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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受真相,不言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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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笑颜一早就堆起了笑容,拿着梳子,灿烂地笑道,‘娘娘,王爷说了今天是让您回门的日子。’
我听出来了一丝丝的异样,‘什么意思?就我一个人?’
‘回娘娘的话,是的。’笑颜的笑容却在一瞬之间垮了。
三朝回门,新婚夫妻在结婚的第三日,携礼前往女方家里省亲、探访。
先不说自己出身,即使是普通家庭也会有一样的习俗。
但宇文邕这样做就变相是在把我的颜面扫地。
‘王爷怎么帮我解释我没有回门?’我有点好奇地问道。
笑颜愣了一下,下意识地回答道,‘王爷他说娘娘您生了场大病。’
我淡淡地看了她一瞬,‘去帮我准备好一个星期的衣服。’
‘夫人?’
‘他不去接我,我就不走。我看他的面子往哪里搁?’我恨恨地道。
嘴上虽是这么说着,但是心中还是挺害怕的。
万一宇文邕真的不来,到时侯,丢脸的不是他,而是我。
但是,一想到了我与宇文邕之间的交易,我的心却是在无形之中安稳了下来。
最多还不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砰的一声,木门被来者拍成了粉碎的木屑。
抬眸,是宇文邕。
他眸子中闪烁着阴毒的憎恨,‘冉千轻!’
笑颜被吓得六神无主,手中的梳子也早已被吓得掉在了地上。
哐当一声格外的清脆。
我定了定心神,冷静地道,‘笑颜,你先退下去。’
笑颜心有余悸地摸了摸心口,几乎是连爬带滚地走出了房间。
我回头对上了宇文邕那笼上了一层阴霾的俊脸,‘王爷今天又是要演哪一出呀?’
内心故作镇定,语气也格外地轻浮。
‘冉千轻!你到底把那条帕子怎么了?’
我的心狠狠地颤抖着,但就是咬住了唇,没有作声
‘说!’稍稍压制一些的怒火猛的蹿起来。
宇文邕深邃的瞳孔中燃烧着汩汩的杀气,是想要斩草除根的杀气。
他一点都没有怜香惜玉,直接掐住了我的脖子便把我整个人都提了起来,狠狠一甩,扔到几米之外砸碎了一堆桌椅。
我冷笑着,伸手,指腹轻轻的擦拭自己唇角的血迹。
宇文邕却一下子拉住了我的手,动作轻柔似水地拿起了一宿是擦着我的嘴唇。
那种一往情深的模样,和他冰冷的神色非常违和,让我甚至觉得那手不是他的。
但我知道,又是因为尹若蓝。
他又想起了尹若蓝。
我冷漠地推开了他的手。
宇文邕像是从梦魇中醒过来一般,对我避如蛇蝎。
‘冉千轻,本王再耐着性子问你一次,那条帕子你把它放了在哪里?’低低的声音从宇文邕的薄唇中溢出,他冷傲的神色,并没有半点在意,我开始也有点怀疑,他到底是不是真的很在意那手帕。
‘我如果说,我把它烧了,你会怎么样?’我的嘴角是上扬的,却在满口鲜血的衬托下,变得恐怖狰狞,像是那奈何桥边的彼岸花。
‘冉千轻!你敢!’宇文邕满脸的不可置信。
双手都在颤抖着,连声音都在颤抖着。
满脸都是那种前所未有的恐惧,他眼中泛着泪光,是我第二次看到了他的脆弱。
我与心有不忍,上前欲安慰,却没有想到,宇文邕一下子就把我给推开了。
‘冉千轻!你把那手帕还给我!’宇文邕眼眶的泪水潸然而下,打湿了我的心,他像是一头困兽在垂死挣扎。
我的心在抽痛着。
他这样的模样真的让我于心不忍,我同情他。
‘王爷,对于此事,我没有办法帮到你。’我咬了咬牙关,狠下了心,淡淡地道。
我不能赌上我的性命,也不能堵上我的身世秘密,万一他知道了我并不是真正的冉千轻的话,后果只会更加不堪设想。
我宁愿死守着这个秘密,让他恨我,我也万万不能赌上自己的身份。
宇文邕的双目就好似冲了血一样,如一头发狂的野兽,一下子扑了过来,抓住了我的衣襟。
‘冉千轻,你什么不去碰,偏偏要碰她的东西。如果不是昨天晚上有刺客抓了你走,也不会惊动到本王。如果不是昨天晚上有人看到你偷偷潜入本王的寝殿,也无人会相信你对本王有异心。如果不是昨天晚上本王听到你被抓走的消息,本王也不会马上赶回来,也不会看到寝殿被翻的不成模样。冉千轻,你为什么要去破坏?为什么要取走她唯一留下来的东西?’
我淡然地看着他,没有任何我的表情。
但心中已经略略猜想到了一二。
是尹若蓝生前留下的东西。
宇文邕像是自嘲似的,落魄地放开了我的衣襟,往后连连退了好几步,‘冉千轻,你说,如果本王一开始没有这么相信你,如今的一切就不会发生?’
此时,独邪疾步地走了进来。
宇文邕几乎是马上站了起来,胡乱地在脸上抹了几把,清了清喉咙,沉沉地开口,‘什么事?’‘爷,大事不妙,被抓了。’独邪淡淡地道。
惊鸿一瞥之间,我捕捉到了宇文邕那稍纵即逝的恐惧与担心。
‘本王马上去。’宇文邕恢复了往日的冷淡。
但临走之前,他还不忘回国了头来看着我,一字一句地告诫着我,‘冉千轻,你记住本王的话,你、一、定、会、后、悔、的,本王会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我满腔的苦涩如潮水般汹涌而至。
随即,我的目光化妆桌上的竹筒子,原封不动地歇在了木盒子上。
再慢慢地从怀里掏出了一条丝帕,没错,就是宇文邕说的那条。
我没有遵照月仟的吩咐,直接把丝帕毁尸灭迹。
我保存了下来了。
我轻轻地用指尖感受着自己那已干枯的血,与丝帕上绣着的字渐渐地融成了一体。
‘邕蓝’二字在干枯的血迹衬托下,变得更加耀眼刺目。
我轻蔑地把手帕举起,把自己嘴角旁的血迹也擦个干净。
新血加上旧血,更加地可怖。
我冷笑着。
我至死也不会把手帕交给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