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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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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号当天,她还跟韩颂明待在一起,袁敬敬打来的电话她没接,她不想去见秦游。
十七号晚上,她才回到宿舍,袁敬敬已经把宿舍打扫干净,阳台上挂满她的衣服。
她推门进来,噘嘴生气,“你为什么不接我电话?我还告诉他们,你一定会来,结果你没来!”
谭之谊说,“我当时在家,不好意思。”
“外婆情况怎么样?”袁敬敬把甜品放在桌上。
“目前挺好的。”
“秦游好像有心事!”袁敬敬说,“他从英国回来,脸都要瘦没了,整个人前所未有的疲惫。派对还没开始,他就走了。”
谭之谊移开视线,欲言又止。
袁敬敬劝说她,“你俩和好吧!”
谭之谊坚定地摇头,“破镜难重圆。”
袁敬敬不理解,拉着凳子坐在她旁边,“那你一开始为什么答应他?你俩拉手、拥抱亲吻,突然分手,我还怀疑过他是不是出轨了,他说不是。那是为什么啊?之谊。”
谭之谊拧紧杯盖,“你能保证我告诉你之后,你会绝对保密吗?”
“一定。绝对。”袁敬敬举手发誓,“我保证保密。”
“我跟秦游恋爱快一个月的时候,他妈妈来咖啡店找我!她劝我分手!她说我会成为秦游的累赘。”谭之谊长舒一口气,继续道:“他妈妈威胁我,拿我舅舅自杀的当地新闻威胁我。我之前只告诉过你我爸妈很早就去世了、舅舅也去世了。其实我爸妈是在我初中的时候,被泥石流冲走溺毙在车里!我高中的时候,舅舅的货车多次违法超载,被警察盯上,他从高架桥上跳下去自杀!紧接着外婆查出阿尔兹海默症,今年是确诊并治疗的第四年!”
袁敬敬嘟嘴哭泣,伸手抱着她,抱歉道:“对不起,你怪我多嘴吧……”
谭之谊反过来安慰她,“没关系。”
“你缺钱要跟我说,我有,我爸妈有。”
“谢谢。”
立春时节,气温回升。
谭之谊回了趟蒲城,将父母、舅舅的骨灰从原存地址白鸣寺安置在蒲城崆山的墓地。
三座连在一起的墓,是她用那张副卡买下的。
父母跟舅舅中间空着的位置是留给外婆的,外婆在仅有的清醒期总向她提起她的子女。
韩颂明靠在卧室沙发上,阿成敲门进来,“刚查到,谭小姐在蒲城新买了墓地,共二百八十万。”
“不用催她,她想来就来,我如果强迫她,她会厌恶我。那才是我最担心的!”韩颂明合上谭之谊的课堂笔记,第一页写满谭之谊的名字,最后一页写满秦游的名字。
“明白。”
谭之谊回到家,外婆还是穿得很厚,帽子围巾也戴着,护工无奈道:“你外婆偏要戴,拗不过。”
谭之谊走过去,蹲在外婆脚边,“外婆,你冷吗?”她摸向外婆布满细小皱纹的手,是暖和的。
她留在家里吃完早饭,又坐高铁返回仰海。
她主动去了平层,输入密码,韩颂明不在。她进去洗澡,将洗衣机内的衣服晾晒在阳台,坐在餐桌前预习功课。又饿,进去厨房冰箱找东西吃,只有瓶装罐装水,她写了张纸条——
换衣服准备去外面吃饭,管家提着保温箱敲门。
“谭小姐,这是您订的午饭。”
“哦,好,谢谢。”韩颂明订的。
她发了条消息给他:你多久回来?
韩颂明:饭是给你订的,吃完。
谭之谊:好。
他们的聊天讯息简洁明了。
不回来、回来、走了、知道、吃了吗、吃了等等。
她吃完饭,把餐盒收在一起,睡衣外面套了件长款深卡其色风衣,下楼扔垃圾。
今天的太阳极其明媚温暖,阳台上有一张新添的白色摇摇椅,她拿了本书,躺在上面翻看。又去沙发上拿了张毯子盖在身上,浑身被晒得暖和,困意来袭,她将书扣在脸上挡住太阳。睡着了。
一记心事已完成。她不再疯狂去找兼职,只留着咖啡店的工作,时常去。
一觉睡到太阳离开,她才醒来,拿掉还扣在脸上的书。一转头,韩颂明坐在沙发上,腿上放着电脑,并齐的指腹在触摸板上滑动。她静悄悄的,没发出声响,视线望向还认真加班的他。
他合上电脑,转过头,“醒了?”
“嗯。”谭之谊从椅子上下来,叠好毯子放在沙发上。
“晚上想吃什么?”韩颂明跟在她身后。
“你决定。”话刚落地,人就被他横抱起来,阔步跨进大开着门的卧室。
“你暂时不饿的话,我们就先消耗一点热量。”韩颂明用鼻尖顶碰她的鼻尖。
他的吻落在她的唇上。
她的声音接近沙哑。
谭之谊跟他以来,她捉摸不透他的体力,他的方式逐渐多样起来,她累得趴在床上,疲惫不堪。脸埋在枕头上,被子紧紧盖住身体,床单潮湿地紧挨她。
韩颂明从浴室出来,走近他,蹲下摸着她凌乱的发丝,把温水递到她嘴边。
她咕咕咕地一口气喝掉大半杯温水。
韩颂明抱起她,“去洗澡。”
谭之谊被放在浴缸内,沐浴泡沫像床被子,盖住她的身体。
“你先洗,我去换床单。”
谭之谊坐直身体,浑身疲惫不减,腰部酸疼强烈。
韩颂明看向她床头的手机,上面的来电备注是敬敬,她的舍友。
他没管,换上干净的四件套,披了件睡袍,出去客厅喝水。
谭之谊从浴室出来,身上裹着浴巾,她双腿发颤地走到靠窗的一侧,躺上去,闭眼休息。她不饿,她累,她困,她身体疼痛难忍。
韩颂明当晚没有再向她索取,抱着她睡到天亮,吃过早饭后送她回学校,她不让他的车靠近校门,他无奈地停在路口,看着她走了一大截路进去,回公司上班。
蓝适鑫找韩筵说了他爸爸三天两头不回家,韩母坐在沙发上修剪花支的动作停下,“磊磊,你去二楼帮奶奶拿件外套。”
“好。”
韩母说,“小孩的话你别放在心上,别干涉人家小两口的事。”
韩筵放下茶杯,盯了她一眼,“你就惯吧!三十几的人了,还不着家!也不怕家散了!”
“你们父子俩简直一模一样,工作看得比天塌下来还重就算了,还总觉得孩子是女性的,要女性一手负责,你怎么了?你断手断脚了?怪不得!”韩母气得把一朵红色的花苞掰下扔在烟灰缸里。
韩筵自知理亏,闭口不说话。
蓝岚把品牌方送的东西让保姆整理出来,客厅地毯上放着十几个纸袋。
韩颂明回来了,给蓝适鑫带了一个四寸的冰淇淋蛋糕。
“沅沅呢?”
“刚从爸妈家回来,去楼上洗澡了。”蓝岚接过他手里的蛋糕,交给保姆。
“品牌方送了我很多东西,用不完,你带给她吧!”蓝岚说。
韩颂明瞟了一眼地毯上的东西,“国外的名牌就算了,会对她造成不必要的影响,国内的可以。”
“行,我让阿姨重新整理下。”
韩颂明坐在客厅,打开电视机。蓝岚走过去,坐在另一张沙发上,“你们相处还好吗?”
“挺好的,不过你放心,她懂事听话,不会来影响你跟沅沅的处境。”
“谢谢。”
“不客气。受人之托而已。”
韩颂明的视线停在新闻上,新闻联播结束后,他们才吃饭,饭后甜点是他带来的冰淇淋。
蓝适鑫开心极了,不是因为吃到蛋糕开心,而是韩颂明回家了。
“爸爸,你给我家长会。”蓝适鑫说。
“什么时候?”韩颂明拿纸擦他脸上不小心沾上的冰淇淋。
“快了,我想要你去帮我开家长会。”
“可以。”
“谢谢爸爸。”蓝适鑫眼睛很大,皮肤白皙跟了蓝岚。
“明天爸爸送你去学校。”
“真的吗?”蓝适鑫放下蛋糕,以往除了他妈妈送他上学,就是家里的司机,或者奶奶送他。
“真的。”
谭之谊从食堂打包了饭菜,回到宿舍,袁敬敬蜷缩躺在床上,“你回来了。”
“我给你带了热的小米粥,还有杂粮煎饼,喝完吃颗止疼药。”谭之谊用勺子喂她喝粥。
“之谊,我真的好疼。”袁敬敬疼得唇部泛白。
谭之谊放下粥,摸着她的额头,很烫。
她给袁敬敬穿衣服,架起她下楼打车去医院,挂号打点滴。
点滴位置满员,她被安置在过道内侧。
谭之谊寸步不离地陪着她,两瓶点滴打完,袁敬敬才觉得肚子的疼减轻不少。
“我们女孩子真的好难……”
“对啊,很不容易。”谭之谊扶起她去厕所,袁敬敬小声说,“我下面也疼。”
“彭少宇呢?”谭之谊问她。
“去广东探亲了。昨天跟他做完就一直疼,今天早上月经提前来了,肚子疼、还发烧。”袁敬敬像劝她似的,“你以后找男人,一定要找个口口小的。”
谭之谊见她还有心情开玩笑,悬着的心也渐渐放松。韩颂明的口口大得离谱!初次,她看到大致轮廓,差点被吓懵。他没有横冲直撞,他还算温柔。
“秦游的应该也不小。”袁敬敬嘀咕道:“要是激素控制你想男人,想跟男人滴滴,你就去找秦游。我跟彭少宇是在我成年当晚做的,我们俩都是第一次,看着国外的教材现学现做。”
谭之谊听见厕所进来其他女生,捂住她的嘴,随后又把包里的卫生巾拿给她。
晚上又打了两瓶点滴,退烧后两人回到宿舍。袁敬敬说她身上粘腻,先去洗澡。
谭之谊把吹风机拿出来放在桌上,“洗完头要立马吹干,我去食堂看看还有没有其他吃的。”
“行,谢谢之谊。爱你。”
谭之谊拿着钥匙去食堂,买了热粥跟米粉,还有蛋炒饭。回来路上,在宿舍门前的银杏树下看见一个熟人——
她转过身,从后门绕去,回到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