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影帝的重生之路1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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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闹剧的赢家楚曦最终志得意满地上楼去书房工作了，留秦观棋一个人在楼下健身区吭哧吭哧地做俯卧撑。
“一，二，四，六，八，十五、二十、三十……”秦观棋懒洋洋地拖着调子乱报数，等楚曦关上门之后麻利地翻身坐起，伸展了一下筋骨。
四周无人，楚曦正在书房挑着经纪人发来的剧本，秦观棋坐在地板上托腮看了看紧闭的书房门，突然打了个响指。
一串莹蓝色半透明的数据流缓缓出现，安静地环绕着他的指尖，丝丝缕缕的黑雾从他手指表面涌出，片刻后将那串数据同化成了黑色，隐没进秦观棋的身体。
他警惕地等待了一会儿，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秦观棋松了口气，谨慎又大胆地吞噬着周围的数据，顺带爬取这些数据所携带的信息。
数万条诸如“系统”“任务者”“位面”“漏洞”之类的信息掠过眼前，他囫囵吞枣地阅读着，从中寻找自己需要的部分，片刻后阖上了眼睛。
环绕着他身体的数据流消失在了空气里。
“秦宴……”他轻声开口，“你到底是什么人呢？”
*
楚曦伸了个懒腰，放下手里的a4纸，书桌上堆了很多类似的纸页，但没有一个合他心意。
宁缺毋滥，到了秦宴这个层次反而更应该接一些好作品来维护自己的口碑。
他依稀还记得，去年曾经有个前辈接了一部高片酬烂片，上映后被粉丝和观众骂得狗血淋头，差点晚节不保。
这些剧本里面有两三个故事不错，让他眼前一亮，只不过秦宴已经拍过类似的电影，目前楚曦并不想一直待在秦宴的舒适圈，诚然不会出错，但难免会让观众感到审美疲劳。
但是他又舍不得这几个好剧本。
比如他刚刚看完的这本《黑夜》，导演想让他出演男一号封停，但楚曦对男三号的角色其实更感兴趣。
他调查过，导演是个只拍文艺片的怪咖，虽说有好几部作品都拿了奖，但比起商业片来确实不那么赚钱。
而且他对自己执导的电影占有欲强烈，据说前两天刚揍了一个想借着投资乱改他剧本的制片人兼资方，导致对方翻脸不干了，因此整个班底肉眼可见地穷，楚曦甚至都怀疑他们根本付不起秦宴的片酬。
他对男主一角实在没什么兴趣，自降身份去演男三号又有些大材小用，楚曦漫不经心地用指尖敲打着桌面，突然，他眼前一亮。
“喂，徐姐，你帮我问问张导还缺不缺投资，顺便问问他那个电影的男一号选定人了没有，我这里有个不错的好苗子……”
放下电话，楚曦打开门，听到声音的秦观棋迅速放开拔河玩具，若无其事地开始做俯卧撑，番茄猝不及防一个后仰倒地，控诉地嗷嗷叫。
“一百二十一，一百二十二……哎、我错了，疼疼疼……”被拎着耳朵的秦观棋跪地讨饶，楚曦深吸了一口气，面容平和：“把这个剧本看了，一星期以后跟我去试镜。”
“啊？”
楚曦放开手，把剧本砸到他脸上，面无表情地甩手离开了。
秦观棋茫然掀开脸上的剧本，挠了挠反翘炸毛的脑袋。
*
然而一周后，秦观棋还是自己去了《黑夜》的试镜现场，楚曦因为工作室的各项事务被绊住了，一时抽不开身。
秦观棋今天穿着不规则下摆的衬衣和破洞牛仔裤，外面套了件毛线衫，半长的头发扎了一个小辫子翘在脑后，银色的耳钉闪闪发亮，他放下自己0-14战绩的手机游戏，冲楚曦潇洒地挥一挥手，像个战士一样充满中二之气地离开了。
楚曦忍不住扶额，半晌后叹了口气。
他倒是不担心秦观棋今天的试镜，他在演戏这方面相当有天赋，各种感情信手拈来，只是心性还是像个小孩子，有时会犯懒不想背台词，奈何脑子好使，临上场前囫囵看一遍就能记得差不多。
但张导是个非常较真的人，据说曾经在某次开机仪式上逼迫男主角让他当场写出一篇不少于800字的角色小传，导致该演员后来听见张这个字就下意识打哆嗦。
而秦观棋没上过学，是一条九年义务教育的漏网之鱼。
楚曦默默给秦观棋点了个蜡，希望张导今天不要灵感突发拉着所有来试镜的人写观后感，因为秦观棋那手烂字除了他自己以外没人认得出来。
宽敞明亮的办公室里静寂无声，楚曦靠后倚在扶手椅的靠背上，半闭着眼睛又翻了一遍任务者手册。
坦言说，他不喜欢没有任何目标指向性的任务，不管是工作还是别的什么。
但这狗屎的系统相当于是个摆设，除了能勉强当个雷达以外一无是处，说话模棱两可，他来这里已经快三年了连那个该死的道具什么样都还没见过，更别提所谓的矫正剧情了。
再这样下去，他连第一个任务完成的那一天都遥遥无期，更别说后面还有九个任务在等他。
楚曦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心情，任务者手册上说有时任务期限长达几年甚至几十年都是很正常的，不同的任务时间也不同。
任务世界与他原来世界的时间流速并不对等，也许在他的世界，这三年也只不过才过了三十分钟。
狗仔给他发来了谢泽阳的近况，他似乎又陆陆续续找到了新的金主，转头又开始参加一些综艺来维持人气，因此在连续拍摄弱智偶像剧、口碑遭遇滑铁卢之后还在苟延残喘。
——至于为什么是陆陆续续，谢泽阳的金主们好像并不想和他维持长久关系，总是过了新鲜劲以后就把他像踢皮球一样踢给其他人。
因此，谢泽阳在某些上层大佬们的眼里似乎成了彼此之间心照不宣的某种交际花。
楚曦咬牙从指缝里看向那些不堪入目的照片：“不是，这些照片发给我干什么，我又不感兴趣！”
他咬牙切齿地把那些乱七八糟的照片全删了，粉碎清空垃圾箱，但狗仔那边的网络似乎有点问题，一直显示正在输入，这时才弹出了一张照片。
这是一张据说在某些上层大老板们之间流传很广的照片，大概是随意拍下来的，因此照片里的人影有些模糊，但那张标志性如清水白莲一般的脸确实是谢泽阳，他光裸着上半身，身上全是各种青紫交错的印记，下巴被人掐着强制性看向镜头，周围的人影看起来不少于三个。
他的表情说不上来是惊恐还是楚楚可怜，楚曦停顿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删除。
尽管他像讨厌厨房的蟑螂一样讨厌谢泽阳，但他没有喜欢看讨厌的人受虐待的癖好，尽管又尽管这恐怕还是他自己选的路，跪着也要走完。
楚曦大概知道照片里那些衣冠楚楚的老总和制片人们都有谁，甚至不乏几个圈内的老艺术家，被迫或有意委身于他们的也肯定不止谢泽阳一个。
至于他为什么这么清楚，是因为秦宴在红极一时之前曾经也受到过很多骚扰，虽然都已经化险为夷，但其中困难与艰辛令他这个外来者看了也觉得后怕，深刻体会到了什么叫“贵圈真乱”。
他不由得联想到了今天笑着对他挥手的秦观棋，像他这样只有天真与热血的新人在娱乐圈一抓一大把，数不清有多少人就折在那些阴影里。
好一些的也许成为籍籍无名的过客，从此离开这潭浑水。
坏一些的，可能连谢泽阳都比不上了。
楚曦呼出一口浊气，突然感到一股奋斗的动力，他努力从社畜心理中挣扎了出来，迅速开始处理工作室相关的事务，顺便跟远星的人就续约一事扯皮。
改变整个圈子的风气他办不到，但是他可以努努力，让有些不愿意在泥淖中挣扎的人有浮木可依。
*
在经历了无数的扯皮之后，这件事情终于要进行到收尾工作，各种事宜也紧锣密鼓地筹备起来，秦观棋那边也来了好消息，他顺利拿下了《黑夜》的男主封停这一角色。
楚曦离开远星只带走了助理和经纪人，但徐婧坚持带走秦宴以前的造型团队，因为这都是她以前努力组建的班底，以她这种雁过拔毛的性格能留给公司才有鬼。
楚曦给王悦也安排了端茶倒水的工作，让小唐有空带带她，以后可以让她跟着工作室的新人当助理，这样她就不用再回厂里的流水线上打工。
王悦当时没说什么，但徐婧看到她后来一个人在洗手间偷偷抹眼泪，于是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递给她一张面巾纸。
她们两个的感情很稳定地越来越好，徐婧几乎都要拿她当自己的亲妹妹，有事没事就约她出去逛街。
一切准备就绪，只等秦宴的工作室账号官宣，但出人意料的是，有件事比官宣来得更早一点，甚至突然到让人有些猝不及防：
那就是秦观棋突然在网络上走红了。
不知是谁拍的一组照片，相片里的秦观棋脖子上挂着头戴式耳机，单手向后拽着双肩包，另一只手划拉着手机屏幕，他低头大步走过雨后的柏油路，地上的水洼倒映着蓝天和他的侧脸，雨后的彩虹里，他的眼角和眉梢都是笑意。
发出这组照片的人是个摄影博主，平时拍风景居多，那天大概是想拍一组雨后的城市景观，结果被秦观棋误打误撞闯进镜头。
这几张照片突然在网络上疯传，甚至上了热搜，被不少女网友们大喊“这就是我那青涩初恋的感觉！”
以前的秦观棋粉丝量并不多，大部分也都是颜粉，他总是属于那种讨观众喜欢，但就是火不起来的诡异体质，结果托这组神似校园文男主照片的福，他一夜之间暴涨了几十万粉丝，令所有人目瞪口呆。
这对楚曦来说好处可不少，因为秦宴工作室旗下目前除了他自己以外就是秦观棋了，他仿佛在秦观棋身上看到了工作室光明的未来。
不知从天上哪里掉下来的这位伯乐，总之，感谢他。
楚曦虔诚地合十双手，对着伯乐的账号鞠了一躬。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影帝的重生之路1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