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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小心“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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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室静悄悄的,成良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刚才的设想直让他心中发毛,随即否决了这个设想。
因为仔细看会发现,被子十分规律地起伏,里面的人在呼吸。
屋内一片安静,成良眼珠一转,一个坏点子涌上心头,他来到卫生间,打开水龙头,把手冲湿,剩余的水珠顺着指尖滴落。
他三步并作两步,快速来到卧室,湿漉漉的手猛地钻进被窝,在熟睡的宁屿的脸上乱摸,一边大叫:“起床了起床了!你已经迟到了!”
宁屿痛苦地呻//吟一声,扒开蒙在头上的被子,想抓住作乱的湿手却没有多少力气,只能用嘶哑疼痛的嗓子说:“阿成,很凉。”
成良原本想跟他闹着玩,被子掀开才发现他脸色通红,眉毛拧在一起,眼睛只睁开一条缝,嘴唇干得起皮,明显是生病了。
难道是昨天淋雨感冒了?平常宁屿会按时锻炼,生活也很规律,不熬夜按时吃饭,身体不应该这么差。
成良心里闪过这些念头,擦干净手上的水,去探宁屿的额头,果然很烫手。
他连忙找来体温计,给他量体温。
“怎么了?”宁屿说话有气无力的,裹紧身上的被子。
“你身上好烫,估计烧得挺厉害,先给你量体温,不行就去医院。”成良一边说,一边将他扶起来,在他身下垫了个枕头,把体温计塞在腋下,又接了杯温水,润润唇。
看着他喝完水,成良接过杯子,决定去煮点粥,先吃饭,再吃药。
临走时特意嘱咐,“别忘了五分钟以后拿出来。”
宁屿十分虚弱地应了声,然后便闭上眼睛。
一个人生活,总不会一直吃外卖,所以家里会有米豆油面等一些基本的长保质期的东西。
成良心不在蔫地看着锅内翻滚的大米,突然冒出一个念头,这些大米会不会很烫。
他用勺子搅拌,被自己荒唐的想法逗笑了。
等米粥煮好盛出来,从冰箱里翻出一包榨菜,倒在小碟子中,再浇上几滴香油,顿时香气四溢。本来想煎个鸡蛋,但想到宁屿正在发烧,估计没什么胃口,又把鸡蛋放回去了。
“宁屿,吃点粥再吃药吧。”成良将手里的碗筷放下,拿起一旁的体温计,看清上面的刻度,不由得倒吸一口气。
三十九度九!
“宁屿,要不去医院吧,你烧到三十九度九了,这样下去会烧傻的。”说着,成良就要拉他起来。
宁屿手伸出来拽着成良的袖子,带着浓厚的鼻音,听起来像是在撒娇,“不要,我不要去医院。”
成良对别人的撒娇向来没辙,再加上外面下暴雨,估计打车都打不到,只能去翻医药箱。
退烧药还有一个月就过期了,他连忙冲水端给宁屿喝。
接下来,成良化身仆人,悉心照料宁少爷,每隔半个小时就给他换一次额头上的冰毛巾。
就这样一直忙活到晚上六点多,宁屿才恢复正常体温。
成良看着体温计上的水银停留在37.3,终于松了口气,放心休息。
他靠在床头,手里还捏着体温计,看着宁屿熟睡的脸庞,意识逐渐抽离,进入梦乡。
梦里依旧大雨不止,成良赤着脚站在屋檐下,大街上渺无人烟,只有成堆的垃圾废品以及掉落的树叶,汽车歪歪扭扭散落在各处,有些车窗破碎,车身上还有血迹,此刻正顺着雨水流淌到地上,继而消失不见。
身后传来悉悉簌簌的声音,他刚转过头,就看到一个人张着血盆大口冲他的肩膀咬下去,鲜血与疼痛同时刺激着大脑。
血肉撕裂的声音传入耳中,肩颈处的肉被撕咬下来,成良往后一坠,跌入无尽的深渊。
“阿成?”
成良睁开双眼,入目的脸庞让他惊吓不已,自动脑补成梦中那个咬掉他一块肉的血盆大口。
“你离我远点,别这么近。”成良皱着眉推开他,“几点了?”
宁屿看了眼手表,“快九点了。”
餐桌上摆着早餐,成良坐下,脑海里浮现出噩梦的场景,根本没什么胃口。
索性来到窗边,很久没有开窗通风,屋内有些闷,趁着现在不下雨,成良打开窗户,凉爽的风混着雨后独特的泥土草木的味道扑面而来。
梦中的场景他非常熟悉,就在小区附近。他所在的这栋楼正好临街,从窗口看去可以目睹街上发生的一切。
不知是什么时候停的雨,天上还是一层厚厚的乌云,并没有因为雨停而天晴。路边被拦腰折断的树又多了几棵,有的还拦在路中间,大概是风吹去的吧。
街上都脏乱不堪,垃圾桶被风卷起在地上滚了不知多久,碎得稀巴烂,里面的垃圾到处是。除了没有乱七八糟的汽车,几乎一模一样。
梦境与现实的重叠让成良有种恐惧感,看到那个场景就寒毛竖立,毛骨悚然,肩颈处被撕咬的痛感似乎真的经历过一般,隐隐作痛。
雨停的第二天,天选打工人宁屿就被老板叫去公司干活。
临走时,成良仰躺在沙发上,脚翘到茶几上,贱嗖嗖地说:“不会吧,不会雨一停就有人去上班吧!”
宁屿咬咬牙,伸手隔空点点,撂下狠话:“你最好祈祷我回不来,等我回来你就完了。”
成良脸上带着嘚瑟的笑意,冲他挥挥手。
两人谁也没想到,那句玩笑话竟一语成谶,宁屿真的没再回来。
家中唯二的活物去上班,屋内瞬间安静下来,风雨声都没有,安静到成良能够听到自己呼吸。
他听了一会儿,总觉得能够听到另一个人的呼吸,实在瘆人。不得不说,成良在吓唬自己这方面是有一手的。
他搓搓满是鸡皮疙瘩的胳膊,心虚地轻咳,迅速跑到房间中,打开电脑打游戏。
为了缓解下雨天以来心里的不舒服,他打开了一个温馨种田小游戏,想着能够缓解一下心情。
屏幕上的小人被鼠标和键盘控制着,钓鱼,做饭,酿酒,收菜……一天没干什么事情就到了上床睡觉的时候。
成良倚在靠背上,长舒一口气,喃喃自语:“好无聊啊。”
耳边是游戏里的背景乐,眼前是惨白的天花板,脑袋里空空如也——大学生放假在家现状。
就这样仰着头看了许久的天花板,直到眼角渗出泪,眼球酸涩不已,成良才闭上眼揉了揉眼睛,打个哈欠。
“困了,睡觉吧。”
反正是暑假,没有事干,还不如睡觉养身体。
外面时不时就飘起细细的雨丝,天空灰蒙蒙的一直不见晴,十分适合睡觉,他每天睡得昏天黑地。
宁屿开玩笑说要他好看,却一直没有出现。成良也没有在意,大概是在加班。
某天醒来时,天已经黑了,一瞬间不知自己身在何处,眼睛艰难地转动,愣了好久才想起来自己在家里的床上。
穿上鞋摇摇晃晃去洗漱,脑子还没有开机,人已经坐在电脑面前。
“噔噔噔噔——”
手机自带的电话铃声响起,急促尖锐,催命一般。
成良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平心静气。
“阿成,你现在在家吗?”
电话那头的声音和刚才的铃声一样急促。
“在啊,怎么了?”成良不明所以。
“你呆在家里,不要出门,也不要给别人开门。”
宁屿声音压低,语速很快,似乎有什么急事,背景声乱糟糟的,隐约间能够听到人的尖叫声。
“知道了。你在菜市场吗,这么吵?”成良皱起眉头,迟疑地问道。
宁屿绷紧神经,时刻注意周围的动静,没有功夫理会他的玩笑,又加重声音叮嘱一遍。
还想要说些什么,重物倒地的声音以及粗重的呼吸声在空荡的楼道中回响,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朝他这边来,宁屿只好极快速的说:“小心‘人’,看清到底是不是人类,有些人会……”
通话戛然而止,成良试探性的问了一句,“宁屿?”
刚才打电话时脑子十分不清醒,还以为他在开什么玩笑。通话结束后,成良才觉得有些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