帮他收拾收拾。”韩越靠着门,对着门口的沈津鹤喊话。
过了几分钟,门被打开。
“这屋子里是有什么东西,让你这么紧张。”
韩越眼神躲闪“没什么。”
“说吧,想问我什么?”沈津鹤和韩越一个坐在沙发上,一个坐在折叠床边上。
“你之前和我说,陆星赫从很早之前就开始喜欢我了,是什么时候的事?”
“大三。可能更早,但我知道他喜欢你就已经是大三了。”
韩越愣了下,他记得没错,陆星赫是在自己大学毕业两年后才开始追求自己的。
“我那时候还没被沈家认回去,我们两个在学校里是出了名的帅,也是出了名的穷。”
“那天他拿着手机笑的跟个二傻子,照片上的人是你,准确的说是你和江遇。”
“我和他大学的时候经常出去兼职,但很奇怪,他赚来的钱总会在几天后花完。”
“我知道他不是那种及时行乐的人,那些钱他从没告诉过我他花去了哪。”
“或许对于这件事,韩越我觉得你对另一件事更敢兴趣。”
“什么?”韩越皱眉,陆星赫到底还有多少事瞒着他。
“或许这件陈年旧事我不该翻出来,但我觉得你有必要知道。”
“当年韩家破产,你父母欠了多少高利贷你知道吗?”
“两个亿。”这两个亿对于曾经风光一时的韩家来说不算什么。
但如果是破产后的韩家来说,这足够他们还一辈子,再加上高利贷利滚利,可以这么说除非他们东山再起,否则摆在他们面前的就只有死。
“你就没想过这两个亿陆星赫是怎么帮你还完的?”
“他不是找你做担保,在银行贷了笔款吗?”
“韩越,你就没想过,他一个从农村里靠吃百家饭考上大学的人手里能有多少钱?”
“即使他那时候已经在医学界有所成就,工资不低,但凭他一个人怎么可能有那么多存款。”
“找我做担保,他又能贷多少钱?”
“那他是拿什么帮我还的债?”韩越从没想过这种角度。
“你当时患有抑郁症,没注意过吧。”
“他失踪过几天,你就没问过他干什么去了。”
沈津鹤说的没错,他被陆星赫找到后确实有抑郁症,陆星赫也的确在他治疗期间,失踪过几天。
他没问过,他想要给陆星赫一些自己的空间,所以陆星赫的事他从没问过。
“他当时找到我,和我说他要去干件事,如果回不来了让我照顾好你。”
“他去干什么了?”韩越有点急了,他有点后悔对陆星赫不管不问,以至于自己被蒙在鼓里,什么都不知道。
“他拿着凑来的钱,去找那些债主,和他们谈判,用范围内的钱替你摆平了这件事。”
“怎么可能?那些债主,他怎么可能和他们谈判成功,不可能。”
韩越有点激动的站起来,高利贷,债主,这几个词在他的记忆里是什么样的形象,陆星赫怎么可能。
“这中间经历过什么我不知道,你得自己去问他。”
“我知道他并不想把伤口暴露在你面前,让你去可怜他,但你应该有知情权。”
沈津鹤从沙发上站起来,理了理褶皱的衣服。
“话我带到了,你好好休息,注意身体,他会好起来的。”
沈津鹤打开门,韩越也跟着出去,两个人一个向楼梯口走去,一个朝病房走去。
病房门口,一群医生进进出出,他心里慌了,想要进去,却被护士拦在门外。
“韩先生,您不能进去,医生正在抢救,您不能进去。”
韩越身体无力,跌坐在地上被保镖扶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