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红枫叶（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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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再次的相遇并不美好，反而让两人都猝不及防，尤其对方表情，分明就是认出自己了。
白鸟若叶远远见到他们西剑流一群人的时候，拿不准他们是来干嘛的，不想和他们牵扯太多，作势就要离开。
“白鸟姑娘！”鬼使神差地，赤羽信之介开口叫住了她。
“姑娘可是正在研究怪疾？”见到她的模样，赤羽信之介便猜出了她的目的，深知白鸟若叶能为的他当即开口留人，“不知是否方便一谈？”
白鸟若叶冷淡地瞥一眼他身边的西剑流部队，一时不清楚他是威胁还是相请，冷着脸站在原地，不说话。而赤羽信之介也从她瞬间的视线中，察觉到时机不妥，连忙找补似地补充：“赤羽信之介为治愈怪疾而来，请姑娘勿要误会。”
白鸟若叶审视的目光在他身后的部队上扫了一圈，落回赤羽信之介的身上，她斟酌后，开口说道：“明天这个时间，可以过来聊。”
答应了，也没说只能他一个，所以算是答应和西剑流的大夫谈谈。
其他的赤羽信之介还没有想过。
“好，多谢姑娘，我会转达医部。”
言毕，赤羽信之介目送着白鸟若叶离开，待那人身影看不见时，方才识趣没插嘴的部下此刻冒头，仗着赤羽信之介的好脾气，好奇问道：“部长，她是谁啊？”
一位样貌不输天宫伊织的女子，和他们一表人才的部长私下认识，实在是让人忍不住浮想翩翩。
赤羽信之介自然看出部下眼中的调侃之意，少见地发了怒：“我们的事情，轮不到你们插嘴！”
那人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练练道歉，完了缩一旁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赤羽信之介察觉到自己似乎有所失态，深吸口气，控制住情绪，说道：“事情既毕，我们也回去吧。”
或许，这事情指的又不止搜集材料的事情。
19.
回到西剑流，赤羽信之介便向医部部长远山英二说起了这件事。
“黑谷先生的徒弟？你们居然认识？那你为什么不去约他本人？”远山英二是个话唠，遇到感兴趣的事情就喜欢滔滔不绝地讲，“不过啊，黑谷先生已经消失五年了，外界都在传闻他已经死了，竟然还能让我们找到。我不知道你怎么样，但我可是见识过的，他的医术……”
“远山。”赤羽信之介打断他，“我只是为你争取到和白鸟姑娘一谈。”
并不是黑谷先生。
他不希望远山英二一直是这个态度，惹得白鸟若叶不快，这更是看轻了她。
“哦哦哦，我知道我知道！我会注意的！看看这位姑娘医术如何，争取多一个人手也是可以的，然后我就……”
远山英二嘻嘻哈哈地答应，然后掰起手指做计划，吵吵闹闹地自娱自乐起来，赤羽信之介知道他的个性，摇头不理会，随后也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之中。
黑谷先生，他还好吗？
关于黑谷先生的情况，联合当时白鸟若叶的态度和两人的反应，他大致有些猜测。
只希望，谣言就只是谣言。
翌日，赤羽信之介与远山英二赴约，到海边时，白鸟若叶已经在了。
她一袭绿萝色的装扮，青丝半挽，被海风轻轻吹起，似是流光溢彩的绸缎。察觉到他们的靠近，回头看来，透出一股不存于世的轻灵之气。
她比以前还要漂亮了。
赤羽信之介没由地想到了前日部下的调侃，心下一愣。
真是失礼。
“啊，我记得你！当年黑谷先生身边的小药童！你就是赤羽说的黑谷先生的徒弟呀？”另一边的远山英二颇为放肆地围着白鸟若叶转，惊奇又感慨地盯着她看，“没想到你是女孩子啊，我还以为是男孩子。”
“嗳嗳嗳，黑谷先生……”
“……”
这人认出自己这事挺让白鸟若叶意外的，只是这肆无忌惮的打量和热情让她有些不自在，她不敢与那人对视，只是板着脸，生怕暴露自己怯怕的一面。
好在这人比较大条，没有太过留心她的状态。
而她紧抿的唇线和微颤的瞳孔早就将她的情绪暴露，赤羽信之介看在眼里，主动上前替她解围：“远山，记得正事。”
“哦哦哦，抱歉抱歉。”远山英二自敲脑门，“差点忘了正事。”
“我看看，东西给我放哪里去了……”他嘀咕着把身上背的药箱放地上，翻找起来。
被放过的白鸟若叶松了口气，心有余悸地看一眼正在找东西的远山英二，余光瞥见同样看着远山的赤羽信之介。他似是察觉到她的目光，回看过来，那双神采奕奕的眸子带着笑意，直白却不冒犯。
白鸟若叶觉得他的目光很烫，不争气地扭过了头。
但就某些方面来说，他确实挺靠谱的。
20.
得益于依靠一个大组织，远山英二有一份针对怪疾的详细报告，上面详细记载了患病前后的身体情况，以及患病到死亡全过程的身体状况。另外，还有远山英二自己试验失败的数十张药方。
白鸟若叶见此，亦将自己对怪疾的研究心得交于远山英二，两人交换了看法和见解之后，相约在西剑流在外围建造的一座小院共同研究疾病的解方。
大条的远山本想邀她直接到西剑流总部，但被白鸟若叶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外围已经是最大的让步，这还是她为了省去来回以及准备物资的麻烦，若否她不介意每天花费一个时辰从红枫谷到海岸来回跑。
事实证明，她的决定很正确。远山很主动地包揽了所有准备物资的工作，省下她不少力气，但啥也不干总是不好，所以除了必要的研究之外，她偶尔还会下厨做饭给他吃。
一者他们用餐时间不定时，总部很难兼顾到他们，二来远山对吃食尤其挑剔，对送来的食物隔三岔五就是一顿骂，偏偏他自己又是个厨房杀手，自己做不出，只能让跑腿的忍者一遍一遍地来回跑。
“这次送来的是什么东西？我煮出来的是药，不好喝，厨子煮出来的也是药吗？闻起来也一股苦味！”
“我自认是医痴不是白痴！少拿这些东西糊弄我！”
远山发起脾气来甚至不顾及她这个客人，随着性子，怎么舒服怎么来，一来二去，吵得她头痛。好在她的厨艺尚佳，能哄好这位挑嘴的大爷，不然三天两头的吵闹她可遭不住。
“呜呜呜，白鸟，人怎么能优秀到你这样……”有美食入口的远山脾气尤其好，加上同为医者的尊敬，让他对白鸟若叶的好感达到顶峰，“你真是我一生中见过最优秀的女人！”
“先生言重了。”
21.
众所周知，人在专心一件事情时，总会忽视时间的流逝或是外在的环境，但白鸟若叶显然不算在内，尤其西剑流的环境是她所陌生的，加之他们恶名在外，愿意合作已是惊为天人。
是以小院外不时出现的人影，她都收入眼中。
出现的那人是一名樱色头发的少女，她总是在小院外东张西望，身着最低等的西剑流忍服，掩盖女性的身材，但露出的手掌轮廓对一名大夫来说，就足以看破她的性别。
小院不是没有过忍者在外候命，但级别与她的装扮不符，且不可能像她一般堂而皇之摸鱼，隐气之法也不够火候，更是用毫不掩饰的目光注视她。几番算下来，破绽多到数不清。
只是几次，白鸟若叶便忍不住找上她，阻止她这种恶劣又恼人的行为。
“姑娘，数次来访，有事吗？”
她通过暗道走到她的外围包抄，当场抓获这名鬼鬼祟祟的女忍者，腰上系着防卫用的协差，轻握刀柄，面色冷然。
“你你你是什么时候？”来人似是对她的出现颇为讶异，慌乱间的第一句是原来的声音，但又马上变作伪装的粗哑，脚上更是准备撤退，“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说实话，对你比较好。”话未落，一道甜蜜的气味便飘散开来，美好地不合时宜，随即，白鸟若叶露出一个温柔又可怕的笑，“这个毒，一天内没解药，你的武功也就没了。”
这番话吓得那人直接愣在了原地。
“一个月前，二十天前，十天前，还有今天，多番来访，总有目的。”白鸟若叶淡淡开口，一五一十地数出她的来访时间，言及最后，语带威胁，从袖中掏出了西剑流的警戒信号弹，“或许，你需要我为你叫来远山或是赤羽吗?”
“停停停，别这样，我没恶意。”来人见她似乎是认真的，顿时慌了手脚，连声音都来不及伪装，连连解释，“我只是好奇想来看看，没什么意思。”
“看看？”白鸟若叶歪头挑眉，声音危险，“看什么？”
“我我……”提及此，她吞吞吐吐说不出。
“说不出吗？”见她这般模样，白鸟若叶状若感慨，另一只手已经放在了引线之上，“那我还是叫赤羽他们来好……”
“且慢！”一声大喊止住她手上的动作，扭头看向发出声音的方向，就见赤羽带着两个生面孔火急火燎地赶来，“白鸟姑娘，这是误会。”
白鸟若叶极为冷漠地瞥了他一眼，又瞧瞧他身后的两个人，喉间发出一道颇为不满的气音：“西剑流的闲人还真多，六部之四都没事干，有空聚集在这。”
此话几乎是挑明，她知道他们的身份。
“抱歉，天宫很久没遇到年纪相当的女子了，所以……”宫本总司急忙解释，“抱歉，她真没恶意。”
“我……”天宫伊织本想反驳，但又想起什么般止住。
“……”白鸟若叶顿感无语，这个借口烂的她不想说话，但就他们幼稚的行为，她长叹一声，也不想追究了，“来就来，不要偷偷摸摸的。”
像贼又像刺客。
说着，她把信号弹收回袖中，顺手拿了一颗油纸包着的糖果，走到天宫伊织的面前递给她。
她一下没反应过来，露出困惑的表情：“这是？”
白鸟若叶暗笑一声她的糊涂，面色平淡地回答：“解药。”
“哦哦，多谢。”经她提醒，天宫伊织想起来这回事，心有余悸地收下。
见人取走了糖，白鸟若叶便向四人告辞：“既然无事，我就先回去了，四位，请。”
22.
事情的起因，是宫本总司发现一个月来，天宫伊织十日一次的休沐都不见人影，问起此事，她便回答是出去买东西了，以前不是没有过，所以他们都没放心上，直到听到医部人员背地抱怨，天宫伊织经常到远山英二工作的小院徘徊，才察觉不对。
好在来得及，没酿成大祸。
“伊织，你也太乱来了。”
“哼！我只是想看看……”天宫伊织毫无悔意，想起自己被抓包就不甘心，愤愤地把糖果剥开塞嘴里，被嘴里前所未有的酸味得一激灵，捂住自己乱飞的唇瓣，“谁知道几次就翻车了。”
最后一句因为酸涩变得模糊不清，但另外三人还是听清她说什么了。
赤羽信之介无奈，知道她不是无的放矢，便问：“伊织，你三番两次前来，是为了什么？”
“嗯……”天宫伊织看着赤羽，听到他的问题眨巴眼，又略微心虚地把目光从赤羽信之介身上移开，回答，“最初只是好奇啦，远山的个性你们也不是不知道，对赞赏的人都是不吝夸奖的，而被他挂在嘴上的大夫，我当然会好奇。”
“来一次就算了，你来这么多次做什么？”
“因为啊，我第一次来的时候，刚好遇到白鸟姑娘下厨做饭，你们不知道那个味道有多香！”天宫伊织说道，想起那天的香味她就要流口水，“所以我一直在想办法看能不能让她做给我吃，但他们一直在忙……”
听到这个理由，三人顿时无语。
见他们眼里的嫌弃好像要化为实质，天宫伊织不好意思地傻笑：“嘿嘿。”
三个糙汉子，也不想想她是这么肤浅的人吗？
她见好像骗过去了，心里忍不住腹诽起这几个大男人。
第一次确实只是好奇，想看看当初救了信之介，现在又被远山吹上天的女大夫是什么模样，但后面可不只是为了一顿饭而已啊！
他们是不知道她第一次来的时候听见了什么。
——“你真是我一生中见过最优秀的女人！”
远山居然对白鸟姑娘说出了这种话！他这是什么意思？虽然她也觉得白鸟姑娘很优秀，但是这也太看不起人了吧！
本来不是什么大事，她也不是这么计较的人，但问题在于，天宫伊织出于女性的直觉，她敏锐地感觉到信之介对白鸟姑娘，好像有点不一般。
23.
现如今疾病横行，西剑流其余五部全力协助医部攻克难关，是以各类物资都由心思最缜密的赤羽信之介进行调度，优先向医部倾斜，这其中，天宫伊织发现了奇怪的事情。
有部分独属于她个人的女性用品数量减少了，天宫伊织算是西剑流最高地位的女性了，她的用品规格自然是最好又最昂贵的，特殊时期减少也不奇怪，信之介也提前问过她，所以她最开始并没有放在心上。但她后面不经意间发现，不是减少了产量，而是调到了向医部倾斜的物资里头。
调度人是信之介，最终归属人是白鸟姑娘。
虽然人家是尊贵的合作伙伴，但这样是不是有些不合适呢？
天宫伊织觉得不对劲，于是还私下调查了一番，这一查，查出了不得了的东西。
这个月的物资调度里，白鸟姑娘那里除了必要的物资以外，属于信之介的那份炭火也被归到了那里。
就算和白鸟姑娘并不熟悉，但天宫伊织也认为，女性用品的事情她是绝对不可能主动开口的，那必然是信之介自作主张。
至于炭火，有了这件事的前车之鉴，事实自然也就很清楚了。
这个闷葫芦！他不会有什么秘密瞒着大家吧？
想到这个，天宫伊织险些抓狂，偷偷叫来宫本总司和月牙泪，向他们说明情况，但两个大老粗都觉得是她多心了。对客人多加照料本就应该，是她话本看太多了，加上两人之前的交集，而产生的错觉。
但天宫伊织坚持自己的想法，为此不惜多番前来小院，生怕远山英二对信之介心爱的白鸟姑娘做坏事。而这一去，就听到了不得了的发言。
她当然得时不时就来看看啊！可惜没人懂得她的苦心。
天宫伊织愤恨地想，随后在心里补上一句：除了白鸟姑娘。
此时，嘴里糖果外层的壳早已融化，酸溜溜的味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蜂蜜的香甜，这不是什么解毒药，是前段时间很火的一种叫蜂后之心的糖果。
所以白鸟姑娘也压根没有向她下毒，只是吓唬人而已。
——“来就来，不要偷偷摸摸的。”
如果她没有理解错的话，应该是欢迎她下次再来的意思吧？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红枫叶（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