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学劈腿必须死》吃土

5、第 5 章

　　十分钟前。
　　羽生葵再次回到了新宿的牛郎店。

　　可恶！

　　仅仅是一个眼神交汇，她就又死了一次。

　　该死的黑泽阵。
　　盯得这么紧，这是生怕别的男人抢了他的赘夫之位、继承她的财产吗！

　　羽生葵长这么大，头一次为自己贫瘠的脏话词汇量感到羞愧。

　　“葵小姐刚刚说，你觉得自己的丈夫最近有些奇怪。这是怎么回事呢？”

　　围着她的男公关迎合着她之前的话题，不同的是，她打发时间编撰的故事，竟成了现实。

　　如果她说自己死而复生，恐怕没人回信吧？

　　她将这个秘密吞回肚子里。

　　“你们接触过的富婆里……”
　　羽生葵顿了顿。
　　看着这男公关的银色长发就烦，她瞥开视线，继续问道，“有那种，被出轨丈夫夺走财产的吗？”

　　男公关们面面相觑。

　　“其实，来店里的‘公主’们，有很大一部分都是婚姻不幸福。”
　　男公关斟酌着说道，“她们无非是想从我们这里，获得丈夫给不了的情绪价值。”

　　“但是，被夺走财产，就没办法来这里了哦？”
　　“毕竟要花不少钱的。”

　　“对了，我之前一个客人，就是因为被骗走了所有钱，被迫去做‘爸爸活’了。”

　　羽生葵：！！！

　　她可不能沦落到如此境地！

　　当务之急，要赶紧想办法甩掉黑泽赘夫！

　　可是，他会同意离婚吗？

　　羽生葵苦恼地问道：“那，有抓到丈夫把柄，成功离婚的富婆吗？”

　　“诶？好像是有一位。”
　　“我记得是雇了侦探，搜集丈夫出轨、转移财产的证据，最后成功打官司离婚了。”

　　羽生葵陷入沉思。

　　店长见她一脸凝重，还以为是男公关们惹到了富婆，立刻过来询问。

　　“这是怎么了，葵小姐？是他们说了什么，让你不开心了吗？”
　　“我们店新来的Zero，不过三天就成了头牌。他也许会与您合拍，我这就叫他过来！”

　　羽生葵想着找侦探的事，含糊地应了一声。

　　随即，她回过神来，烦躁地扔下一沓钱：“给那谁头牌开瓶香槟。”

　　起身离开，先发制人地拦住想要送她的男公关们。

　　羽生葵刚出门，店长就带着他口中的Zero来到桌前。

　　“咦，葵小姐呢？”
　　“葵小姐今天似乎心情不好，已经走了。不过她留下了给Zero哥开香槟的钱。”

　　安室透的视线落在桌上的纸币上。
　　数额不小。

　　他勾起一个虚伪的笑容：“看来是位大方的客人呢。”

　　“是啊，有葵小姐这样美丽、优秀、多金的妻子，她的丈夫怎么还有心思出轨别人呢？”
　　“啊？她什么时候说过？”
　　“肯定是啊，要不然，葵小姐为什么会问那些问题？”

　　安室透望向女孩背影消失的方向。

　　原来，是失恋了才跑到牛郎店来的么？

　　那还真是可怜。

　　*

　　羽生葵再一次躲在一楼的门帘后，等待着保时捷356A的出现。

　　重来一次，她绝不会再空手而归！

　　她拿出手机，打开相机，将镜头对准门帘的缝隙，调好角度，正好将街边的圣诞树纳入屏幕。

　　很快，保时捷出现在镜头中。

　　银发男人走下车时，一片雪花飘了进来，在镜头中留下水渍。
　　她一动都不敢动，生怕被不远处的人注意到。

　　男人点燃了烟。

　　与此同时，羽生葵按下了快门。

　　谁知，手机自动开启了闪光灯！
　　唰的一下，白光一闪！惊得她下意识将手机藏到背后，侧过身，隐藏住自己的身形。

　　门帘的缝隙挡住了闪光，但琴酒仍然察觉到了异样。

　　他眯了眯眼，朝牛郎店的方向迈出脚步。

　　羽生葵看不到外面的情形，只能贴着墙面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门帘之外，琴酒一步一步靠近。

　　在缝隙的最下端，她看到了一双黑色的靴子，堪堪停在近在咫尺的地方。

　　她屏住呼吸，心都悬到嗓子眼。

　　琴酒抬起手，掀开门帘——

　　“大哥，怎么了？”

　　刚下车的伏特加一下子没看到琴酒，以为他又失踪了。
　　见他站在牛郎店前，慌乱地叫住了他。

　　琴酒的动作顿住了。

　　片刻后，骨节分明的手指从羽生葵的视线中消失，即将暴露她的门帘也被重新放下。

　　她不敢放松，又等了一会，才重新回到门帘正前方。

　　透过缝隙，身材魁梧的男人为琴酒打开了车门。

　　羽生葵确认关闭了闪光，对准银发男人的背影，再次按下快门。

　　两人上了车，保时捷在越下越大的雪中驶离。

　　“呼。”

　　羽生葵长舒一口气。

　　天气很冷，她的整个后背却都汗湿了。
　　手指不知是因温度，还是因为紧张，僵硬地没法活动。

　　她将双手拢在面前，大口哈着热气，好一会儿才恢复过来。

　　她留了个心眼，重新拿出手机，将刚刚拍的照片上传到云盘。回到相册，她删掉了其中的照片，没忘记去回收站里再清除一次。

　　做完这些之后，她才推开门帘走到街上，猛地呼吸了好几口新鲜空气。

　　门帘垂下的那一刻，身后传来欢呼起哄声。
　　紧接着，是香槟开启的声音。

　　男公关们高喊着“Zero”的名字，如同锚点一般，触到她“危险解除”的开关。

　　羽生葵捂着胸口，蹲下来大口喘气，平复着紧张。

　　差点就被当场发现，这时她才感觉到后怕。

　　一双皮鞋却在此时出现在她眼前。

　　羽生葵愣了一下，这才想起之前在这个时候遇到了冲矢昴。

　　“昴学长？”她抬起头，“我没事，只是刚跑了一会儿，有点喘不过气，蹲一下就……”

　　她顿住了。

　　原本以为会像之前一样，对上冲矢昴关切的目光，可是，这一次他并没有在听。

　　他像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对面前的她视若无睹。

　　就好像，她只是地上的一块石墩，不值得他投来一丝注意。

　　然后，羽生葵眼睁睁看着冲矢昴从购物袋里拿出新买的内裤。

　　熟悉的款式，不怎么好的眼光。

　　一想到用来包装这条内裤的塑料袋，曾被他捂在她脸上，一呼一吸间全是布料的味道——羽生葵就觉得有些晕眩。

　　注意力被转移，刚刚控制不住的大喘气都停了下来。

　　她怪异地盯着眼前的男人。

　　上一次是因为她喘不过气来，他想都没想就撕了塑料袋帮她平复呼吸。
　　情急之下，没能顾得上是装内裤的袋子，也情有可原。

　　可是现在！

　　这人根本就像没看到她似的！

　　居然当着她的面欣赏起了自己新买的内裤！

　　那个神色真是如痴如醉，啧啧啧……

　　怪不得她从来没有见过冲矢昴睁开眼睛的样子，该不会，他真的是——！！

　　“……”
　　冲矢昴盯着手中的内裤，饶是身经百战的“赤井秀一”，此刻也没能立刻弄明白，自己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这突如其来的意外，让他完全忘了羽生葵正蹲在他面前。

　　大脑飞速运转，冲矢昴想了无数种可能。

　　再一抬头，羽生葵蹲在地上，正仰着脸，用审视的目光盯着他看。

　　不……
　　是盯着他手中的内裤。

　　那目光极其怪异，让他有些发怵。

　　和她对视半分钟后，冲矢昴终于忍不住了。

　　“……羽生同学，怎么了吗？”

　　羽生葵蹲得有点腿麻了。

　　她撑着膝盖，歪了歪头。

　　“我只是在想，在大街上挡在女孩子面前，还掏出内裤的男人——果然是变态吧？”

　　“……”

　　反光的镜片后，冲矢昴眼神复杂。

　　女孩已经缓了过来，就好像他拿出内裤的动作惊吓到了她，如同停止打嗝一般，停止了喘息。

　　“不是……”他拎着新买的内裤，少有地感到不知所措，“……”

　　该怎么说。

　　他在大街上遇到了自己的学妹，然后当着她的面，拿出自己新买的内裤发呆。

　　该怎么解释这种连他自己都难以置信的行为？！

　　“抱歉，”冲矢昴深吸一口气，艰难编道，“我在想事情，没注意到你。”

　　冲矢昴：拜托，忘掉那条该死的内裤。

　　羽生葵恍然大悟。

　　她好心帮他圆了回来：“啊，是发现买的不太好看，准备退货吗？”

　　冲矢昴：“……”

　　羽生葵一本正经：“虽然我不太了解男士内裤，但是奢侈品牌总是没错的。学长觉得爱马仕怎么样？或者巴宝莉、巴黎世家？对了，你穿什么码——”

　　“等等……”

　　为什么，又绕回到这里了！

　　难道重来一次，完全不一样的展开下，她还在想着送她一套新内裤？

　　冲矢昴怀疑人生了：“……羽生同学，你知道这个要做什么？”

　　“啊，”热心善良的羽生同学停下自嗨，“我只是想说，今天平安夜，挺多折扣的。如果昴学长有需要，我可以推荐一下。”
　　“当然，如果你愿意，我也可以带你去我们家开的男士服装店。”
　　“不知道你喜不喜欢那个风格啦。”
　　“但是可以随便挑哦！刷我的脸，一分钱不要！”

　　“……”冲矢昴放弃纠缠，“谢谢，下次一定。”

　　他提了提手中的购物袋，战术性转移话题：“我看你刚刚不太舒服，要喝点水吗？”

　　听他这么一说，羽生葵真觉得自己有些口渴了。

　　“昴学长又救我一命。”
　　她接过对方递来的矿泉水，咕噜咕噜灌了半瓶下肚，呛得自己咳了好几声，“咳咳咳……”

　　冲矢昴轻拍她的后背，好气又好笑：“慢点喝，没人抢。”

　　他顿了顿，又接到：“又救你一命？”

　　“啊。”羽生葵手指绕着头发，“口误，口误。”

　　这是她说谎的小动作。
　　冲矢昴眯着的左眼睁开一条缝。

　　难道她也……

　　他推了推眼镜，试探道：“既然碰到了，要一起吃个晚饭吗？”

　　上一次，他并没有要邀请她的打算。
　　吃饭是她刻意提出的，原因未知。

　　但如今，他已经确定了她所说的“入赘老公”就是琴酒，她之前的邀请也就变得微妙起来。

　　是琴酒的授意吗？
　　目的呢？

　　冲矢昴想起他死前的最后一个画面。

　　如果羽生葵是琴酒派来的人，为什么她也和他一起死了？

　　而且，她似乎也保留着死之前的记忆。

　　他死后又重生，是因为她吗？

　　冲矢昴观察着她，不想放过任何一个表情。

　　果然，羽生葵诧异地抬头，像是没有料到他会这么说一样。

　　“诶？”她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抱歉啊学长，今天我得回家吃。”

　　“这样吗？”预料中的答案，冲矢昴温和地笑了笑，“没关系，下次有机会再一起吧。”

　　羽生葵应下。

　　冲矢昴提醒了她。
　　上一个循环中，黑泽阵做好了饭菜等她回去，但她完全搞忘了，还跑去和别的男人吃了饭。

　　该不会，这就是他要杀她的导火索吧？

　　真可惜，她也不是诚心想拒绝昴学长的。

　　羽生葵匆忙道了别，往家里赶去。

　　冲矢昴望着她的背影，拨通了电话：“计划有变，詹姆斯。搜查琴酒的行动可以暂停了，从明天起，我一个人跟进。”

　　“一个人？你准备怎么做？”

　　“接下来，我都会在东都大学，排练舞台剧。”

　　“舞台剧？”詹姆斯不理解。

　　“总之，我有一些需要确认的事情。咳咳，顺便——”冲矢昴关掉变声器，恢复了赤井秀一低沉浑厚的声音，“你有什么男士内裤品牌推荐吗？不要羽生财团旗下的店。”

　　詹姆斯：？？？

　　赤井秀一为何那样？

　　詹姆斯想开了。

　　理解，尊重，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