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姝色（重生）》残雪楼台

50、第 50 章

　　而颐安堂这边，尚不知顾瑾元要离京的消息，还在热火朝天地布置后边的厢房，晴珠带了几个丫鬟婆子，进进出出了大半天，才将两间屋子堪堪清了大半，看样子要准备妥当还需几日，不过好在那许家姑娘也不是立时就要接过来。

　　右厢房内，赵盼柔透过半掩的小窗，看了好一会儿热闹，才悠悠地叹了口气。

　　“姑娘怎么了？”丫鬟苹儿好奇地问道。

　　“没什么，只是觉得许家姐姐一来，颐安堂热闹归热闹，未免有些太挤了。”

　　苹儿不解，“怎么会呢！这后院的厢房这么多，只是清两间给许姑娘住罢了，也不碍咱们什么，许家到底是外家，在老夫人眼里，姑娘还是最亲的。”

　　丫鬟这话，显然以为赵盼柔是担忧又来了个许家姑娘，会分了自己在顾老夫人跟前的宠爱，故此安慰了几句，哪里懂赵盼柔所说的“太挤”，不是指人多，而是觉得有人来的多余。

　　赵盼柔笑了笑，倒没有多言，关了窗户，继续描自己的女红去了。

　　这些天镇国公府事多，嬷嬷那儿的规矩都停学了两日，不过她也不敢怠慢，听外祖母身边的赵嬷嬷打听的消息，月底各地采选的秀女就要抵达东都，到那时，就得一并进宫候选，数着日子，大抵不过半月，自然马虎不得。

　　同样的，三房的顾筠兰亦是如此。

　　唯有顾沐娥在自个院子，该吃吃，该喝喝，抽空还听了个八卦，“你说顾宁茹去胭脂楼私会外男了？”

　　丫鬟秋纹笃定地点了点头，“千真万确，奴婢哥哥昨儿亲眼瞧见的，七姑娘和一位年轻公子在胭脂楼一块儿看首饰，还有说有笑的。”

　　顾沐娥冷哼一声，眼露鄙夷之色，“我就说她和她姨娘一样，都不安分，亏爹爹道她好学懂礼，还送了套文房四宝给她，果然是白送了。”

　　秋纹低着头，没吭声，毕竟前儿为了那套文房四宝，自家姑娘可没少生闲气，倒不是喜欢那些笔墨纸砚的，纯粹就是没自己的份儿，不高兴罢了。

　　“我这就告诉爹爹去。”顾沐娥说着就要出门，被秋纹忙拦了下来，两三句话给劝住了。

　　原因无它，没有证据，纵使秋纹哥哥亲眼所见，可杨姨娘她们若是咬死只是无意间遇见了，说谈两句，又能如何？

　　何况真闹起来，说不定被反咬一口，顾沐娥倒还好，不过呵斥两句，可秋纹及其兄长就麻烦了。

　　如此，顾沐娥只好作罢，又重重地坐了回去，一脸的郁气。

　　那秋纹见状，心里的小算盘打个不停，为了防止自家姑娘惦记七姑娘的事，跑到国公爷面前去“告状”，忽而想起什么，又说道：“对了，还有一件事，奴婢本想跟姑娘说的，可又觉得不大好…”

　　话说一半，秋纹知道以姑娘的性格，一定会问到底的。

　　果然，顾沐娥肉眼可见地急了，“有什么不好的？你说就是了，别跟那些六七十岁的老婆子似的，说话吞吞吐吐的，有什么意思！”

　　“是。”秋纹咽了咽口水，回道，“今儿一早，奴婢去厨房那边拿早饭，听那些婆子提起二少夫人，便好奇听了几句。”

　　“二嫂？她怎么了？”

　　“前些日子二少夫人不是跟着大夫人一起去承恩侯府赴宴，落水了嘛，有人说她是因为在寿宴空隙私会外男，被逸王殿下撞见，一时羞愤想不开，自己跳了湖的。”

　　秋纹将自己听到的话一说，顾沐娥当即就不高兴了，“这是什么话？谁说的？”

　　“奴婢也不知，只听那些婆子小丫鬟在那儿嚼舌，后来王管事出来训斥了两句，奴婢不好意思多问，就先回来了。”秋纹如实回话道。

　　顾沐娥一听就觉得不对，带着秋纹就往凝晖院去。

　　而此时，楚氏也听到底下的风声，派人去查，正听茯苓回话道：“奴婢去问了，暂时还没查到是谁起的流言，不过倒有个说法。”

　　“什么？”

　　“听说大少夫人亲眼见过那男子，还是碧云轩一个叫木柳的丫鬟在园子里跟老乡闲话时，无意间说出来的。”

　　听到这儿，楚氏喝茶的动作一顿，随即皱眉道：“怎么还有她的事？”

　　若赵氏牵扯其中，那此事就更复杂了，这可不是她想听到的消息。

　　茯苓只道：“这个奴婢也不清楚，不过奴婢问过了，寿宴那天，的确是这个木柳跟着大少夫人进的承恩侯府，她说看到了，底下的丫鬟自然也信几分，再有，大少夫人前儿还派她出府，去打听那男子的消息，据说的确是二少夫人的旧识，那人几年前还住在永安侯府，三年前忽然离开，最近才回来，说来夫人您还见过一面。”

　　“我见过？谁？”楚氏一听还纳闷了。

　　“就是送白姑娘回东都的那位严公子，当时还跟咱们马车，一起去了抱佛寺。”

　　茯苓的话倒让楚氏想起来了，是他！

　　“谁呀？”

　　正说着，顾沐娥从外面径直走了进来，好奇地问了一句。

　　楚氏没接话，反问道：“怎么这时候跑来了，有事？”

　　顾沐娥便将秋纹一早听到的流言三言两语地回了，又道：“刚才我在外面听茯苓说了，娘，这到底怎么回事？二嫂真的红杏出墙了？”

　　“胡说什么呢！”楚氏闻言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呵斥了一句，又道：“这样的事，也是能随便说的。”

　　“我哪里胡说了？那严公子是怎么回事？茯苓打听的消息还能有假不成？”

　　顾沐娥一连三问，嘟囔着很不服气的样子。

　　楚氏却是没心情和她掰扯这些，既然有“人证”，那到底如何，只怕还得在碧云轩那个丫鬟身上问个究竟，便道：“那个叫木柳的丫鬟在哪儿？去唤她过来。”

　　茯苓忙道：“奴婢方才得了消息，就让画屏去找人了，按理说这会儿应该…”

　　话未说完，画屏就回来了，只是独自一人，看样子并未带那个叫木柳的丫鬟回来。

　　茯苓问怎么回事。

　　只听画屏回道：“奴婢去找人，碧云轩的婆子说木柳昨儿傍晚出府去办事了，如今还未归来，可去问大少夫人，她又说没吩咐木柳去办过什么事，是木柳家里人生病了，请了半天的假回去探望，奴婢也不知谁真谁假，只好先回来了。”

　　一番话说的几人云里雾里的，楚氏更是紧锁了眉头，只觉得有些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