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君他在末日大杀特杀》陈不皮

3、进化

　　大喜大悲之下的失而复得。林烨眼也不眨，直直盯着顾恒之，在他脸上轻而易举读出焦虑的心绪。

　　焦虑什么？

　　原来有丧尸扑过来啊。可是林烨来不及有所动作，只能眼睁睁看着，瞳孔映出丧尸狰狞的面容。

　　顾恒之本想飞奔下树，却被裤子绊住，差点径直摔下去。幸好臂力惊人，勉强呆在原地。

　　危急时刻，竟是一条皮带凌空而起。将跳高丧尸头抽向一边，与林烨恰好错开。

　　林烨扫堂腿俯身，打斗利落。跳高丧尸再次倒地不起。他趁机补刀，来不及吸收晶核，径直往树这边跑。

　　异能压制不住它们对新鲜血肉的渴望，再加上林烨力竭。冰层融化，丧尸水淋淋地前仆后继，不时滑倒，被大军踩过大脑，脑浆涂地。

　　林烨飞蹬上树。见人安全，女子停下按喇叭的动作。三人呈直线分布，林烨才知晓出手相助者性别为女。

　　月亮被黑云遮住，能见度不足。在如此情况下都能精准命中的女孩子长相甜美，声音温柔。果然，人不可貌相。

　　“不用谢，”对方婉拒谢意：“多一个人活着便少一个丧尸，人类生存多份希望。”

　　找到人，林烨明显松口气。他靠在主树干上，疲惫感一股一股涌上来，如影随形。勉强支撑着分发完物资，身形一晃。

　　顾恒之看得真切，上辈子后期的记忆告诉他这是过度使用异能的后遗症。补足能量好好休息，一觉醒来又是一条好汉。

　　“轰隆——”

　　被火焰波及的车辆爆炸，响彻天地。余波荡漾，不少丧尸本就肢体僵硬，纷纷丧失行动力。引擎声四起，不少车辆趁机蹿出去，也有不少黑影弃车，直奔林里。

　　矫健者上树，一行人互相帮扶。等丧尸赶来，来不及上树的两人被撕扯分食。惨叫微弱至无声，只有丧尸的吞吃声。

　　一行人面露悲切，信教者唇角微动，默念经文为亡者送行。

　　林间传颂着六字真言，不少人想起不知生死的亲人，对世道变天的恐惧，进退两难被逼上树的困境，哭声戚戚。

　　“啊！”人体落地惊呼出声，紧接着就被守候的丧尸一拥而上。

　　“往上爬，它们会跳！”骚乱中又有一人被拽了下去，其余人手脚并用，可高处适合人呆的位置不多。一些人疯了头，拉扯间又有几人落地。

　　林烨默默看着，他敏锐发现了其间的差异。

　　异变最开始，丧尸肢体僵硬，连上楼梯都需要同类垫着才能爬楼。之后，丧尸被冰圈住便能原地踏步。种种迹象表明它们凭本能反应不知变通。为什么这里的丧尸，学会了跳跃拽人？

　　是时间的流逝？林烨思考着，目光下移到大快朵颐的丧尸们。还是因为它们已经吃了人？

　　混乱没多久便偃旗息鼓，众人还未平静。却见黑暗中火光闪过，衬衫男指尖闪烁着火苗，趾高气扬要求众人将食品交出来。

　　意图明显，不给就会放火，无论是被逼下树丧尸藏肚还是葬身火海，都不是好选择。

　　活在和平秩序世界太久，众人没想到衬衫男是真敢动手杀人。背包女被杀鸡儆猴，即使交出食品也被灼烧滚下。

　　新逃出来的一批求生者，生者只余四人。

　　神识探听着这些动静，相距甚远，林烨知道生死有命。索性闭目养神，眼不见为净。

　　顾恒之盘算着眼下处境，当务之急是让林烨睡个好觉。他瞅准时机下树，林烨纵然不解其意，依然强打精神为他保驾护航。

　　他飞奔而来，裤子关键时刻没拉胯，让他得以上树与林烨汇合。林烨给他让位，他开口，发现有关前世末日记忆他都说不出。

　　他张口欲言又戛然而止，只能挑挑拣拣将异能后遗症讲清。得知只要睡一觉就好，林烨毫不客气地将他当成靠背，鸦睫轻颤。

　　这张脸看了二十多年，顾恒之已由最初的别扭到坦然。他饶有闲心将怀中人黑发上的叶片摘下，对着林烨睡颜神游太虚。

　　真是好伟大的一张脸啊！

　　甜美女子不经意一瞥。远处火光朦胧，宽肩男子与长途跋涉者静静相依。联想到对方在生死间开车杀出重围来寻。在物欲横流的社会，居然还有真情存在。

　　“他真的好爱，你们一定要长长久久。”有感而发，飘入人脑海里。

　　顾恒之尴尬不失礼貌：“你误会了，我俩纯粹兄弟情。”他仔细确认林烨已入睡，长出一口气。

　　上次不知道是哪个杀千刀的嫉妒他俩兄弟情深，谗言他们心意相通。流言蜚语，导致林烨与他避嫌数周之久，他千方百计才让关系恢复如初。这茬过去没多久，他深怕旧事重提，再次被避嫌。

　　“抱歉，是我误会了。”女子听出他的认真，问道：“今后有什么打算？”

　　上一世，幸存者最终在南边建立基地，沿途还有大大小小安全区成立。如果他有异能，他和林烨一起前往基地。

　　可这一世他只是普通人，陪同不了林烨。

　　按捺住发散的思绪，多想无益。他知道女子开口另有打算，他先听听，两人商量后再做决断。

　　“我想聘请你和朋友护送我到家，黄金为酬。”乱世黄金盛世古董，她给出的价格还算公道。

　　“家在北郊别墅区。”不远不近，开车半小时就能到达。

　　顾恒之并未答应，上一世后期记忆没有林烨存在已经让他如鲠在喉。他不愿林烨无畏冒险，可救命之恩应还。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末日前期，不少人没有激发异能的意识，徒有金山不得入门。顾恒之将上辈子异能激发修炼口述一遍，重点讲述丧尸的弱点与脑内能量块。

　　女子听劝。几个周转，藤蔓在她身后跃跃欲试。她“啪”地一声将对面衬衫男抽打下树。偷袭，对方始料不及。火焰摇曳，转眼就被丧尸扑灭。

　　最先扑上去的丧尸还背着干瘪的背包。

　　她耐心等待衬衫丧尸站立，藤蔓贯穿大脑。将脑内能量块取出。时间流逝，她如法炮制，树下徘徊的丧尸被一网打尽，颜色各异的能量块堆积在一起。

　　大多数都是灰扑扑的微光石头块，还有一枚红色，一枚棕色。

　　此刻天刚露出鱼肚白，远处三人岌岌可危的神经在一夜风平浪静中得到安定。林烨刚醒，见女子挥舞着藤蔓清理道路，无奈效率不高。

　　得知女子想要驾车回家，林烨同意在不危及生命的前提下进行护送。女子莞尔，当家人有一票否决权，看来话语权在长途跋涉者手里。

　　两人勉强清除一条道路，因防备漏网之鱼，顾恒之独挑大任驾驶车辆，藤蔓串腰，整装待发。

　　一切顺利，双重保护下，顾恒之顺利启动车辆接应上车。远处三人见状请求帮助。考虑到位置足够 ，女子爽快同意。在奔跑中，又有一人被围攻不幸掉队。

　　顾恒之开车，女子坐在副驾驶位。导航输入地点，林烨与两男人在后排就坐。

　　意外悄无声息降临——

　　居中男子反应迅速，掏出手机行云流水堵住同行男人的嘴。异变者手劲奇大，居中男子与他僵持。眼看手机脱落，没有什么能堵住丧尸的血盆大口。一根冰锥直挺挺刺进去，后脑勺冒尖。

　　饶是如此，丧尸还有行动力。女子反应过来，藤蔓束缚，绞紧，丧尸依然有能挣脱的趋势。顾恒之打开车锁，正中男子下怀。他一脚将对方踢下去。大力丧尸在地面翻滚，居然爬着能追赶上来。

　　“它怎么那么强？”女子忍不住了，几番抽打都未能抽到要害。它与所见丧尸不同，一直护住大脑。车辆加速，两条腿跑不过四个轮子。眼看将它远远抛在车后，却听一声嚎叫。

　　这嚎叫凄厉，尖锐。受此感召的丧尸亦步亦趋，奔走相告。前方丧尸露出身影，视线范围内明明没有活物的踪迹，它们阵列在前，犹如大军压阵。

　　直接冲。

　　不用任何人提醒，顾恒之紧踩油门不放。林烨还在专心对付大力丧尸，女子继续移开前方障碍。后排仅剩的男子看着自己手上被挖伤的伤口，举棋不定。

　　另一旁林烨全心全意过招，只是这嚎叫，呕哑嘲哳难为听，忍无可忍将它舌头割了。闻讯而来的丧尸迷茫地原地踏步走，跟在车后追一段，不久被远远甩开。

　　大力丧尸还是穷追不舍，许是记恨上了，不能召唤小弟就亲身上阵。它速度本就不弱，顾恒之开车，女子藤蔓还需要清理道路，男子惊魂未定，只能林烨单打独斗。

　　“绕圈，不能将他引到我家周围。”女子突兀开口，林烨的实力她昨晚管中窥豹略见一斑。连他都需要辗转应对，她自己赤手空拳只能是死路一条。

　　大力丧尸的棘手之处在于它有意识护住大脑，呼唤帮手挡伤。林烨将它召唤的丧尸处理殆尽已费不少气力，不间断地输出异能，熟悉的疲惫感闹腾，肆无忌惮彰显存在感。

　　莫名的心悸涌动，修仙者灵敏直觉焦急预示着什么。冥冥之中仇恨的视线，令人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