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August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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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ugust5
2023.3.16一稿
2024.7.13一修
谢蓁一瞬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一直没有手机的原因有很多，最主要的还是因为自己是个女孩。
但谢蓁没想到秦娓也一直没有自己的手机。
都这个年代了，大部分孩子就算初中没有，高中也会有自己的一部手机吧？不管是新买的还是父母换下来的。
谢蓁又觉得自己有点以偏概全，她只好问秦娓：“为什么？”
“上学一直是住宿，家里觉得没必要用手机。”
秦娓倒没觉得有什么，很自然地笑着说出这些话。
有点像。谢蓁想，和当时敷衍我的理由很像。
谢蓁的父母也说过类似的话，说什么耽误学习、又用不了多久之类的话，但谢蓁知道，表面敷衍的话语只不过是为了遮盖他们重男轻女的事实。
谢蓁懒得计较这些，而且，她计较，又有什么用呢？只会换来对方更加厌恶和嫌弃，也不是什么必需品，说过去就说过去了。
“那你放假回家的时候呢？”谢蓁问，“写完作业做点什么？”
“干活呗。”秦娓说，“写完作业就干活。”
谢蓁不知道该怎么继续下这个话题。她不确定谢蓁的原生家庭究竟是什么样子的，她怕说出的话冒犯了对方。
谢蓁工作时也是这样，她会提前得到甲方的信息资料，以免约谈时说了冒昧的话。
她所知道的秦娓的情况屈指可数，本以为会磕磕绊绊，但两人之间水到渠成的顺利让谢蓁松了口气，不过现在看来，交流过程中还是会遇到问题。
但秦娓和她说，别问，会有答案的。
所以谢蓁没有再问，而秦娓似乎也不太想继续讨论这种问题，转而询问谢蓁相机右上角的实况是什么。
“就是你拍下的照片通过实况可以看到那一瞬间的……情况，”谢蓁尽可能用通俗的语言给她解释，“我给你演示一下。”
说完，谢蓁对着正在播放的电视随手拍了一张照片，又打开相册长按刚才拍的那张照片。
“我去，”秦娓惊呼一声，“这么神奇？”
谢蓁笑了，“对，就是那一刻的实时情况。”
谢蓁又教给她下载app，秦娓摇摇头：“我不打游戏，有个短信能联系你就行。”
“好吧，”谢蓁端起茶几上的碗朝厨房走去，“你自己先玩会吧，我去刷碗。”
秦娓显然对新手机没什么兴趣，继续看电视上播放的电影。
其实她对电影也没多大兴趣，但谢蓁放的这个，她也就就着看下去了。
谢蓁收拾完厨房，给秦娓拿了条新浴巾，喊她洗澡。
“只有淋浴，柜子最下面抽屉里有新澡巾，如果你需要的话，一会我可以帮你搓背。”谢蓁把东西递给她。
秦娓看着手里的浴巾、一次性内裤陷入了沉思。
“怎么了？”谢蓁询问。
“嗯……”秦娓拖了半天尾音才说，“你要给我搓背？”
谢蓁一愣，以为她不想让别人看到自己的身体才这样，就问：“你害羞啊？”
“没。”秦娓否认，“就是没想到你要给我搓背。”
谢蓁松了口气，笑着说：“这有什么，快进去吧，一会喊我。”
秦娓进去洗澡了，谢蓁坐在沙发上看着没放完的电影。
她随便放的，是《海上钢琴师》。
这部电影谢蓁看了不知道多少遍，谢蓁知道，1900该说那句台词了：“Forgive me，my friend ，but i'm not getting off.”
快结局的时候，秦娓喊她了，谢蓁换了条短裤又拿了双新拖鞋，这才去给秦娓搓背。
谢蓁刚才还怀疑过秦娓害羞，现在一看她是真的不害羞，谢蓁是真没想到一进去秦娓是正冲着她的。
谢蓁耳根子瞬间就红了，转移了眼神去拿澡巾，让秦娓背过身去。
秦娓倒自然的很，还想着和她聊天。
“你耳红什么？不好意思啦？”秦娓毫不留情的拆穿了谢蓁，边说着就要转身看她，却被谢蓁一下子按住了。
“别动，”谢蓁加重了力气，有点报复她的意思，“热的。”
“你也真是的，”秦娓笑着说，“又不是这一次，还没习惯啊。”
谢蓁看着秦娓的背，本来就有点走神，刚才秦娓说的话也没听太清，以为她的意思是以后还要有搓背的时候，得放开点，习惯一下。
谢蓁说：“你要是愿意下次带你去洗浴中心。”
秦娓又问了好几个问题：“你都去那里吗？也会让别人搓背吗？你不害羞吗？”
这问题太隐私了。谢蓁的确不好意思，气急败坏的拍了她后背一下，“我自己在家里洗！”
“那你后背怎么办？”秦娓问。
“我可以自己搓。”谢蓁摘了搓澡巾给她，“好了。”
还不等秦娓再说点什么，谢蓁就迅速洗干净了手顶着通红的双颊离开了。
谢蓁坐在沙发上边涂护手霜边听着卫生间的水声，电视里早就随机播放了下一个电影，谢蓁心神不宁也没精力去看了，拿起遥控关了电视。
秦娓皮肤比较白，不过皮肤不太好，还有点粗糙，一会给她涂点身体乳……
想着想着，谢蓁猛的回神，在心底质问自己：我在干什么！
等到秦娓出来的时候，谢蓁已经喝完了两瓶矿泉水，在沙发上坐着敲电脑。
“我洗完了。”秦娓走到她面前，“我穿什么啊？”
“卧室里有新的短袖短裤。”谢蓁头也不太抬，继续敲键盘。
“哦。”秦娓转身要走，谢蓁还是没忍住，站起来叫住她。
“怎么了？”秦娓回头看她，一脸疑问。
“你穿衣服前涂点身体乳。”谢蓁说。
“行啊，身体乳在哪？”秦娓问。
“一会我给你涂。”谢蓁快步走进卫生间，拿出了身体乳，“卫生间太湿了，去你房间吧。”
谢蓁当然不是给她涂全身，只是帮她涂后背。
这次的触感更真实了些，刚才在卫生间毕竟隔着一层东西。
谢蓁的手抚摸着她后背上的每一处肌肤，将乳白色的液体均匀的晕开在后背上，确保每一处都被滋润到。
身体乳比较水润，并没有太黏腻。
秦娓忽然说：“感觉涂上身体乳很舒服。”
谢蓁嗯了声，没说话。
“谢蓁。”秦娓叫她。
谢蓁又嗯了声。
“谢谢你。”秦娓说。
谢蓁正在动作着的手停住了，反应过来说了一句：“没事。”
身体乳涂完了，谢蓁没走，秦娓也没避讳，直接背对着谢蓁穿上了衣服。
谢蓁洗澡的时候，秦娓还敲门主动问要不要帮忙搓背，谢蓁拒绝了。
秦娓觉得不公平，凭什么谢蓁可以给她搓背，两个人应该互帮互助。
谢蓁说她无理取闹，最后还是让她帮忙搓背了。
“你刚洗完澡进来又染一层热气。”谢蓁叹了口气，“搓背这事我自己能解决。”
“不要，”秦娓抗议，“我也得看看。”
谢蓁忽然觉得好无语，但更多的是窘迫。她基本没让人看到过自己的身体，她把自己保护得很好，秦娓无疑是第一个光明正大闯进她隐私区域的人。
谢蓁最后还是同意了，这个过程对谢蓁来说实在难熬。
等到两人都洗完澡，又齐齐躺在沙发上闻着香薰闭目养神。
“还要到十二点？”秦娓问。
谢蓁睁眼看了眼时间又闭上了眼。
距离十二点还有一段时间。
“你要是困了可以睡，我还得再待会。”谢蓁建议到。
“我也不困。”秦娓说，“我和你一块待着吧。”
谢蓁嗯了声，两人继续躺着。
秦娓年纪毕竟还小，有点受不了这种静心养性的活动，想拉着谢蓁聊天。
谢蓁还是没睁眼，但同意和秦娓聊会天。
“你在这里住了挺久的吧？”秦娓问，“这是租的房子吗？”
谢蓁想了想，说：“是租的房子，有三年了。”
“这装修是自带的吧？”秦娓抬头环视了一周，“太高端了，自己租房子应该不会这样装吧？”
谢蓁家里的装修的确很有高级感，意式轻奢风。每个角落的设计，每个家具的摆放，都是精心设计过的，整体很和谐精致。
精致的背后当然是昂贵的房租，只不过房子的主人没有收取太高的费用，只是因为她是谢蓁。
“对，自带的。”谢蓁说，“这是我上司名下的一处新房，没人住空着也是空着，就租给我了。”
秦娓惊讶地笑了：“你和你老板关系好像很好啊。”
“徐冉姐？”谢蓁想了想这个实际年龄32岁其实内心只有20多岁的女上司，“我们私下是朋友。”
“怎么和老板成为朋友的？”秦娓好奇。
谢蓁说：“我们现先是成为了朋友，再是上下级的关系。”
秦娓恍然大悟。
“你以后会在北京买房吗？”秦娓又问。
谢蓁想了想，说：“可能不会吧。”
“是因为以后可能会离开北京吗？”秦娓轻声问，“因为工作吗？”
谢蓁睁开了眼，目光呆滞的望着天花板，长舒一口气，“是啊。”
是啊，今年说不定就走了。
谢蓁没必要和秦娓说自己工作的事，更没必要说自己未来的安排。但秦娓所询问的问题，所做的猜测，直指自己暂定的未来。
谢蓁不会主动说，但也不会对于正确的答案进行否认。
“你对我来说真有点谜。”谢蓁笑着。
一个谜。
“朦胧模糊的事你不好奇吗？”秦娓问。
谢蓁又把目光落在了天花板上，说：“一开始会，现在想想这样也好。我这些年活得太明白了，太有目的性了，倒没什么意思。”
“活明白点不好吗？早点看清保护自己不被伤害。有目的也不是坏事啊，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如果浑浑噩噩的话，最后什么也没有收获，那样对自己不好。”秦娓说，“自己要对自己清楚点。”
谢蓁这一刻推翻了之前觉得秦娓表达能力不太好的想法。
“你怎么这么通透？”谢蓁笑出了声，“不像刚成年的。”
“怎么？看不起刚毕业的高中生？”秦娓笑着问。
“没有，就觉得有点意外。”谢蓁直起身子看着她笑，“我以为H省的孩子都只会学习，没空探讨人生。”
“现在的孩子，懂得很多的。”秦娓掐着音调抱着胳膊回答，有些调侃的意思。
秦娓问：“你也是H省人吧。”
谢蓁点点头，又问：“猜出来的？”
秦娓诚恳地开口，“哪怕你已经读完了研究生，已经工作了，离开了H省学校很多年，但你身上还是有H省学生的特点。”
H省学生的特点？那是上学的时候，谢蓁有些记不清了，想起来就有点头疼。
她看了她好一会，才开口说：“如果那个时候我能和你一样通透就好了。”
话刚落下，谢蓁的手机闹钟响了，十二点了。
“到点了，该睡了。”谢蓁先站起来，又朝秦娓伸出手拉她起来，“晚安。”
秦娓没松手，谢蓁有些疑惑的看着她。
忽然，秦娓毫无征兆的凑近谢蓁，贴着她的耳朵，小声说：“现在也不晚啊。”
她又笑了一声，才说：“晚安。”
等到谢蓁反应过来，秦娓已经跑回了房间。
谢蓁笑着摇了摇头，这两天和她在一块是稀里糊涂的，她想，不过糊涂点就糊涂点吧，和她计较什么啊。
似曾相识的感觉最折磨人，但秦娓并没有让她觉得折磨。
谢蓁想，她和秦娓的开端是在写字楼前的相见，那时候的她还尚存理智和轻型。而情绪失控的那次，是谢蓁糊涂的开始，中间一切的事情，她都稀里糊涂地答应并且接受着，但是谢蓁自己能感觉到，她始终是清醒的接受着这一切。
谢蓁生物钟很固定，再加上今天要和甲方正式见面，起的更早了一些。
谢蓁没叫秦娓起床，但她吹头发的时候吵醒了秦娓。
秦娓揉着惺忪的眼睛靠在卫生间门口，谢蓁从镜子里看了她一眼，说：“今天要见客户，起得早了些，动静太大不好意思啊。”
秦娓打了个哈欠，说：“没事，早点醒也好。”
谢蓁梳顺了头发又用鸭嘴夹夹住两边和发顶。
谢蓁问：“我要化妆，你要看看吗？”
“行啊。”
谢蓁的卧室很大，两个衣柜，一个书桌，一个化妆桌，还有一个飘窗。
秦娓没进过谢蓁的房间，这是第一次。
“随便找个地方坐吧，”谢蓁坐在化妆桌前，准备化妆。
秦娓靠在飘窗上看着她化妆，时不时问一两个问题。
谢蓁今天没有放新闻或者说书视频，而是一直和秦娓聊天。
谢蓁化了个建简单干净的妆，就打算去换衣服了。
“都是正装吗？”秦娓看着两排西装外套目瞪口呆地问。
如果秦娓不说，谢蓁真没觉得自己有这么多正装。
“好像都是。”谢蓁拿了件黑色的衬衫和黑色的西装裤。
谢蓁本来想问秦娓能不能转过身去，一想到两人都互相搓背了，也没什么顾忌的了，当着秦娓的面换了衬衫和裤子，又别上腰带。
谢蓁又拿了件卡其色的马甲和西装外套。
秦娓持续震惊：“你不热吗？”
谢蓁一边穿一边说：“就路上那一会，公司也不热。”
谢蓁穿上外套后得到了秦娓的赞美，“你好帅。”
谢蓁严肃地说：“我是女的。”
“帅只是一种态度，”秦娓解释，“女生也可以帅。”
谢蓁意识到自己刚才说的话也有问题，说：“是，女生也可以帅。”
谢蓁这么多年没思考过美、帅之类的定义，但她潜意识里面的确觉得帅的就是男的，美的就是女的。所以一开始秦娓说她帅，她下意识地反驳了。
谢蓁瞟了一眼镜子里面的自己，的确很......帅。然后她更觉得自己的认知有多么死板。
谢蓁又去弄自己的头发，秦娓继续震惊：“你真的每天都这样吗？”
谢蓁一边喷定发喷雾一边说：“很少不这样。”
“怪不得你起的那么早，要不然上班时间就不够了。”秦娓说。
谢蓁终于吹干了喷雾，用梳子开始梳头发，“你说的的确是实话。虽然我住的地方不算远，但我习惯性早到。”
谢蓁离开家之前给秦娓留了现金，有些抱歉地说：“如果今天项目正式收尾的话，我晚上可能就不回来了。”
谢蓁又告诉她家门密码，絮絮叨叨说了不少。
秦娓催她快走，“有问题我给你发短信，好吧？”
谢蓁这才离开家。
谢蓁最后出门前和秦娓念叨了不少，地铁人有太多谢蓁不得不等下一趟。于是她再一次卡点到了公司，众人再次震惊。
“八点四十五出发，九点二十到对方公司，对方改了时间九点四十约谈。”孟时清连忙上前和谢蓁说。
“U盘在我这，其他的你和沈温准备好。”谢蓁说。
“好。”孟时清帮她推开了办公室的门。
一进办公室，谢蓁就看到了背对着她坐着的徐冉。
“姐？”谢蓁绕过办公桌，坐到了徐冉对面。
“你最近有点奇怪啊，”徐冉手指有意无意的在办公桌上敲着，“今天项目收尾怎么还卡点来的？”
徐冉停下动作，抬头看她，“谢蓁，你好像变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