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血色童话（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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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痛啊，真得好痛啊，他的脸上只剩下极度的恐惧。
就像曾经的女孩们一样。
男人的声带被尽数碾碎，他瞪大了双眼喘息着，然后整张脸被诺拉一刀切下。
五官被齐齐削掉，变成一张血淋淋的平面。
这样很好，诺拉满意地点点头，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就应该做到物理意义上的没脸没皮。
艾米莉那边已经成功做好了她的生鱼片，装到了一个漂亮的碟子里，还精致地摆了个盘。
杰克是被活生生疼死的。
他的尸体就赤裸裸地扔在那里，红彤彤的，像条无人问津的死鱼。
草地被血染成红色，剩下几个被铁链穿透的男人，惊恐地趴在地上，恨不得把地面磕出个窟窿：“大人，我家没有关着女巫！也从没猎杀过！我今天就是一时糊涂才来的，求求您宽恕我……”
其他男人也瞬间受到了启发，觉得自己和杰克那种猎巫人可不一样，连忙给自己求情：“是啊大人，罪魁祸首您已经杀了，我们可从没伤害过您的家人。”
“我们真的是行差踏错才来的，您放过我们吧……”
艾米莉嗤笑一声：“这么说，你们觉得自己很无辜？”
男人被吓地整个身子都伏在地面上，但是还倔强地补了一句：“我们手上可并没有沾上人命。”
“是啊。”艾米莉讥讽地牵扯了下嘴角，“没参与过猎杀，却对猎杀视之不见；没亲自杀过人，但人血馒头却一口都没少吃。”
她鼓起掌来：“好一个无辜，好一个无辜啊！”
“既然这么无辜，那我们重新制订一个更公平，更文明，更伟大的规则，怎么样？”
艾米莉锋利的剑刃划过男人的脖子，割出道道血痕。
“我们将崇尚自然的意志，交于命运审判，如果你们能在烈火吞噬中活下来，那便无罪。”
“这不公平！”
话音未落，男人的头颅便被一剑斩落，艾米莉平静开口：“我让你说话了吗？”
四周缄默无声。
艾米莉缓缓转过了头，用一种非常民主的语气，咨询男人们的意见：“你们觉得呢，公平吗？”
“公平……非常公平。”他们一下子丧了气，脸色灰败，已经看到了自己必死的结局。
你看，死亡的镰刀悬在他们的头上，他们就不敢继续叫嚣，不过是知道谁好欺负，谁敢欺负。
艾米莉冷漠地嗑上眼。
————
这么晚了，他怎么还没回来？
海伦等了丈夫一宿，桌上的饭菜热了又凉，凉了又热，她就这样安静地呆坐在屋里，等着丈夫的归来。
嗯，她得等丈夫回来一起吃，不然又要挨打了。
她麻木地摸了摸自己胳膊上深深浅浅的鞭痕，望着紧闭的房门，像一潭安静的死水。
不知道他做什么去了，可能又去猎杀女巫了，海伦放空大脑，对那些不幸的女孩默哀。
对不起，她帮不了她们，她甚至连自己都救不了。
啪嗒——
是开锁的声音，丈夫回来了。
海伦连忙站起来，像一只鹌鹑一样低着头，准备跪过去给他换鞋。
可是进来的不是丈夫，而是一位女士，她金发璀璨，像光明的太阳。
海伦身子僵住了，她瘦弱的身子爆发出最大的力量，猛然把艾米莉推出去：“出去！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虽然她不知道这个女孩如何打开的锁扣，但是这里太危险了，绝不能让她进来。
在她把艾米莉推出门的一瞬间，目光穿过门缝，看到屋门口站着更多女孩子，提着麻袋，正眨着眼睛看向她。
海伦顿时呼吸一滞，感觉脑袋嗡嗡作响：“这里是猎巫人的家！你们都给我走！走啊！”
“他死了，”艾米莉轻声说，“我们杀了他。”
轻飘飘的两句话却像重锤一样落在她心脏上，震的她眼前发麻。
“有什么证据？”她听到自己干涩地问。
艾米莉从麻袋里面掏呀掏，掏出了男人的头颅，“这个应该是吧？呃，杀的太多了有点分不清，要不是的话，我再给你找找。”
所以这袋子里到底有多少个人头？
海伦的脑袋更晕了，她抵着门框让自己别腿软，艰难地问了一句：“你们……怎么做到的？”
艾米莉挑眉，正准备装一波大的。
姜晏踮起脚，戳了戳艾米莉后腰：“不是，咱们就非得在家门口说吗？”
海伦愣了下，还在想这是从哪发出的动静，仔细一看，才发现艾米莉身后明显矮了半截的姜晏。
女巫还雇佣未成年啊……海伦腹诽着，把这一群女孩请进了家门。
艾米莉刚坐下来，就激情澎湃地对海伦宣讲她在宴会上的壮举，诺拉纵容地摇摇头，递过去一杯红茶。
姜晏饿了一路，看到桌子上摆满了丰盛菜肴，馋的口水都要下来了。
今天内个畜生要是没死，这一桌菜岂不都进他肚子了，光想着暴殄天物，姜晏就一阵牙酸。
他！不！配！
诺拉注意到姜晏正眼巴巴地盯着盘里的菜，无奈地笑了下，开口对海伦说：“请问您做的晚餐，可以给我们吃一口吗，放心，我们会付报酬的。”
海伦听到后，却猛地站起来跑到饭桌旁，疯狂摆手：“不行，不行，这都凉了我再给你们做一份。”
“不用麻烦，我们真的不挑。”艾米莉不太理解海伦为什么这么应激，但还是解释道。
“放心，我们会付给您报酬，您不用担心。”
却没想到海伦拒绝得更激烈了，她站在那快要哭出来。
姜晏费解地看了她一会，忽然出声：“你是在菜里放了什么东西吗？”
海伦的身体徒然一软，滑到了地上，她把自己埋到膝盖里，哽咽地不能自己。
“对不起，对不起……”
“我在里面放了慢性毒药，对不起……”
姜晏跳下凳子，用同一种姿势蹲到了她的身边，轻声说：“可是这没错呀，你要杀他，这没错。”
海伦用一种压抑的语气，哑着嗓子说：“你不懂，我明明可以在之前就毒死他，可是我怕被发现，我不敢。”
“是我害了很多女孩，她们明明可以……”她咬着牙，瘦弱的身子忍不住地抖。
“如果我勇敢一点，她们明明可以活下来。”
艾米莉走过来，温柔地抱住她颤抖的躯体，用曾经对姜晏说话的话，轻声安抚面前崩溃的女孩：“亲爱的，你做的已经足够了。”
诺拉绝望地抬起头，满脸都是泪痕：“可是我什么都没做到，我配不上这份自由。”
艾米莉擦掉她的泪，将她搂住，诺拉靠在她的胸口，伴着那一声声心跳，听到了她这辈子听过的，最好听的一句话，“不勇敢的人，当然也配得上自由。”
艾米莉一字一顿的对诺拉说：“但是不自由的人，必须勇敢。”
————
这一晚，所有人拖着麻袋，挨家挨户分发完头颅，解救出了所有被禁锢的女孩。
女孩们在这些男人的住所里，搜集出大量矿石，险些一趟搬不下，连拦路的怪物们都吃的饫甘餍肥。
大家抱在一起相拥而泣，规划着重建家园。
终于结束了，回到小木屋的姜晏松了一口气，思索着下一步需要做什么。
首先是污染区的执念，森林内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她不信污染区会不知道，任务就算没有被推动，也不可能一直不变，城堡就算疯也不能疯到现在吧。
它要是真疯了，这污染区就可以自行崩塌，还怪好呢，姜晏头疼地想。
还得问问女孩们中，是否有人拥有‘复原’的能力，不能让林主任一直寄居在怪物的身体里。
她正一条条思索着，忽的，眼前出现一抹熟悉的光屏文字。
[公主的任务2、3、4：已完成]
[恭喜您完成全部任务，可以随时退出污染区。]
等会，她什么时候接过这么多任务？又是什么时候完成的？
林主任呢，还有林主任呢？
她自己一个人走出污染区，明显不好交代。
她抿起唇去寻林主任，却发现林主任面前也浮现出一团文字。
[王后的任务2、3、4：已完完完完完完完完——成失败。]
[恭喜您失败通关，将一直留在污染区。]
姜晏：你们这个游戏系统它有bug啊。
先不说失败与否，更重要的是她连任务是什么都不知道，就莫名其妙的失败了。
既然污染区致力打造一个完美的游戏副本，就不能出现这么明显的瑕疵，姜晏眼神一闪，“王后不是已经被我杀死了吗，又是怎么接下3、4的任务？”
游戏好像很烦躁的样子，过了好一会，才不情不愿地甩出一行文字。
[经核实，王后遗失了重要道具，所以不予通过。]
重要道具你都能丢？重要道具她怎么没有？
姜晏觉得这个污染区在针对她，转头看林主任：“大家都是第一次来，为什么你有道具？”
林主任无语地白了她一眼，在地上画出了一个镜子的形状。
姜晏开口问道：“把镜子带出城堡，就能通关了吗？”
光屏这次沉默了好一会，空气中才出现出一个字：[嗯。]
那她们就只剩最后一步，把镜子拿回来，污染区的任务就能结束了。
于是她们一拍即合，准备直接不睡觉了，趁着天亮前潜入城堡，拿到镜子就跑路。
深夜寂静，城堡好似陷入了休眠。
污染物浓度都降低了许多，林主任悄声推开房门。
镜子看到她，冷哼一声：“呦，还知道回来呢。”
林主任：你为什么一副幽怨的语气？咱们俩很熟吗？
镜子扭着把手，扭成了一个麻花：“出去一趟就变成这幅鬼样子，居然到现在还没恢复，真是有能耐。”
这玩意还会阴阳人？
上次它也不这样啊，林主任觉得她出去一趟，她的魔镜性情大变，像是中邪了。
她挥动着肢节，在地板上划写：难道你有办法？
“有啊，但是我有条件，你必须带我出污染区。”
林主任觉得这破镜子在异想天开，她重重落笔：污染物出不了污染区！
“它们不能，我能啊！”镜子满不在乎地嚷嚷。
林主任眸子沉了沉，污染物不能出污染区是规定的法则，除非，这镜子不是污染物！
那就更不能让它出去了。
姜晏解决完了走廊的怪物，这才推开房门，一进门便看到林主任和一把镜子在相互僵持。
“发生什么了？直接把镜子带出城堡啊，先把任务通关了，再去找能让你恢复的能力。”
镜子看到姜晏，冷漠地把身子扭过去，一副拒绝沟通的模样。
林主任在比划：‘它说它能出污染区’
姜晏皱眉，污染物不能出污染区是常识，除非这个镜子并不是污染物。
那它是什么，难不成是人类？
姜晏忽然打了个激灵，脑子中缓缓浮现出一张诡谲的脸。
也许，城堡的女儿并没有死。
因为当时城堡内，还有最后一个活物，供她选择。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血色童话（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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