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官他总黑我（短篇）》苏棱

19、第 19 章

　　“……嗯”虞昭昭被他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堵的不知道说什么了，最后只说了句：“那中秋节快乐。”

　　“嗯，今年，很快乐。”张宗纵看着她缓缓说到，而后又问：“你怎么脸红了？”

　　虞昭昭把自己的脸摸了摸又捏了捏：“我精神好，气色好。你别看我了！”

　　“你不看我，怎么知道我在看你？”张宗纵笑着问她，似乎逗她能够得到很大的快乐一样。

　　“我……”虞昭昭正想说话，身后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她往后看了一眼，不就是学生会那几个学长嘛，赵皓也赫然在列，他是下一届内定的学生会主席，出现在这里也很正常。

　　严斌走上前和张宗纵打过招呼，而后两人一起向上走，期间张宗纵基本没怎么说话，多是倾听。

　　“诶，昭昭，来的这么早啊？”赵皓也看到了她。

　　虞昭昭伸手挥了挥：“学长好，反正也没事，就先过来占个座。”

　　赵皓看惯了虞昭昭小绿人的打扮，猛然看到她的日常穿着眼前一亮，她脸上干净，没有化过妆的痕迹，看着是缺点精神，但是奈何她生的白净，即使晒得有些黑了，但是依旧是好看的，特别是那一双貌似丹凤眼却又不是丹凤眼的眼睛，微微上挑，即使不说话，也有种淡淡的风情，加之她总冷着一张脸，看起来不易接近，更让人想要靠近，于是他走近她，开着玩笑说到：“还以为你是来帮我忙的呢，我不管啊，你既然来了，就要给我帮忙！”

　　“好的，学长说，我做，行了吧？”虞昭昭边上楼边说。

　　“耗子，昭昭学妹这么快就对你‘言听计从’啊，学妹，你是不知道赵皓学长的黑历史，等我一会儿好好给你说说……”他身边的舒星学长和虞昭昭也比较熟，几个人开起了玩笑。

　　走在前面的张宗纵脑子里全都是‘言听计从’四个字，脚下的速度忽然快了起来，听不到就好了，于是他匆匆的赶到了教室里，而虞昭昭和几个学长有说有笑的进教室门的时候正好看到脸色不怎么好的张宗纵正低头拿着手机不知道在看些什么，一副目不斜视的样子。

　　虞昭昭进了教室就真的开始帮学长们忙起来，走前走后的，几番路过坐在最后一排的张宗纵身边，张宗纵的目光也几次三番公然跟着她来回转，却没几个人发觉。可当事人觉得心里怪怪的，所以当她再次走近他的时候低声说：“别看我了！”

　　张宗纵盯着她说：“我又不是你，要对某人言听计从，为什么要听你的？”

　　虞昭昭本来生气的脸忽然笑了出来，红彤彤的，让人看了也心生愉悦，于是张宗纵也轻轻弯了嘴角，心里的气也消了一半。

　　但虞昭昭还是回了一句：“我们就是开玩笑啊，而且说言听计从这个事，你是教官，谁不对你言听计从？还说我呢？”

　　“教官好！”许多人从后门进来，都和张宗纵打着招呼，虞昭昭也不等他回答，往前面去和舍友坐在一起。

　　张宗纵一一点头算是回应学生们了，目光时不时的穿过人群向在第三排坐着的人看过去，就像是以前很多次一样，穿过人群看向她，希望她忽然转过头来，又希望她千万别发现。

　　严斌学长拿着话筒一本正经的站在讲台上开始主持，张宗纵也终于在万众瞩目之中移步到了最右边的第一排去，和虞昭昭隔了好远，她在最左边靠近门口的位置上。张宗纵被簇拥着坐到了第一排的一个女生旁边，虞昭昭的视线随着教室里忽然暗下来的灯而向那边投去。

　　蛋糕点上了蜡烛，他和姚纯的头上都戴上了王冠，脸庞的轮廓在微弱的烛光之中一深一浅，明暗之中，喧嚣之下，一如当初甚至比当初更吸引人。也许是虞昭昭的目光太过专注，旁边的何朝朝叫了她几声，她才转过头：“怎么了？”

　　“你看那个女生就是姚纯，她竟然要拆我的宗宝CP，明明背后一堆人追，怎么就非缠着咱们教官？她没看教官一眼都没看过她吗？”何朝朝看起来有几分激动。

　　姚纯个子不高，长发垂肩，穿了条白色小裙子，说话的时候总是带着微笑，轻声细语的。平时在群里也很积极，爆照啊唱歌啊，她都有份。故而在没入学前就已经有很多人追了。

　　可，见惯了身边的男生，再偶然遇到类似教官这样以前从未接触过的男人，每个女生心里都会有各种各样的情绪，喜欢的、崇拜的……

　　而且，他又是其中佼佼者，能被许多人喜欢，是意料之中的事情。虞昭昭心中有说不清的酸涩涌起，再看向那边的时候，张宗纵的脸已经很红了，在亮起来的灯光之中他脸色虽然总是淡淡，可还是在众人的呼喊声中上了台，拿过了话筒——

　　“我其实不太会唱歌，嗯……”张宗纵的无措依旧带着几分不容说破的冷肃与硬朗。

　　“教官随便唱一首，小蛋壳也行！”下面坐着的学生都‘群情激奋’。

　　张宗纵扫了一眼虞昭昭所在的位置，看到她也带着几分期待的看着自己，嗓子不知不觉的又紧了紧。

　　“我查一下。”张宗纵也没说他要唱哪一首歌，只一手拿着话筒一手拿出了手机，单手在上面点着什么。

　　已经有人在后面说他的手有多好看了，虞昭昭垂眸笑了笑。

　　他清了清嗓子，慢慢举起了话筒，放在唇边，目光低垂看着手机，如鸦羽般的睫毛微微的动着，声音慢慢响起来：“回忆像个说书的人，用充满乡音的口吻，跳过水坑绕过小村，等相遇的缘分……我的心里从此住了一个人，曾经模样小小的我们，那年你搬小小的板凳，为戏入迷我也一路跟，我在找那个故事里的人，你是不能缺少的部份……我在找那个故事里的人，你是不能缺少的部份，小小的手牵小小的人，守着小小的永恒。”

　　他唱军歌的时候总是一个调，被学生们都戏称是吼唱歌手的代表人物，但其实他的声音低沉又有磁性，唱这首歌的时候还像是倾注了感情，不少女学生都跟着他低声唱了起来。

　　虞昭昭却在连连打哈欠以掩饰她早已湿润的双眼，他还记着这首歌，还记得。曾经她逼着他和她一起唱歌，唱的就是这首歌。

　　然而他们最终也没能一起演唱这首歌。

　　“完了，唱的有些跑调，大家别介意。”张宗纵鞠了一躬感谢下面颇给面子的鼓掌声。

　　“不跑调一点也不跑调，都可以去C位出道了。”严斌拿着话筒走到他身边，一边活跃着气氛。

　　张宗纵微微一笑，以前她不总说他唱歌跑调的吗？一想到这里，他的眼睛就开始向她那边看过去，她正低着头，双手拿着纸巾在擦鼻涕，一抬头那双湿漉漉的眼睛却成倍的放大到了他心中某处。

　　哭的也是她！

　　拒绝的也是她！

　　他能怎么办？

　　喜欢她她拒绝，不喜欢她他又做不到！

　　该哭的究竟是谁？

　　严斌察觉到张宗纵的情绪变化，没说几句话就请他下去继续吃蛋糕了，其他的节目又有条不紊的开始表演了。

　　张宗纵象征性的把自己碟子里的那一小块蛋糕就坐到了最后一排的位置上，有几个男生过来和他聊天。他的心情说不上太好，但是依旧礼貌的给出他作为‘长辈’的意见。

　　“教官，你说要是有喜欢的人，要不要勇敢去追？”曾天好是三班的联络员，和张宗纵比较熟。

　　他本可以给出建议的，但是却出口反问：“你要追谁？”说完后，又以一种前所未有的心虚的加了一句：“我给你具体问题具体分析。”

　　曾天好挠挠头，极不自然的看了看虞昭昭所在的方向，还没说话，只听见张宗纵说到：“那个虞昭昭？其他不说了，我也不了解，反正就是训练来看，她左右不分，一个齐步走都能同手同脚，我觉得你的眼光还需要提高提高。”

　　曾天好越听越觉得这个教官是个负责的教官，不愧是能让他想要认哥的人，虽然他说的都差不多是废话，但是曾天好的崇拜已经到了盲目的程度，所以还是听完了他的话才说：“教官，我说的是她右边的那个女孩，叫谢希的。”

　　张宗纵的眉毛微微挑了一下，细长的手指在桌上有规律的敲打着，换了个坐姿，扭了扭脖子，沉思着说到：“她啊，喜欢就去追。”

　　喜欢就去追。

　　追不上呢？

　　还是喜欢啊！

　　奇怪的不是追这件事，而是，明明你也能感觉到她的喜欢，真开了口，她却避之如蛇蝎。没有人清楚症结在哪里，只有他一个人慢慢消化，慢慢在过去未完的余波之中继续感知那种似乎永远不会消散的挫败感以及深深的遗憾。

　　他和她本该是互相喜欢的，怎么就到了最后那种地步呢？

　　张宗纵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是遗憾也是庆幸，庆幸这次遇见，她没有故意装作不认识他，没有对他视而不见，他们之间没有再接续之前的形同陌路。

　　他只是喜欢她而已，何以他们之间如同仇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