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第二幕：破裂的七巧板（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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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乐睁着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
此刻，他的内心充满了无力与沮丧。
脑海中，总是不自觉地回忆起那一幕，只要闭上眼，都是那些孩子恐惧、惊慌、求救的眼神。
那些孩子，那些无辜的孩子，被囚在笼子里，被那些脸上写满了贪婪与欲望的人逐一带走，他却什么也不能做，什么也做不了。
他愤怒。怨那些已经丧失人性的人，更恨的，是他自己。
真的是不想打草惊蛇吗？还是在害怕？怕死？这一刻，他对自己之前的不动声色充满了茫然与质疑。是不是，其实他压根是个贪生怕死之辈，所以不敢冲出去？
是不是他也被周围人的冷漠所影响，将他内心阴暗的一面勾出来了，所以他才能无动于衷？
他瞪着天花板，思绪浑浊。
——回去以后再看。
混沌的思绪中，想起那个男人之前说过的这句话，他猛地从床-上跳起来。
该死，他怎么钻进牛角尖了，这么重要的事情竟然没有第一时间想起来！
他跳起来，赤着脚跑到不远处的衣架上取下衣服，胡乱地翻找着之前被他塞进口袋的纸条。
钥匙，硬币……不对……
啊找到了！
他捏着那张皱巴巴的纸，打开灯，细细地看了起来。
木原森。
乔布理恩。
……
是名字？
他捏紧了纸，抓-住了一瞬间闪过的想法，眼底闪现一丝光芒。
飞快地扑过去打开电脑，他开始搜索上网。
这些日子，他发现了另一件事情，而这个发现，让他的电脑可以畅通无阻的与外界进行连接。
也就是说，他现在已经可以自由上网，搜索一切阿部里禁止内部人民搜索的东西。
简而言之，他破除了阿部里的限制。
这一切，都归功于这个发现，准确说来，是归功于这台电脑出厂时的“漏洞”。
回忆起那卖电脑的老板当时怪异的神情，曲乐微微勾了勾唇角，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这电脑是非卖品了。
改天可以去与他适当的“谈谈心”，说不定会有其它意想不到的发现。
他指下飞快地开始敲打，屏幕上开始出现一条条信息与照片。
盯着那些照片，他眼底的光芒更甚，嘴唇微微抿紧。这些照片上的人，和他脑海中深深映入的那些脸，完全符合。
也就是说，只要找到了这些人，那些孩子就能轻易被找回来。
如此一想，他顿时觉得心里微微松了口气。
心情一放松，之前那些被他暂时忽略的事情也被他一一想了起来。
比如：那个神秘的赵姓男子。
——回去以后再看。
——进去后，无论看到什么，都不要轻易妄动。
当时他是这么说的。
这个人，果然是知道些什么的吧？
——你的目的就是我的目的。
他的目的当真如此简单？和他一样，是为了救出那些被拐走的幼童？
还是有其他什么，他不知道的目的？
他盯着那张写满字的纸，开始思索……也许，应该等这件事情告一段落后，他应该主动去找对方谈一谈。
曲乐在将纸是否直接上交给N5组时犹豫了一瞬，很快在这个想法划了大大一个叉。
那是第二天早上的事情了，他将名单重写抄录了一份，最初的那张名单被他放了起来，他本是想将这份名单直接上交的，但是在经过同事时，在他们眼中看到了毫不掩饰的嘲笑，紧接着，他便被乔安叫了进去。
乔安面色严肃地看着他：“曲乐，你是不是压根没把我们N5放在眼里？”
曲乐有些莫名其妙：“什么？”
乔安面色更差：“别装了，你老实说，你是不是跑去那个地方了？”
“那个地方？”曲乐有些恍然，那个地方是指咪呜俱乐部吧！“你是指？”
“北区，俱乐部。”乔安几乎是从嘴里硬挤出这几个字，脸上的神色更差。
这个新人还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敢闯，却不想想，这事要是被上头知道了，到时候他倒是可以一走了之，倒霉的却是他们N5！
曲乐眨了眨眼，一副无辜的模样：“哦，咪呜啊，我去了，听人说那里挺不错的，所以我就去看了看，装潢挺华丽的。”
“你！”乔安几乎想跳脚，“你究竟知不知道那里是什么地方！你竟然敢单枪匹马冲过去！”
“什么地方？不就是俱乐部吗？难道还有别的东西？”他故意在“东西”两个字上加了重音，果然看到乔安的脸色变的更糟糕。他赶紧收起那副无辜的表情，带着几分认真，几分试探，“如果真有什么，难道我们不该去制止吗？”
在这样的和平年代，警··察的意义，难道不是打击犯罪，给老百姓制造一个健康、安全的环境吗？
乔安的脸色一变再变，他似乎想说些什么来反驳他，可是偏偏他又说的在理，辩无可辩，最终他只能丢下一句：“有些事，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就将他轰了出来。
曲乐回到座位，盯着那张纸，开始无声苦笑。
本来还想着，好歹将这份名单弄到手了，至少可以顺藤摸瓜，将那些可怜的、无辜的孩子带回来了，却没想到……竟是这样的态度。
这样的……态度啊……
他无力地将头靠在椅背上，无视周遭那些幸灾乐祸的眼神与言语，静静地开始思考。
下一步，应该怎么办？
从正面显然是突破不了了，至少在官方的渠道是走不下去了。那么……
果然，只能走别的路了吗……
接下来的几天，N5对曲乐的行踪盯得很紧，从上班盯到下班，从下班盯到他回青年公寓，然后一直从傍晚盯到凌晨。
连续一周，都没有放松对他的监视。
除了外出吃饭，就是逛逛商业街，基本都在东区范围内活动，再没看见他前往北区。
他们终于松了口气，以为他终于听进了乔安的警告。
却谁也没想到，这几天他本就没打算外出，他一直窝在家里，早就开始着手了调查。
调查的方向自然是那些有权有势的人曾有的前科。
他已经看过他们的资料了，有个别是政府人员，其余的大多数都是普通的商人。
极有钱的商人。
有钱的商人有多少是没有老底的？
所以他着手的目标就是找出那些老底，然后挑出几个最严重的、最无法抵赖的罪名，最好能将他们一网打击。
只是，这又怎么可能会是件容易事？
于是趁着这几天被人盯着，那地方也去不了，他就安安分分的窝在了公寓里，仔细的研究着他们的老底，以及各本法律书籍。
当然，老底的途径自然是通过非正当渠道得来的。
现在那些资料就在他手里，任他细细看。
与此同时，他还顺手查了查那名神秘的男子。
此刻那资料就在他手里。
——这就是当警察的好处啊！曲乐撇了撇嘴，在心里自嘲。
男子名叫赵晓，是一名初中老师，26岁，身份识别号：0000010883，现居于东区科尔斯克街第36号公寓三楼……
曲乐盯着那份资料眯了眯眼，老师吗？看起来这份资料可信度不怎么高啊……
他又撇了撇嘴，又往下看到了地址那一栏。
东区？
科尔斯克街？
……哦？
他的眼睛微微一亮。
***
『叮——咚——！』
赵晓听到门铃响时，以为是错觉。好像自从有了记忆以来，家里的门铃、电话铃就从来没有响过。
所以听到声音时，赵晓的第一反应是——幻听了？
那声音依旧在响，赵晓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走去开门。
一边走过去，一边在心里猜测，究竟会是谁？
如果没有猜错，应该是……
门被打开，门口果然露出一张熟悉的脸。
赵晓面无表情地看着对方：“……”
来人自然是曲乐。
曲乐笑眯眯，笑眯眯：“哟，你看起来一点都不惊讶。”
赵晓依旧面无表情，只是把门往内又拉开了几分，开到足够让外面的人进来。
曲乐笑眯眯地一脚踏了进去。
门在身后被关上。
“你被跟踪了。”
“是啊。所以我来你这里避难了。”
“……”
“哎，你这里不错啊，这颜色真好看。”
“……”
“噢噢！这沙发真软。”
“……”
“啊，你不用这么客气，我会自己倒水的。”曲乐一把夺过对方手中的杯子，自顾自的喝了起来。
“……”赵晓抽了抽嘴角。
这个自来熟的，究竟是谁啊喂！
“哎呀，你这……”
“你有事吗？”赵晓终于忍无可忍地打断了他。
“当然有事。”曲乐一改之前的痞样，正儿八经地看着他，“你究竟是谁？帮我有什么目的？”
“……”赵晓沉默了片刻，抬头看他，“如果非要说我有什么目的的话，那大概就是……我想把那些人弄垮吧。”这句话他说的声音很轻，如同叹息。
“……啊？”曲乐有些疑惑，他刚刚说了什么？完全没听清楚。
“……”赵晓又沉默了片刻，嘴角微微弯了弯，却没有半分的笑意，“我是说，我并没有在帮你。”
他抬头看了看曲乐，不顾他微微诧异的神情，继续面无表情道：“我只是在利用你。”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第二幕：破裂的七巧板（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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