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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7 ...

  •   江虞把车停在楼下,然后陪着我一块儿上楼。虽然我们没喝酒,但吃烧烤加他后来骑着电瓶车送我回来的交情也足够我们俩一边聊天一边上楼了。
      楼道里的感应灯在我们的聊天下一盏一盏亮起来,最后我们俩一块儿站到门口。我掏出钥匙,开了门。
      然后我被吓了一大跳,因为我前任就站在门口。
      他看了看江虞,又看了看我,忽然冲我笑了笑:“你回来了。”
      我没应他这句话,转身把旁边的灯打开了——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守在门口还不开灯,我只觉得有点儿莫名其妙。他又不是我的谁,这会儿守在这儿干什么?
      “你好,”他也并不因为我的态度感到气馁,而是看向江虞,接着用一种我从来没想象过的语气对江虞说,“你是他的同事吧?谢谢你送他回来。”
      我是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把这个穿着警服的人看成我同事的。

      “不客气。”江虞看着他,顿了顿才说,“还有,我不是他的同事。”
      我前任肉眼可见的愣了一下,他看了看江虞搭在我肩膀上的那只手,又看了看我。
      他在人际交往这块儿一直不如我,以前在学校的时候也很慢热,所以大概没想到我跟江虞今天才认识。
      而我也不打算跟他解释,毕竟我跟他现在也不过是合租室友的关系,有什么好解释的,他又不是我的谁。

      所以我转头,对江虞说了声谢谢,回去的路上注意安全,然后加重音说以后记得联系。我说这话的时候主要是想暗示我前任别再搞跟我拉近距离那套。而听了这句话的江虞看着我,他说好。大概是因为长相和身上衣服的原因,他说这话的时候显得很正式。
      直到听到江虞的脚步声到了一楼,我才把门轻轻关上了。
      我越过前任,然后直接进了屋子。
      他跟着我进来,步子难得有点儿急,最后他站在我身边,问我:“你跟那个人……”
      我猜他可能是想问我们什么关系,所以做了个打住的手势,他就没再继续说下去。
      “这事儿跟你有什么关系?”我看着他,“还有,需要我再认真提醒你一次吗?我跟你现在只是合租室友的关系,你越界了。”
      他看着我,张了张嘴,像是想跟我说点儿什么,最后什么也没说出来。我不太想看他这样,总觉得有点儿别扭,所以我去洗漱,然后直接躺在床上。

      很奇怪,说出这句话的是我,但最后为说出这句话感到难过的人也同样是我。
      有人说希望我能跟他重归于好,我不知道怎么说。我看过他不知道怎么拒绝别人添加自己联系方式的模样,我看过他因为向我道歉而紧张到手足无措的模样,我也看过他崩溃到哭泣的时候的模样。这么说可能有点儿绕,也可能太过文艺。但是他在我面前就只会是他这个人,我并不会因为他的职业在某天变得高大上,而他看起来比以前像个精英,就对他的好感忽然拔高了。
      至于重来一次会不会主动这件事儿,还是那句老话,我已经不是以前那个会恨不得让所有人都觉得我们的关系好到太过分了的那个人了,现在的我靠近他只会觉得压抑和难受。
      说到这儿忽然觉得有点儿累,吃东西的时候的开心好像都忽然消失了。
      不想继续说了,睡了。

      虽然昨天睡之前觉得压抑,但这次什么梦也没做,不过成功睡过了原本定的跑步闹钟。
      我把这当成一个好的开头,穿好衣服出卧室,看见我前任正在往桌上放三明治,见我出来,他转头看了我一眼。
      就在我打算直接去上班的时候,他对我说了三个字:我爱你。
      不开玩笑,那一瞬间我觉得自己果然还是在做梦,还是个噩梦。
      我保持着扯领带的姿势,定在了原地。过了有一会儿,我才意识到这不是梦。

      “不是,你什么意思?”我问他,说话语气就跟没睡醒似的。
      “我打算以后每天都跟你说一句我爱你。”他回答,然后对我说,“小项,你让我有危机感了。”
      那种恶心感更加强烈了,我感觉我好像忽然就变成了吞咽障碍患者。
      我看着他,意识到我现在必须要从这个漩涡中脱身,我不能再放任我和他继续见面了。因为只要一想到他会在以后每天跟我说一句我爱你,我就会恶心到想吐。
      我不在乎我养的玫瑰在他成长的过程中刺伤了我,但我绝不打算放任这个玫瑰在我眼前显出颓态又或者试图操纵我,这会让我觉得自己之前的付出都是不值得的。
      而且我觉得这事儿真的太扯淡了。
      我想解决问题的时候他只会沉默,又或者说我是太情绪化了,一点儿小事儿也会生气。现在我们俩没关系了,他又转过头来忽然对我说爱我?在这么多年后?
      他爱的真的还是现在的我吗?还是以前那个恨不得把心掏出来给他的傻逼?

      所以我在当天下午跟老板请假,在我前任没回来之前就把自己的必要东西都收拾好,然后提着行李箱干脆住进了酒店。
      我不打算给房东打电话说房子我不租了,因为这样就得应付房东‘怎么忽然就不住了’的问题。反正房租我已经提前交到了几月后。
      我也不打算继续问我老板这些事儿要怎么解决,因为这件事儿最后还得我自己亲手来解决。

      而我借着请好的假去挂了医院的号,负责我的医生让我填了表,又跟我聊了三十分钟的天,最后他得出结论:“你有中度偏重的焦虑症。”
      我一直挂在脸上的笑顿时凝固了:“——啊?真的假的?”
      “你应该不会觉得我们只根据你填的表来判断你的精神状态吧?”那医生笑眯眯的,“我一天差不多能见五个你这样的人,来看医生,希望他们给出诊断,但又在填表的时候刻意选那些看起来好的选择。”
      我真是不想继续听她说话了,有一种我是个食材然后被一个人类撕开了保护膜的感觉,感觉整个人都很透心凉,所以拿起那张表就往外走。
      “一会儿去拍个片吧,看这到底是病理性的还是有原因的。”她在我身后补充了一句。
      我在门口站定,转头看了她一眼,想了想,还是忍不住问她:“那我该挂什么号?”

      按她说的去重新挂了个号,我在门口等了一会儿,遇到个阿姨,很小声地问我是不是去挂了心理号,因为她刚刚看我从那个小房间里出来了。
      我看她一眼,说是的。
      她问我医生说的是对的吗?
      我还在犹豫要不要说,她就立刻补充自己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让女儿来。
      我问你女儿多大啊,她说已经五年级了。
      我没问是遇上了什么事儿,为什么没现在就带小孩儿来。我只跟她说那医生说的挺对的,她说好的。
      我补充不过说到时候记得先跟医生提一嘴,让医生把诊断说给你听,她说话太真了,不太好听。虽然医生本来也不是服务行业,本来也用不着说话太好听。
      阿姨看了看我,很诚恳地跟我道谢。
      我说不用,你看着也不容易。

      挂的那个新的号让我在一个椅子上坐了有二十多分钟,然后插满线的头罩就被戴上我的头顶。
      我在里面坐了好一会儿,最后就拿到了一个自己根本看不懂的报告。
      我问医生这报告是什么意思,她说意思就是不是病理性的,大概是最近受了什么刺激,心情太压抑了才会这样。不过还是得开点儿药,这样才好得快,不过你平时也得时刻注意自己的心理状况。
      我说好的,走之前没忘了跟他们说句谢谢。

      跑了几个小房间,花了我一千五和几个小时的时间,最后拿了几个我不认识的药,又花了我五百。
      现代人是真不能生病,一生病累死累活赚的钱就没了一大半。

      出医院的时候发现时间还有剩,我找了个面馆随便应付了一下自己的五脏庙,然后就回了酒店。
      我打算抽个时间再去租个房子。
      我现在工作很稳定,也不可能就为了躲我前任就换个工作,我前任又没到我公司来。
      拿起手机的时候不知道要跟谁说这些事儿,跟老板?不太现实,毕竟这人跟他老婆从头走到尾。压根不理解我遇上前任的痛苦。
      跟江虞?也不太现实,毕竟我跟对方才认识了没多久,我还不至于把别人说的客气话当真。
      但是在微博发我前任可见的牢骚?这事儿更不现实。所以还是到论坛这儿倒了一堆垃圾。
      没办法,也只能在没什么人认识的地方才能安心地倒我的情绪垃圾了。
      说来很奇怪,我刚打完这些字,手机就响了。
      我打开手机,发现给对方的备注是江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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