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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1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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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回来的时候,敞篷的摩根三轮,一路晴朗,橘色的路灯一个个掠过,绵延了整条路,凉风吹过,他靠躺在座椅上,闭着眼睛感受风和光的触摸。
小张隐隐约约说了句好看,他没反应过来。
他长相是有点清秀的,翩翩佳公子类的,眼睛不大但眼尾修长,便深邃了许多,鼻梁不算高但也不矮,整张脸干干净净,颌骨坚硬分明,只是寸头增了些戾气,原来的长发之下只有忧郁之气。
他不知道,橘光打在他的侧脸上,小张转头的时候便看到了柔和的线条。
他听到小张的声音后勉强睁开眼睛把眼神挪过去,笑开了。又闭上了眼睛,维持着咧嘴。
“哎,你看那边,”他虚指了空中一个上升的亮点,手指都不稳,“什么呀,为什么那么像孔明灯,”
小张认为是飞行的飞机机尾的指示灯,笑着“你是傻的吗”
“啊,你这人,孔明灯多浪漫,”
“那玫瑰浪漫吗”
“只要是花都浪漫”
“那花圈呢”
“也浪漫”顿了一下“人死了,还有花陪着,难道不浪漫吗”。
“那你死了我不会送你花圈的”
“为什么啊,难道咱们不是最好的朋友吗,你不送我会孤单的。”
“你不配”
“不行,张亦”他大喊了小张的大名,“张亦,张亦,张亦,不行,张亦,不行啊,……”
叫了一路,没停。
很快就到狂欢节了,提早就放了假。
里约整个城市都在节日的气氛中,大约一两个月之前便开始筹备了,街道两边的看台早就搭了起来,他看了市长的钥匙交接仪式,不禁感叹,人类真会玩。
有桑巴舞游行、彩车,装扮各异,游行队伍十分壮大。只要来过这里一次,便会感叹其狂欢规模之大,这里的人们把所有的烦恼都抛却,只剩下笑声和狂欢。
他和小张准备装扮的时候,刚开始他买了血腥兔的面具,小张说他搞错了,那是万圣节,不是狂欢节。最后搞了两套印第安羽毛头饰和半露肩皮草,脸上抹了几条红白黑。
之后又搞了几套非洲面具挂在摩根上。甚至又买了一套状元行头,最后作为中国文化送给了阿约。
当时他换上那一套状元行头的时候,阿约的“Bom olhar,? muito bom”重复了好多遍,小张给他翻译说,很难看。他一把掀了状元帽扔了过去。
绯红罗圆领袍长至脚,内衬罗裙,腰束黑朝带,乌纱帽。此时的他是嬉笑怒骂皆成文章的感觉。
如果只从外表看,他绝不是悲观厌世的人,他拥有的内心和外表完全不一样。这是小张领略到的。
但是不得不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路要走,谁也不可能成为谁的救命稻草,谁也无法完全拯救别人。这是现实世界,不是小说。
我们都不是独特的,我们只是这个世界上最普通的生物,你的感情、人生经历都将烟消云散,没有什么是永恒的。人们总是期待爱情的到来,跨越阶层、跨越世俗、眼中唯一的纯洁永久,这是因为世界上根本没有所以才会去奢望。
每个人都只是另一个人的某一阶段的过客,过去了就什么都没了。所以我们是在期待什么。这虚无缥缈的希望或许只是支撑你活下去的一根续命稻草。
你妄想着这个世界上有你的知音,有你的soulmate,认为自己的孤独都在为这一相知做铺垫,殊不知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完全感知的两个灵魂,那仅仅是幻想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