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灵》做个废物睡到自然醒

86、剥夺一切做人的权利

　　站在三界的一个交界处，明游陷入了沉思。
　　这地方，他是来过的。
　　但是路途会经过这个路口，着实是没想到。
　　荒域的混沌区沿着边界漫延，这地方和上次采集三珠叶的地方离得极近，但是落在一片脏兮兮的浓雾面前，抬头按了按眉心。
　　混沌——在扩散。
　　原本三珠叶长在边界处，但是现在三珠叶的生长地已经藏进了混沌里三十尺。
　　这速度已经很快了。
　　明游断了心跳呼吸，站在地上一步步地往前走，墨色的身形进入混沌后消失无踪。
　　回头看了一眼身后逐渐被遮盖住的远山，明游眉心拧了起来，混沌在加强，不仅是扩散能力，吞噬能力也比前些年见过的强了不少。
　　换个正常的修士，进入混沌后当场就被抑制了全身灵力，心态不好的能被混沌压爆，心态好的也就多撑一些时候。
　　灵力贴着身躯覆盖厚厚一层，明游从乾坤袋里取出玉符，玉符上显现出了两个光电，明游随意走了两步，确定了哪个是自己，顺着方向一路直走。
　　宫双的位置没有动，看来还在炼化。
　　要不是他的目标就是剑心，他其实还想看一看，宫双身上那个东西要怎么帮助宫双炼化落阳的剑心一步登天？
　　说是一步登天还真不错。
　　明游想了想，越发想走慢一点。
　　虽然是修士的剑心，但那可是天道用规则手搓出来的给自己开的挂。那是规则，也是气运，气运……
　　……不会吧？
　　突然想起来捉摸不透的气运这个东西，明游脚步一滞，继而继续往前走。
　　剥夺世界气运，死得比永不超生的恶鬼还凄凉，这是写在天官守则里面明令禁止的。
　　阴司律里面对于剥夺气运一事卡得比天规还严，明游见到过被夺走所有气运的气运之子，那死法真是……一次比一次更能刷新他的认知。
　　某种意义上来说……落阳是不是也算是气运之子？
　　如果不是他太清楚天道的气息，或许他也会把落阳当成气运之子。
　　天道化身身上的气运，比那些气运之子高多了。
　　现在这世道，气运之子无用了，生长期太长，无法飞升，自然也无法反哺世界，所以天道捏出化身自己来了。
　　这些东西盯准了气运之子霍霍，看起来是把落阳当成气运之子了，一来就看上了落阳的剑心……
　　宫双的身形已经在不远处的山丘上显露出来了，明游停下脚步，神情突然有些微妙，有没有可能，只是说一种可能……就一点点自恋的可能吧？最开始宫双来清明宗，盯上的有没有可能是他？
　　可他身上的气运来自地府，想夺他的气运……嗯……对方除非是比他官职更高的地府神官，否则地府神官身上的气运要是落到普通神官手上……对方第一次得到的“馈赠”，最普通的就是死了个干净，次一点的就是死状凄惨成为了厉鬼。
　　……
　　得不偿失。
　　但是他的身份……那个异界的东西知道吗？
　　宫双可是厉鬼附身，但是附身状态，夺不走他的气运，一旦脱离附身状态……打不过他。
　　长剑无声地出鞘，脚步一步迈出，落在离宫双十步外的地方。
　　如果能够听见系统的声音，或许明游此刻会说一句‘聒噪’。
　　因为系统在明游进入混沌之后就一直“滴滴滴——”响个不停。
　　但是正值炼化当中，宫双现在无法移动。脑门都冒出了冷汗，但是又无法强行脱离现在的状态，灵魂深处，宫双已经开骂了。
　　走近后察觉到宫双现在的状态后，明游险些没笑出声来。这好像可以算是天道给他开挂了，哦不对，天道那个废物管不了混沌里的事情。
　　这是地府给他开的挂。
　　白泽骨在混沌里散发着雪白的光，照亮了持剑的人，墨色的身形在浓雾中显出来，收敛干净的气势在拔剑的那一刻露出来，四周混沌开始震颤，不知不觉中清出来一片干净的地方。
　　宫双睁开了眼睛，余光里是旁边散发着白光的剑。
　　“我只是想活着，我有什么错？”
　　明游没有废话，灵力灌注剑身，一剑刺穿了背心，“噗！”的一声剑尖从心口穿出来。
　　宫双疼地近乎晕厥，却愣是撑住了一丝清明，执着地想要个答案。
　　炼化过程受重伤，功亏一篑。
　　一团琉璃色炫目的光芒从宫双心口飞出来，被明游拔剑后一把攥在手里，随后装进了一只玉匣中封印，丢回了乾坤袋里。
　　确认东西已经到手，明游这才看向气息正在慢慢恢复的宫双，稍微眯了下眼，道：“你想活着无人能指摘，但是你想用别人的死亡来成全你的活着，这就不受规则保护，你做错了事情，足以被剥夺一切做人的权利，何况——你早就死了。”
　　宫双脸色变了，看向明游的眼神有些惊恐，“我死了？你才死了！你凭什么说我死了？！”
　　明游冷淡地扫了她一眼，没兴趣跟她废话，再说了，他确实死了呀，地府哪有活人？搞笑呢。
　　此时宫双身上没有人命，在她俯身期间，那个异界的存在手段诡谲，刚刚那一剑已经确定了，他无法将宫双的鬼魂拉出来，那么他也就不能杀她勾魂，不然违反阴司律，嘁——麻烦。
　　于是明游提着还低着血的剑，转身就走。
　　没看到身后宫双脸色变了变，手中凭空多出一只瓷瓶，往嘴里倒了什么液体，胸口的血便止住了。随后抬头看向他的表情，充满了邪气。
　　口中喃喃有词，但是并没有出声。
　　‘这倒是个好消息。’
　　走出混沌，看见拦在外面的人群时，明游有些怔然。
　　一群毫无修为的百姓，从最近的凡人村庄里赶来的。
　　明游猛地回头，身后飘忽的混沌中，宫双在不远处现身，看着他笑着，吐掉嘴里的血腥，看他的眼神像看个死人。
　　明游想起了藏锋君告诉他的，找到宫双就能找到康文安是什么意思了。
　　在人间。
　　明游眨了下眼，看着那些村名拿着粗糙的农具围上来，甚至企图用柴刀砍向他。
　　但是下一刻，动作顶住了，交界处搅动的狂风卷起他们的头发和衣衫，明游袖子一挥，带着面前一众凡人，消失在了交界处。
　　宫双从混沌里走出来，眼神闪了闪，“人呢？”
　　【被带走了。我说过，明游实力太高，这招对他不起作用。】
　　“那你还让我这么做？”宫双有些恼怒地指责自己脑子里那个东西。
　　系统一板一眼地解释道：
　　【让你用凡人围住他是因为他无法对凡人出手，这是修真界的规矩，而把他们留下来，如果你在他走后杀掉这些村民，他照样要背一份因果，所以他不会把村民留在这里，但是一旦带走超出一定范围，这些村民就没救了，会全部失智成为傻子，这是他的责任，会成为他的拖累。】
　　宫双眉头拧起来，“我大概知道你的意思了，只要这批村民在手，他杀我就有顾忌，因为他不知道我会不会远程操控杀掉他们，是吧？”
　　【是的，接下来你可以去找康文安了，康文安会告诉你该怎么对付明游。这种事情，还是土著对付土著更有经验。】
　　“走吧，”宫双偏过头咳了一下，按了按还在发疼的胸口，脸色有些狰狞，“指路。”
　　虽然分道扬镳，但是殊途同归。
　　明游要将村民送回村庄里，要进入人间界，宫双在稍事休息后也前往了人间界。
　　空荡荡的村庄让明游觉得有些眼熟，但是这股眼熟又来得莫名其妙。
　　门口有木制的牌坊，“桃花村”，但是四周并没有桃树，甚至整个村子只有几排长在田埂上的杉树。
　　明游将人送回后本打算转身就走，但是想了想补了个结界把村子笼起来，仔细站在屋顶上看着被他放下后抹去记忆的村民，看着看着，眉头越皱越紧。
　　他们为什么不动?
　　眸色深红，亮过了夜色，在判官的眼睛里，他们的灵魂受到了相同的禁锢，又是那个黑黢黢的魔气，但是除了魔气，掩盖在魔气之下的，还有规则的气息。
　　抿了下唇，干脆在屋顶上坐了下来，看着底下的男女老少，郑重其事地开始——发愁。
　　这可不是他能解决的事情了……
　　乾坤袋里一摸，玉符上敲了几个点，将村子的位置和情况传讯给四师伯。
　　四周迎来黎明前最深的黑暗时，手上的玉符亮起，明游划开阵法，只有四个字：
　　原地等着。
　　明游……
　　他有点急，能不能快点？
　　事实证明，能。
　　或许是知道明游赶时间，宗门的人来得很快——也就等了半个月。
　　乾坤袋里的辟谷丹都快用完了。
　　他不吃辟谷丹，落阳的锦囊里就一瓶，一共三百颗。下品辟谷丹，修士一颗顶三天，但是对于没有修为的凡人来说，消化起来更慢，一颗顶七天，但是这些村民身体出了问题，需要灵气维持灵魂和身体的协调，辟谷丹消耗反而更快，一天一颗。
　　村子里一共一百多号人，辟谷丹顶三天……
　　后面全靠明游用灵石现搭聚灵阵，用身上有的材料临时手搓出来的辟谷丹才撑住了。
　　等到门中弟子和天机阁弟子携手前来时，看见的就是明游跟个神棍似的大庭广众下炼丹，现场喂。四周男女老少围了一大群，各个一声不吭地等着投喂。
　　弟子们：……辛苦了。
　　弟子们过去时，明游给最后一个人喂了今天的量，肉眼可见地松了口气。
　　稍微说了两句村民的情况，明游赶着找人，手上的丹炉往药峰弟子手上一塞，转个身人就已经不见了。
　　“剑君……一向这么匆忙的吗？”
　　天机阁弟子对明游的事情知道的不算太多，清明宗弟子知道的倒是“稍微”多一点，毕竟那些年明真人在山上时，宗门弟子卷生卷死的场面还仿佛就在昨天。
　　“是——挺忙的？”

作者有话说

　　昨天断更了，问题不大还是老问题，身体跟不上，我有定闹钟按时吃东西，莫担心，这本肯定不是有生之年，今年之内铁定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