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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我爱你,从很久很久以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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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空套房的玻璃幕墙全部被遮光帘挡住,从外部看不到里面任何的动静。时明野心急如焚,忐忑不安。
龙二爷跟祁永善可不是一个量级的人物,他年少时起,就在局势混乱的缅境如鱼得水,前任首领待他如亲子,这绝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纪行之敢在他面前耍心机,根本是自不量力,时明野绕过守卫,从甲板另一侧攀援而上,他身手矫健,沿墙攀登,如履平地,顷刻间已至星空套房的玻璃幕顶,与纪行之、龙二爷两人仅一块玻璃之隔。
玻璃墙内,纪行之渐渐苏醒,身体燥热难当,头脑发昏发胀,四肢被缚在床角,嗓子发干发涩,“贵客原来有这方面的癖好,那您直说就是,我本就是永善集团雇来的招待生,怎会不从?”
龙二爷坐在床边,静静盯着他瞧,似笑非笑,“演出来的,和身体的真实反应,自然不一样。我这个人最喜欢看神性的堕落,多有意思。再过一会,你就没有精力演戏了,全凭身体的本能反应。到那时,我想看看,你还能不能这般游刃有余。”
纪行之银牙咬碎,这个人果然只是看上去正常而已,骨子里是个变态疯批,大意了,没有先下手为强。
诚如龙二爷所言,纪行之很快就没有思考能力了,像是被架在火上炙烤,全身汗涔涔,绵软无力,手脚被布条扎紧,若是正常情况下,根本禁锢不住他,而现在他就如同一团棉花,飘在云端。
龙二爷掀开他身上的贝壳装饰物,一弯红色的月牙胎记显露出来,印在他淡粉色的肌肤上,意外地艳丽惹眼。
“月出于云,隐于海。这月牙印记,与你人鱼的扮相,相得益彰。”龙二爷用指腹抚过月牙印记,见他战栗着,泪流不止,遂又拈去他眼角的泪珠,放入自己口中品尝,“鲛人对月泣珠,意境很美,再多流些。”
“我一直很好奇,神明的坠落,究竟是由于臣服极乐,还是由于逃离极苦,你说呢……”话未说尽,龙二爷的身体一软,意识渐空,只来得及按下手中的呼叫器,便昏了过去。
门外霎时间冲进来四五人,见到龙二爷昏倒,几人乱作一团,有脾气暴的直接掐住纪行之的脖子,怒喝,“该死的臭表子,你做了什么?”
纪行之呼吸困难,勉力从齿缝间挤出断断续续的话语,“我什么……都没做……”
“行啦,你弄他干嘛?”解船星从背后出现,拉开那人,“他手脚都被绑着,全身上下又穿成这样,也没地方藏什么凶器,还是赶紧请医生来看看二爷。”
那人气哼哼地松开手,“星哥,那这小子怎么办?”
解船星解开纪行之手脚的绑带,将人打横抱起,“这人我先带走看好,等二爷醒了再做定夺。”
他抱着人走到房门另一侧走廊的暗处,已有人焦急地等在那里,“怎么样?”
“龙二爷昏迷不醒,应该是小之搞的鬼,就是不知道他怎么办到的。他被下了药,人交给你了,我得回去趁着龙二爷昏迷,搜搜他的身。”解船星把人递到时明野怀里,便快步赶了回去。
纪行之冒险为他们创造了一个近龙二爷身的良机,他绝不能错过。
“小之,你忍忍,我带你回房。”时明野将纪行之背在身上,避开监控摄像头,沿着船体外侧,攀爬回到两人房间。
纪行之此时意识完全被玉望掌控,双目失焦,迷离地盯着眼前人,“阿野,我热……”
“小之,你等等,我去放水。”时明野刚一转身,就被纪行之如蛇一般缠了上来,紧攀住不松手,他只得抱着纪行之去了浴室。
浴缸里的水声哗啦啦的响,纪行之抱住时明野的脑袋,追逐缠吻,明明浴缸内放的是凉水,时明野却感觉浴室里水气蒸腾,温度迅速上升。
“阿野……”明明药力已经散发,纪行之肌肉酸软乏力,却意外地能缠人,时明野拉扯他几次均以失败告终,干脆直接抱着他踏进了浴缸。
纪行之被凉水一激,微微睁开眼,不满地抱怨,“阿野,你帮帮我……我太难受了……真的受不了了……”说到最后甚至带了泣音,抽抽嗒嗒。
此刻的纪行之褪去所有的外壳,只剩下一个柔软的内里,那是时明野一手养大的小之,他最熟悉不过的纪行之,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了,如何听的了纪行之的哀求。
“小之,你乖乖地坐好别动,我帮你。”时明野在浴缸中调整坐姿,试图让纪行之背靠着他坐,这样会更顺手一些。
然而纪行之不依不饶,两只胳膊绞缠在一起,勾住他的脖颈,轻轻磨蹭。
时明野只得由着他,纪行之全身如火烧般灼热,时明野甫一碰触到那里,被不正常的高温惊了一跳,下意识抽离。
觉察到他的逃离,纪行之立刻抓住他的手,眼泪唰得就下来了,受药物影响,纪行之全身上下无一处不敏感,轻轻地碰触都能引得他战栗不止。
时明野的指腹和虎口处遍布枪茧,还有些近年来新添的伤疤,粗糙的手感令纪行之头皮发麻,“不要走……阿野……不要离开我……”
他的意识混沌不清,过去的记忆开始侵蚀,眼泪止不住的滑落脸庞,看得时明野心中酸涩难言,“我不走,小之,我不会走,别哭了。”
纪行之完全被记忆吞没,根本听不见时明野说了什么,时明野只得吻去他落下的泪水,不断地轻声安慰,“我不走,别哭。”
……
纾解过一次之后,勉强平息体内汹涌的热潮,纪行之整个人如同一滩泥,趴在时明野身上,下巴枕在他的肩膀上。
“我可以,阿野……”纪行之恢复了些意识,细密的吻落在时明野头脸,如同一只撒娇的小猫。
搂在纪行之腰间的臂膀瞬间收紧,肌肉僵硬,宛若要将他按进自己胸腔内。纪行之吃痛皱眉,却不退反进,照着对方的薄唇就啃了过去,舌尖循着唇瓣间的缝隙探入。
时明野抵挡不及,又怕伤了他,只得张开,予取予求。撒娇的猫儿哪还记得什么技巧,全凭本能。
纪行之能感受到时明野不是没有反应,但这个人仿佛心如止水的僧人,不为物欲所动,纪行之气急,“阿野,你怎么这么能忍?难道你不喜欢我?”
“别动,小之。”时明野耳根都在发麻,理智差点绷断,他紧咬住后槽牙,“我怕再伤到你。”
纪行之愣了片刻,猛地一震,“你记起来了?”
时明野将他拉开一些距离,自己狠狠吐了口气,低声忏悔,“对不起,小之,我对你做了不可原谅的事,把你伤成那样,结果却逃走了。”
纪行之觉得龙二爷下在他身上的这种药,作用大概就是要挤干他身体里的每一滴水分,汗如雨下不算,泪腺也失了控。
他紧盯着时明野的眼睛,哑声道,“你终于记起来了,我以为我还要等很久。”
唐博士告诉他,想要解开时明野封存的枷锁,只能一步步引导时明野认清自己的内心,让他摆脱过去的阴影,让他直面自己的情感,让他自己一步一步从内心深处挣断锁链。
这锁链是他自己赋予自己的罪枷,除了他自己,没有任何人可以帮助他挣脱桎梏。这枷锁源于他根植心中的原罪,他的一切行为准则全部依据赎罪而设。如同苦行僧通过苦行来消除恶业,从而达到精神上的净化和解脱。
纪行之一直以为,这个解锁的过程会旷日弥久,却没想到,他会在这样一种情况下,出乎意料地被塞了一口胜利的果实。
身体上的不适感被心中的雀跃之情全盘压倒,身体仍然在颤抖,只不过此刻却是不一样的感受,他的嘴唇不自觉地跟着颤动,“你知道你在梦游状态下的攻击力只有一成吗?你知道我要是不愿意,你连碰都碰不到我。”
时明野的瞳孔剧烈颤动,长久以来所有的“以为”都在土崩瓦解,他的心门在纪行之面前摇摇欲坠。
“我爱你,阿野,从很久很久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