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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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何文字都无法形容安诺那一刻的复杂心情。
谁能相信。
谁敢想象。
第一次见到大名鼎鼎的陆昀延，不仅被他抵在墙上肆意揉弄腺体，还得知了他有罕见的基因病，最后更是被他用合约婚约的形式当场求婚。
反复确认身在现实，一切并非梦境，安诺还是不能反应过来。
“这个，可是……我，这个，我……”
结结巴巴吐出几个不知所谓的文字，脑海里最先拼凑完整的句子，竟是想问陆昀延怎么敢把自己有基因病的事情就这么告诉他？
但能这么迅速掌握自己在家的真实处境，大概陆昀延根本不怕被他知道。
所以也没什么好问的。
于是结巴完只有沉默，安诺再说不出下一句。
垂下了眼，混乱又轻轻地眨着，暂时也不敢跟陆昀延对视。
“我的提议是很突然，你一时接受不了很正常。”
陆昀延用指尖挑起安诺的下巴。
与安诺的逃避不同，他直直望进安诺的双眸。
“所以我说了，你可以好好考虑，不必着急现在就给我答复。”
陆昀延看似沉稳冷静，像是经过深思熟悉后做出的决定，实际只有本人的内心知晓，这绝对是他此生最不经大脑思考的冲动。
可事情就是这么发生了。
因为天生罕见的病症，他始终受限父亲的桎梏，用过多少手段，吃尽多少苦头，这么多年来，非但没有丝毫好转，反而叫人愈发束手无策。
所以发现安诺的信息素竟然会有效时，唯一的念头就是要将这个人留在自己身边。
虽然留下人的方式有很多种，大可不必上来就是结婚。
但谁让对方是这样一个可怜无害的小美人。
肤白若雪，纤细娇弱。
对上安诺盈满水汽，透着无辜委屈的淡紫眼眸后，陆昀延只觉心头莫名发紧，而胸腔内是前所未有，却无比强烈真切的阵阵跳动。
是心动吗？
还是受到太多信息素影响后的正常躯体反应？
陆昀延的理智还没分辨清楚，嘴巴已经擅自张开，为他做出了那一刻最诚实的选择。
多少是有点冒昧了。
谁会开口就要结婚啊，可陆昀延自信地想着，除非安诺不是omega，或者也是什么有缺陷的omega，否则大概率不会拒绝。
小美人出现在今晚这场宴会上，目的不就是为了找个条件合适的alpha吗？
所以真实的心动也好，本能的冲动也好，都不重要。
他不需要安诺爱他，他只是需要安诺留在身边，信息素能随时供他索取。
alpha跟omega之间，本就是这样的联结。
因此见安诺呆愣失措，久久给不出反应的模样，陆昀延也不担忧，只觉得很可爱。
是真的很可爱。
好像受到惊吓的小动物，缩在自以为安全的小空间，警惕紧张地观察着周围。
嘴角上扬了一点旁人难以察觉的弧度，陆昀延倾身蹭了蹭安诺的脸颊。
看上去像为正在不安中的omega提供一些可靠的安慰。
实际已经是一副对待私人所有物的亲密姿态。
“你不用害怕，我不会伤害你，也不会让你在这场合约婚姻中受任何委屈。”
“……”
奈何落在安诺眼里，陆昀延的行为成了个天大的误会。
他感觉自己是被某种大型犬科动物蹭了，对方还带着讨好示弱的目的。
心脏直接凭空生出一种失重感。
被一个S级alpha讨好示弱，任何omega都无法拒绝，都会虚荣心爆棚。
但仅仅凭一份被填满的虚荣，还不至于让安诺答应如此唐突又无礼的要求。
虽然内心很难抵抗，身体也随着内心的顺从软了又软，但理智还没完全丢失。
安诺眨眨眼：“这事……确实太突然了……”
停顿了好一会儿，才能接上下一句，安诺轻声地说：“我大概需要，会需要，很长的时间，来考虑……”
就是很可爱。
再多看一眼，听着安诺给出的回答，陆昀延更加确信这点。
“当然，你需要多长的时间都行。”陆昀延想了想，“因为你的信息素对我很重要，所以考虑期间有任何要求都能提，只要在我能力范围内，我一定为你实现。”
“……”
但安诺的脑袋再放空迟钝，都渐渐察觉到了陆昀延藏在言语中的笃定。
好像自己最后一定会答应似的。
尽管安诺的内心是真在动摇，光从本能这层而言，要拒绝一个S级alpha就很艰难。
只是他也不喜欢这种被提前预定结果的感觉。
“……可是，如果我，我没有答应你呢？”
陆昀延顿了一秒。
随后嘴角微笑的弧度反变得明显起来。
原来小美人不仅相貌可爱，性格也可爱，还很矜持。
也对。
矜持好，omega是该矜持点的。
要是上来就选择答应，那显得多急不可耐，好像生怕错过这个机会一样。
“可是我很需要你。”陆昀延否认了安诺的假设，并再次做下保证，“我一定会给出让你无法拒绝的条件。”
“……”
安诺觉得陆昀延没能听懂自己的意思。
但也是。
毕竟是alpha，天生的基因跟后天的环境都在允许他们自大。
尤其陆昀延还是罕见的S级alpha，他理所当然更加自大。
“好了，剩下的话出去再说。”陆昀延看了眼时间，“我们也不能在里面待太久，会引起闲言碎语的。”
一个在社交场合故意散发信息素的omega，一个当场开启求偶模式的alpha。
两个人要在休息室待太久，可想外面的人会脑补什么。
虽然已经注定引起闲言碎语，但在想象程度上多少挽回点颜面。
“我直接送你回家吧。”
出去后还待在这里已经变得很不适合，安诺也意识到了这点，因为他的身体软软绵绵，暂时连好好站立的力气都没有。
犹豫着该怎么伸手让陆昀延扶起自己，结果陆昀延将刚才的那件外套往他身上一盖，随后又将他横抱起来。
“我……你……”
“与其被我扶着慢吞吞地走，不如我直接抱你出去。”
“……”
也是。
不管用哪种方式，需要接受的视线审判都不会少。那还不如让陆昀延抱着，至少步伐快些，能更早离开这里。
安诺靠着陆昀延的胸膛，低着头，脑袋藏在外套遮盖下的阴影里，不敢抬起。
他已经能想象到今晚别人对他的评价了。
至少是一个手段下作的omega，仗着自己年轻貌美，竟然就敢当众勾引陆昀延——关键还真让他勾引成功了。
他也能想象到此刻所有人看他的眼神。
必然充满了鄙夷蔑视，嫉妒敌意。
所以就这么低着脑袋，藏在陆昀延怀里，什么都不去看，直到他带自己离开就好了。
这是最合适安全的办法。
偏偏安诺忍不住，心态就是这么复杂，明知不会有好下场，却还是忍不住偷偷抬头，决定接受他人的视线审判。
结果惊奇地发现，担忧中的眼神竟一道没出现。
周围那么多人，甚至没有几个敢主动看向他们，全部都选择了回避。
而且他们经过之处，原本再热闹的场合都会瞬间变得很安静。
这些人不是不想偷看，只是在努力压制好奇，不敢偷看。
安诺很快捕捉到了beta哥哥跟同行omega的视线。
前者竟然也是有些慌乱地选择避开。
而后者透着十分明显的不甘心，还有几分咬牙切齿的怨念。
一看就是在后悔扯了安诺阻断贴的行为。
当然，后悔不可能是因为良心发现，而是因为这个举动，居然让高高在上的陆昀延注意到了安诺。
更因为跟陆昀延相比，他心仪的alpha立刻成了某种压根不值一提的什么东西。
安诺呆愣愣地看着这一切的变化。
只是因为有陆昀延在他身边罢了，所有人对待他的态度就截然相反了。
意识到原因的瞬间，安诺心脏重重往下一沉——他知道自己不能拒绝陆昀延了。
一旦拒绝陆昀延，他今晚就真成了笑话。
可如果答应陆昀延，他唯一能当做武器的容貌，自此便有了依靠。
以及陆昀延的注视和需要，本身就是种能让他用来保护自己的武器。
既然陆昀延想拿他当治疗包，那他当然也能把陆昀延当做工具箱。
并且这个工具箱还附带着脱离安家的自由。
安诺不禁攥紧了掌心。
时间太短了，理智太混乱，几方利弊在脑海里大打出手，互不相让。
好像选什么都正确，又好像怎么选都是错。
但仅在陆昀延将他抱到车边的那段距离里，安诺便做下了选择。
“……我考虑好了。”
给出最终回答时，心跳居然比被陆昀延揉捏腺体更剧烈。
“我可以，答应你……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人生中会有几次这样的机会？
或许仅此一次，往后都不会再有了。
既然出现了，那么安诺必须选择抓住，反正现状从没好过，再坏还能坏到哪里去？
闻言，陆昀延停下脚步，对安诺的答应并不意外，也没什么额外的欣喜。
在他眼里，安诺这样已经是很矜持了。
“什么条件？”
“帮我，找一个人……”
安诺低着头，声音越说越低。
“是我的omega父亲，我想知道他在哪里……”
“好。”
已经知道安诺的情况，陆昀延就不需要再问为什么，很爽快地答应了。
“还有其他条件吗？”
安诺摇摇头：“……暂时没了。”
“好。”陆昀延应道，“那我今晚就叫律师开始拟定婚前协议。”
“不过有一个情况，我觉得早些跟你说清比较好。”
“……嗯？”
“alpha跟omega是受信息素操控的生物，而我又很需要你的信息素，所以这东西肯定会混淆我们对彼此的感情判断。”
安诺静静听着陆昀延说下去。
“受信息素影响的感情，等信息素散去后就好了，所以期间我们不必苛待自己，非要跟本能对抗。”
“以及在此期间，你要出现任何情感上的不安，都可以依靠我，我会为你所有的情绪负责。”
“……”
“但是，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不要对我真动感情。”
“只有这点我无法负责，也绝不可能回应。”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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