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陌至疯》海带糖

51、无声失落

　　工作一个上午还算顺利，吃过饭又继续忙。
　　约莫下午两点，店里来了一对互挽手臂的女生，两人浓妆艳抹，打扮得都十分精致，乍一眼看去好像是两个白富美。
　　她们踩着细高跟、背了一个洋气小挎包，头上戴着同款贝蕾帽，进来的时候还在说笑，看样子是闺蜜或者姐妹。
　　蒋青注意到了有新客人，自告奋勇第一个笑迎上去，礼貌地朝她们微鞠一躬：
　　“两位好！请问需要点什么书？”
　　被中断属于她们两个的对话，左边那个提奶茶的女生蹙紧眉头，斜眼瞪向蒋青：
　　“什么书都行。”
　　蒋青被那种凌厉、充满敌意的眼神吓到了，没再微笑，主动识趣地站到一边等待客人发落。
　　右边那个戴墨镜的红毛女生把墨镜挤到自己鼻梁上，露出一双贴着假睫毛的大眼睛往店内瞟了一眼，惊喜道：
　　“喔——！全是帅哥……”
　　“确实，是挺帅的。”
　　手提奶茶的女生头发短，姿态却比常人高傲。
　　她打量着店里的工作人员，视线在扶陌身上停留半会儿后又转移到霍伤身上，最后是温情的侧笑颜。
　　红毛女笑嘻嘻打趣道：
　　“哎哎你看你看，这店里的工作人员像不像男模？”
　　“像。”
　　短发女盯着那群俊男，脸上的冰融化了不少，但当她瞥见旁边站得端正的蒋青，就开始用鼻孔看人，
　　“其他都像，就这个不太像，好矮。”
　　红毛女降低音量，躲在短发女身后蛐蛐：
　　“还真的矮，长得有点……嗯怎么说呢，娘们一样，我看了，整个店里好像就他不咋滴。”
　　“他应该是这店里最差的一个了吧。”
　　短发女不一样，她比红毛女更直言不讳，什么都敢大方说出来。
　　蒋青一字不差全听见了，心里是有火气冒出的。
　　但他没敢，只是安分老实地把双手搭在身前，紧张地捏住衣摆，目光黏着地面。
　　他只能窝着一肚子火，静静听那两个女生谈论自己。
　　“这样的男生不容易找到女朋友诶。”
　　“我感觉我们如果和他站一起身高应该都一样，顶多一米六几。”
　　议论了半分钟后，俩女生这才想起她们是来买书的。
　　“哎，你们店里有什么类型的书？”
　　短发女对着蒋青冷冷叫唤了一句。
　　蒋青慌乱地应了两声“哦”，似是神游了刚反应回来，他耐着性子连忙给她介绍起店里的书。
　　介绍了一大堆书，哪知短发女太挑，一个都没兴趣，
　　“你们这儿是没书卖了吗?全是一堆无聊的书，没别的了吗。”
　　她明明亲口说过什么书都行的，如今却挑三拣四。
　　蒋青内心咒骂她是个老妖婆，但表面只敢恭敬地扯开一抹笑容：
　　“有的有的，当然有。
　　小姐能否说一下您平时喜欢看的类型呢？我这边方便给您推荐。”
　　短发女刚要说话，她口袋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她没跟蒋青说“不好意思”或“稍等，接个电话”之类的，掏出手机就接，自顾自地讲起电话。
　　见她这样，蒋青也不好再说话。
　　他安静地盯住她握在耳边的手机，那长长的美甲上全是亮片，和她本人同样，既光鲜亮丽又尖锐得不好惹。
　　讲了没一会儿的电话，短发女的声音忽然高涨起来，胸口不规律地起伏，讲到后面似是吼出来的。
　　蒋青吓了一哆嗦，心道她是跟谁吵架了么？
　　这种别人吵架的时候最好离远点。
　　蒋青正想挪步，猛然间一股冰凉的液体扑到了他脸上，他还没来得及睁眼，鼻尖就涌进一种奶茶香。
　　短发女一看自己泼到了人，本就不好的心情火上添油，她烦躁地挂断电话，对着蒋青一顿数落：
　　“你他妈没长眼啊？不知道让道是吧，本来我就够烦了你还不让开！
　　这下好了你开心了吧，我说你是不是看我一直没买你家书不高兴报复我啊？
　　故意让我泼你一身想讹钱是吧。”
　　“……”
　　蒋青的睫毛、下巴都在不断往下滴着奶茶液，艰难到睁不开眼，根本没工夫搭短发女的话。
　　两只手停在自己面前想擦眼睛的却没动手，现在就和瞎子一般立在原地。
　　由于短发女嗓门太大，吸引得霍伤等人全扔下手中活赶到了蒋青身边。
　　“出什么事了？！”
　　霍伤率先冲过来，看到蒋青被泼了一身，衣服都湿了，正想帮他擦就让短发女打断了。
　　“唉你来得正好！快管管你们员工，看看他怎么做事的，非不躲开要我泼他，想碰瓷啊。”
　　短发女双臂揣胸，身后趴着红毛女。
　　红毛女冲几人轻点头，小声附和着她：“就是。”
　　霍伤笑了，玩味地瞧着俩女生，嘴巴却像淬了毒似的：
　　“哦哦，原来如此，看来某精神病院的患者又偷跑出来了，歪，需要吃点药吗你俩。”
　　他这么一说短发女又不高兴了，拉着红毛女一块骂他。
　　霍伤从来不怂，轻松一笑，张嘴就来，操*****
　　趁他一个怼俩的空隙，扶陌拿纸帮蒋青擦脸。
　　没擦到一半，蒋青啥也不说就推掉了那只手，转头和温情搭起话来。
　　“温情，这儿有没有可以换衣服的地方，快快快、带我去更衣室。”
　　“好，你跟我来。”
　　温情熟悉书店，带着蒋青去了里间，更衣室要穿过好长一条走廊。
　　呆看着背影愈加遥远，扶陌心里痛了一瞬。
　　有一种锋利的钉子在使劲往他心脏上刺，刺得够狠却又听不见声音。
　　他手心揪着的纸巾团还在默默滴水，那是他帮蒋青擦过奶茶液的纸，大冬天的捏在手里异常冰凉。
　　不要胡思乱想，避开敏感，扶陌颤抖着轻甩脑袋，紧闭了闭眼。
　　他想，蒋青推掉他的手也是情理之中。
　　大冷天的光擦有什么用，液体倒在身上容易着凉，第一件事肯定是去换衣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