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魅惑》风和酒

15、第 15 章

　　KTV里灯光变得迷离虚幻，彩色的射灯闪烁，晃得他眼前越来越迷糊。人影在晃动，声音嘈杂，屏幕上的画面跳跃，一切交杂在一起，让他分不清虚实。

　　啊，还是喝多了吗？是不是应该给陈听舟发消息？

　　等等，现在不行。

　　周扬很庆幸包间里灯光昏暗，让别人看不清自己这幅样子。他撑起身体，伸手去拿酒杯，手却在半路被拦了下来。

　　“可以不用喝。”熟悉的声音传来，周扬看到庄青一只手拦着自己，另一只手拿着酒杯和另外两个人碰着杯。

　　周扬将手拿开，缓缓靠在沙发一侧。

　　多么熟悉的一句话啊。

　　本来今天只有他们几个人吃完饭，然后转战KTV玩一会儿的，没想到在这里碰到了其他几个同事，最后七个人变成了十二个人。周扬不喜欢和不熟悉或不认识的人凑在一起，所以今天晚上他格外沉默。

　　好像那天晚上也是十二个人，还是十五个人，或者是二十个人，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那天也是他让自己不用喝的。

　　在这几十秒的时间里，周扬真真切切感受到了酒精的厉害，他起身向外走去。

　　“诶，周扬你去哪儿？”南姐担心地问。

　　“哦，没事儿，我去外面透透气。”周扬艰难地露出一个微笑。

　　周扬关上门，向男厕所走去，他洗了把脸，感觉舒服了一点儿。

　　“周扬？”周扬抬起头对上镜子里的眼睛。

　　“真是你啊，我就说刚才那个背影这么熟悉。”江遥一激动就要往里走。

　　周扬慌忙往里看看，赶紧把江遥往外推，“姐，姐，这是男厕所啊。”

　　江遥一脸平静，“无所谓咯，又没有看到。”

　　“你怎么跑这儿来了？”周扬接过江遥递过来的纸巾擦了擦脸。

　　江遥一脸无语，“噢，你能和别人聚会，我就不能了？”

　　“那你出来干什么？女厕所在另一边。”周扬将湿了的纸巾扔进垃圾桶。

　　“哎呀，那群塑料朋友老想让我喝酒，你知道我的，所以我不得已就出来咯。”江遥拿出一支烟，点上，烟雾随着夜里的微风飘荡，然后散去。

　　周扬在七号酒吧的时候就知道江遥爱喝酒，但江遥还有一个习惯就是，只在自己的酒吧喝酒，其他地方的酒很少碰。虽然具体原因不知道为什么，但周扬觉得这是一个好习惯。

　　两个各怀心事的人站在门外的树下默默无言。

　　“咳，那个...”一道声音将两人的思绪扯回，周扬和江遥同时扭头，庄青双手插兜，朝江遥点了点头。

　　江遥靠在树上，一脸看热闹地在周扬和庄青之间来回扫视。

　　“你挺长时间没回，我就来看看你怎么样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江遥在场，庄青显得有些拘谨。

　　周扬不动声色，语气很淡，“谢谢，我没事儿，一会儿就回。”

　　庄青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行了，你想问什么？”周扬不用看也知道此时的江遥是什么表情。

　　江遥吐出一口气，将烟掐掉，“你今天是和庄青一起聚会的？”

　　“和同事。”

　　“我去，”江遥惊讶的声调都变了，“你们什么时候成同事的，怎么就成了同事？”

　　“只是巧合。”周扬笑了笑，江遥也不知道他这声笑包含了什么，只能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陈听舟知道？”

　　这个问题周扬沉默了几秒，“我也不知道。”他还真不知道陈听舟知不知道庄青和他在一个公司，也不知道他知不知道自己和庄青的关系。

　　江遥重重叹了声气，包含了对他的同情。

　　两个人透够气之后往里走，“这家店是我朋友的，要不要我让他把你的酒换成水？”江遥一条胳膊随意地搭在周扬的肩膀上，一脸坏笑。

　　“那倒不用，我没喝几杯。”

　　江遥瞅了瞅，觉得他还算清醒，于是点点头。

　　——

　　“哥？你怎么来了？”陈听江开门看到陈听舟一脸惊讶，毕竟他哥很少来他家，尤其是不打招呼就来的情况更是屈指可数。

　　陈听舟一脸理所应当，“我来看看你。”

　　“看我？我有什么好看的？”陈听江看着他哥在客厅里转转悠悠，这儿碰碰那儿摸摸的，一看就不是来看他的。

　　客厅里摆着两个大箱子，一个已经打开了，都是一些杂志、书籍什么的，不像是陈听江的，那应该是杨橙的。

　　陈听江坐回那个被打开的箱子前，继续收拾里面的东西，一边收拾还一边念念有词，“这个放书房，这个放卧室，这个宝贝睡觉前爱看。”

　　此时的陈听舟大致把客厅看了一遍，坐在沙发上看陈听江在那儿自言自语和傻笑。

　　“如果一个人说你家很无聊，你该怎么办？”陈听舟冷不防地冒出来一句。

　　陈听江像是听到了什么惊天大瓜，嘿嘿一笑跑过去坐在陈听舟旁边，“哥，你跟你那个小男朋友好了？”

　　“嘶——礼貌点。”陈听舟皱着眉。

　　“得得得，我的错，嫂子，嫂子行了吧？”陈听江一脸赔笑。

　　不知道是不是这一声嫂子给他叫爽了，陈听舟缓和脸色，“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陈听江目视前方，一只手不自觉地摩挲着下巴，陷入思考中，“我平常喜欢乐高，偶尔也打打游戏，这样的话，哥，你那个小...嫂子喜欢什么？”

　　陈听舟思考了一会儿说，“好像就喜欢看看电影，没见过他玩儿过别的什么。”

　　陈听江觉得他这个嫂子还挺无趣的，不过在他哥面前也不敢说什么，“那就多带他看看电影，或者买些电影光盘。”

　　陈听舟点点头，“还有吗？”

　　陈听江像是想到了什么，颠颠颠地跑到卧室，不一会儿抱着一只猫出来摆在他哥面前，“当当当当，买小宠物绝对错不了，看我们小橘子多可爱。”

　　这个小橘子的小花猫好像知道自己被夸了，喵喵地叫了两声。

　　“叮咚”陈听舟拿起手机，是周扬给他发消息了。

　　是一个位置。

　　陈听舟拿起车钥匙起身。

　　“诶，哥，再见啊。”陈听江拿着那只猫的一只爪子冲陈听舟的背影摆了摆。

　　陈听舟快到的时候又收到一条消息，三个数字，应该是一个包间号。

　　陈听舟找到位置，打开门，里面很黑但很安静，看到沙发上有两个人影，陈听舟皱了皱眉。

　　“诶，你来啦，周扬好像又喝多了，我就拿他手机给你发消息了。”江遥站起身，陈听舟走进才发现其中一个身影是江遥，他点点头，“谢谢。”

　　江遥摆摆手，“照顾朋友是应该的啦，那我就先走了。”

　　陈听舟没有马上喊他，而是坐在他旁边，将他的头缓缓靠在自己肩上。周扬动了动，调换了个更舒适的位置，抱着陈听舟的一条胳膊。

　　陈听舟拿起手机，在手机上操作了一通，接着揽住他，让他睡得更安稳。

　　“周扬？”

　　“周扬？”

　　“嗯？”周扬动了动，迷迷糊糊地回应。

　　“我们该回家了。”陈听舟摸摸他的头。

　　“哦。”虽然答应地爽快，但周扬并没有什么动作，陈听舟笑了笑，无奈只得一只手揽着他的腰往外走。

　　“麻烦了。”陈听舟将周扬放到后座。

　　“应该的。”张修还是那一副样子。

　　陈听舟拉开周扬旁边位置的车门，坐进去。

　　周扬觉得自己在动，他努力睁开眼，发现自己在一个车里，他看看开车的人，有点儿熟但好像不认识。

　　看到身边的人在翻什么东西，陈听舟凑过去，“在找什么？”

　　“手机。”

　　周扬的手机在陈听舟这儿，听到这儿陈听舟想逗逗他，“找手机干什么？”

　　周扬一边找一边说，“我得给陈听舟发消息，让他来接我。”

　　看来酒还没醒。

　　陈听舟将他的手机递过来，周扬眼睛一亮，“谢谢。”周扬伸手要拿的时候，陈听舟将手机一撤，不让他够到，然后笑着问他，“那你看看我是谁？”

　　刚才还因为拿不到手机皱着眉头，在看到陈听舟的时候瞬间转悲伤为开心，周扬一把抱住陈听舟，小声说，“那你现在能把手机给我了吗？”

　　陈听舟被他逗笑，“那你亲我一口我就给你。”

　　周扬睁着大大的眼睛，那模样实在是可怜又可爱。就在陈听舟要缴械投降的时候，周扬抱住他往他的唇上亲了一下。

　　周扬依旧抱着陈听舟，身体微微退开，看着他，“这下行了吧？”

　　一秒...两秒...三秒...

　　周扬撇撇嘴，“还是不行啊？”

　　“嗯，还是不行。”陈听舟将手机往他跟前挪了点儿，像是在鼓励他。

　　果然，周扬看到手机立马又去亲他，一下、两下、三下...

　　陈听舟一遍承受着周扬啄木鸟似的亲吻，一边用手摁下某个按钮，只用了三秒，挡板就将车分成了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在挡板彻底落下的那一秒，陈听舟立马反客为主，一只手钳制住周扬的脖子。

　　周扬似是被吓了一跳，身体本能地抗拒了一下，意识到周扬的反应，陈听舟收敛了一下，伸手抚摸他的背。

　　等到周扬适应后，陈听舟撬开他的舌，长驱直入，车里萦绕着两个人的暧，昧声。周扬呜呜着，祈求能换来更多的氧气。

　　此时的手机已经不知道被遗忘在哪个角落里。

　　车子停下，接着是开门声和关门声，陈听舟离开他的唇，手放在背上帮他顺气。

　　周扬大口喘着气，眼神迷离，像是又醉了几分。陈听舟额头抵着他的，气息不匀，“周扬，想吗？”

　　没等周扬回答，陈听舟就啄他的唇，一边亲一边哄，最后周扬终于受不住，低低地“嗯”了一声。

　　一进屋两个人就缠在一起，连灯都没开，等到卧室的时候，衣服已经被扔了一路。

　　窗帘只拉上一层纱帘，周扬陷进月光里，抚，摸着对方。陈听舟从他的唇开始，一路往下，贪恋在什么上，周扬咬住下唇。

　　随后，周扬感觉陈听舟好像在枕头底下掏什么东西，借着从窗帘透过来的月光，周扬隐约察觉到那两个是什么东西，他紧张地问，“你怎么...放那儿？”

　　......

　　陈听舟伸手想拿什么东西，周扬惊恐地抱住他的胳膊，带着哭腔说，“陈听舟，我要睡觉。”

　　反应过来什么后，陈听舟笑着将东西拿到他跟前，让他看得更清楚。

　　“擦一擦。”陈听舟拿着纸巾笑着说。

　　周扬这才尴尬地放开他的胳膊。

　　陈听舟将两人简单地擦了擦，然后将周扬扶起来，“去洗个澡。”

　　确定已经结束后，周扬顺势将脑袋趴在陈听舟胸前，声音蔫蔫地说，“累。”

　　“那我抱你去？”

　　周扬张开手，求之不得。

　　洗澡途中，两个人都有重新抬头的架势，意识到这点之后，周扬快速地冲了冲就跑出浴室，将自己裹在被子中。

　　两分钟后，浴室安静下来，陈听舟将卧室灯打开，走到床前，隔着被子拍了拍他的屁股，“起来。”

　　周扬闭着眼睛，将自己裹得更紧些，“干、干嘛？”

　　陈听舟趴在他耳边，轻声说道，“我换个床单。”

　　换、换床单？周扬抱着被子小心翼翼地挪动，给他腾空。

　　陈听舟三下五除二就换好了。

　　“我能睡了吧？”

　　陈听舟挑挑眉，周扬战战兢兢地挪到床上，闭上眼，然后他就听到关灯的声音，再然后一具温暖的身体靠近。

　　“陈听舟！你没穿衣服！”

　　“嗯，所以呢？你不也没穿吗？”

　　“......”说的也是。

　　月光轻柔地从窗帘处透过来，倾洒在两个人的身上，为他们披上了一层梦幻的银纱。

　　周扬一如既往地抱住陈听舟的胳膊，憨憨地睡去。

　　陈听舟用遥控将那一层薄薄的纱帘推向两边，月光毫无保留地涌进屋内，漫过每一个角落。

　　“今晚月亮真好啊。”陈听舟望着窗外，满足地抱着身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