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原来你也喜欢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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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圆缘园。
圆缘园原是一座罗马式建筑物。前身是教堂，如今已改为艺术馆。馆里长廊四纵八横，墙面置放几幅名画，转角平日里置石膏塑像。今日是个人展，现场一水儿铺开柔色光素色纱。从开端，到尽头。都挂着一幅幅速写与素描，另一侧是油画，笔触强烈，色彩鲜明。
三三两两，杯盏交碰。
李北西装革履，穿梭于人流，随手端起一杯果汁。他朝画展的主办人碰杯，笑道。
“尽头那两幅画，搬到我家里吧。”
季林杨回一句好，季父又引来几位名流，他不好意思笑笑，道。“先走一步。”
贺施远穿得人模狗样，大饮三杯酒。
“还是圆缘园的酒好喝。”
贺恩佑冷声警告他。
“少喝。”
梁城轩不喜热闹，他待在角落，正与一金发碧眼男人闲谈。李北和贺施远走来。
“north！yuan！”
那男人朝他们打招呼。
“Ben！”
Ben是法国人，之前学校交换生曾一起同过窗，后来回法发展，今日竟又看见他。他是李北将来的得力合作伙伴。
Ben以法国最高礼仪来对二人，李北绅士地回礼，两枚清脆声后，他左手搂李北，右手抓贺施远，道。
“林杨呢？”
梁城轩左右找他，回了一句英文。
“不知道。”
季林杨恰好走过来，神色有一瞬不悦，又恢复往常。他走过来，给了Ben一个大大的拥抱。许久未见，叙旧时间长了些。中途李北有些乏，于是找了借口，单独拐进一间休息室。
轻拧开门把手，见四周无人，闪身一进，刚要反锁门。
后背忽然抵上一道胸墙。
柑橘的淡香拂过鼻尖。
他察觉不对。
腰间猛然横了一道劲，整个人被翻过来。
一声咔嗒的锁门声。
大手伸入西装里，指尖轻易挑开白衬衫的一点边角。
“殷南…明。呼…放开我，好不好？”
整只手慢慢向上，指腹直接，并不断地碰触脊背，一节接一节，往上描摹形状。李北最怕人碰，被那样一摸，就忍不住细颤。
“你对那些人，都这样吗？”
李北气极反笑，本来想说跟你有关系吗。喘出的气息热化一滴泪，扑簌扑簌蒸开一汪渍。
“哭了？”
殷南明吸吸鼻子，鼻音浓重，道。
“没哭。”
“你…我才是最应该哭的吧，被你吃豆腐也就算了…”殷南明老老实实拿出来手，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
“吃豆腐的人，怎么还哭呢。”
李北无奈地笑，抬手抹掉那滴泪。
殷南明眼眶泛红，鼻子也红通通。
他说，对不起，我不应该越矩的，不应、该随便、抱你的…现在，明天，甚至以后，我会、消失的，不会、不会…出现在你眼前，碍你…的、眼…
这人越说，泪水越不断在眼眶打转，讲话就越磕磕巴巴的。
真是，哭着也那么可爱。
“我不讨厌你，我…啊。”
方才长睫黑沉沉下压几分。现在挑起三分玩味，三分期待，以及你先说我才会说的眼神。
李北扬起长睫，手覆在哭红的脸颊。
“你喝醉了吧…”尾音却明显上扬。
殷南明眨眨眼，似问非问。
“怎么证明我没醉…”
李北沉声道。
“我不会喜欢你的。”
他整理一下衣服，心中想。“没有时间陪你玩，自己去找别人哭吧。”又挥手摆了几下，温柔语刀刀割心。
“喝醉了就去啃冰块吧。”
李北极度记仇，以前他拒绝过自己一次，现在还记得。就算理想型也不行，就算理想型在自己面前流泪
我可是李北啊…我可是…唉。
可是哭得太好看了。
反正不可能喜欢的，不可能…
可是哭得太可怜了。
殷南明双眼通红，垂手而立。他说。
“那你有喜欢的人吗？”
“你…不能换个别人喜欢吗？非要喜欢我这个人…”李北轻声问他，“我说了我真的不…”泪又大颗大颗掉下来。
“真是，不要哭啦…别人会以为我欺负你呢。”殷南明偏过头，抹了两把脸。落地窗投进外楼的霓虹灯，映他眸底闪烁，如水果糖外裹的镭射糖纸。
“爱哭鬼…”
又不忍心看他流泪，又不喜欢他这个人。李北想，自己也太自相矛盾。矛长而破，盾固而防。
眼前人抬眸，脸上挂泪，可怜楚楚，千般万般，惹人怜爱。
好恰当的心机。
自己真要上当了。
终究未防住泪水攻势。
长矛坠地裂，铜盾淹水青。
现在自己拒绝了他一遍。
扯平了。
“好吧，好吧。”
李北拨弄鼻尖，道。
“我没有喜欢的人。”
殷南明亮晶晶地望着他。
李北并不在意那位白月光，也不管他见没见到。
这场游戏，要全身心投入，才有意思。
“勉强给你一个追我的机会吧。”
殷南明仿佛得了什么允许，愈发得寸进尺，双臂一展，紧紧拥抱着李北。发丝磨蹭着脖颈，呼吸沉重，洒在脖颈间，潮湿又泛痒。
李北腾出一只手，一下没一下顺着脊背。轻笑道。
“是小狗吗？”
殷南明闷闷道。
“你说什么，我就是什么。”
殷南明好像只听李北的话，也好像为证明这句话的真实性。于是伸出舌尖，讨好般舔了一下颈侧。
一遍一遍地确认。
“今天是我追你的第一天，是吧？是吗。主人？”
他叼着那段脖颈，死死咬住而不放。气喘着，句句忠心，句句属实。“主人，我永远是你的小狗。”
“知道了，知道了，放开我。”
狗狗不听话，偷偷在不显眼的地方，叮咬出一枚显眼的牙痕。
李北轻笑一声。
“你追人的方式这么独特吗？”
和前世作风一样，既抢又夺。
“好啦。”
五指抓起细软的一块头皮，迫使他头压得最低，语气冷若冰霜。
“我现在和你没有任何关系。所以我跟谁怎么样…你无权干涉。”
李北几乎是警告他，眼神锐利，黑白分明。
“放低你的姿态，认准你的位置。”
殷南明眯着眼，表情几乎陶醉。
“好，我的主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