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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人间：鬼新郎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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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
初允皱着眉打断了他。
他不确定周准是不是转世，如果是转世，那周准的妖力会被减弱，盲目自信对付六境大妖有可能会受伤。
如果不是转世，一旦被周准吞噬了那只大妖，他很有可能会刺激体内的魔丹，到时候引来了九重天的人，可就更得不偿失了。
千言万语最后汇成了一句简短的话。
“我不能让你冒险。”
看周准那不屑的表情，初允又迅速补了一句：“你听我的话，我就把我们两个人的命运解绑。”
这句话还算是有用，身后的动静越来越近，初允撒腿就往山洞的另一边拐角跑去。
周准回头，如一阵凛冽的寒风，向来人袭去。
初允觉得这程度简直是堪比马拉松，只是又不止于马拉松，这玩意儿但凡慢上一秒，就得把命搭上去。
而且这一路上，他一个人跑在黑暗中，凭借着零星的记忆寻找剩下三个角落，途中身体上还会出现这样那样的伤口，看来周准多半是转世的，不然以他的妖力，怎么可能被一只六境大妖伤到。
终于到了最后一个角落，初允往前方的石洞看去，那里发出了隐隐的光，绕了一圈，马上就绕回来了。
他叹了声气，然后狠心咬破了嘴皮，嘴里尝到了腥甜味。
与此同时，周准消失在了光明中，只剩下了那只妖独留阵眼。
初允静静地等了几秒，没了打斗声后，他以血为引催动了收妖阵，一瞬之间，巨大的金光从阵眼袭出冲破天际。
忽然，他的面前突然出现了一个青年，他褪去了恐怖的模样，眼里含着泪，悲伤地问道——
“肖知慎他……从始至终可有心疼过我？”
轰地一声，山洞坍塌，初允失去了意识，他被震得飞了出去，最后落在了一个结实的怀里，沉沉的晕了过去。
轰然倒塌的山洞给了整座山体一次巨大的震动，沉睡的鸟儿惊飞，发出了阵阵尖鸣。
“沈栖？！沈栖！”阿南站在山外，抱着初允狠狠摇了他好半天。
“阿南哥，”身边站来了一位少年，“你怎么也进去了？”
“我与那妖缠斗的时候，发现你们两个人都不见了，”阿南把初允背了起来，叹了声气，“阿栖今早学了很久，才把那收妖阵学会，收妖阵范围越大，收入的小妖会吸收一些大妖的反噬，让术师缓解被大妖反噬的痛苦。”
“相反，范围越小，便只有大妖的反噬，没有了小妖的帮助，术师会相当痛苦，”阿南又叹了一声气，“他真是和以前越发不同了。”
周准舔舐着嘴上的伤口，沉默地感受着嘴里弥漫开的腥甜味。
*
“县令大人，您怎么来了？”
“阿瑶妹妹，父亲大人听说沈公子受伤昏迷一整日了，他很是忧心，便想亲自瞧瞧。”
“啊！让县令大人费心了！”
初允是被外面的声音吵醒了，但他万万没想到，睁眼的时候，入目的竟然是……
周准一直坐在他床边，面无表情的把他盯着看。
初允咽了咽口水，一动也不敢动，“你……你想干嘛……”
周准看他这怂样，没忍住嗤笑道：“怕我杀你？”
“……”初允无语又不敢发表意见，所以他壮着胆子问了一句，“你一直在这守着我？”
周准瞟了他一眼，站了起来，“刚来。”
他刚站起来，沈瑶就推门而入了，初允趁着他背着自己的功夫，翻了个白眼，然后从床上坐了起来。
“哥哥！你终于醒啦！”沈瑶一下就冲了过来，确认他没啥大碍后，向后脚进来的县令大人让开了路。
县令模样其实并不显老，有肖芷这么漂亮的女儿，老子自然也不会差的太远。
肖芷也比较担心，但她见到阿准站在旁边，便没有多言。
初允是个现代人，但他好歹混过职场看过小说，当即就要下床行礼，但县令将他按了回去，然后坐在他旁边，轻轻拍了拍他的手。
“没事，不必多礼。沈栖啊，今日之事，多亏有你。”县令感慨地说。
“你们都先出去吧，”他道，“我有些话，想单独与沈栖说说。”
沈瑶以为县令是要来说亲的，她便一边牵起肖芷的手，一边去推阿准。
“阿准，你也守了哥哥一整天了，去休息休息吧。”
周准：“……”
初允：“……”
但是三个人最后都没有离开，而是猫在了门口偷听，肖芷心中百感交集，她想要父亲大人说亲，又不太想，最后她看了看另一边的阿准，发现他脸色并不太好。
屋内，县令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初允开口。
“您……是想问穆清竹的事情吧？”
屋外，沈瑶小声地问：“穆清竹是谁？”
肖芷摇头。
周准答：“那只大妖。”
肖芷看了看周准，目光黯淡了些。
屋内，县令沉重的叹了一声气，从怀中取出了一封信，上面至今都残留着妖气。
他将那封信拆开，递给了初允。
信上是用血写下的几行字——
负心者，当诛杀，以民换之，咒永无宁梦。
落款为穆清竹。
“七日前，我便在房中见到了这封信，我一直以为是有故意拿我取乐，毕竟——”
“毕竟当年你以为他真的自杀了。”初允替他说了下去，“其实没有，当年他被那只修为不高的妖救下，两人合作修炼禁术，在二十年后修炼成功，成为了一体，妖力也直达六境。”
“谁？”县令往旁犀利地看去，没想到是从窗外溜进来的阿南。
“县令大人，”阿南讪讪一笑，“我也是刚来，没想到您在里面……”
县令叹了声气：“罢了，过来吧。”
阿南则走了过来，道：“其实，六境大妖，以我和沈栖的法力，想要用收妖阵炼化他，还不够。”
初允有些吃惊：“啊？那他——”
“别着急嘛，我也是准备用收妖阵大大削弱他的能力，再出手杀他个措手不及，”阿南说，“但事后我查看了，竟然……竟然真死了，连妖丹都干净了。”
“看来阿栖的法力近日来颇有提升。”阿南笑着夸赞道。
初允可不这么想……
县令道：“那那些死去的新郎是不是就没办法救回来了？”
阿南点头：“若是妖丹还在，可能还有一线生机，现在看来……是没有了。”
“……都怪我，”县令惆怅地望着初允，“他……可有说什么？”
初允便把自己听到的最后一句话转述给了县令大人。
房内陷入了一段沉默，县令愣了许久，才逐渐缓过神来。
“当年我什么都知道……可我没有办法……芷儿她娘家中势力太大，我什么办法都没有……”
“是我负了他。”
烛火闪动，这一刻的县令，在瞬间苍老了许多。
他拖着疲惫的身子，缓缓离开了，背影落寞又悲凉。
屋外偷听的人没想到会偷听到这些内容，也悄然离开了，初允要休息，阿南离开了，沈府便恢复了属于黑夜中的安静。
其他人是真安静了，初允没闲着，他直接去了周准的房间。
房中早已熄了灯，少年闭着眼躺在床上。
初允抹黑进去，他没有点灯，而是淡定的倒了杯水，然后再淡定的送到了周准的床边。
送到嘴边的水终于让周准舍得睁开眼，他从床上坐了起来，打量着眼前这个……陪着笑脸的人。
“给我下毒了？”他不怀好意地瞥了眼初允递过来的水。
“怎么可能，”初允连忙陪笑说，“我怕你累着了，孝敬孝敬你老人家。”
老人家？
周准瞪了他一眼，“不会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初允笑了笑，好脾气地说：“妖丹是不是在你这里呀？”
周准就猜到他在想什么，冷哼了一声：“如果没有我，就凭你们也敢用那风吹就散的收妖阵去炼化一只六境大妖？简直是笑话。”
“知道你厉害嘛，”初允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也入了转世轮回，那想必你的妖力也会受到削减，这时候要是再融合那只六境的妖丹，对你来说可不是大补，恐怕还会对你有些……不太好的影响。”
见周准表情有所松动，初允便继续苦口婆心地劝说。
“你看啊，我们都是入了转世轮回的，那我们肯定是要行善积德，这样等到我们结束这段旅程后，我们的法力定会大大提升的。”
“你和我在这里说这么多，”周准冷漠地看着他，“不怕我？”
“怕你什么？你虽然是妖，但你长得挺帅的嘛，我怕啥啊，”初允大言不惭地说，“更何况，现在我们的命还是连在一起的，你又不可能杀了我，对吧。”
“……”周准无话可说，“你想要妖丹可以，把你所谓的这个什么命运绑定给我解了。”
初允眨了眨眼，试探道：“就这么简单？”
“不然呢。”周准嫌弃地说，“你话太多了。”
“你不是还有很多问题想问我吗？”
“等你把那玩意儿解了，我再问你也不迟。”
“不——不好吧，”初允说，“你要不还是现在问我吧，到时候再问的话，你杀我也更容易了……”
初允越说越小声，周准越看他越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