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谎记忆》那就相拥

15、记忆15

　　果然和傅词修说的一样，霍景之和宣蘅两个人收拾确实要比他们三个一起更快一些。
　　他们收拾好的时候，傅词修已经把他和舒临颐的晚餐准备好了。

　　杨天乐看着准备开吃的两个人，十分做作地西子捧心，语气夸张道：“没有我们的份吗。”
　　傅词修：“……”

　　虽然傅词修没说出那个字，但是他的表情已经表达了一切。

　　“哪来那么多戏。”霍景之白他一眼。
　　宣蘅直接忽略他。

　　舒临颐看他实在太可怜，把自己手中的食物往前递，问：“我分你？”
　　傅词修：“……”
　　傅词修不爽，但傅词修不说。

　　杨天乐本来就是在开玩笑，现在在被傅词修这么盯着，就更不敢要了。
　　他头都快摇成波浪鼓了：“不不不了。”

　　舒临颐：“？”
　　“好吧。”

　　宣蘅拿着两个包过来，把杨天乐的背包塞到他怀里后，打开自己的背包坐下来。
　　宣蘅说：“你别管他，他就是戏多，每天必犯一贱。”

　　舒临颐听他说完这句话，看他的眼神变得十分震惊。
　　宣蘅接收到他的震惊，笑着问他：“怎么了？”

　　宣蘅脸上的笑容和舒临颐印象里一样，却又有不一样的味道。
　　他记得高中时的宣蘅不是温柔学长那一卦的吗？
　　舒临颐自我怀疑，他的记忆力一向很好的啊，难不成是车祸失忆后遗症？

　　舒临颐呆愣地摇头：“没、没事。”

　　“我刚才听到你和杨天乐说你已经订婚了，恭喜啊。”舒临颐被傅词修塞了口苹果，嚼完咽下肚后，回过神说。
　　宣蘅没想到舒临颐会提起这个，愣了一下说：“三个月前地订婚宴你就已经恭喜过了，不过还是谢啦。”

　　想起舒临颐失忆的事情，宣蘅又说：“不过好事成双，收到你这种婚姻幸福美满的人两次祝福，也是不错的。”
　　“哪有那么夸张。”舒临颐不好意思。
　　杨天乐搭腔：“同桌你不用谦虚，宣蘅哥说的一点也不夸张。”

　　舒临颐：……啊？
　　他没有在谦虚啊。

　　杨天乐继续说：“同桌，你都不知道咱圈子里的同龄人有多羡慕你和傅哥。”
　　“？”舒临颐不理解，他有什么好羡慕的。

　　他不是傅词修，他是一个很无聊的人，也没有优越的家世，没有温柔亲和的父母，家庭也并不幸福。
　　舒临颐想不到自己有哪里是可以被羡慕的，别人会那么说估计也是看在傅词修的面子上讲的客套话而已。

　　“你和傅哥事业有成，婚姻幸福，上学的时候是家长嘴里隔壁家的孩子就算了，怎么长大了还是社区模范夫妻呢。”应该是被家里人拿来做太多次对比，杨天乐说起来咬牙切齿的。

　　模范夫妻。
　　舒临颐心里咂摸着这个词，没忍住偷偷在心底乐了一下。

　　“虽然大家看着光鲜亮丽的，”杨天乐吃了口霍景之递来的冷饭，紧皱着眉把嘴里的生饭吐到卫生纸上，猛灌两大口水后继续说，“但是在结婚这件事上大多还是要听家里的安排，宣蘅哥就是这样。”
　　“像你和傅哥这样自由恋爱，大学毕业就立刻领证，结婚后还能生活的这么幸福，谁不羡慕。”

　　舒临颐想起了自己的父母，因为联姻走到一起，一个毫不在意关心，一个一心依附讨好，最后组成了一个可悲可恨的家庭。
　　他虽然不知道宣蘅的订婚对象是谁，但是他觉得不论是谁，任何人结婚之后的生活都不该如此。

　　或许是他太过理想主义，也可能是他如愿以偿后站着说话不腰疼。
　　他始终觉得如果婚姻彻底变成了一场交易，这种以余生为筹码的豪赌只会一败涂地。

　　完全是一场悲剧。

　　“也没杨天乐说得那么可怜。”宣蘅笑着说，“女方你也认识，是徐雅之。”

　　徐雅之，也算是圣中名声赫赫的人物，高二那年凭借把霸凌者打进医院一战成名。

　　舒临颐之所以对她有很深的印象是因为上学时徐雅之也帮过舒临颐很多。
　　舒临颐很感谢她。

　　没想到宣蘅的订婚对象会是她，舒临颐一直觉得徐雅之应该是不会被束缚的女生，她应该是自由洒脱的。

　　宣蘅说：“至少算不上完全的陌生人，从小各种聚会活动也都见过面，只是说不上几句话而已，况且订婚之前也有好好找时间接触了解过彼此。”
　　“确实，上个月他们还被安排两个人一起出去旅游呢。”杨天乐接话。

　　舒临颐仔细观察着宣蘅的表情，看宣蘅表情淡淡的，并没有太大的变化。
　　他忽然觉得自己太过多虑。
　　就如杨天乐所说联姻在他们所在的圈子里并非个例，有过得幸福的，有过得毫不相干的，当然也有把生活过得像是场悲剧的。宣蘅不是舒松全，徐雅之也不是他的母亲，两个温柔又强大的人在一起，再怎么也不会过成舒家那样糟心的日子。

　　“放心吧，他们两个都不是会委屈自己的人。”察觉到舒临颐情绪的变化，傅词修凑到他耳旁说。
　　“嗯。”舒临颐点头。

　　因为是初夏，蚊虫活跃，尤其是在山上。
　　哪怕傅词修提前点好了驱蚊香薰，但这才坐了没一会儿，舒临颐裸漏在外的皮肤上就起了好几个红包。

　　傅词修从背包里找出药膏和花露水，先是对着舒临颐一顿喷，紧接着拉过舒临颐的小臂，帮他涂抹药膏。
　　傅词修低着头，眉眼认真，小心温柔的动作就是在对待珍宝。

　　舒临颐看的出神。

　　“傅词修。”
　　“嗯？”

　　“我们第一次约会是什么时候？”舒临颐忽然提起。
　　傅词修回想：“六月初。”
　　“那不就这几天？”舒临颐贴近，小声地笑着说：“这算是什么第一次约会纪念日吗？”

　　傅词修愣了下，没想到舒临颐会和他开这种玩笑。
　　于是他无奈的摇头：“不是。”
　　舒临颐：“为什么？”
　　傅词修用正常音量回答他：“因为那次只有我们两个，没有这么多电灯泡。”

　　舒临颐：“……”
　　还在一旁的三人：“……”

　　杨天乐：“别太过分，我们还在呢。”
　　傅词修：“我知道啊。”

　　全然一副无所谓你是谁谁在意的态度。

　　“好没礼貌。”宣蘅温柔锐评。
　　“下次出来能不能不带他。”霍景之对着舒临颐提议。
　　舒临颐：“呃……行？”
　　“临临。”傅词修不满地捏了捏舒临颐的手。

　　杨天乐背过身阴阳怪气地无声模仿傅词修。
　　“吃你的吧。”霍景之把手里地面包塞到杨天乐嘴中，差点没给对方噎死。
　　杨天乐气得大跳起来：“霍景之！你哪边的？！”
　　“哪边都不是，只是单纯不喜欢看神经病。”霍景之语气冷漠。
　　“宣蘅哥，你看他！”杨天乐说不过，只能找宣蘅告状。
　　宣蘅没搭理他，吃完饭把垃圾收拾好后，就站起来，“我也要拍几张照片，这里风景确实不错，发给徐雅之让她看看下次来这里约会怎么样。”
　　杨天乐追上去：“乌漆嘛黑得你能拍清什么。”

　　一眨眼的功夫只剩舒临颐和傅词修还留在原地。

　　舒临颐不知被戳到哪个笑点了，捂着肚子笑了起来。他笑得前俯后仰，正好倒在了傅词修怀里，后者顺势把人圈住。

　　“笑什么？”傅词修低头问他。
　　“没什么，就是觉得这么久了，大家还是这么有意思。”

　　舒临颐仰头，对上傅词修的眼睛，问：“第一次约会去看流星雨是你的主意吗？”
　　“是。”傅词修回忆，“和你告白前就在计划了。”
　　“你就不怕我没答应你吗？”舒临颐问，虽然他知道自己不会拒绝傅词修。
　　傅词修摇头：“你不答应我也要带你来看。”

　　舒临颐捂着嘴笑出声来。

　　傅词修知道这次是在笑自己，所以有些无奈地问：“笑什么？”
　　“没想到你还信这个。”舒临颐说。

　　他指的是流星雨，傅词修也听懂了。

　　说起年少时候的事，强大如傅词修这样在商海中已经沉浮数年的人也会觉得不好意思，他说：“当时年轻，总是想和你做一些浪漫的事情。”
　　“那现在呢？现在不想吗？”
　　“现在也想。”

　　说罢，傅词修俯身，在舒临颐唇上留下蜻蜓点水的一吻。

　　山顶的空气很安静，偶有夜风吹过，初夏的蝉鸣伴随着心跳，难以平静。

　　舒临颐呆住。

　　随后他坐起来，面对着傅词修，问：“那天你也有吻我吗？”

　　傅词修原以为舒临颐会害羞地跑开，所以对舒临颐的这个问题感到惊讶。
　　但很快，他摇头回答：“没有，那天没有流星雨，但是有好多蚊子，当时只顾着帮你抹药膏驱蚊了。”

　　虽然已经过去了很久，但说起第一次约会的事情，傅词修的脸上是挂着笑的，哪怕说的是他自己的囧事。
　　谈及和舒临颐一起的时光，傅词修那双深情的眼眸中溢满了幸福。

　　舒临颐安静地听他说着，嘴角也情不自禁地慢慢扬起。
　　等傅词修说完，舒临颐忽然贴近，青涩笨拙地吮吸着傅词修地嘴唇，两人温热的呼吸交织。

　　舒临颐毫无章法地吻完后，他面色潮红地环着傅词修的脖子，两人额头相抵。

　　舒临颐说：“那今天有了。”
　　“嗯。”傅词修眸色深深地看着他，喉结上下滚了滚。

　　“傅词修。”
　　“嗯？”
　　“晚安。”
　　“晚安，临临。”

　　“一夜好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