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产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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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摄影棚一别，梁少虞再未见过细辛，梁家又恢复从前安宁的样子。
周六的下午，梁祈安优哉游哉的捧着一杯热茶，腿上盖着一块毛巾毯，在躺椅里摇啊摇的晒太阳。
梁少虞在一旁练习他刚学会的曲子《胜利》，哥非要听，他练了三天才能脱谱演奏。
梁祈安用食指在腿上打着节拍，修剪整齐的指甲映着窗外的天光，好像几轮小太阳在腿上跳舞，他轻松惬意的享受着宁静的下午，人生何其美哉。
“吱——”耳边流畅的乐声突然刺啦一下哑了弦，梁祈安蹙眉抬眼。
“忘谱子了，”梁少虞羞赧一笑。
莹润的指尖在大腿上停驻下来，映在眼睛里的阳光也暂时落幕。
“算了不听了，外祖父的航班快降落了，收拾收拾出门去机场接他们吧。”
梁少虞垂头丧气的抱着小提琴“嗯”了一声，汲着拖鞋步伐沉重。
“等外祖父走了，你再演奏给我听。”梁祈安呼噜了一下他的头发。
“嗯~”梁少虞立时高兴起来，连带着步伐都轻快了许多。
两人刚到VIP贵宾室，外祖父就发来消息，说飞机正在滑行马上就要到了。
十二年前，母亲去世，外祖父紧接着就病倒了，将养一年才好，孟叔叔怕老人家受刺激一直没把梁祈安送过去，梁祈安自己也不想离开燕京。
这些年来，梁祈安只有寒暑假或者过年才会去魔都看望外祖父，两年前外祖父再次病倒，在国外养了小半年，距离上次见面已经过去很长时间了。
没等多一会儿，房门便被推开，走进来一个头发灰白的老人，虽被人扶着，但精神头颇为不错，“小安。”
“外祖父。”梁祈安起身迎上前，接替助理搀过外祖父。
郑业成上下打量着外孙，“小安怎么瞧着沧桑了不少，少虞也比上次见面长高了。”
时间过得真快啊，那么点的孩子转眼间就长大了。郑业成眼眶一下子就红了，如果盈盈还在，儿子长这么大正是享福的时候。
“外祖父瞧您，我才二十四哪里就沧桑了。”
“对啊，哥身体壮如牛，您看这指甲健康的反光。”梁少虞托着哥的手，梁祈安难得没有抽出来。
郑业成拍着两个大外孙的胳膊，“健康就好健康是福，我的好孙孙，走，回家去。”
郑业成七十六岁高龄，精神头依然不错，偶尔还去自己的公司转悠转悠看看财务报表公司进出账。
职业经理人打理公司七八年，是他信得过的人，但他最希望的还是外孙长大了去魔都接手他的公司。
“小安大学毕业两年了吧？”郑业成坐在后排老板位，旁边挨着梁祈安，梁少虞自觉坐到副驾驶。
因为妈妈的缘故，外祖父一直不同意梁祈安再做与警察相关的工作，所以他继续攻读模拟画像师专业这件事外祖父是不知道的，在警局任职更是将他瞒的死死的。
“我都快硕士毕业了外祖父。”梁祈安握着外祖父的手，他的目光柔柔的没有一丝棱角，这是日常梁少虞见不到的模样。
“硕士毕业？你硕士学的什么啊？”
梁祈安避重就轻道，“还是画画。”
“哎呀，你怎么没去考个MBA或者学个出口贸易专业，将来好接手我的公司啊。”郑业成从手机里翻出财务报表递到外孙面前，“你瞧，你说以后出口贸易就不吃香了，这利润只增不减，这两年有很多网红在外网宣传中国文化，东西好卖的嘞。”
“外祖父，咱们回家说，您刚下飞机，先歇一歇吧。”
“也好，我是有点累了，今天的飞机太颠簸一路都没合过眼。”
梁少虞回头看了哥一眼，他低垂着眉眼，跟孟叔叔带他去相亲的时候一模一样。
回到梁家，助理根据郑业成的饮食习惯准备饭菜，梁少虞打下手，梁祈安和外祖父在二楼书房关着门谈话。
“外祖父，您还记得之前我说的在亚马逊上开网店吗？”
几年前，梁祈安还在大一的时候，就跟外祖父说他要开网店往国外倒卖平衡车，那时候平衡车刚进入市场卖得非常火爆。郑业成对网络这一块并不熟悉，他发家的时候中国还没有互联网这个东西。尽管外孙的想法听着不太靠谱，他还是以鼓励的态度去支持年轻人闯荡。
亚马逊卖货需要利用店铺数量占据同一品类的大部分份额，才能保证销售量，以梁祈安的资质开公司的数量非常有限，郑业成便帮他注册了几家公司用来铺货。
前一两年并没赚多少钱，后来梁祈安逐渐上道求助的少了，郑业成就没再关注了。
“记得，你那小孩子过家家有什么讲头？”郑业成坐在宽大的转椅上，梁祈安将靠背往后调节了一些让外祖父坐的更舒服。
“那我也给您看看我的财务报表。”梁祈安从电脑里调出表格放到最大给外祖父看。
看着看着郑业成瞪大了眼睛，“这利润这么高？”
“当然了，没有加工厂也没什么人工费，就是一个买进卖出的事，国内一千多的货倒到国外卖四千，有的中小品牌我们直接签代理，拿货更便宜。”
“好小子，闷声不响的干大事。”郑业成拍拍外孙的手，激动的红光满面，“外祖父的产业后继有人啦！”
“所以外祖父您安心，我很快就会跟职业经理人对接您那边的业务，您有加工厂生产线，到时候咱们自产自销把公司做成集团。”
“那你刚刚不说——”郑业成领悟了什么似的，扫了一眼门口道，“你是在防少虞？”
梁祈安站起身走到窗户前望着楼下忙碌的身影，弟弟正围着围裙切菜，旁边码着排骨，外祖父年纪大克化不动肉类，这是给他准备的。
无论何时何地、什么样的场景，弟弟永远都会把他放在第一位。这个弟弟在别人那蠢得可怜，在他这倒是蠢得很可爱。
梁祈安的脸上浮现出郑老爷子这辈子都不会看到的诡谲笑容，“谈不上防，只不过确实不方便让他知道。”
“我还以为你们兄弟俩感情很好。”
梁祈安转过身半倚在窗台上，“外祖父别多想，我跟少虞感情是不错，只不过有些事他没必要知道。”
郑业成搞不懂外孙在搞什么鬼，但既然他这么说了，自然一切顺着他来。
这次来燕京最大的事就是希望外孙能跟着职业经理人学习管理公司，没想到小安给了他这么大一个惊喜，不但同意接手，还凭一己之力发展了网上的外贸产业，营收不比他的公司差多少。
如果当年盈盈能接手他的公司不去当警察，就不会死那么早了，想起盈盈，郑业成眼圈又红了。
“外祖父您这是怎么了，我同意了您怎么还伤心？”
“没什么，我就是想起你妈妈来了，如果你妈妈还在，有你这么个能干的儿子，她得多高兴啊。”郑业成用手背抹着眼泪，他连心儿最后一面都没见着。
梁祈安走上前揽着外祖父，“外祖父别伤心了，如果妈妈知道她惹您这么伤心，不知得有多难过。”
“不伤心了不伤心了，我的乖孙孙长大了，知道安慰人了。”郑业成拍拍外孙的手背，心里欣慰许多。
燕京气候干燥又有雾霾，郑业成呆了两天就开始咳嗽，本来也没打算久住所以就没带私人疗养师来，现在身体扛不住只好提早结束行程，周一下午就启程回去了。
梁少虞放了学，房子里又剩哥孤零零的一个，今儿为了送外祖父他应该是没去学校。
“哥，外祖父回魔都啦？”梁少虞放下书包，梁祈安掐着时间做好了晚饭。
“嗯，下午两点的飞机。”
“外祖父又跟你说接手公司的事情了吗？”
这么多年，梁祈安皱一下眉梁少虞就紧张的不行，梁祈安要是呼一下疼，梁少虞下一秒就能把120喊来。
梁祈安那些春风细雨的情绪，孟子朗站在眼前都看不出来，梁少虞隔着三米远一丝一毫都不会漏掉。
梁祈安接过弟弟脱下的外套挂到衣架上，拖着沉重的步子回到座位，全程低垂着眼皮，楚楚可怜的模样像桃树下葬花的林黛玉。
“同意接手公司外祖父才会给生活费，如果他知道我在警局挂了职，没有接手生意的打算，咱俩连这栋房子的物业费都交不起。不过没关系，外祖父养了咱俩这么多年，我也是时候承担起自己的责任了。”
“叮”来微信了，梁祈安点开手机，财务把这个月的利润表发给他了。
如果梁少虞能看到的话就会发现，这串数字足以养活八对梁祈安和梁少虞。可惜他看不到，他正坐在沙发上蹙着眉头，显然哥哥的话他上心了。
梁祈安嘴角衔着意味不明的笑，回了个【批】，默默把对话框删掉了。
梁少虞心不在焉的敷衍着念念的邀宠，脑袋飞速转动。这么多年不愁吃不愁喝，一直是哥在撑着这个家，而自己从未因为钱的事忧心过。以后他也要担负起养家的重任，不让哥因为钱被人牵制。
深夜，梁少虞练完琴从琴房出来，梁祈安已经睡得很沉了，呼吸平稳看着也没做任何噩梦。
梁少虞轻手轻脚的回到卧室，从通讯录里翻出细辛的电话悄悄打了过去。
“喂？细辛，你那里还有广告片可以拍吗？”
“对，我需要用钱，如果还有合作，麻烦加我一个。”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产业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