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风》耘禾

9、第 9 章

　　“学神周六有空吗？”大课间的时候，祁远趁林木不在，凑到江溪面前。
　　“......”江溪闻声看向祁远，瞳孔震惊的缩了一下。

　　得幸于祁远上次考全班倒数的成绩。
　　祁女士大怒，并以一顿火锅为报酬收买宋白几人，将祁远牢牢摁倒在知识的海洋里。

　　最近几周，祁远过的那是水深火热，睁眼闭眼全是做题，走在路上眼神都是飘的，黑眼圈深得可以去动物园上班。
　　江学神还是第一次近距离观赏如此憔悴衰老的脸，震惊地半天说不出话来。

　　“周六怎么了？”江溪。
　　“当然是木头过生日。”祁远终于有机会从学海里爬出来，十分兴奋：“以前我们都是找地方搓一顿，想问学神你去不去，就周六下午。”
　　阿辰和小白好不容易同意让江溪也参加，他得好好表现把人拐来。

　　原来林木比我小吗？

　　“学神？”祁远歪头。
　　“去。”
　　“好嘞！那我们周六下午两点集合。”祁远说罢，掏出手机点点点。

　　“这是干嘛？”江溪迷茫。
　　“礼物！”祁远把手机屏幕凑到江溪面前，炫耀道：“铁丝扭扭，你值得拥有！我每年都给木头送这个，好看吧！”

　　江溪看着货架上一个又一个姿势怪异的铁丝小人，不太理解好看的点在哪里。

　　“这还只是图片，等你看到实物会更不理解。”宋白从容的拍拍江溪肩膀，淡定道。
　　在经历第一年的震惊，第二年的无语后，第三年就已经麻木了。

　　“他都这么给人送礼？”江溪有些震惊，林木收到这个真的会高兴吗。

　　“不呢，这个每年只送给林木。”周辰的语气里夹带着一丝庆幸：“虽然每年送的都一样，但我们每个人的是不一样的。我的是闹钟，小白是水杯，小溪是毛绒玩具。”
　　“......闹钟和水杯？”
　　“你也觉得很奇怪吧！”宋白眼睛灰暗的拉盟友。

　　“学神你不觉得这礼物很不错吗？”祁远倒是对自己精心挑选的礼物很满意：“阿辰是个起床困难户，小白不爱喝水，这送的多么有意义！”
　　祁远指了指周辰，自豪道：“你看认识阿辰这么久，没见过他迟到吧！这都是我送的闹钟的功劳。”

　　“......是么”每一次踩点到的不都是祁远吗？江溪疑惑。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他说的没错。”周辰无奈：“我确实起床困难。”
　　虽然如此，但他从来不迟到好嘛，只不过会在没有必要起床的时候懒一点。

　　“那林木......”江溪眼皮抖了抖，忍不住问。
　　“木头喜欢金属制品。”祁远晃晃脑袋：“他还喜欢拍风景照，不过我买不起相机，就只能送铁。”

　　“......”

　　“他微信头像就是。”像是看透江溪在想什么，周大仙儿上线解释：“那是去年在红枫公园拍的。他一个人去，谁也没告诉，当时我们还以为他离家出走了。”
　　宋白笑眯眯接话：“木头不太习惯别人看他拍照，一般都是一个人去。”

　　“哦。”理解，独处时间。

　　话说回来，金属制品不是有很多种吗？那个小人到底是如何选中的？
　　看着祁远哼着歌专心致志的挑礼物，这句话到底是没问出口。

　　江溪从未给朋友送过礼物，完全不知道要送些什么。
　　“不用买什么，木头不在意这些。我们主要是找借口出门吃饭。”宋白又上线：“我和阿辰除了认识的第一年，后面都是看到合眼缘的东西才送，去年给木头的生日礼物还是一个月后买的。”
　　虽然是他们再会后才有的惯例。

　　“我们几个除了祁远每年按时送礼，其他人都是想送就送，不挑日子。”周辰跟着解释：“过生日的重点在聚餐，主要是每次寿星不花钱，其他人付，你准备好资金就行。”

　　那不还是要送吗？江溪有些头大。

　　“今天天气不错呀，阿木~”宋白娇弱的搭在周辰肩上，对林木眨眨眼，狐狸眼亮晶晶的。
　　“......”
　　“......”呕！

　　“......你能不能正经点，最近疯了吗？”周辰扶额。
　　“今天阿木的生日嘛，当然要热情一点哟~”宋白又眨眨眼。

　　他们又熬过一年，不值得庆祝吗？

　　“小白。”林木受不了的朝宋白抬起手，作鹰爪状。
　　“诶呀！！别！”宋白立刻正经危坐，举手道：“我只是活跃一下气氛而已，这不是等祁远和学神等的无聊嘛。”

　　这句话又不幸点燃另一位同学。
　　“不是你硬把我俩拉来的吗？”周辰抬手给宋白一个暴栗。

　　现在是下午1点33分，三个人坐在奶茶店里等人。
　　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奶茶店里的人特别多，幸好周辰身轻如燕地找到空位。

　　今天一大早，宋白直冲到周辰的床边摇醒他，又在周家混早饭的时候给林木发起夺命连环call，然后成功在早上11点把三人集合在中心广场，并收获两双怒视的眼。

　　“我这不是为了给学神送见面礼吗？”宋白赶忙顺毛，殷勤的递上奶茶：“谁让今早店家给我打电话说可以取了，我就想着借这次聚餐送。”
　　“说到底，这礼物不是你俩拉着我定的吗？”宋白越说越觉得自己没一点错，语气逐渐强硬。

　　“......”
　　林、周两人对视：他说的好像有道理。

　　礼物是林木偶然发现的，觉得挺适合江溪，又因为有点小贵就拉着周辰和宋白合资。
　　至于祁远，他还在无涯学海里溺着，零花钱已经全部沉船，连这次给林木买扭扭小人的钱，都是求祁爸爸的私房钱。

　　所以周辰善解人意的没通知祁远，准备让他写一张贺卡加上，可说好的让祁远一点到，结果三人围在奶茶店等半天，祁某还未出现。

　　“要不下次我们一起给祁远送个闹钟吧！一次可以响10分钟不能关的那种。”宋白第N次拿起手机看时间。
　　“我觉得可行！”周辰第一个赞同：“那贺卡就由我亲自题词：迟到！如何？”
　　“没有异议！”宋白已经点开软件开始翻某橙。
　　林木：......我觉的那种闹铃可能活不过1分钟。

　　“靠靠靠！”又过去十多分钟，祁远提着一大包东西冲进店里，满头大汗：“不好意思，路上堵车。”
　　“这都是啥？”宋白接过袋子打开。
　　“蛋糕、礼物还有我妈做的腌黄瓜和萝卜。”祁远抢过宋白的奶茶灌了一大口，喘口气道：“木头不是爱吃，正好今天吃烤肉，偷渡一瓶吃。解腻！”
　　“偷渡？”林木不解。

　　祁远：“这是我妈做给小姨的，给你们的还没腌好，这可是虎口夺食。”
　　祁女士的腌菜非常受欢迎，简直是供不应求。

　　“话说你们叫我这么早出来干啥？”祁远摸出手机给自己点杯冰奶茶，顺便赔宋白一杯，刚才一下没收住灌完了。

　　周辰从兜里掏出贺卡和笔放到祁远面前道：“写！给学神的。”
　　“这啥？”祁远虽然疑惑，手倒是很老实的开始写。
　　“送学神的见面礼，你负责写贺卡。”宋白去前台端新的奶茶。
　　“靠！你们啥时候买的。”祁远震惊。

　　“上周。”周辰淡定的嘬了口奶茶，说：“调货加刻字比较费时，今天才拿到。”
　　“那我给多少？”祁远字写得挺不错，完全不像个学渣，还画了个Q版的小白兔。

　　所以为啥是小白兔？
　　学神的代表物吗？

　　“不用，你下回考高点，让我们再混一顿大餐就行。”林木漫不经心道：“然后再带上江溪，毕竟人家也为你的海洋灌了不少水。”
　　“......哦。”祁远心痛。
　　不就是迟到么，干嘛这么戳我肺管子。
　　宋白和周辰幸灾乐祸。

　　等到和江溪汇合，几人便朝预约的烤肉店走去。
　　自助式烤肉_豪华版，这可是难得的奢侈大餐。

　　瞧瞧人家学神从不迟到，每次还提前十分钟到达，宋白从背后戳戳祁远，使个了眼神。
　　“......”祁远难得福至心灵地理解这一复杂的眼神，哑口无言，当即委屈的瞥了一眼宋白，扭头跑到最前面带路。
　　谁让他确实是迟到了，无可辩驳。

　　烤肉店是方桌。
　　几人落座后，周辰不着痕迹的左右瞅瞅。
　　嗯......林木和江溪一边，祁远和宋白一边，我和置物架一边。

　　“喂！为什么只有我孤家寡人，而你们恩恩爱爱！”周辰酸溜溜道。
　　“因为你的烤肉手艺是咱们这里唯二好的，今天木头是寿星，你让他来烤肉吗？”祁远有理有据。

　　“......那江溪呢？他也会做饭。”周辰愤愤一指。
　　宋白慢条斯理的摁下周辰的手指头，摸摸他的头，饱含爱意道：“乖，要有礼貌。”

　　“......”周辰恶狠狠地拍下宋白的手，咬牙切齿的说：“今天我就要撑死你们，谁敢剩下就等着瞧吧！”
　　“......”完了，翻车了！

　　宋白看祁远还在不知死活地挑衅，默默的把自己的汽水换成果汁，准备多留一点肚子保命。
　　围观全程的林木掏掏口袋，翻出一板儿童消食片，从桌下递给宋白。

　　“......我可真是谢谢您。”宋白摸摸胸口，咽下一口老血。
　　江溪：......

　　面瘫快要绷不住了。
　　和这群活宝混在一起后，他的面部表情真是越来越丰富。
　　前几日老江同志看到他的笑脸，还激动的嚷嚷要大摆三天流水席感谢林木他们，当场被自己无情镇压。
　　太羞耻了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