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二.「于角落的阴影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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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货物」的自觉之一，就是闭紧嘴巴，完全地听从使用者的安排。
不过，如果非要这么判断，那自己真是个不合格的「货物」。
“拜托了，千万要能用啊……”
外环的空气干燥得让人想咳嗽。凭着维修公司系统的经验，勉强把从空洞里捡回的通讯设备接上电路。三春想起离开治安局前青衣的叮嘱：
“三春，你记住，虽然根据我的计算，待会你要面对的绑匪大概率只是前台的马仔，不大会有发现这东西的脑筋。”钰偶少女站在板凳上，调试三春颈后的监控器。“但是也有被发现的概率。如果这东西被毁掉，你要想办法连上新艾利都的网络。我会在那里一直等着你的消息。”
然而事与愿违。电路末端裸露的铜丝上爆裂出微小的火花，几秒钟后，电子屏幕上闪烁的光暗淡下去。
三春叹了口气。
“也不意外，毕竟是捡来的东西。”
拍拍衣袖，三春从地上站起来，冰冷的星辰在空中注视着这一切。很晚了，还是先回帐篷睡觉吧，要是让那两个绑匪中的希人发现自己在这，总感觉会惹祸上身。
“……”身后就是来时的路。临走时，三春回头朝山坡上的石窟看了一眼。
银月当空。
跪地潜伏的执行者甩动尾巴，一对黑灰色的狼耳在空中一抖一抖。
……
第二天一早，从帐篷里走出来，迎面而来的是独属于外环漫山遍野朦胧的晨光。
三春闭着眼，打着哈欠问：“早安，我的早饭在哪里？”
然而驻扎的地方空无一人，回应他的只有呼啸的寒风。
困意被吹落满地。
三春打了个哆嗦。幸好出门前穿的是高领……这样想着，他默默拉上拉链。
卢修斯跟莫尔斯都不知道干嘛去了。这是个逃跑的好机会，但是三春看向外环荒野上遍地的球形空洞……
在这地方乱走，没有向导的自己大概率会掉进哪个不知名的空洞，落得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意识到这点，三春乖乖坐好，待在营地熄灭的火堆边揣着兜等剩下两人回来。
「Hope，我现在还能活多久？」三春在心里问。
“回答。选定者剩余生命：14天01小时59分58秒。”
三春略感自嘲地回答：「两星期啊，很好，已经过危险线了不是吗？」
如果有人在今天前告诉他，有一天他会因为自己能活两个星期而庆幸，从前的自己绝对会认为：这个人是发疯了。
“提示：如果选定者需要制定获取剩余生命的计划，本机可以为您代劳。”
「我可不是很敢相信你的计划啊。」三春吐槽道，「虽然你在其它时候很可靠，但是在这方面你真的很爱胡说。」
“反对。本机的一切答案皆遵循逻辑，不存在胡说的可能。”
「那你来说说看？现在的我想要让自己活久一点，活到离开外环的一天，应该怎么做？」三春挑衅道。虽然他知道Hope不会理解这些话语的含义就是了。
“收到指令。计算中……计算完毕，筛选中……筛选完毕。结果：请选定者立刻沿这段公路朝东直走一千米，就可以解决剩余生命不足的问题。”
“你在开玩笑吧？”三春向Hope指出的方向投去不可置信的一瞥，只见在视线的尽头有一块膨胀的以太空间正在以极快的速度朝四周蔓延。他瞬间理解Hope的意思了。“你的意思是，让我往空洞里跳？”
根据以往的经验来看，不会死不代表不会生病、不会受伤。而跳进空洞这种风险巨大的举动注定伴随着大量的未知与风险。
“如果我丢条胳膊、丢条腿，反倒要用半条命补回来吧……”想到那一幕，三春感到一阵恶寒。Hope真的没在整自己吗？
“回答：请选定者相信本机的判断。”
三春追问：“必须现在吗？”
Hope平静地给出答案：“回答：是。请立刻行动起来，选定者。本机的计算结果会随时间推移产生不可控偏差。”
“既然Hope都这么说了。”
三春撑着膝盖站起来，望着将荒野一分为二的公路。黄沙漫漫，沿线尽头的空洞像是贪婪的涂鸦者，要将触碰到的一切都抹上侵蚀的痕迹。
“……”三春握紧拳头，心里对于空洞的抵触在此刻无人之时悄然出现。
但是，没有犹豫的空间了。
深吸一口气，三春迎风朝空洞走去。越是接近，越是能够感受到来自那漆黑球体内部的巨大引力。空洞边缘，狂风肆虐。越是靠近，越是难以站稳脚跟。
三春眯着眼朝空洞看了一眼，咬咬牙，带着擂鼓般的心跳继续朝前走去。
眼看就要越过那面以太之墙，三春的背后忽然响起暴力而狂躁的机车声。等到三春反应过来，一辆黑金混杂的重型机车已擦着三春的身体急驰而过，驾驶重型机车的高大少女单手将他夹在怀里，又一把把他放在后座。末了，在喧嚣的疾风中扭头对后座的三春飒爽地咧嘴一笑。
“抱紧我！马上要加速了——”
还沉浸在“被女孩子单手拎起来了！”的震惊（和自尊心些微破碎）里的三春逢立刻照做。没办法，重型机车的速度快要超过两百公里了，他还不想因为没抱紧驾驶员而被摔个粉碎性骨折。
少女看起来是个高超的车手。黑金相间的重型机车在空洞前漂亮地压弯，甩尾，紧接着一个加速就冲出了空洞的引力范围。
危险被超高的速度甩在身后。少女这时候有空问：“喂喂，你这人，刚才是要往空洞里去吗？看你这瘦弱的样子……而且，也不像是穿了防护服的样子啊。”
“我、只是看看而已，不会真跳的。”三春仗着少女不知道自己的情况而嘴硬。
然而少女居然真的相信了。
“欸？这样吗？那你下次可要记得离远一点看，这样其实是很危险的！”
她热心地提醒三春，顺便道上了自己的名字：
“对了，还没告诉你我的名字。叫我凯撒就行，机车族「卡吕冬之子」的凯撒！”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二.「于角落的阴影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