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廷计之养老》浮游的蜉蝣

12、可以理解为……

　　杜仲以为王芷萱这样的女子就是长袖善舞擅于交际的代表，也许只有服装店的花倾城花掌柜能够与之相提并论。
　　不，也不太一样，杜仲想，花掌柜是有着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随性，谁都知道她嘴里出来的话顶多只能信五分，但大家依然乐意去照顾她的生意，因为她不可信的那五分都是夸赞，捧服装也捧穿服装的人。是吹捧，但无损诚信。
　　好话嘛，谁都想听，就算明知道是夸大其词，也不妨碍去讨个好心情。
　　但王芷萱不是如此，即使她与花掌柜有着相似的爽利，但她的爽利并不反映在言辞上，更多的却体现在行动中，她不夸赞酒馆中的食物酒水，也不夸赞客人们的打扮仪态，只是保证她的酒馆在高朋满座时依然井井有条，在有人捣乱时立刻清理。
　　杜仲也说不好她更喜欢哪一种风格，应该说两种风格她都欣赏甚至崇拜，但是，同样是引人注目的女子，杜仲就很不喜欢最近来酒馆卖艺的紫烟姑娘。
　　卖艺没什么不好，杜仲跟自己说，自食其力嘛，比她这个现在靠父兄养将来可能靠兄长可能靠也许有夫婿养的人强多了，她应该对其抱以敬意。
　　{算了吧，}立志养老表示不看好，{所谓情敌相见分外眼红，你没冲上去灌她一泻千里我就觉得很安慰了。}
　　一泻千里是空间中最毒的药，能让人虚弱90点，要知道那使百侍卫都抗着难受的催泪散才只有6点的致虚能力。
　　杜仲：{胡说八道，哪有情敌。}
　　立志养老：{你自己说的，凤歌王很捧紫烟姑娘的场，已经连续三天来报道了。}
　　杜仲：{……乱讲话，王爷又不喜欢我。}
　　立志养老：{对啊，所以你对让他喜欢的紫烟姑娘才更为看不顺眼嘛。不过我建议，你与其嫉妒紫烟不如嫉妒司马将军的女儿……或者是孙女？哎呀，我不记得这具体背景了。话说，你那儿是真有司马将军吧？}
　　杜仲：{有啊，战功赫赫的司马将军，不过，司马将军他活得好好的，我不知道将军他有没有女儿，更不知道那位女儿与王爷是个什么关系。}
　　立志养老：{难道是剧情还没到？}
　　杜仲：{别去管那破剧情了，我要回家进空间打紫烟。}
　　立志养老：{……两百多级的身份你欺负120级的小怪，你真好意思。}
　　杜仲强辩：{我要拿青玉螭纹鸡心佩和高级猫眼石。}
　　立志养老不给面子戳穿：{算了吧，你的空间里梅妃就爱送猫眼石，虽然不是高级的，但要合成出高级的几十几百个都没问题，至于青玉螭纹鸡心佩……空间中凤歌王常送。}
　　杜仲憋着气给了小二一点碎银子，跺脚走出了酒馆。

　　“杜姑娘。”
　　杜仲疑惑地回头，因为听着声音像是……“百侍卫？……王爷？”
　　“要来王府坐坐吗？”凤歌王问。
　　“呃……不用了吧。”杜仲迟疑地回答道，同时咨询立志养老这是个什么状况。
　　立志养老：{我连真人都没见过，哪能读心啊。}
　　“酒馆人比较杂，”凤歌王说，“姑娘家独自一人需要更谨慎些才好。”
　　咦？
　　“毕竟，即使有毒，也需要能反应过来用才行。”凤歌王说。
　　立志养老：{有不良分子盯上你了？}
　　杜仲忍不住环顾四周，没发现有鬼祟的人。
　　“等你发现就太晚了，”百侍卫嘴角微微抽搐地说，“每天去酒馆都只要点不值钱的零嘴，每次又都给碎银，不被盯上才怪。”
　　可是空间里只产银子不产铜板啊，哥哥又不支持她来看未来嫂子没多给零花钱。杜仲嘴唇蠕动了下，没法解释，“谢谢……”她只能说，但又不确定是该对凤歌王道谢还是该对百侍卫道谢。
　　凤歌王笑了笑：“说起来，我是该道歉的，之前话重了些，我并没有怀疑你来王府刺探什么，只是希望你以后也不会刺探。”
　　这有差别吗？杜仲稍稍疑惑。
　　“杜姑娘现在是准备要回家吗？”凤歌王问。
　　“是。”杜仲点头。
　　“那一起走吧，正好同方向，”凤歌王说，“这条巷子倒是安静，不过一个人的话还是走大路更好些。”
　　“没关系啦，反正我不会出事的。”杜仲说——万一真不幸遇到歹人了，她往空间中一逃就行。
　　“别以为能使毒就了不起，”百侍卫插嘴道，“如果那天我一刀就劈中了你，你根本没有使毒的机会。”
　　“劈中了啊，”杜仲摸摸肚子，“我并不是因为毒才有把握的，不过，说的也对，毕竟我反应太慢了，如果有人要杀我还真挺容易的。”虽然如果是想抓她就很难很难了，不是抓不住，而是困不住。
　　“劈中了……”百侍卫吃惊想要追问却被自家王爷截下话头：
　　“对各种毒，杜姑娘有多少把握解呢？”
　　杜仲看了凤歌王一眼，稍稍犹豫，却并不多加掩饰：“到现在为止我没见过解不了的毒。”杜老爹提供了多少毒，杜仲空间里的解虚药就能解多少，无一例外，见效迅速且没有后遗症。
　　凤歌王点了点头。
　　杜仲见王爷不再接着问下去，她自己反而忍不住挑起话头：“王爷不问这些解药的来历吗？还有我轻易进入王府的依凭？”
　　“我说过你不想说也没关系，”凤歌王摇了摇头，“虽然确实好奇，但并不是一定要知道不可，我只要确定你于我并无威胁就可以了。不过，这些秘密确实容易引人戒备，最好不要让更多人知道。”
　　“为什么王爷确定我不会威胁到您？”杜仲迟缓地问。
　　凤歌王笑了笑：“很多理由，比如因为杜神医，因为杜若，因为你本身。”
　　这算什么解释？杜仲不解。
　　“我只需要你答应一件事情，”凤歌王说，“只要你答应，你的毒你轻易进出王府的依凭，不会威胁到这个国家。”
　　“啊？咦！”杜仲慌慌张张地摆手，“那当然是不可能的，我当然不可能威胁到国家，我哪有那种本事，不对，我哪有那种心思，不是，我是说……”
　　凤歌王轻笑：“好了，我想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也没有怀疑过会是这样的答案，你的秘密你自可以保留着，我不会追问也不会抹杀，这种让我想不太通的能力，也许有一天我还需要借用你的力量，你可以理解为，我只是在给自己多留一个后手。对于有能力的人，多给一些便利是应该的。”
　　凤歌王顿了顿，又道：“你也可以理解为，在我眼中，你有足够的利用价值，于是我绝不会伤害你。”
　　本来他是不想对杜仲采用这种说法的，但是，这个姑娘比他原以为的更敏锐，上次的一番话让她完全回避了王府，避嫌了个彻底。
　　这姑娘对话语中的意思即使没有立刻完全理解却会有本能的好恶。对这样的人，修饰用词不仅不能让其留下好感，反而言多必失让其看到语句下的真意同时还会推测出更多连他自己都没有料到的含义。
　　所以还是直接一些的好，说清利害关系，起码不会造成误会，当然，情感上的排斥恐怕是无法避免了，到底是太过冷然的说辞，纯粹的利益交换，对一个小姑娘来说是不会喜欢的。
　　毕竟她不是杜神医，走遍大江南北，心性豁达无畏，也不是她哥哥杜若，虽然年少但早早担下杜家和药店，对利益一说，有更平淡的应对。
　　杜仲只是一个小女孩，在父兄的羽翼保护下长大，毫无疑问地保有着浪漫与天真，利益，一听就过于污浊。
　　杜仲惊异地眨了眨眼：“我本身有利用价值？不是间接用来诱拐父亲和哥哥？”
　　立志养老：{‘诱拐’是嘛玩意？你面前那是王爷，不是人贩子。}
　　“诱拐……”凤歌王一瞬间和立志养老嫌弃起了相同的用词，表情略微古怪，但很快又笑了起来，“都……很有用。”他笑着摇了摇头，发现他把自己套进去了，再有用也只是医术高妙了些的人，就凭这个又哪里值得他刻意讨好。
　　他只是挺喜欢杜家人。长兄如父的杜若，神龙见首不见尾但名气盛大始终是杜家药店实际支撑者的杜神医，以前一直不显山露水突然间让他大吃一惊的杜家姑娘，还有那位只见过几次面杜家实际掌权者的杜夫人。
　　挺有趣的一家人，他并不愿与他们交恶，至于是不是有利可图，说实在的，他还真不缺什么需要去图。
　　“哎呀……”杜仲抬手挠了挠头，“硬要别人说自己很有用好像太无耻了些，王爷您就忘了我刚才的话吧。”
　　凤歌王略微挑眉，继而笑得温和：“好啊，我会的。”
　　“多谢王爷，”杜仲说着递出一朵雪莲，“这是谢礼，王爷可以用来赠送美人，比如那位紫烟姑娘。”
　　看凤歌王愣住没有接过的意思，杜仲眨眨眼将雪莲塞到百侍卫手中，然后后退抬手摇了摇，“我家到了，王爷，过几天如果我想去王府赏景的话，您还允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