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焰柔火》司粒

10、第 十 章

　　“好了，阮东你带着他们开始训练吧。”陈煦川出声打断队伍里用眼神相互交流的队员，朝叶小柔勾了勾手，“你出来。”

　　“嗯。”叶小柔没在意大家的眼神，快速走到他身边，跟着他往旁边走。

　　阮东看着两人的背影，撞了撞一旁的文建利，戏谑道：“诶，建利，你看他们两个看起来像不像老父亲带着女儿。”

　　阮东的声音一出来，周围的人纷纷朝他们看去。
　　叶小柔的身高只到陈煦川肩膀，身材又娇小，再加上她那张娃娃脸，着实像是老父亲带女儿。

　　-

　　叶小柔安静的跟在陈煦川后面，两个人谁也没说话，耳边除了树上鸟儿在树枝之间蹦蹦跳跳的沙沙声外什么也没有。

　　叶小柔回头看了眼在阮东的带领下已经开始跑步的队友，更加迷茫了。
　　好在没走多远陈煦川就停了下来。叶小柔看着前面空荡荡的地面仰头：“陈队，接下来要训练什么啊？”

　　“蛙跳。”陈煦川撇开眼，用眼睛丈量长度，手指向前面一棵树枝已经支出来的榕树，“看到那棵树了没，等会儿你就从这里跳到那里去。”

　　叶小柔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半圆的眼睛逐渐睁大。
　　“那，那棵大榕树？！”叶小柔伸出手，偏头不可置信的注视着他。

　　从她站的位置到大榕树那里少说也得有个三十米。

　　陈煦川不置可否的“嗯”了一声，“我去那里等你，准备好了就给我比一个OK的手势。”
　　“诶等等等～”叶小柔下意识抓住他的手臂，脸上血色全无，“近，近点可以不？”

　　一记眼神飞过来，叶小柔松开了手，“知道了。”
　　“对了。”陈煦川突然回头。
　　叶小柔心里又燃起希望的火苗，炯炯有神的看着他，语调上扬：“怎么了陈队？”
　　“——记得热身。”
　　“……”

　　三分钟后，陈煦川无奈的望着一直在重复做了好几遍热身运动的叶小柔。
　　“你还要热身多久？”他喊。

　　陈煦川的声音响亮，惊动了在跑道休息的众人。
　　阮东靠在文建利身上，下巴朝无动于衷的叶小柔扬：“哎，你看他们。”

　　文建利跟着看过去，一针见血：“老父亲遇上叛逆期女儿。”
　　“我靠！建利，你这总结能力不错嘛！”阮东惊喜的拍了拍他胸口，一边拿出手机自语道，“这不得给他俩拍下来。”

　　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我听不到，对，我听不到。
　　叶小柔一边再次重复了遍热身运动，一边给自己做心理建设。

　　陈煦川听不到回应，抿唇往回走。
　　一抹阴影投下来遮住眼前的光，叶小柔这才抬起头来。
　　陈煦川背着光，双手叉腰表情严肃。
　　叶小柔定了定神，镇定自若道：“陈队？！怎么了？”

　　“我刚喊你你怎么没回声？”陈煦川对上她那双纯粹的眼睛，语气不自觉缓下来。
　　“啊？陈队你刚刚喊我了吗？！”叶小柔捂着嘴瞪大了眼睛，下一瞬又消下去，委屈吧啦：“我没听到啊？陈队你别生气，我是真的没听到。”

　　陈煦川挑眉，“没听到？”
　　“对呀对呀。”
　　“啪——”叶小柔拍了下手，恍然大悟，“肯定是因为距离太远了，再加上操场太过空旷所以声音的传播速度减弱了。”

　　“距离太远。”陈煦川点点头，妥协：“行！”
　　“你眼睛5.2对吧。”
　　“…对。”
　　“那你看我手势总行了吧！”
　　“可是，陈队，你刚才不是说让我准备好了对你比手势吗？”
　　“……呵。”陈煦川被气笑，转身走远。

　　“我在这里说话你听得到吗？”
　　陈煦川站的比刚才的位置近了十米左右。

　　“可以听到。”叶小柔扬着笑，欢快的回答。

　　“我看到了什么？！煦川这蛙跳项目从来就只有30、50、100三个选项的惯例，这次居然出现了第四个选项？！”阮东难以置信的揉了揉眼睛，势必要把这惊天一幕拍下来。

　　“老父亲妥协了。”文建利从阮东手机屏幕前移开眼，总结。
　　“够精辟！”阮东冲他竖起了大拇指。

　　话音刚落，叶小柔就停止了热身，朝陈煦川比了个“OK”的手势后摆好姿势。

　　起跳！

　　叶小柔艰难的跳到陈煦川站的位置，人还没缓过来就听到他刚正不阿的声音：

　　“还有一个来回。”

　　晴天霹雳！
　　叶小柔身子晃了下，伸出一根手指：“一个来回？”
　　陈煦川不着痕迹的笑了下，“三十米蛙跳一个来回，二十米蛙跳一个半来回。总共六十米。”

　　叶小柔嘴角抽搐，露出强撑的微笑：“好的，知道了。”

　　“老父亲果然是老父亲，见招拆招。”文建利不免为叶小柔之后的训练默哀。
　　“得，还是那个铁面无私的陈队长。”阮东收好手机，把松散的众人集中了起来。

　　-

　　叶小柔奋起一跳，稳稳落在陈煦川面前。就在她准备放松的时候——

　　“还有一步。”陈煦川漠然开口，脚往旁边移了几寸。

　　“！！！”叶小柔咬着牙，强忍着酸软的大腿，往前一跳。
　　“行了，原地休息吧。”陈煦川开口。
　　他话音刚落，叶小柔就放松身体不顾形象的坐下去，盯着他的背影剜了他一眼，张牙舞爪的揉搓他的影子出气。

　　休息了会儿陈煦川就带着她去食堂吃早饭。
　　昨晚就没吃饭，一大早又是跑步又是蛙跳的，叶小柔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了。

　　在排队的时候，她就盯着路过的人碗里的早饭看。
　　回到位置的时候，她的餐盘里有三个肉包，一碗稀饭和一个鸡蛋。

　　特别顺手的，她夹起餐盘里的一个肉包就放进陈煦川碗里，念念有词：“陈队训练我辛苦了，陈队多吃点。”

　　阮东和文建利相视一笑。
　　嗯，很自觉的女儿。

　　-

　　再次回到操场，太阳已经升起来了，橘黄色的光照下来整个人都暖洋洋的。

　　叶小柔仰着脸迎接温暖的阳光。
　　这次陈煦川直接带着她走到操场的直行跑道上，手里还多了个东西——
　　白色的大喇叭。

　　那是他吃饭中途找食堂阿姨借的，叶小柔也不知道为什么食堂阿姨会有大喇叭。

　　叶小柔看着渐渐离自己有点远的陈煦川，一股不太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果不其然——
　　“这个距离差不多三十米，休息一分钟后准备蛙跳训练。”
　　陈煦川公事公办的声音通过喇叭清晰的传进她耳朵里。

　　不知是喇叭的声音太过大了还是怎样，叶小柔感觉他的话笼罩在操场上空，久久不绝，而且越来越清晰！

　　“这次听得到了吧。”
　　“……”叶小柔垂头叹息，沉默了两秒后回答，“很清楚。”

　　昨晚的贴心都是假象！假象！
　　叶小柔嘟嘴幽怨的看着把头偏向一边不知道在看什么的陈煦川。

　　许是感觉到身上有股幽怨的眼神，陈煦川转过头。
　　叶小柔慌忙把眼睛移开，过后她才反应过来，他们之间有三十米的间隔，他根本看不到自己的眼神，而刚才自己的行为反而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一分钟时间到了。”
　　是提醒。

　　叶小柔“哦”了一声，认命地摆好姿势起跳。
　　她双手背在后面，一蹦一跳的往前跳，高高扎起的马尾也因为她的动作有弧度的摆动，乌发在阳光的照射下折射出不一样的光彩。

　　陈煦川在尽头看着她，微微泛红的小脸，紧闭着嘴憋着一口气努力的往前跳，调皮的发丝也时不时缠上她细白修长的脖子。

　　等回过神时，叶小柔已经跳完了，站在起点朝他挥舞着手。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陈煦川轻咳一声，重新举起喇叭：“休息三分钟。”

　　“呼～累死了。”叶小柔原地坐下，双手搭在蜷起的膝盖上，看着在那边练单杠的队友，扇了扇风。
　　她有一种直觉，要不了几天陈煦川就会训练她单杠。

　　要不说女人的第六感很强呢。
　　从第三天开始，陈煦川不再让她练蛙跳改练单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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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大早，叶小柔跟着陈煦川晨跑完回到宿舍换了身干净衣服后，陈煦川就带着她去了操场旁边的单杠那里。

　　“陈队，今天还是练单杠吗？”叶小柔哭丧着脸站在他身后，昨天对于单杠的阴影还历历在目。

　　昨天陈煦川突然就带着她走到单杠前，声音没多大起伏的说：“这两天练蛙跳练的也可以了，今天练练单杠。”

　　叶小柔上前，手抓住横杠，情景和第一天训练时一样。她挂在横杠上动都动不了。基本上可以说是在单杠上挂了一天。

　　往事不能回想，越想对单杠的阴影就越强。

　　“你手臂力量太差，得练。”陈煦川不容拒绝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叶小柔努了努嘴，突然回头一本正经的看着他说：“陈队，要不你给我示范一下吧？我觉得我不能做完这个单杠训练可能是我没有掌握它的技巧。”

　　陈煦川没想太多，走上前抓住横杠，转头对着她说：“那你看好了。”
　　“首先，你要把全身的力量都集中于……”

　　这本来对于他来说是很轻松的一项训练项目，可因为要给叶小柔一步步讲解慢慢变得有点费力。

　　叶小柔跟着陈煦川，他每往前探一格，她就跟着走一步。
　　陈煦川的脸开始有点涨红，短袖的袖子也因为这个动作翻了过来，胳膊上的青筋暴起，指尖微微有点泛白。

　　走到终点，陈煦川松开手甩了甩手臂，侧头问一边的叶小柔：“看会了没？”

　　他的脸还有点红，叶小柔怔怔的望着他，沉默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话：
　　“陈队，你真厉害！”

作者有话说

　　我也觉得陈队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