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是心非的小竹马》雨相降

1、第 1 章

　　“叮铃铃——”
　　课间铃一响，整个高一年级乱成一片。

　　“重大消息，刚教导处来一位转校生。”喇叭哥大声嚷着，“主任亲自送去了高一十班。”
　　班上同学兴致缺缺：“又不是咱们班的。”

　　“此言差矣，”喇叭哥绕过两排坐回自己位置，“这新来的转校生可是牛逼中的战斗机，回回竞赛第一，最主要长得贼几把帅。”
　　周围人一听纷纷围了过来：“和咱雩哥比谁帅？”

　　这答案就是夜里冷风，吹的人背脊犯凉。
　　喇叭哥瞥了眼最后排趴着睡了一整节课的人，轻咳一声：“那当然是咱雩哥帅。”

　　高一三班的活招牌——林乐雩。
　　刚进校就收到了情书，上到高三学姐，下到初中部学妹。
　　长了张迷惑万千少女的脸，却在一个夜黑风高的晚上，以一挑十打的隔壁职校哭爹喊娘，因此一战成名。

　　要脸有脸，要素质有脸，拉出去谁不说高一三班牛逼，竟有一个校霸和校草融合体，要是学习再好点，那简直就是霸中霸了。

　　尽管都知道林乐雩是出了名的校霸，但耐不住他那张脸。一下课，教室外纷纷聚拢其他班的人，帅哥谁不想看。
　　奈何几次下来林乐雩的脸就没从桌上起来。

　　有同学写着题，突然停下笔疑惑道：“这都高一下半学期，下个礼拜一就期末考了，怎么这时候转来。”
　　“谁知道呢——”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即将期末考的人转过身，两步跨回坐位，翻开书提起笔，一气呵成：“完了完了，期末考我要是再不及格，我妈会断我整个暑假的零花钱。”

　　三言两语下，整个班级都陷入了死寂，只能听到翻书和奋笔疾书的动静。

　　上课声一响，高一三班班主任进教室一眼就看见了角落里格格不入睡一上午的人，她顺手掰断一截粉笔头往那后脑勺扔去。
　　林乐雩睡的迷糊，他微眯着眼抬了抬脑袋，讲台上的老师苦口婆心说：“下个周就期末考，同时也是你们下学期进入高二年级文理科的分班考，都打起精神，周末两天回去该复习的复习，有那打游戏的时间都好好刷几套卷子。”

　　林乐雩听着台上老师说了几句，瞌睡也醒了大半，书还是早自习翻开的英语课本，他无聊趴在桌上拿起笔在上面勾勾画画。

　　“林乐雩——”林婧看了他一眼，“下课后来趟办公室。”

　　*

　　办公室外响了敲门声，林乐雩将身上校服拉链拉到顶端：“报告。”
　　“进来。”

　　林乐雩推开门往里走去，一路他垂着眼，一副没睡好的模样，走到林婧办公桌旁：“老师，你找我。”
　　林婧把桌上卷子批改完才抬眼看他：“这大夏天把拉链拉这么高，不热？”
　　林乐雩抿了抿唇：“我体寒。”
　　林婧：“……行了，这卷子带回班上给同学们发下去。”

　　林乐雩接过那一沓东西，刚准备走时，林婧喊住了他：“今晚回家吃饭吗？”

　　林乐雩怔住。
　　“回。”他垂着眼走出了办公室。

　　出门的时候由于头低着，林乐雩撞上了从外面进来的同学，他抬了抬眼，被撞的同学和他差不多高，眉眼冷漠。
　　那一瞬，整个大脑被炸响。

　　林乐雩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班的，他还没缓过神来，怎么会在这碰上沈砚辰？
　　不知觉桌上的草稿纸被他捏拽成一团，而后扔进垃圾桶。

　　“雩哥，婧姐叫你去干啥了？”同桌王磊凑过来好奇问他。
　　林乐雩把一沓卷子推在王磊桌上：“去把卷子发了，你们婧姐说了，拿回去把错题抄十遍，周天晚自习检查。”

　　“啊？”王磊还没意识到事情严重性，待他发完卷子，瞬间哭喊着：“惨无人道，我整张卷子67分，要死了啊。”
　　林乐雩随手将卷子甩进抽屉，王磊嚎完，不忘再次凑过来问他：“待会放学约吗？”

　　“家里有事，不去。”林乐雩偏过头趴在桌上，在吵闹声中回想起在办公室前见到的人，他记得俩人上次见面还是在初三开学打了一架，后面他转学就没再见过了。
　　沈砚辰比从前冷了些，身高也比从前高，他记得之前自己比他矮了半个头，才两年而已，变化就已经很大了。

　　好不容易挨到放学，其他同学都是收拾要写的卷子习题带回去，林乐雩在桌肚里薅了一圈，薅到了一颗糖，他拆开含进嘴里，单肩背着空书包走出校园。

　　“声声，你把电视音量调小点，待会你哥要回来了。”姚葭洗着菜，朝客厅喊了句，“几点了，怎么还没到。”
　　“哥哥要回来了？”林声眼睛一亮，放下薯片连忙将音量减小。说着她瞥了眼墙上的挂钟：“七点，我去门口接他。”

　　林声穿着鞋就往小区外等着，远远她就看见一人影。
　　“哥！”林声朝他招了招手，一脸殷勤凑上去：“累不累呀？我给你背书包。”
　　林乐雩按住林声闪过来的身子：“不用。”

　　林声顺势挽上他的胳膊：“哥，我中考成绩出来了，576分厉害吧？”
　　“厉害。”林乐雩随口一问：“想好哪所学校了吗？”
　　林声：“当然是立江一中了，到时候就可以和你一起上下学。”
　　林乐雩平静说：“我住校。”

　　“那我也住校。”林声话落，林乐雩停下脚步垂下眼看她。
　　林声眨着眼，林乐雩无情道：“不行。”
　　林声：“为什么？”
　　“立江住宿条件不行，你会不适应。”林乐雩说完推开院子栅栏，掏出钥匙开门。

　　林声松开手换鞋，嘟嚷着：“可我上网查了，立江一中宿舍上床下桌，有四人寝和双人寝，钱交多一点就可以住双人寝，还有小阳台。”
　　林乐雩没说话，他就是单纯不想林声住校。

　　“快洗手吃饭。”林婧帮着端菜上桌，边催促门口换鞋的俩人。

　　“小姑姑，”林声有些惊讶：“你什么时候来的，我们刚才都没碰上。”
　　林婧放下盘子没好气道：“我从停车库过来，你跑去小区岔路口接你哥，当然不会碰上。”

　　“还有你，”林婧指了指进厨房洗手的林乐雩：“中午那会不是说了回家吃饭，怎么也不知道等我，顺道就把你载回来了。”
　　“忘了。”林乐雩抽了纸巾擦完手，将碗端去了客厅。

　　饭桌上一家人聊的其乐融融，基本都绕着林声这次考的不错选哪所学校，林乐雩基本不说话闷头吃着碗里的饭。

　　“我觉得艺陶五中挺好。”姚葭夹了块排骨进林声碗里。
　　林声吃着排骨，含糊回道：“可我想去立江一中，立江一中也能艺考。”
　　林婧喝了口果汁：“一中也可以。”
　　林声连忙点点头：“哥哥也在一中，他会多照应我的。”

　　林乐雩扒完最后一口饭将碗放去了厨房，裤兜里的手机振动两声，他拿出来解锁。
　　王磊：【雩哥！江湖救急！】
　　王磊：【隔壁职校约架，速来！】
　　王磊：【哥，你再不来我们要被打的颜面尽失了！！！】

　　林乐雩看了眼外面，而后低下头快速打字发送。
　　叠：【地址。】
　　那边很快回了：【江萃网吧。】

　　林乐雩回屋换了套衣服，下楼给姚葭打了声招呼就走了。

　　江萃网吧门口聚了八九个人，林乐雩赶到时，这几人还在放狠话。
　　“等我们人齐了，你们死定了！”
　　“谁怕啊，待会输了别哭着回家找妈。”
　　“……”

　　有人眼尖一眼就望到了刚下出租车的人，他使劲招着手：“雩哥！这！这这这！”
　　林乐雩走过去，他抬眼扫了这几人，手里都没带棍棒。

　　王磊伸手勾在林乐雩肩上，大着嗓门：“我们人齐了，谁输了，谁就删号。”
　　林乐雩僵硬片刻：“……”
　　删号？
　　不是打架么？

　　“雩哥，机位已经给你开好了，正常发挥，打的他们叫爸爸。”王磊揽着林乐雩朝网吧靠窗的位置去，周围围了四个小弟，殷勤递水递烟。
　　林乐雩皱了皱眉：“你们在搞什么飞机？”

　　“最近老刘不是抓打架抓的严嘛，要是被逮着一次请家长，到时候我妈肯定得打断我的腿。”王磊回到自己的机子上登录游戏，“所以，我们要用文明的方式解决这帮臭不要脸的东西。”

　　林乐雩喝了口水，熟练登号，待人齐后王磊开了一个5V5房间。
　　即将开始时，对机子的人突然取消准备，抓起一包纸，痛苦起身弯着腰：“等会儿，哥，我肚子疼，我先去趟厕所。”

　　“真是关键时刻掉链子。”对局的人动着鼠标，讥讽着，“也不知道是真肚子疼，还是怕了。”

　　十分钟过去，人没回来。
　　半个小时过去，人依旧没回来。

　　林乐雩动了动手指，他没什么耐心瞥了眼王磊：“到底还打不打了？”
　　王磊也不知道自己队友搞什么飞机：“打打打，但现在差一个人。”

　　林乐雩拿起手机给好友发了条消息。
　　叠：【五缺一，来不来？】

　　那边几乎秒回。
　　高强：【来来来。】
　　高强：【但我现在在家，家里网不好，你等我一会儿，我去楼下网吧。】
　　叠：【行。】

　　发完后林乐雩低下头将下巴埋进外套里，随手刷起了视频。
　　王磊用手拐碰了碰他，并用眼神示意他斜对方隔了十几个机子处的人：“雩哥，看见没，好学生也来上网。”

　　这距离有些远，林乐雩连头也没抬“哦”了声。
　　王磊啧啧两声：“我还以为这竞赛第一的学霸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没想到也和咱们一样，泡网吧来了。”

　　林乐雩划视频的手顿住，兴许是白天碰上沈砚辰的缘故，导致他这会儿抬了眼皮想看清对面那学霸是谁。

　　“你们是不是怂了，这半天还不开始？”对面的人显然等的不耐烦了：“要是怂了提前说啊，删号叫爸爸就行，别在这拖延时间。”

　　从林乐雩这个角度看过去，那人的脸正巧被电脑挡住，只能勉强看到一只操动鼠标的手，骨节分明。

　　“谁怂了？”王磊拍桌子而起：“开！四打五也能完胜。”

　　等王磊吼完这句，大家注意放在了电脑上，真准备四打五，可显示屏上多出了一个ID为柚子的陌生人。

　　柚子：【开不开？】
　　福生无量：【？】
　　三石：【兄弟，我们这是删号战，你……】
　　柚子：【国服公孙离，战绩可查】

　　林乐雩点进去该玩家的主页，五国服，全能选手，皮肤132，战绩几乎70%是MVP。
　　王磊环顾了一下四周，没准是附近的人误进了房间。

　　林乐雩怕这网友没看清，于是打字重复：【输了删号，确定要来？】
　　柚子：【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