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狗狗项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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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白树有些不自在地揉了揉鼻子，“我说的那些话你都听到了啊。”
“是呀。”，夏小雨饭都不吃了，嘴里咬着筷子等着白树回答。
夏小雨的眼睛纯粹又真诚，不知怎的，白树说不出骗他的话，他伸手弹了一下他的额头，夏小雨被突袭，哎呦一声捂住被敲的地方。
夏小雨嘴里还叼着筷子，双手捂住额头呜呜咽咽地叫着好痛好痛，白树扒下他的双手，“别演了小傻子，我又没用力弹。”
夏小雨被戳穿了也不恼，笑嘻嘻地凑过去，“说呐说呐。”
白树往旁边躲凑过来的夏小雨，嘴里威胁他，“再烦我揍你啊。”
“不揍，不揍。”，夏小雨没有再像之前一样，白树一说揍他他就畏畏缩缩躲起来，他现在一点也不怕白树了。
夏小雨之前也昏迷过，只有爸爸才会在他昏迷的时候守着他，拉着他的手说话。漂亮同学像爸爸一样，在他睡觉的时候守着他，和他说话。
夏小雨是个傻子，不会懂什么大道理，但直观的感受却是像海水倒灌一样剧烈的，势不可挡的，白树做出了夏父关爱他的行为。
夏小雨把他等同于爸爸，而爸爸是亲人，是会爱他的人，夏小雨错误地把白树在他昏迷时对他说的话认成了和夏父一样对他的爱。
白树把夏小雨叼在嘴里的筷子扯出来塞进他手里，“小孩子家家的，这些不是你该问的事。”
白树怕夏小雨再缠着他追问，趁他还没开口，指着桌上的菜问:“怎么不吃菜？”
夏小雨不会错过白树问他的任何一个问题，哪怕白树问他今天吃饭没这样无聊的问题，夏小雨都会立刻认真回答。
夏小雨转过脑袋，盯着桌上的菜眼睛眨啊眨，思考了半分钟，脑袋终于转过来，他慢吞吞道:“因为，漂亮同学，让我吃饭，饭是白色的呀。”
夏小雨把面前吃了一半的饭碗举到白树面前，“看，白色的，是饭。”
傻子还想教他认什么是饭呢，白树有些好笑的把面前的碗推走，一瞥眼看到夏小雨嘴边粘着一粒白米饭，正想上手帮他撵下来，他一伸舌头把那粒米饭卷进嘴里。
夏小雨没有注意到白树无语的表情，嘴里一嚼一嚼的，眼睛微微眯起，喉咙里开心地直哼哼，白树看着他，觉得好可爱，好像一只小狗。
“别哼哼了。”，白树指着那几盘菜，“把这些都吃了，吃完我们回学校。”
夏小雨摇头，甩得卷毛直飞起，“可是，这些，不是饭呀。”
“白色绿色的都是饭。”，白树忽悠夏小雨。
“漂亮同学，大骗子。”，夏小雨控诉白树，“绿色的，怎么可能，是饭，欺负，我傻。”
夏小雨重重哼了一声，不理白树了，低着头吭哧吃白饭。
白树觉得跟这个傻子讲话还挺好玩，抄着手和他继续讲话，“那你说你要怎样才肯吃菜。”
夏小雨这次没有巴巴地回白树话，身体一扭回他一个后脑勺，白树看着他的后脑勺，“生气了，你还挺有脾气。”
白树在想法子，怎样才能哄好这个傻子继续和他讲话，“这样吧，你告诉我怎么你才肯吃菜，以后我都不赶你走。”
夏小雨停下吭哧刨饭，白树就知道他抵抗不了这个诱惑。
“漂亮同学，以后，不骗我，我就说。”
白树毫不犹豫道:“好，以后都不骗你。”，反正只是哄傻子，白树压根不把这句承诺放在心上。
夏小雨笑弯了眼，除了爸爸，白树是唯一一个把他的话放在心上的人，这种被人重视的感觉，夏小雨下定决心，要一辈子都对白树好。
夏小雨抱着饭碗里的饭转过身，碗里的饭居然见了底，白树问:“还要再来一碗吗？”，夏小雨点了点头。
白树又去给夏小雨添了一碗饭，夏小雨抱着饭碗道:“漂亮同学，要说，吃菜吃饭，我才能，吃菜还有，饭。”
白树恶趣味上头，他偏不说让夏小雨吃菜吃饭。夏小雨等急了，用筷子敲碗催促，“怎么，还不说呀。”
白树指着一碗菜，“吃菜。”
夏小雨早等不及了，一筷子伸过去，筷子离菜只有一毫米距离，白树手指一转指向他碗里的饭，“吃饭。”
到嘴的菜飞了，夏小雨肉眼可见地蔫了下来，像是被设置程序的机器人一样，按照白树的指令夹了一团饭塞进嘴里。
白树看过别人养的狗，主人不叫吃饭狗是绝对不敢吃的，主人叫吃哪样狗绝对不敢吃另一样，现在的他和傻子不正是主人与狗么。
白树像发现什么乐子一样，指挥夏小雨吃饭吃菜，每次菜还没吃到，就被叫吃饭了，这样来回几次，夏小雨也不干了。
“坏蛋同学。”
白树手撑下巴看着夏小雨，笑着道:“杨江龙他们说的没错，你真的好像一只小狗，以后我给你买根狗狗项圈要不要。”
“什么是狗狗项圈。”
白树也不逗夏小雨了，快要到下午食堂吃饭时间了，得赶快去把他的书包和饭盒要回来，顺便教训那几个欺负傻子的人。
“快吃你的饭，以后买给你就知道了。”
夏小雨真的把白树当成了和夏父一样的亲人，被他这样一捉弄，夏小雨也使起了小性子，“不吃了。”
白树心情好的时候是真的很有耐心会哄人，他此刻心情就很好，看到夏小雨摆在桌上的饭碗，他灵光一闪端起他的碗。
“不吃那我就喂你吃。”
白树夹起米饭往夏小雨嘴里送，“啊——”
夏小雨乖乖地张开了嘴，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红了脸，只有爸爸才会这样喂他吃饭，而且那都是小时候了，夏小雨觉得他现在好像小宝宝一样，只有小宝宝才需要别人喂饭。
白树看夏小雨红彤彤的脸，心里也不自觉萌发出别的想象，颜旭也会这样脸红吗？
想到颜旭平时那副冷冰冰的脸，那么美好的一个人被他喂饭喂红了脸，白树喉咙一动，不自觉吞了口口水。
白树看向面前的夏小雨，呢喃道:“小旭。”，他不自觉朝夏小雨靠近，夏小雨不知道他要干什么，朝他眨了眨眼。
距离越来越近，夏小雨除了夏父，从来没有和人靠这么近过，眼睛也不眨了，心脏突突跳了起来。
冬日的冷空气抑制一切气味因子，但人与人的距离缩短了，一切气味都无所遁形，夏小雨可以看到白树脸上好看的肌理和细小的绒毛，以及他皱起来的鼻子。
一切旖旎的氛围都被夏小雨身上散发的味道打破，白树觉得扫兴，移动椅子退远，“赶快吃饭。”
夏小雨哦了一声，见白树不再理他，他偷偷用手背给脸降温，漂亮同学好像又不开心了。
夏小雨吃完饭后，白树领着他到网吧找到陈小兵他们，人集齐了气势汹汹往学校食堂走，其中不包括夏小雨。
白树他们几个人均手里一根棍子，夏小雨颤巍巍走在他们后面，他转动脑袋左看右看，怎么看他们几个也不像去上学的啊，上学不需要带棍子的。
夏小雨悄悄扯了扯白树的衣角，白树偏头看他，他扣着手指问：“漂亮同学，我们去，干嘛啊？”
杜涛甩了甩手里的棍子，空气中响起疏疏声响，他拽拽道：“当然是去给你报仇。”
到了食堂，夏小雨才反应过来，杜涛口中说的报仇，就是打架。
食堂里挤满了吃下午饭的同学，没人注意到他们，几个人站在食堂大门把夏小雨从后面拽到前面来。
夏小雨害怕，往后面缩，杨江龙从身后按住他的肩膀，“你看看这些人里面，是哪几个抢了你的书包和饭盒。”
白树用棍子点了点地板，催促他，“快点，我们去帮你要回书包和饭盒来。”
听到可以拿回自己的书包和饭盒，夏小雨果真睁大眼睛认了起来，“漂亮同学，他们，书包，在，他们，那里。”
白树顺着夏小雨的目光看过去，杜涛道：“原来是十八班那几个。”
夏小雨所读的这个镇上的初中，除了前面几个班是好好学生，其他班级或多或少会有些成群结队的混混帮派，帮派之前的人大多互相认识。
白树问：“怎么，你们和他们也不对付?”
陈小兵摇了摇头，“也不是不对付，和他们见过几次面。”
十八班那几个自然也感受到了他们的目光，其中一个看是陈小兵他们，笑着招呼道：“哟，兄弟几个也来吃饭了，要不要排前面来。”
杜涛说：“老大，我们跟他们认识，要不别打了，直接要回来就成了。”
杨江龙也点头，“别打了，到时候打架被教导主任抓了就不得了了。”
白树没说什么，几个人朝十八班那几个走过去，刚才招呼他们的那几个往后让出位置，“快来快来。”
“兄弟，我们今天不是来打饭的。”，杜涛把手搭在招呼他们的那位同学的肩上，他往夏小雨的方向扬了扬下巴，“你们今天是不是拿了那傻子的书包和饭盒，看在兄弟的面子上，还给他呗。”
十八班那几个望向夏小雨，没放在心上，笑了声道：“哟，兄弟几个怎么开始维护起这个傻子了，我记得你们之前不是还让他帮你们扫厕所来着。”
学校里面总有那么一两个人，微小如草芥，平时尽量降低存在感，但一有人不顺心了，谁都可以踩他两脚，朝他撒气，夏小雨就是镇上中学里的那根草芥。
没有人把夏小雨放在心上，甚至是像强盗一样抢走他的书包和重要的饭盒也毫不愧疚，依旧笑嘻嘻生活，十八班那几个就是。
夏小雨看着他们的笑脸，他知道这些笑脸对他散发出的并非善意，本来他也没想过能要回饭盒和书包，但是因为白树的缘故，他心中燃起一丝希望。
现在夏小雨心中的一丝希望被那几个人的笑脸浇灭，他低下头，忍住鼻腔的酸意，扯了下白树的衣服，“漂亮同学，要不，回来的，我们，走吧。”
白树想要扯开夏小雨拉着他衣服的手，手刚搭上他的手腕，一滴泪落到他的手背上，温热的，冰凉的，他握住夏小雨的手，“别哭，我去给你要回来。”
白树带着夏小雨来到几个人面前，“多少钱？我给你们钱，你们把他书包和饭盒还回来。”，自白父发家后，在他的观念里，就没有钱解决不了的事，如果有，那就是给少了。
十八班那几个被白树这句话问不会了，但看白树一副拽了吧唧的脸，正是血气方刚犯中二病的年纪，没人看得惯他。
“你谁啊?”，其中一个问他。
“我知道你。”，一个红毛看了白树一眼，他听过白树的事，看他不爽所以话说得难听，“小三生的儿子嘛，都被送到这穷乡僻壤的地方了，拽什么拽啊。”
从听到红毛说出那句小三生的儿子，白树面上一如既往的平静，但手上却收紧了力气，夏小雨被他握住的手腕被抓得生疼。
红毛越说越得意，甚至上前用手点白树的胳膊，“还以为自己是……”
“啊！”，红毛发出一声惨叫，夏小雨抓住红毛的手，死死咬紧他刚才点白树的那根手指，含糊不清道：“不准，你，欺负，漂亮同学。”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狗狗项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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