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44.施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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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停书估摸了一下自己在官漠云那里的地位。
凑活能用的临时配件。
嗯，还真是让人一点都开心不起来。
他放下手里的锅碗瓢盆，认认真真的打量了一遍霍安庭。
话都聊到这了，这人明显是有事要找他。
方停书走到他跟前坐下:“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个?”
霍安庭嘴角一撇，视线投向官漠云离开的方向:“你跟那个向导熟吗?”
方停书一脸冷漠:“不认识。”
霍安庭眼中略有些怀疑:“我怎么觉得你们认识?”
方停书不为所动:“你的错觉，我们就见过一面。”
霍安庭遗憾道:“好吧，那你要跟我一块去认识认识不?”
方停书立刻把脸别开:“不去，您自己请便，我还没吃饭。”
笑话，谁要跟他去见官漠云?
他在霍安庭和官漠云面前双开是嫌他自己还没穿帮吗？
霍安庭摇头叹气:“好吧，那也不强求你了。”
他走出去几步又扬声道:“哦对了，你现在是个哨兵，记得吃那几罐哨兵专用口粮，从现在起一直到你学会控制五感为止，别乱吃东西。”
正准备吃饭的方停书:“……”
这哨兵真是一秒钟都当不下去了。
还好他还能换个账号逃避现实的磋磨。
十几分钟后。
方停书揉着眼睛从睡袋里钻出来，隔着兜帽搓了搓脸。
他活动了一下发酸的四肢，回头看了一下后车座上正在睡觉的那个小鼓包。
官漠云睡觉也要戴着睡帽，除了洗头梳头之外帽子永远牢叩地按在他的脑袋上。
少年习惯睡觉朝内，除了垂下的头发，整个人都埋在睡袋里，看不见人影。
方停书默默看了两眼，他按下心里那点幽怨怒气，然后轻手轻脚地出去做饭。
霍安庭过了好一会才晃悠到这里。
他在不远处看了好一会方停书做饭的过程，才慢腾腾地走上来打招呼:“早，老远我就闻到一阵香，方不方便让我蹭个饭?”
方停书的五官掩在兜帽后，在普通人眼里只有一双眼睛依稀可见，在霍安庭眼里却能勾勒出一个大致轮廓。
方停书把饭焖上，只静立原地看着他。他本身跟【行书】的人设一样，都不是什么热络的人，第一次遇见霍安庭这种气质老练的军人都会保持沉默。
虽然他内心已经忍不住笑了一声——霍安庭并不知道他们刚见过没多久。
这种感觉还挺好玩的。
霍安庭把他的沉默和戒备看在眼里，只抽出一只手伸到他面前:“霍安庭，弥撒佣兵团的代理团长，目前受雇于江顾问，我们应该算是一个老板的同僚?”
这个高大男人边说，边在帽檐下露出了一个友善的笑容。
弥撒佣兵团，这应该就是官漠云上辈子在塞西莉亚的短暂归宿了。
换句话说，是他阻止官漠云的阶段性目标。
方停书递上手与他相握，声音镇定:“行书，逃难来到这里的流民，目前确实算是同僚。”
霍安庭点点头:“那就对了。”
他环顾了一下四周，这营地里基本都是老弱病残，现在弥撒佣兵团接管了外围警戒的工作，气氛还算平和。
大家都待在自己的家当边休整，没人关注他们这边的动静。
方停书施施然地坐下，按待客之道给霍安庭倒了杯热茶递过去:“阁下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霍安庭伸手接过来:“噢，确实有点，主要是找你弟弟的。”
方停书语气不耐烦:“阁下找我弟弟做什么，他才十一岁，应该跟阁下的事没什么关系吧??”
霍安庭看着方停书这反应，自然就把他当成了一个被蒙在鼓里的傻哥哥:“你知道你弟弟是个向导吧？”
方停书:熟练装傻“知道，那又怎么了？”
霍安庭冲官漠云那边努努嘴，压低了声音:“那你知道你弟弟昨天晚上都干了什么吗？”
方停书:“……”
知道。
但我不可能告诉你我知道。
方停书意味深长地看着霍安庭:“有话直说。”
霍安庭笑呵呵地:“不如把你弟弟叫醒，你自己问问他?做家长的总得给孩子一个坦诚的机会啊。都让我这个外人说了，那不就显得是我在挑拨离间吗？”
方停书立刻反咬一口:“难道你现在不是吗？”
霍安庭喝完最后一口茶把杯子递还回去:“我觉得不是。”
方停书刚要把杯子收回去，霍安庭又拦着他:“唉别忙着收，再给我来一杯，我说了我要蹭饭的。”
方停书见过的上一个脸皮这么厚的，还是逆戟。他拿着杯子刚要说什么，官漠云的声音从车内飘出来，冷嘲热讽的:“你这不是蹭饭，是要饭。”
方停书:“……”
他怎么听着这个味儿，官漠云连霍安庭也不待见的吗？
没等方停书做出反应，官漠云已经换好了帽子从车上下来了。
他挨着方停书那边坐下，又补了一刀:“看不出来这不欢迎你吗？硬要饭不嫌丢份儿么？”
霍安庭边听边笑，末了了出了声，他看看方停书看看官漠云:“你俩真不愧是兄弟俩。”
方停书:“……”
官漠云:“……”
他说完，沉默的人轮到方停书和官漠云了。
是不是兄弟他俩门清。这话当事人听到耳朵里就是怎么听怎么别扭。
霍安庭只把他俩的沉默当成是对他的不待见。
虽然方停书和官漠云不待见他，但该办的正事还是得办，他来找官漠云可不是闲的。
霍安庭又浪费了不少口水把前因后果给方停书讲了一遍。
听了两遍的方停书也觉得这事有点糟心。
虽然越过身为监护人的哥哥直接跟弟弟商量有点冒昧，但霍安庭还是直接跟官漠云谈起了自己来的目的。
“几个小时以后我和佣兵团会兵分两路，一队下潜深海，一队深入地穴，我希望你能暂时加入我们的行动中。”
官漠云睬都不睬他一下，垂着眼睛半梦半醒似的神游天外。
方停书若有所指地看了看远处高头大马的哨兵们:“怎么，你们已经缺人缺到需要一个十一岁的孩子上战场了吗？”
霍安庭连连摆手:“哎这可误会我们了，佣兵团里都是哨兵，确实没有合适的向导，但恐怕也只有你弟弟这一位向导可以抵抗住阿特拉斯的干扰了吧？”
方停书只当自己没听懂他的暗示，扯开嘴角假笑一声:“你觉得我会同意吗？”
霍安庭还在笑，但他眼睛中的光突然犀利起来，直晃晃地看着官漠云:“我倒是还有另一个办法，就是不知道你弟弟是怎么抗住阿特拉斯的精神干扰的呢？”
这就是目的所在了？
方停书眉心略动，如果是，霍安庭的问题确实也是他想问的，但他却不强求这个答案。
这也是他和霍安庭不同的立场。
他得把官漠云放在眼皮子底下看着以防不测，塞西莉亚的危机并不是他要面对的问题，而霍安庭眼里官漠云只是陌生少年，他更知道为什么官漠云能抵抗阿特拉斯虫族的干扰。
官漠云却突然抬起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霍安庭的脸:“霍将军想知道为什么是吗？不如去问问逆戟，他比我还清楚为什么。”
方停书:“……”
官漠云刚才说什么，霍将军?逆戟?
方停书的脑子里迅速分析了一遍——所以霍安庭和逆戟也有关系?
说起来，阿特拉斯虫族明明也会干扰哨兵……
方停书也盯着霍安庭:“你刚才说，阿特拉斯虫族也会干扰哨兵，按你说的，你们佣兵团怎么没事?”
霍安庭对方停书的话置若罔闻，从官漠云说出来那句话，他的脸色和眼神都变了一个样子。
如果说他刚才还执着于为什么官漠云能扛得住干扰，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那官漠云喊他霍将军，又把逆戟这个名字说出来以后，他就不愿意再追问下去了。
“你……”霍安庭欲言又止，“算了。”
方停书:“……”
别算了啊，他两眼一抹黑天天抓瞎的日子是一天都过不下去了。
要说就说个完整的，别停啊!
官漠云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方停书的侧影:“别算了，要说什么就说，婆婆妈妈地烦死了。”
黑发少年说完，根本不管霍安庭什么反应，竹筒倒豆子一口气全都秃噜完:“你看看我这张脸，再仔细看看，不眼熟吗？”
霍安庭:“……”
方停书:“……?”
这走向大大超出了方停书的预料。
他余光看向霍安庭，那哨兵的的脸色突然有些铁青。
连带着方停书的脑子在电光火石之间也完成了一连串的直觉推测。
他之前推测过，就算是父母不详的孤儿，也一定会存在父本和母本的基因。
中枢的资料没提官漠云的父母，但能当上反派的孩子能是什么小来头吗？中枢难道真的不查他爸妈是谁吗？
官漠云现在自爆的这一码事莫非又涉及了什么陈年旧事?
霍将军，逆戟，天使军团，弥撒佣兵团?
官漠云完全不把一切放在眼里。
他的漠然带着一点疯狂，霍安庭的脸色似乎取悦了他，这让他忍不住更恶劣一点，说的再多一点:“比如你那个下落不明死的凄惨的绑定向导?他死了几十年了，几十年的时间确实容易忘记不少事，需要我帮你回忆回忆他长什么样子吗？”
方停书眼睁睁看着霍安庭的脸色愈演愈差:“……”
官漠云却不想停:“天使军团的第二指挥官，联邦和塔几十年前天天挂在新闻上宣传的首席向导，人人交口称赞的人间天使，最后却被联邦封杀，抹掉了一切存在，他叫什么名字来着——我想起来了，是叫施然对吧？”
作者有话说
第44章 44.施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