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坠羽》坠离

40、调查中2

　　酒店房间内，惨白的灯光在阴寒的空气中瑟瑟发抖，寒意仿若无数冰冷的触手，从门缝、窗棂的每一丝缝隙中悄然渗入。顾子凡紧攥着手机，指节因用力过度而泛着青白之色，那匿名短信恰似一条隐匿在黑暗深处、吐着信子的剧毒蟒蛇，刹那间，将令人窒息的阴霾倾洒在我们周身。窗外，狂风裹挟着暴雪，如发狂的猛兽般肆虐呼啸，光秃的树枝仿若疯魔的舞者，拼尽全力抽打着玻璃，似在声嘶力竭地催促我们踏入那吉凶未卜的未知险境。

　　“先把短信来源放一放，按原计划追查莫里的行踪。凌姐，劳烦您在记忆的旮旯里仔细翻翻，他可曾提及什么隐秘去处？”顾子凡率先打破这仿若冰窖般的死寂，声音坚定，却难掩疲惫。

　　凌云紧蹙双眼，眉心拧成一个深不见底的“川”字，时间仿若在这一刻凝固。良久，她才缓缓睁开双眸，轻声说道：“我恍惚记得有个废弃赛车场，处在城市边缘那荒僻得近乎被遗忘的角落，阴森得仿若鬼蜮。听他无意间说起，那里时常有见不得光的地下交易暗流涌动，他似乎还结识了一帮行踪诡秘、周身笼罩着迷雾的人物。”

　　“好，就从那儿切入，伊伍、张易，咱们即刻动身！”顾子凡目光如炬，那熊熊燃烧的火焰中，透着果敢与坚毅，看向我时，眼底又悄然泛起几缕温柔的涟漪，似是在给予我无声的安抚。

　　我心口猛地一缩，下意识地伸手紧紧拽住顾子凡的衣角，仿若那是我唯一的救命稻草，压低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抖说道：“子凡，你千万千万要小心，我这心里不知怎的，总笼着一层不祥的预感，像被一块沉甸甸的大石头压着。”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到高史时，在校园的推理社团，我俩邂逅，那些为了解开谜题一同熬过的漫漫不眠之夜，还有社团组织探险活动时，他紧紧牵着我走过崎岖山路的那只温暖有力的手，往昔的点点滴滴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将我的担忧无限放大。他仿若洞悉了我内心的惶恐，轻轻握住我的手，稍稍用力捏了捏，目光坚定得仿若能穿透一切黑暗，又带着宠溺轻声说道：“别担心，有你在后方给我兜底，我无惧任何风雨。你就在酒店乖乖等我，哪儿也别去。”

　　当我们抵达那废弃赛车场时，夜色仿若黏稠厚重的墨汁，将天地间的一切都吞噬其中。凛冽的寒风仿若从九幽地狱呼啸而出的恶鬼咆哮，裹挟着枯草，发出簌簌的悲鸣，那声音仿若是岁月在哭诉着往昔的繁华喧嚣与如今的破败荒芜。废弃的赛车七零八落地歪斜着，车身布满斑驳锈迹，仿若受伤后奄奄一息、等待救赎的巨兽；集装箱半敞着，仿若一张张通往未知恐惧深渊的黑暗巨兽大口。我们三人仿若暗夜幽灵，放轻脚步，悄无声息地散开，我的心跳急促得仿若密集的鼓点，在胸腔里剧烈跳动，似要冲破胸膛。就在一个集装箱旁，我仿若发现了稀世珍宝一般，敏锐地捕捉到一些新鲜脚印，忙不迭地压低声音，用近乎气声的音量呼唤他们：“快来这边，瞧瞧这些脚印，还新着呢，说不定就是莫里留下的！”

　　顾子凡身形仿若猎豹出击，迅速蹲下身子，眼神犀利得仿若能穿透地面，他仔细地测量着脚印的长度、宽度与深度，同时留意着脚印周边的细微痕迹，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片刻后，他站起身来，神色凝重得仿若背负着千钧重担：“从脚印判断，这人脚步匆忙，体重不轻，极有可能是我们苦苦追寻的关键人物。跟上，说不定顺着这就能直捣他的老巢。”

　　沿着脚印的踪迹，我们一步步靠近一座小仓库。昏黄黯淡的光线从门缝艰难地渗出，仿若病入膏肓之人的最后一丝气息。仓库内，隐隐约约有低语声传来，似有人在密谋着什么惊天阴谋。我们屏气敛息，小心翼翼地凑近门缝，只见几个模糊的身影在昏暗光影中晃动，仿若幽灵般若隐若现，气氛瞬间紧绷到了极点，仿若一张拉满的弓，一触即发。突然，其中一人像是察觉到了什么，蓦然转身，迈着沉重仿若灌铅的步伐朝门口走来。我们顿感头皮发麻，冷汗瞬间从额头、后背簌簌而下，仿若被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浇透，慌忙躲进旁边的角落，蜷缩着身子，大气都不敢出，心脏都快跳到了嗓子眼儿，仿若要冲破胸腔，蹦入无尽的黑暗之中。

　　好不容易回到酒店，众人围坐在一起，屋内的空气仿若都凝固了，沉重得让人窒息。

　　“得安排个人去赛车场蹲守，我有个朋友，隐匿功夫堪称一绝，让他去再合适不过。”顾子凡率先打破沉默，声音透着疲惫却依旧坚定，仿若在黑暗中点亮一盏希望之灯。

　　凌云赞同地点点头：“行，这是个明智之举。另外，咱们也得全方位深挖莫里的人脉关系，绝不能放过任何蛛丝马迹，务必将他的老底掀个底朝天。”

　　伊伍立刻起身，披上外套，仿若即将奔赴战场的战士：“我这就去查，他最近肯定和某些关键人物勾结紧密，我就不信挖不出来，哪怕掘地三尺！”

　　没过多久，伊伍风风火火地赶回，带来一个重磅消息：“莫里和一个叫陈生的律师来往频繁得很，这陈生在法律界名声可不咋地，专门帮那些行径不端的人打官司，背后怕是有不少猫腻，说不定就是莫里的狗头军师。”

　　我一听，眉头紧紧皱起，双手抱在胸前，仿若在抵御某种无形的侵袭：“这两人凑一块儿，准没憋什么好屁，咱们得想个周全的法子探探虚实，绝不能让他们逍遥法外。”

　　顾子凡目光如鹰隼般锐利，毫不犹豫地说道：“我乔装成有法律纠纷的客户去会会他，你们全力搜集陈生的黑料，咱们来个前后夹击，看能不能把他们的狐狸尾巴揪出来。”

　　行动在即，趁大家不注意，我拉着顾子凡来到房间角落，眼眶泛红，声音哽咽：“凡，这次任务太危险了，我一想到你可能会遇到什么不测，我这心就像被千万根针扎着，疼得厉害。咱们能不能再想想别的办法，求你了。”

　　他轻轻捧起我的脸，用大拇指温柔地拭去我眼角的泪花，目光深情得仿若能将我溺毙：“张易，我深知你心疼我，可要是不把这事儿查个水落石出，咱们往后哪有安稳日子过？为了正义，也为了能一直守着你，我必须走这一遭。等把莫里的事儿了结了，咱们就去看你心心念念的那场画展，好不好？到时候，咱们手牵手，把所有烦恼都抛在脑后，只享受属于咱们的美好时光。”

　　我含着泪，用力地点点头，他猛地将我拥入怀中，紧紧抱了一下，随后便松开我，转身毅然决然地投入到紧张的准备工作当中。

　　就在顾子凡即将出发之际，他的朋友发来消息：“刚在赛车场瞅见莫里的身影，不过出现得特别短暂，一闪而过，再想追踪就找不到人了，这家伙太狡猾，像条泥鳅似的。”

　　顾子凡眉间紧蹙，隐忧之色溢于言表：“看来莫里已经察觉到有人在调查他了，他接下来肯定会更加小心谨慎，咱们的动作得加快，不能给他喘息的机会，必须打他个措手不及。”

　　一切准备就绪，我们怀揣着忐忑不安的心，奔赴陈生律师事务所。踏入律所大门，前台小姐礼貌而疏离地上前询问，顾子凡镇定自若，应对自如，三言两语就把我们被引入一间会议室。不多时，陈生昂首阔步地走了进来，他身着笔挺的西装，皮鞋锃亮，眼神却透着精明与狡黠，仿若一只老谋深算的狐狸，正等着猎物上钩。

　　顾子凡迅速进入角色，开启话题，绘声绘色地讲述着虚构的商业纠纷，言辞间满是焦虑与急切，仿若真的陷入了困境。我坐在一旁，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陈生，不放过他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动作，手中紧攥着提前搜集好的资料，随时准备捕捉漏洞，给予致命一击。交谈间，我无意间发现陈生桌上一份文件的页眉处有个熟悉的标志，那正是之前在调查莫里与地下交易关联时出现过的。心头一惊，我不动声色地用脚轻轻碰了碰顾子凡，他立马心领神会，不着痕迹地将话题巧妙地引向那个方向。陈生脸色微微一变，尽管他极力掩饰，试图维持镇定，但慌乱还是从他的眼神中一闪而过，仿若一道稍纵即逝的闪电。

　　就在这关键时刻，我的手机突然震动，是伊伍发来的紧急消息：“律所外有几个可疑人员在徘徊，眼神鬼鬼祟祟的，疑似陈生的眼线，你们千万注意安全，别暴露了。”看到这条消息，我的心跳瞬间飙升至极速，手心沁出冷汗，与顾子凡对视一眼，彼此心照不宣，依旧不动声色地继续与陈生周旋……

　　这场正邪之间的较量，此刻才真正拉开帷幕，前方是重重危机与未知的黑暗，可只要我们携手并肩，相互信任，就一定有希望撕开这如墨的夜幕，迎来破晓的曙光，守护住正义的天平，也守护住彼此心中那份最珍视的爱与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