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渡采药女一路开挂成名医》水坠

2、第 2 章

　　本来，宋铁自己会用草药治伤，但是膝盖伤得太严重，不得不上医馆找正经大夫清理伤口、开药、敷药、吃药，加上套牛车，一趟看病流程下来，花掉了15文钱。

　　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宋铁五天就要套牛车去医馆检查伤口，换药、抓药吃，一次得10文。他在医馆看了一个来月，伤口结痂，红肿消退了，可钱也花了不少，足足有65文之多，够上他们一家三口大半年的米钱了！这一个月的钱只出不进，宋铁恨死这条腿了。

　　宋铁能下地拖着左腿走路了，就瘸着腿又要开始采药去了。

　　临出门，宋意一边抹泪一边地拉着宋铁的手，不让他出门，可宋铁挣脱了宋意的拉扯，努力扯出一抹笑：“乖，爹爹的腿就这样了。爹不去采药，我们就没有饭可以吃了。”他说完，转头抹了一把脸，把泪水悄悄抹去，出了门。

　　宋铁受伤之前是刚入夏的梅雨季节，整个月几乎都在雨天中度过，宋铁只能望天兴叹，没有采到多少草药
　　。而在盛夏这种晴好天气里，草药长得最繁盛的日子里，又休息一个月，接连两个月没有收入，对于一个贫穷家庭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了。

　　采药人家与种田人家不同。没有卖草药所得的钱去换米，家里又没有存银，宋铁家可不就揭不开锅了？要怪就怪他家没有水田呐。

　　早些年，宋家没分家的时候，父辈手里是有一等水田、二等旱田和山林。宋铁共有三个哥哥，一个妹妹。宋铁的父亲的大半生就是在张罗四个儿子的婚事。他爹张罗前面的三场婚事，娶的都是种田人家的女儿，家底就所剩无几。

　　尤其是宋铁和三哥只相差一岁。刚办完老三的婚礼，他爹算来算去，只能给他物色彩礼要求不高的猎户的女儿。他爹算是圆满地完成了人生大事。

　　宋铁的哥哥们娶的嫂子们都是种植农作物的好手，而且孩子又多：大哥——宋大家有三儿两女，二哥宋凡二儿二女，三哥宋仁三个儿子。家里劳动力多，除了采药，还可以兼顾种田营生。而宋铁的老婆是猎户的女儿，不懂种植，最重要的是身子弱。而宋铁不可能放弃采药来种田。所以就算有田在手，宋铁家没有人手，大概率也会荒着。所以，宋家分家的时候，宋铁就没要水田和旱田，倒多要了五亩的山林。

　　绳子一头系在宋铁腰间，宋铁在悬崖间飞荡，攀爬，尽量避开用受伤的左腿。有时，飞荡的绳子不好把控，宋铁只得用受伤的左腿先着落岩石，疼得他牙齿快磨碎了。但是他极力忍着。他想起自己躺在床上，左腿不能动弹是多么可怜。
　　乡村人家最重情谊，他受了重伤，一众亲戚必然是要来探望一番。大哥大嫂必然在列。

　　那天，大哥大嫂来家里看望他。大哥先进的屋，大嫂随后跟进来，手里提着一撮土豆，约有七八个的样子。每个土豆还挂在茎上，是刚从泥土里新挖的。

　　大嫂把土豆在宋铁眼前一晃，说：“四叔，你看你家没有旱地，我和你大哥合计着给你带了些土豆。”

　　宋铁看着几个土豆，心里不是滋味。自己这是受了重伤，大哥大嫂只拿这么点土豆来看望他，他记得大哥家这一季的土豆种了整整一亩旱地，都走到旱地里了，就拔这么一撮土豆！上次，大哥的大孙子得了水痘，宋铁隔几天就送辜草药过去，从出痘到痘消，送过去的草有药加起来有好几背篓了。不仅如此，孩子病癒后，宋铁担忧孩子余毒未清，而孩子又不能吃大泄之药，他就把攒起来给老婆的鲜铁皮石斛送了两簇过去。这铁皮石斛有时候让老婆也省着吃的。

　　大嫂继续说:“四叔啊，你说你这腿这样子，以后也不知道能不能站……”

　　大哥对着大嫂喝了一声:“少说两句！”

　　大嫂收住了这个话题，接着峰回路转：“你家王氏虽然下了个蛋，但是个女娃，毕竟要嫁出去，以后还不知道能不能再下个蛋，生个儿子。你看，上次你哥跟你讲过，让我家三娃狗儿过继给你，以后给你养着你。就说这土豆吧，别看三娃只有十岁，他可是种土豆很勤快呢，我家旱地里的一亩土豆都是他放的种子，培的土，长得又多又大。”

　　宋铁心里冷笑:又提这一茬，那三娃别看长得周正，被宠得无法无天，十岁了，天天屁股后面追着喂饭，他蹲在旱地里找虫子玩，他信；若说他种土豆，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大哥大嫂想让三娃过继给他，无非是想让他跟他们一起养三娃，养大三娃，再把五亩山林和三间院子给三娃。但是，三娃长大后，能不能给他们养老，那还两说呢！

　　宋铁心里跟明镜似的，但是他在大哥大嫂面前硬气不了:他没有儿子，以后多多少少要用到侄子，大哥家可有三个侄子呢！
　　宋铁扯出一抹难看的笑：“大嫂说的是。我跟宋意她娘合计过，意儿已经及笄，已经托媒人去物色有哪家男子可以入赘。如果意儿找不到赘夫，真嫁出去了，再让三娃过继，可好？”

　　大嫂心不死：“四叔，别说我说话难听。你这腿看样子就那样了，家底嘛，村子里谁不知道，虽说宋意长得跟天仙似的。但谁家男子入赘会图个女子样貌啊！凡是娶不到媳妇，敢入赘的，一定是家里穷得叮当响的，就图个女子有钱啊！”

　　宋铁知道大嫂话糙理不糙。可是他就想试试，他想好了，一旦有入赘的男子，这给男方的彩礼去亲戚朋友家借也好，凑也好，怎么着也得拿得好看！

　　宋铁一言不发，大嫂张了张嘴，还想说。大哥收了旱烟管：“够了，四弟还病着呢！”

　　大嫂哼了一声，不情愿地噤了声。

　　宋铁想着这些，天天跛着脚飞渡采药。

　　宋意盯着宋铁的背影，有些悲伤：爹就是为了给家里挣钱，腿没有好利索就去采药，之后就跛了脚，成了瘸子。虽然，之前我不认识爹，我也帮不上忙。可现在，他是我爹，是我在这个世界的亲人，哎，年岁渐增，身手只会越来越不敏捷，继续飞渡采药，太危险了。可是，爹一辈子只与草药打交道，除了采药，还能做什么营生呢？

　　宋意恹恹地倒出背篓里的草药，看着自己采到铁皮石斛，递给宋铁：“爹，今天运气好，采到两簇铁皮石斛，可以给娘用好几天了。”

　　宋铁接过宋意手中的石斛，这石斛开着“斛”状花朵，花瓣顶端白紫相间，开得煞是热烈、明丽。宋铁喜上眉梢：“这一簇小的今天煎给你娘吃。这一簇大的，把它种到自家的山林里，过几天给你娘吃。”

　　宋铁说着，拿起一簇铁皮石斛，拔脚就往山林里走。宋意喊了句：“爹爹，在家无聊，我也去！”宋意跟着宋铁走向山林。

　　宋铁在山林里种了不用费心打理的果树，梨子、枣子、板栗等等，多少能充饥或换些钱。宋铁用脚踩了踩脚下的泥土，对宋意说：“这里是沙性土壤，可以把石斛的根埋在这里。”

　　宋意发现宋铁对保存铁皮石斛的活株很有经验。

　　铁皮石斛自古以来被称为“九大仙草”之一。其它八大仙草保存时间越久，药用价值越高。唯独铁皮石斛越新鲜，药用价值越高。

　　铁皮石斛的药用价值高，但它生长在海拔高的山峰岩石上，采摘的难度大，是珍稀药材，所以铁皮石斛都是用火烘干水分，然后人工卷曲成圆珠状，可以保存很多年不坏。如果没有富贵人家向药铺预定石斛活株，药铺可不敢卖铁皮石斛的活株，万一新鲜活株养死了，那可是要折大本钱的。普通人家，只有像宋铁这样自己采的，才会想法设法养活株给家里人治重病。

　　宋铁在林地上熟练地挖了坑，小心翼翼地把铁皮石斛埋进坑里。

　　宋意看着宋铁忙活完起身。她皱着眉，努力回忆自己到现代石斛农业种植基地参观的情景。

　　宋意突然兴奋地拽着宋铁的手臂，伸手指着这一片山林，对宋铁说：“爹爹，你看你采的铁皮石斛就来自于山上，那说明这山适合铁皮石斛这种药材的生长。”

　　宋铁点点头：“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其实啊，一方水土也养一方药材。我们这儿的有些药材，比如仙草铁皮石斛在别的地方可是找不到的，只有在这片山里才能找到。”

　　“是的，爹爹，所以我们何不把这里特有的石斛种起来，然后运到外地去卖呢。”宋意的眼睛亮闪闪的，闪着希翼的光芒，仿佛已经看见了成批的石斛从十里村运往全国各地。

　　宋铁老老实实做了一辈子的飞渡采药人，从没有想过采野生的药材拿来自己种植。他觉得这个想法过于大胆： “意儿，你的主意是好主意，可是。毕竟我们这村，甚至镇上也没有人种植过石斛呀！”

作者有话说

　　这章已经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