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勇者的那些年》爱吃榴莲的菠萝包

12、发酵（上）

　　萨维起了个大早，下来时发现乔伊德正慵懒地靠在柜台前，手里夹着根香烟，在跟库里先生聊天。
　　他换了件干净的白色衣服，一条蓝色的紧身牛仔裤，勾勒出他修长有力的双腿，头发略微打理了下，刘海还是遮住了他的双眼，下巴处依旧留着青涩的胡渣。
　　是个不拘小节的人。萨维得出了这么个结论。
　　“早上好，卡特先生。”看到萨维后，他将香烟从嘴里拿了出来，直起身子向萨维打了个招呼，“您要出门？”
　　“是的，早上好，奥德里奇先生，我出去逛逛。清晨的空气是多么的清新。”萨维回答道。
　　“oh，刚好我也是这么认为，错过这么美好的早晨实在会令人觉得惋惜。卡特先生，不知道我是否有这个荣幸邀请您一起去散个步？”乔伊德走到他身边，“您知道的，我对这里还不是十分熟悉。”
　　不，我不知道。
　　“额，很抱歉，奥德里奇先生，如果您是想要找一个向导的话，我只能说我无法胜任，毕竟我来到这里也才短短几天，并不比您了解这里多少。”萨维委婉拒绝道。
　　“oh，请别这么说，卡特先生，只是一起散个步，而且一个人出门未免过于寂寞了点。”他用着不容拒绝的口吻说道。
　　萨维觉得哪怕现在自己改口说又要事要办，这个人都不会改变主意，一样会跟着自己。
　　可是，他不是应该继续睡个爽吗？为什么突然来了说走就走的兴致。
　　“您想去哪里逛逛呢？”既然这样，萨维决定意思意思陪他去附近走一走，然后再找借口离开。
　　“唔，没想好呢。”乔伊德说着，跟着萨维一前一后出了门，“不知道卡特先生有什么建议？我睡得太久了，有点跟不上这个时代的节奏。”
　　啊？这是睡了多久，就跟不上这个时代了？
　　“如果没有恶魔的话，可以去后山爬爬山，现在这个季节刚刚好，山里的空气更加的沁人心脾。可惜您跟我一样，选了个糟糕的时间过来。冒昧问一句，您是来这里度假的？”看样子是一点不像的。
　　乔伊德：“嘛，这应该算是个意外，不过作为一名流浪者，出现在哪里都不用奇怪。听卡特先生的意思，您是来度假的？”
　　萨维：“恩，是的，奥德里奇先生，不如我们就这样沿着这条街走走吧？”
　　“好的。”对此乔伊德并没有异议，好像他真的就只是出来散散步的。
　　不过，令萨维没想到的是，没走多远，他们就碰到了亚连.威尔逊。他叫住了萨维：“卡特先生，早上好。”
　　“早上好，威尔逊先生。您这么早是要去哪里？”萨维问道。
　　“我要去抓捕艾德里克，很遗憾，它不愧是高级恶魔，实力十分强大，昨天即使在它受伤的情况下，我们还是让它逃走了。”他的语气十分平淡，好像一点都不觉得他们让恶魔逃走是件令人丢脸的事情。
　　艾德里克受伤了！
　　“那真是太遗憾了，那只中级恶魔呢，你们有查到什么吗？”听到艾德里克受伤的消息，萨维心里打起了突突，面上却不动声色，他发现亚连在观察着他。
　　“那只中级恶魔吗？您无需过于担心，它可比那只变成艾德里克的恶魔好对付多了。”亚连一副完全没把中级恶魔放在眼里的样子。
　　萨维装出十分担忧的样子道：“可是威尔逊先生，就像您昨天说的，两只恶魔很有可能已经联手了，这太可怕了。”
　　“卡特先生，我明白您的担忧，但请您放心，过不了多久我们就会把两只恶魔都抓住的。好了，抱歉，我还赶着去跟我的同伴汇合，先告辞了。”亚连笑了笑，结束了这场彼此都带有试探意味的对话。离开前，他看了站在萨维身后一直默不作声的年轻人一眼，他总觉得这个年轻人身上有股危险的气息。
　　虽然他并不是恶魔。
　　“那是谁？”亚连一离开，乔伊德就问道。那个矮个子身上有股令他讨厌的味道。
　　萨维回答道：“他叫亚连.威尔逊，是梅德里恩的副团长。”
　　乔伊德：“梅德里恩？”
　　萨维：“奥德里奇先生，您还真是……这可是我们佩兰国最出色的佣兵团之一。”
　　乔伊德：“佣兵？哈，怪不得气味那么难闻？”
　　萨维：“啊？您在说什么？什么气味难闻？”
　　这个人经常说些莫名其妙的话。
　　“唔，没什么，我们还是不要说他了，刚才听你们的对话，这里还有两只恶魔啊？”乔伊德打了个哈哈，转移了话题。
　　两个人继续散起了步。
　　“是的，一只高级，一只中级，之前我跟您提过的，已经出现死亡了。”萨维回答道，他还以为这个男人不会问关于恶魔的事。
　　“oh，那可太可怕了。”乔伊德嘴里说着可怕，脸上却一派轻松。
　　萨维觉得他既不害怕恶魔，也不关心恶魔所犯下的罪恶，他只是例行公事般的问上一句。
　　这时，广场中心的钟楼响了起来，八点钟了。是时候离开了。压下心头的怪异感，萨维向乔伊德致歉道说自己还有事要做，不能再陪他散步，让他原谅他的失礼之处。
　　乔伊德接受了他的歉意，不再强行要求他陪着自己散步。
　　真是谢天谢地。
　　萨维松了口气，转身往莱特兄弟的家跑去。
　　而就在他离开不久，乔伊德消失在了原地。
　　莱特兄弟家的大门紧闭着，想来艾德里克也不可能在房间里给萨维留什么讯息。在确认周围除了他没有别人后，萨维开始围绕着房子四周搜索了起来。
　　没有发现任何可以称之为讯息的东西。萨维擦了擦额头冒出的汗水，准备再找一遍，免得遗漏了什么。
　　这一次，他发现了一边的墙角隐蔽处画着一株草的图形，他思索了一下，然后看向了不远处的草丛。他来到了那边，在里面找了好一会儿才在一块石头底下发现了一个很小的纸团。萨维打开一看，是一张画，上面画着简笔画一样的小房子，十分之抽象，画的一角还写着一个A字母。他拿着画纸一阵无语，不说这犀利的画风，他一个外乡人，哪里知道这会是个什么地方，这里的房子长得都差不多好嘛！
　　弟弟，你也太看得起我了。
　　“这么巧，我们又碰面了，卡特先生，您在这里做什么呢？”就在他觉得为难的时候，身后突然出现了一道男声吓了他一跳。
　　是亚连.威尔逊！
　　萨维紧张了起来，身上的汗越渗越多，他吞了吞口水，思维开始飞速运转起来。哪怕这画太渣，他也不能让亚连发现这张纸团！
　　“是啊，真的好巧，威尔逊先生。”萨维偷偷将画纸藏到了衣服袖子里，站起身转了过来。
　　冷静，冷静。
　　“我掉了东西，正在这里找呢。”
　　“哦，不知道卡特先生丢了什么，我想我们团的阿尔会很乐意给您提供帮助，找到它的。”最后一个它字被亚伦念得特别重。
　　萨维感觉到他锐利的视线透过镜片朝他射了过来，带着强烈的威压，战栗感爬上了萨维的后背。
　　他果然怀疑自己了！
　　强压下内心的慌张，萨维打起十二分精神开始应付他：“谢谢您的好意，只是一个小玩意，不值得劳烦阿尔费雷德大人，丢了就丢了吧”
　　“真的只是个小玩意吗？抱歉，卡特先生，我不是有意偷窥，我刚好在这里等我的同伴，却无意中发现您的行迹，据我的观察，您在莱特兄弟的家附近待了挺长时间不是吗？”亚连朝萨维逼近，“艾德里克，我听说他是克罗里德的首席生，真是十分优秀的一个少年，可是却遭此劫难，这实在太令人痛心了！我相信您是个善良的聪明的人人，一定不会跟他哥哥一样被恶魔蛊惑，犯下不可挽回的错误吧？”
　　“当然，您在怀疑什么，威尔逊先生，我跟艾伦不一样，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恶魔蛊惑我没有任何的好处。我真的只是只是在找东西，一个怀表，我在艾伦他们家做客后我就发现它不见了，因此才会到这边来找。”萨维毫不迟疑的回答道。他刚才想起自己因为换了件衣服，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将怀表带在身上，因此就以此为理由想要搪塞过去。
　　反正他早就知道自己来过艾伦的家，在这里丢了东西很正常。
　　亚连盯着他看了一会，笑了起来，周围紧张的气氛变得轻松了起来。“那看来真是我误会了，不好意思，卡特先生，请您原谅我的失礼之处，毕竟现在是特殊时期。”
　　“当然。我能理解，我并不会因此责怪您。毕竟我也很希望早日抓到那两只恶魔，之前我就跟希尔顿小姐说过，如果有需要我随时可以配合你们。我知道当初站出来替莱特兄弟说话引起了你们的怀疑，但是，光明女神在上，这纯粹是出于我跟艾伦之间的友谊，以及不想把事实隐藏起来。”萨维开始絮絮叨叨的说了起来，他装出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一脸深怕对方误会了自己的真诚。
　　我不去当演员真的是屈才了。他想。
　　亚连的笑容越来越大，不知是否相信了他的这番话。
　　萨维开始想要不要再表表衷心，又怕过犹不及。或者他可以借这个话题问一下杰尔的情况。
　　略一琢磨他就开口问了：“不知道现在杰尔先生如何了，我昨天去过他家，被他的父母告知他被你们保护起来了。”
　　像是没料到他会突然问这个问题，亚连的笑容都僵了一下，但很快就被他掩饰了过去，他道：“杰尔先生现在很好，他之前受了过大的惊吓，现在已经缓了过来，阿尔今天上午会陪他回家去取换洗的衣物，在没抓到恶魔前，他都会住在我们那里。”
　　“是吗，那真是再好不过了，有了你们的保护他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两个人又扯了几句无关紧要的话，然后相互道别了。等萨维走远后，亚连掏出了通讯石，他让迈克尔从现在开始盯住萨维.卡特，并且在发现他有任何异常的行为时，都要向他汇报。
　　他来到之前萨维待过的墙角，看着那株草的图形。
　　刚才萨维说的话，他一个字都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