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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赛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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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末考试那两天下了连两天的大雪，考场因为人少而冷气弥漫，害得游曳清因手冷而写字速度降低不说，字也白练了，变得和之前一样丑。
为什么江燃焰就能写出那么漂亮的字？
考完最后一场后，刚好是黄昏时分，万物被白雪覆盖着，又被浅浅的橙黄色冷光照耀，是小情侣们最喜欢的氛围。
游曳清出了考场就看到江燃焰。
“为什么不戴我送的围巾？”
江燃焰眉心低压着，把自己的深灰色的围巾取下来，给游曳清围上。
游曳清：“忘了。”
江燃焰想要拉住他的手一顿，又放下了，一边走一边玩笑道：“你好难追。”
游曳清闻言一愣。
江燃焰说的好像没错，从他向自己表白到现在，已经快两个月了。这期间自己一点表示也没有。
他们明明不是恋人关系，但又好像做够了恋人该做的一切。
同居也同居了，身体也被看过了，甚至那晚江燃焰在他侧腰种下一颗草莓，都是前者情不自禁，后者心甘情愿的。
游曳清想打个电话给贺青山，找个人过来替自己解围，对方接通后却说已经被贺母接回家了。
游曳清把手机放回兜里，抿了抿唇。
江燃焰问：“今晚程郁约我赛车，要你过去看。”
片刻后，他又补充道：“我希望，在春节之前你可以给我一个答案。”
游曳清抬头望了一眼雪色漫漫的长路，才发觉这一年已经快要过去了。
过年时江燃焰的父母再怎么忙应该也会回家陪他吧，那到时候他或许得搬回自己那个空无一人的家去。
看吧，他和江燃焰哪能是一路人，他就算真喜欢江燃焰，那也终将是他无法说出口的秘密。
***
晚上九点钟，游曳清站在一个偌大的赛车场外，寒风吹得他耳朵通红。
这块地是程郁包的，这会儿一个被警示牌围起来的巨大圆圈内停放着两辆一模一样的车。
场内四角放着几盏强光灯，白色光束交相辉映在场地中间，还有些没被照亮的暗角。
四周围满了人，手舞足蹈地狂欢，游曳清就站在一群满脸欢愉的人中间，随后江燃焰和程郁朝他走过去。
游曳清虽然对他们两个多此一举的行为感到无趣，但还是忍不住问：“这地方也不怎么大，你们怎么比？”
其实他不在意二人的竞争是为了谁，但是既然这两人非要他过来看，那就当节目看好了。
程郁指了指远处的两辆黑车，说：“挺考验心理素质和技术。这两辆车都是设计好的有故障的车，只要发动就会不受控制，挺危险的。玩法也很简单，谁先停下来谁就赢，也比较看综合表现。”
虽然程郁已经极力呈现出一种平静的语气，但仍然掩盖不住这种找死一样的玩法的疯狂。如果搞不好修复不了故障，那绝对至少会撞成个残废。
游曳清盯向一脸无所谓的江燃焰，皱眉道：“你不要命了？”
如果游曳清没记错的话，程郁因成绩不好留过级，所以比他们都大两岁，自然比江燃焰多开两年车。虽然之前的篮球羽毛球捐款什么的程郁比不过江燃焰，但在玩车这一点上江燃焰还真不一定能干过程郁。
“你这是……关心我？”江燃焰挑了下眉，偏头轻笑，“但我的情敌邀我参赛，我不能不接受。”
游曳清厌恶道：“你们找死不要拿我做理由。”
他其实早就受不了二人借自己做理由而整日争这争那。
江燃焰伸出手用拇指摩挲了一下游曳清的淡色的嘴唇，漆黑的眸子也一差不差地看着那处，最终什么话也没说，只是上车去了。
二人这场赛车是有条件的，输了的人，要自动放弃追人的权利。
江燃焰本不想陪程郁玩这场疯子才玩的游戏，但当对方提出条件的时候，他却改变主意了。
能让游曳清身边只有自己一个人，光是想想，他就越发觉得这将会是自己此生最值得普天同庆的事。
旁边一位浓妆艳抹的小姐姐主动找游曳清搭讪：“小弟弟，你是他们两个的朋友吗？”
游曳清听见了旁边人的话，但是浅棕色的眼睛却没分给那人一分一毫，而是直勾勾看着江燃焰在一道道光束里高挑的身影。
“一个是，一个不是。”
小姐姐颇为好奇：“那不是朋友的那个和你是什么关系啊？”
游曳清斟酌着，最后说出了一个最贴切的答案：“不知道，朋友之上，恋人未满。”
汽车发动机的轰鸣声打断了二人的对话，游曳清这才发现，在强灯光中飞速来回穿梭的两辆车里压根看不出哪个是江燃焰。
场外的人都替二人胆战心惊，但又禁不住挥拳尖叫。
偌大的场地中间或暗或明，车尾气和夹杂浮尘的光束混在一块，用肉眼难以辨别。
那两辆车看起来都失控得挺严重，车身甩得叫人眼花缭乱，仿佛下一刻就会因相撞而报废那般狠戾。
游曳清在场外听着嘈杂的声音，控制不住地去想象江燃焰坐在驾驶座里会是怎样的表情。
他觉得江燃焰输了倒没事，只要别被撞死就行。
游曳清盯着眼前两辆正在以飞速漂移的黑色汽车，额角直跳。
他正发着怔，却被身边的一阵惊呼声叫回了神。
人群以他为中心，呼啦一下如受惊的兔子般散开，惊叫着跑走了。
游曳清抬眼，随后瞳孔骤缩，脸色煞白。
只见面前那辆黑车在黑暗中闪着刺眼的白光，因不受控制而直直朝自己冲来，眨眼间就要撞到他身上！
身旁聒噪的声音巨大，游曳清脑子有一瞬空白。
可是下一秒，就在那车要撞上自己时，另一辆黑车打了一个极为完美的360度漂移后，加速朝这边横着冲过来。
“嘭——”另一辆黑车竟直直把冲向游曳清的那辆车撞了出去，然后稳稳地停了下来。
游曳清下意识向后退了一步，心如擂鼓，以至于忘记了呼吸。横在眼前的那辆车的车门被人打开了，两只修长有力的腿从车上迈了下来。
江燃焰线条锋利的侧脸在灯光和烟雾中变得更为清晰，他蹙着眉看向同样在皱眉的游曳清，伸手想去拉他。
但紧接着，后一步从车上下来的程郁猛地冲上来给了江燃焰一拳。
后者没注意，以至于因突如其来的外力而向旁边侧了一下头。
程郁的车被江燃焰撞出去好几米，险些因撞上旁边的石雕而闹出什么事故来。这会儿他恼羞成怒，失去了以往的温文尔雅：“江燃焰，你他妈想害死老子？！”
游曳清看着上一秒还在关心自己的人眨眼间就因挨了别人一拳而偏过了头，终于反应过来，只觉得肾上腺素飙升，头脑发热。
他几乎是在程郁刚说完这句话后，就握紧了拳皱着眉一拳打上了程郁暴怒的脸，又在对方震惊之中抬脚把他踹倒在地。
“我他妈让你动他了么？”
程郁凭什么打江燃焰？光是想想，游曳清就想把程郁打死在这里。
游曳清还想冲上去补几拳，对方却很快从地上爬了起来，脸上既有尴尬又有愤怒地大吼：“你他妈敢打我？是不是老子对你太好了没看清自己的地位？！爷身边不缺你这一个小白脸！”
江燃焰早已抹掉了嘴角的血，走过去把游曳清拉到了身后，抬眸冷冷地瞥着程郁：“你有种再骂一句试试？”
程郁噤了声——他还真没这个种，但又在自己擅长的领域被江燃焰打了脸，这会儿因尴尬而恼羞成怒，只得瞪着江燃焰。
周围的人看见这阵仗都一阵唏嘘，激烈地吵嚷着议论纷纷。
游曳清压根不想就这么躲在江燃焰后面，他只知道自己现在怒火难浇。
明明是程郁没控制住车差点撞到他，而江燃焰是在救他。
“你自己叫他过来赛车，没赛过差点撞死人就算了，现在还打人？你凭什么打他？”
游曳清抓着拦在自己身前那只把他护得死死的胳膊，头一次说话声音这么大，生怕程郁听不见。
程郁这会儿也算是从情绪里脱出身了，眉眼放低了下来，脖子也没那么红了，急忙解释：“游曳清，不好意思我刚才……刚才情绪上头了，骂你那些话你别听……”
游曳清嗤笑：“你的话我从来都不稀罕听，如果不是他，你觉得我会来看这场赛车？”
程郁的脸僵住了，这是游曳清第一次对他说伤害力极强且直白的话，像一把尖刀刺穿了他的自尊心。
或许，游曳清早就喜欢上江燃焰了，他在对方眼里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玩笑而已，再怎么闹下去，对方也不会喜欢上自己。
程郁在原地愣了好一会，最终悻悻地从两人旁边离开，穿过唏嘘不已的人群走了。
走之前还给两人留了一句话：“我自愿退出，你们俩才是天凑一对，我程郁佩服。”
见玩车的少爷走了一个，剩下的人也不再看了，走的走留的留，几乎只剩下了逐渐冷静下来的游曳清和逐渐无法再冷静的江燃焰。
游曳清的手自然地从江燃焰的胳膊上即将放开，却被江燃焰在深冬夜里炙热的手掌拉了回来。
江燃焰和他凑得很近，语气里满是挑逗和撩拨：“别人都看出来我们是一对了，你还不打算答复我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