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 1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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鎏金晚宴活动当天，纪橙月和姜小雨跟随活动公司的工作人员们用过午餐后乘车直达现场。
距离嘉宾进场时间还早，礼仪这边的接待模特们集中在更衣室化妆。
天气寒冷，经验丰富的姜小雨带足了御寒的暖宝宝贴，还有不知从哪里买来的红枣姜丝水，把自己和纪橙月的保温杯灌满了。
缺乏经验的纪橙月被关照得妥妥贴贴，贴身的衣服里贴了好几片暖宝宝，高跟鞋里也搁了发热鞋垫。
在不影响仪态的状态下，尽全力做好保暖措施。
长发挽起，带流苏的点翠金簪插在发髻上，随着脚步轻轻摇晃；妆容浓抹，相得益彰，衬的人犹如牡丹艳丽。
天蓝色山水图缀在白丝绸旗袍上，古香古色又雅致温婉，身材高挑的女孩们着装上身，摇曳生姿，芳华尽显，一不留神还以为进入了选美现场。
“活动马上要开始了，大家调整好状态，这是非常重要又隆重的场合，各位千万不要出错！”
女领队站在更衣室门口拍了拍手里的流程资料，疾言厉色给女孩们打预防针，“还有，来这里的贵宾们都是有身家背景的，要把控好你们的言谈举止，切忌不能得罪人。我一旦接到投诉，薪资扣光！”
女领队有经验有见识，几句话就把女孩子们唬得服服帖帖，引得众人连连称是。
绕是姜小雨有过不少兼职经验的，都隐约感受到了压力，毕竟这么上档次的工作她也是第一次接。
纪橙月倒没感觉有什么不适，她心思简单，对她来说这就是一份赚钱的工作而已，只要不出错就好，别人还真吓不到她。
她现在更关心萧遇和他母亲什么时候来，也不知道能不能跟对方说上话。
天光暗去，暮色四合，明廷山庄的后院开始放烟花，璀璨笼罩夜空，万紫千红亮如白昼，欢快气氛瞬间升到沸点。
纪橙月和姜小雨被分到山庄大门口迎宾。
八个人亭亭玉立站作两排，纪橙月和姜小雨面对面而立，当来宾从门口下车走来时，她们必须面露微笑冲人浅浅鞠躬，直到对方走入门庭才能起身。
萧遇和他母亲一众姗姗来迟，纪橙月翘首以盼，身型端庄不敢有丝毫松散，眼睛却暗搓搓灵动瞥向心里那个人。
萧遇的母亲一如既往珠光宝气，周身装扮丝毫不输争芳斗艳的明星。
她和西装革履的两位合作伙伴相互客套着一起步入山庄，其他随行者跟在身后。
原本萧遇不在队伍最后面，后来有故意放慢脚步的嫌疑。
待经过纪橙月跟前时他身后已空无一人。
萧遇穿着银灰色西装，左胸口别着一朵紫红色的花，头发打理得兼具质感有型，配上精雕细琢的脸，惊艳绝尘，走红毯都会是压轴的。
自从看到他的身影，纪橙月的职业假笑马上有了温度，眼睛里溢满光彩。
四目相接，双方都在故作稳重又似笑非笑，好像怀揣着不能见人的秘密。
萧遇堪堪走过纪橙月眼前时，侧脸深深看了她一眼，方寸之间明目张胆，热烈坦荡，时间恍然定格拉长。
纪橙月的心尖仿佛被猛然捏了一把，脸倏然就红了。
又是那种熟悉的淡香，直到萧遇走出很远还隐约在鼻尖缭绕。
姜小雨一早就知道萧遇要来，一直在暗搓搓吃瓜，看对面姐妹红着脸咬着嘴角窃笑的傻样就感觉爱情这杯酒真有毒，谁喝谁犯傻。
大约又过了二十分钟，宾客依稀不再有人来。
庄园里面的千人宴会厅已开始了推杯换盏，优雅的钢琴和悠扬的小提琴声不绝于耳，熙熙攘攘，热闹非凡。
纪橙月和姜小雨她们在寒风里站了一个多小时才结束，此刻冻得双腿都快没了知觉，骨头缝都是凉的。
一回到更衣室大家就连忙裹上羽绒服取暖，纪橙月嘴唇打颤，猫在沙发里猛喝了几口姜汤才感觉活过来。
“我还以为有情饮水饱呢，你这也不经冻啊！”
姜小雨一边喝姜汤还不忘调侃好姐妹两句，今天这钱赚得可真美丽冻人。
接下来她们就只负责在宴会厅内做引导，不用再去外面靠意志力挨过每分每秒。
“你没爱情也不经冻啊。”
纪橙月发紫的嘴唇终于回了点血色，她冷得嗓子发涩还不忘回怼，故意嘲讽姜小雨单身狗，一点暗亏都不吃。
姜小雨懒得再搭理她，拿膝盖撞了她一下，示意秀恩爱的可以闭嘴了。
“一会儿我们可能会分开，你机灵些多长点心眼。”
姜小雨经历过被醉鬼纠缠，差点吓哭，因此特别提醒纪橙月。
不过今天是高端局，大佬们爱面子不至于这么没分寸吧。
宴会厅很大，冷餐区、酒水区、娱乐区、休闲区、盥洗区……都得有人专注负责，为来宾提供便捷无忧的尊崇体验感。
为了公平起见，纪橙月她们这组的八个女生进行了抽签选择。
姜小雨比较幸运抽到了冷餐区，那个区域比较显眼，而且大家取餐后通常不会逗留，因此无需太多社交。
而纪橙月就有点倒霉了，她暗自祈祷可以分到酒水区，没想到抽中的却是盥洗区，也就是厕所洗手间的位置。
纪橙月：……
“A组B组轮换，每组一小时。”
女领队还特别强调大家补补妆，拿出最好的状态，不要一副拿钱办事松散随意的样子。
她说这话时特别瞟了好几眼纪橙月，这个女生看起来一点都不好拿捏，也不会讨好人。
其他大学生被她一训诚惶诚恐，远远看见就叫姐，让干什么干什么，生怕闯祸或被换掉。
纪橙月感受到了落在自己身上的锐利目光，她连头都没抬，用无声回击。
她不喜欢这个领队，从不久前开始。
她曾好奇悄悄问姜小雨C组干什么？
姜小雨偷偷告诉她，C组好像都是常年混场子的网红，跟她们这些学生不一样，一会儿参加午夜场。
“我要早知道……”
姜小雨默默看了眼纪橙月，她也是不久前才从别人嘴里听说的，这场晚宴跟之前的商业活动都不太一样。
早就知道还存在拉皮条行为她们就不来了。
纪橙月这才回过味来，琢磨出了之前萧遇话里的提醒。
他接触名利场早，知道很多她们不知道的潜规则，所以开始就想阻止她来。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只希望各位姐妹不要碰到麻烦才好。
纪橙月跟姜小雨互相嘱咐两句便到各自的位置站好。
其实纪橙月的盥洗区也有好处，这里人少，偶尔偷偷贴墙偷个懒也不会被发现。
“姐姐好，请问女士洗手间在哪里？”
一个十来岁的小女孩突然出现在眼前，小礼裙贴着珠光亮片闪闪发光，贴紧头皮的小辫子扎得也很讲究，此刻正眨着乌黑透亮的大眼睛看着她，笑容也很甜美。
纪橙月十分诧异，没想到晚宴还有带小孩来的，甚至她身后都没人跟着，就这么独自跑来问。
“小妹妹，洗手间在里面，走到头右手边。”
纪橙月看她年纪小，猫着腰拿手指给她，女孩甜甜道了声谢谢，继而有点不好意思地请求：“姐姐，我的裙子拉链卡到内衣了，你可以帮我看看吗？”
可能裙子上的亮片太多，不小心划到了里面的衣服，然后有丝线卡到金属拉链锯齿中了。
纪橙月本能想问她家大人在哪里，但转念一想自己就是盥洗区的服务人员，算了，正好陪她去一趟洗手间吧。
小女孩方便完洗好手后，纪橙月嘱咐她稍微低下头，然后她轻轻拉开女孩礼裙背后的拉链，下拉不到十公分就发现了卡壳的地方。
纪橙月小心翼翼把内衣上的几根丝线一点一点拖拽出来，将勾连的内衣和裙子彻底分开。
她本来想把那几条丝线扯掉的，无奈质量极好怎么都断不了，尝试几次只能作罢。
“回去把内衣上的丝线拿剪刀剪掉就不会卡了。”
纪橙月帮女孩重新穿好衣服，又细心替她拨了拨肩上的头发，然后引着孩子往外走。
小女孩也很讨人喜欢，一点都不认生，还顺势拉上了她的手，仰着头天真道：“谢谢姐姐，我一定会告诉我爸爸要他好好感谢你。”
“不用客气。”纪橙月看她还挺懂事不禁莞尔一笑，“这是姐姐的工作，你赶紧去找爸爸吧！”
小女孩连连点头，松开她的手说了声再见，就笑嘻嘻一路小跑走远了。
“工作还挺有热情嘛。”
一声轻飘飘的男生从背后腾然而起，吓得纪橙月一个机灵，惊恐回头。
待看清身后倚墙而立的某人，瞬间放下了防备。
原来是萧遇。
“你怎么在这里？”
纪橙月又惊又喜，刚才她还在猜测萧遇会不会找她，没想到居然猜中了，还出现得这么快。
今天的纪橙月有着不同往日的好看，浓妆淡抹总相宜，落在萧遇眼中，散发出遗世独立的美丽，他平时冷清的眼眸被星火点燃，泛起灼热的光。
“要不要换个地方？”
他没想到纪橙月会被打发到洗手间区域，现在晚宴开始没多久，一会儿说不定就有喝多的过来呕吐撒酒疯。
纪橙月光顾着高兴，险些忘了周边的环境。
颇不好意思地开始扣手指，自己都觉得好笑：“算了吧，不是我也会是别人，就这样吧，反正就一个多小时。”
她倒是能想开，只是觉得萧遇陪她站在这里说小话有些搞笑，这里一点都没情调。
萧遇知道纪橙月是乐观又善良的姑娘，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她不愿意为难别人。
他就不该多此一问。
看萧遇看着她不说话，目光幽深莫测，纪橙月误以为是自己拂了对方的好意，迫不及待想解释，可是心里的真心话又有些难为情，连带着看萧遇的目光也跟着忸怩起来。
萧遇被她的憨态柔化了心，哪儿还有一点装模作样的板正，就那么勾着笑等她开口，对视的目光渐渐变得不清白。
纪橙月靠近几分，挠了挠后脖颈，在对方催促的注视下，终于鼓足勇气，小声呢喃如春风拂过心头：“只要你在这里，我在哪儿都不怕。”
她一直深深看着萧遇的眼睛，好像那里就是她毕生所求的归宿。
那里有温柔，有炙热，有情动的风暴……
自从她知道萧遇是来保护她的，就觉得一切都圆满了，她第一次深切体会到什么叫别无所求。
呆在萧遇身边的每一刻，她都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不再羡慕任何人。
“你没发现，我是跟着你过来的吗？”
萧遇不是一个会说情话的人，此刻也跟纪橙月一样情不自禁剖白真心。
他知道纪橙月被分到这里后就跟了过来，然后一直坐在她两点钟方向的娱乐区。
只要她一抬头就能看到他。
“你的眼神越来越不济事了。”
萧遇声音低沉，气息蛊人。
纪橙月她们穿着一样的衣服，他还是第一眼就认出了她。
“其实，其实我呆在这里挺不好意思的！”
面对爱人的关怀，纪橙月终于破防，哭笑不得地说了大实话。
好好的一个女生站在洗手间的入口，男士进来出去的，她别提有多尴尬了。
她刚刚在心里骂了自己无数遍，什么破运气，都怪自己不争气。
根本没顾上四处乱看。
萧遇被她炸毛的样子瞬间逗笑，好像这辈子都没这么好笑过。
气得纪橙月想伸手掐他。
“那你还不换？”
萧遇躲避她暗搓搓的袭击，继续打趣人。
纪橙月恼羞成怒，瓮声瓮气很坚决：“不换！”
这里毕竟偶尔有人经过，不是说话的地方。
纪橙月收了脾气气鼓鼓地拍拍衣裙站好，不想再理人。
萧遇也看过她了，还得回去应付自己的差事，拍拍纪橙月的肩膀，又恢复了以往的清冷淡然，语气却依然缱绻：“我先过去了，就在那儿。”
“嗯”。
纪橙月点头，心里溢满安心的幸福。
她还想再说两句什么，就蓦然被来人打断了。
“萧遇，你不是不来吗？”
纪橙月和萧遇只顾自己说话，没有听到逼近的脚步，齐齐侧身望向声音来源，原来是萧家故交家的千金。
千金很美，打扮得低调有品位，手拿限量版晚宴包，看样子应该是去更衣室补妆的，纪橙月已见过好几位女士进去。
“临时决定的。”
萧遇看起来跟她还算熟悉，寒暄自然，没有太多官方痕迹。
“这位是？”
千金远远就看见两人有说有笑，还以为女生是熟人。
可看她的装扮又像是服务团队的，她狐疑地看向萧遇，据她所知，萧遇跟女生向来保持距离，今天却一反常态，对这个女生如此热情。
“我们是一个学校的。”
萧遇还没开口，纪橙月率先回答。她知道萧遇的母亲也在现场，不想节外生枝，“萧学长跟我哥还是室友。”
堂姐夫也算是哥吧？
“这样啊，那难怪！”
千金状似如释重负，满眼戒备荡然无存，注意力又全部转到萧遇身上：“我们好久没见了，今天一定得多喝几杯。”
说着上前就要挽萧遇的胳膊，不过被他堪堪躲开了。
“我先过去了。”
他眼里全是纪橙月。
萧遇离开，千金也不去补妆了，穿着高跟鞋飞快跟在他身后“萧遇，萧遇”唤个不停。
纪橙月撇撇嘴，心里甚是酸楚，忍不住嘟嘟囔囔小声抱怨：“萧遇，萧遇，我都没这么叫过他。”
***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纪橙月对这份兼职再不满也依然努力做好分内之事。
搀扶喝的晃晃悠悠的女士去洗手间，帮穿戴不便的女士拿披肩、把遗落在洗手台的首饰交给领队……虽然繁琐，但没遇上醉酒的人闹事就算平安了。
而让她想不到的是，居然还来了位答谢者。
就是之前那位小女孩的爸爸。
“这位小姐你好，刚才真是谢谢了，我女儿一定要我过来表示表示。”
男士四十多岁，戴着眼镜还挺斯文，他指着不远处在娱乐区玩飞镖的小女孩说。
“您客气了，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出于礼貌纪橙月表现得大方得体，没想到对方却不依不饶。
“这杯酒我敬你，你可一定要赏脸，这年头，像你这么美丽又善良的姑娘不多见了。”
纪橙月倒是会喝酒，但她绝不喝眼前这杯来历不明的酒。
可能对方的眼神太过露骨，纪橙月一下就慌了，周身沁起密密麻麻的薄汗，有路过的其他来宾，大家却对此视而不见。
纪橙月像抓救命稻草般下意识看向萧遇的方向，不知他是不是临时有事，座位空空如也，连刚才跟他坐一起的千金也不见了。
纪橙月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她不想在这么隆重的场合闹得难堪，她有太多顾忌。
“实在不好意思，我们有规定，上班期间不能碰酒水。”她尽量端出职业笑容，说得言辞恳切，“等我下班再回敬您吧。”
马上就到交班时间了，只要混过去就能溜之大吉。
无奈斯文败类却并不打算放过她，一直试图上前劝酒。纪橙月躲避不及，慌乱之间不知是自己碰的酒盏，还是男人故意把酒泼在了她的前襟上。
“啊！”
纪橙月下意识惊呼出声，对上男人的恶意目光，悲愤交加，连忙抬起手臂捂住自己的胸口。
长这么大，她从没遇到过这么明目张胆的欺辱，气得恨不得马上扇人耳光。
但一看对面陆续有人投来异样目光她又掐着指尖忍住了。
如果目光可以杀人，此刻眼里的利箭已经把男人戳成筛子。
这时女领队正好过来，她不问青红皂白一边跟男人赔不是，一边不以为然地让纪橙月赶紧去换衣服。
纪橙月忍着满腔委屈和难堪抱着双臂快步躲进更衣室，还顺手把门反锁了。
无人在意的难受在心里发酵，眼泪忍不住在眼眶打转，只要想起男人看她露骨的眼神就一阵恶寒。
她吸了吸鼻子努力不让泪珠掉落，连忙从羽绒服口袋翻出手机给萧遇打电话。
那边很快接通，萧遇的声音裹着磁性，一下让倔强的纪橙月哭出声来：“我在更衣室。”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第 18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