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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第 3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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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最近讨论度最高的话题有两个,一个是即将到来的月考,另一个则是一起恶性伤人事件的官方通报。
对这则通报,许成印感情复杂。
一方面他身上的恶名被洗清,曾经误会过他的人见着他都一副羞愧没脸的样子,连他的父母都专门给他转了大笔零用钱当做补偿。
另一方面,那个真正的凶手是他的“好哥们”李泉。甚至连学校里传他是凶手的谣言都有他这位“兄弟”推波助澜。
许成印自觉是个重义气的人,对李泉也尽心尽力。对方受气他出头,对方缺钱他送财,对方也很感谢他,一直“许哥许哥”的叫,遇到有人不尊敬他,反应比谁都大。
起初他甚至自欺欺人的想是警方弄错了,直到拖家里的关系见到李泉本人,才知道一切都是真的。
因为证据确凿,李泉没有抵抗,将一切合盘脱出。
他说:“本来我想动手的是另一个,但人家貌似是大家少爷,上个学身边都有保镖,我只能换个对象。刚巧那个人听见过我和许成印说话,我就想趁着夜色教训教训那人,让他以为是许成印打的,谁知道那天出了意外,他后脑勺磕到地上的碎石块上,直接晕死过去。我一害怕就跑了。”
“至于学校的流言,其实我也没做什么,就是和以前认识的人说了几句话,他们自己就想到脑补出来了。只能说姓许的在他们心里就是那么个人。”
许成印想不起听到李泉的话时自己是什么心情,只记得他差点在看守所打了人,疯狂质问对方为什么要背叛他。
李泉没有一点羞愧:“背叛?别这么用词,我们哪有那么深的羁绊?你许成印就是把我当条狗,高兴的时候赏两块骨头,一出事就扔掉。你带着我们这帮人当混子,出事了,你有家庭兜底,我们有什么?就自认倒霉呗!你口口声声说我们是兄弟,结果呢?你为兄弟做了什么?我就是看不惯你,就是想报复你!”
那一刻许成印才知道,李泉根本没把他当朋友,他以为是兄弟的人心里恨他恨得要死,甚至不惜一切想要报复他。
他很伤心,但许父许母却态度冰冷地批评他交友不慎,让他引以为戒。
他想要找人倾诉内心的苦闷,却找不到人选。父母不关注他的内心,朋友都是些阳奉阴违的,同学带着有色眼镜看他,他似乎一个知心人都找不到。
在这种时刻,许成印突然想起了一个人——余知弦。
唯一一个在所有人都怀疑他的时候相信他的人。
“所以,这就是你来烦他的理由?”
听完许成印的自白,相月依旧存步不动,拦住许成印前方的路。
“什么叫烦?我就是想找他说几句话。”许成印皱着眉,语气夹枪带棒:“你算是什么东西?借着人家好心扒上去的吸血虫,你凭什么管他的事情?”
相月面色不变:“你的行为已经给他造成了困扰,他不想见你,你就不能出现在他面前。”
“你以为你是谁!”
许成印双拳紧握,内心的狂躁无处发泄。明明几个月之前相月还是唯唯诺诺、受尽排挤的贫困生,如今却敢拦在自己面前叽叽歪歪。
他依旧看不上对方,却无法否认这人确实得了余知弦另眼相待,关系也更亲近些。
许成印深呼吸,忍住怒意:“让开,别逼我动手。”他揉了揉拳头,骨头咔咔作响,一身匪气爆发出来,笑得肆意:“相月,你忘记了之前医务室的事情了?你要是忘了,我可以帮你回忆回忆。”
相月沉默不语,许成印以为他是怕了,眼中露出轻蔑,正想嘲讽,就听见他说:“如果你还是这种样子,就更不能让你靠近他。”
“你懂个屁!”
许成印爆粗口,他被相月油盐不进的态度弄得火大。但想到对方是余知弦认证的朋友,又不敢真动手。他忍住打人的冲动,开始找理由:“我找他是有正事!我准备给那个被打的人捐点钱,想问问他捐不捐!”
话一出口,他突然觉得这是个绝妙的理由,眼睛一亮:“那个被打的人也算是给他挡灾了,他出点钱不过分吧?还是说他准备狠心不管?”
他越说越顺,为自己的聪明洋洋得意。甚至思考着要不要用这理由把事情闹大,让余知弦主动来找他。
觉得自己找到一个和余知弦拉关系的好方法,许成□□里越来越轻松,还能分出心神计划起和余知弦有了联系后要怎么相处。
他脑补的欢快,后知后觉的发现周围的气氛变得沉重。
他从想象中脱离出来,冷不丁对上一双黑沉的过分的眼睛,打了个冷颤。
大部分人的发色和瞳色都不是纯粹的黑,可相月却不同。他的眼睛黑的过分,对视之下有种要把人吸进去的错觉。即便不带任何情绪的看着一个人,时间久了也会让人感到恐惧。
许成印没来由的感到压力,结巴一下:“你,你盯着我做什么?”
相月深深吸了口气,冷冷道:“许成印,你就是个人渣。”
许成印还没反应过来,脸上就感到火辣辣的疼,他捂住脸,不可置信:“我*你*!你居然敢打我?”
许成印本就不是好脾气,被人一拳打在脸上更是不能忍。他心里的弦一下子绷断,提起拳头就冲了上去。他以为自己能像过去那样轻轻松松将相月击倒,但真正打起来却感到压力。
现在的相月身体比几个月之前好很多,也没有因为不想惹麻烦选择忍气吞声。在许成印一拳砸上来的时候,他抓住对方的拳头,一脚踹上对方的肚子。
许成印疼得面目狰狞,但多次打架的经验让他忍住疼痛,拽住相月的衣领狠狠一推。两人一同摔在地上,翻滚几圈后,相月直接上牙,一口咬在许成印虎口上。
“靠!哪有你这么打架的!”
许成印猛地甩开相月,握住受伤的那只手。虎口处有个牙印,血顺着印子渗出来,看一眼就知道有多用力。他目露凶光:“你什么意思啊!”
相月擦了擦嘴角的血,那里被许成打了一拳,破了个口子。他死死盯住许成印,像是盯住猎物的捕猎者,除非猎物死亡不肯罢休。
这眼神让许成□□头发怵,沉声道:“你到底在发什么疯?”
“许成印。”相月叫了一声对手的名字,说:“警方获得的关键性证据是他找到的。他查了好几天,找了很多个车主才找到的那份关键录像。你如果还有一点良心,就别在他面前说那种话。”
“你什么意思?”
一句话里全是代词,听上去不明不白,但许成印奇迹般的听懂了。他心里一惊,一个答案在心中浮现,像是满是雾气的玻璃被擦干净,露出背后的东西。
“那边两个人!你们在干什么?!”
*
“你说什么?谁因为打架被叫去办公室了?”
余知弦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提高声音再问了一次。
“你没听错。”潘松严肃地点头,“就是相月。”
相月温和又隐忍,很难想象他会和谁爆发冲突打起来。就算这事是真的,也一定是被相月被欺负惨了才还手。想起相月擅长息事宁人的性子,余知弦觉得自己有必要去给对方撑腰。
“我去办公室看看。”
他站起身,快步走出教室,刚跨出门槛就和相月迎面相撞,目光瞬间被对方脸上的青紫吸引。
“你脸怎么了?”
“没什么。”
“这还叫没什么?”余知弦皱眉,长腿一迈,拉起相月就往外走。
跟过来的潘松扒在教室门上问:“你们去哪啊,马上上课了?”
“医务室。”
学校医务室的只有一个校医,是校长的亲戚,深谙摸鱼之道,经常不见人影,偶尔碰上算是运气好。
余知弦他们运气不太行,到医务室的时候里面空无一人,好在药品是齐全的。
当初为了照顾任务对象,他学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技能,其中就包括简单的伤口处理。
处理脸上伤口的时候,两人靠得有些近。
相月觉得自己都能感觉到另一道呼吸气流,温温热热的,像是一条毛茸茸的尾巴,不断在他颈边轻扫,扰得他心神不宁。
他眼睛盯着斜上方的天花板,身体紧绷,一动也不敢动。直到听见帮他处理伤口的人说了声“好了”和他拉开距离,僵硬的肌肉才放松下来。
“所以,你真和人打架了?”
余知弦一边把医用垃圾丢进垃圾桶,一边问。
“嗯。”
相月低下头,小声应了一声,像是做错事的孩子。
“怎么回事?”
“闹了点不愉快就打起来了。”
相月说的含糊,他并不想眼前的人知道具体原因。
好在余知弦不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性格,发觉相月的闪躲后没再多问。
其实他大概猜得到。
相月和许成印走在一起被很多人看见,之后就出了打架的事情,和谁打架这事根本不用问。
至于原因,多半和自己有关。
余知弦垂下眼,轻声道:“相月,我不需要你为我做什么。”
“我只是单纯的讨厌许成印而已。”
相月脸上的表情很认真,让人挑不出破绽,像是余知弦那句话是自作多情。在气氛变得尴尬之前,他迅速接道:“上次你说的话还算话么?”
上次?
哦,是操场那次。
鉴于余知弦过去几年在生日上搞出的骚操作,家里人都不敢再提,更别说给他过生日了。如果不是相月突然提起,他都快忘记自己的生日了。
不知是不是巧合,他在每个小世界的生日都和他的本源世界相同。当相月拿出礼物,对他说“知知宝贝生日快乐”的时候,他突然想起了本源世界的妈妈,死水一般的内心泛起涟漪。
冲动之下,他答应要为相月过一次难忘的的生日。
“今天是你的生日?”
“是。你可以陪我过生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