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罗刹竟是我自己》祖鱼

30、替死鬼、比试一场

　　哪里有人见过死人复活这样的事情，众人又惊又怕，胆小之人已被吓得瘫坐在地，瑟瑟发抖。
　　左明珠死而复生之后却说自己是施家庄的大姑娘施茵，拒绝承认左二爷是自己的亲爹，还哭着闹着要回施家。
　　施家和薛衣人是亲家，而薛家和左家结了死仇，连带着施家和左家也关系敌对，如今自己的女儿偏要认死对头做爹娘，左二爷又气又悲。
　　张简斋对此作出解释：“离魂症。”
　　在左明珠照过镜子却认不出自己后，张简斋以自己五十年的信誉做担保，保证左明珠之前确实生机尽断，然后他抛出了一个新思路：借尸还魂。
　　戚玉只觉得离谱，这张简斋是个托吧。
　　玩死而复生这种假把戏，连借尸还魂这么扯的事情也敢说，真就是欺负古代人没有经历过科学的洗礼，虽然他自己就是个穿越的，但有一点他很确定，这个片场是正统的武侠世界，而不是什么奇幻物语。
　　听左明珠已经开始讲述自己身为施茵时的最后记忆，到后来的睡了一觉突然飞起来，没人看得见她云云，戚玉在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变成地铁老爷爷看手机之前，打断了左明珠闹着要回施家的发言。
　　“比起借尸还魂，我倒是觉得，现在左姑娘身体里的，应当是一只替死鬼。哪有人会没有缘由的不吃不喝，连行医五十多年，看诊经验如此丰富的神医张简斋都看不出来毛病来，那就一定不是病，而是被替死鬼缠上，迷惑了心智。”
　　张简斋胡子一抖，总觉得这个年轻人在说他的时候有些阴阳怪气。
　　“这替死鬼之前可能也相中过施家庄的施大姑娘，可惜人家自己就快要病死了，并不能算作替死鬼勾走的魂魄，所以才不能上人家的身，但却足以让这替死鬼对施大姑娘的事情了若指掌。”
　　左二爷看左明珠的眼神渐渐有了变化，左明珠察觉到父亲眼里涌现的仇恨，疼爱她的父亲从未用这种眼神看过自己，她又害怕又心慌，下意识地用愤怒掩盖自己的真实情绪，她瞪着戚玉，“什么替死鬼！我是施茵，我自己是谁我再清楚不过，倒是你，什么乱七八糟的说法，听都没听过。”
　　“乱说？我可不是乱说，这样的事情我再清楚不过，因为……”戚玉盯着怒视自己的左明珠灿烂一笑，俊秀白皙的脸上透着一丝诡异，“我们是同类啊。”
　　左明珠的尖叫瞬间穿透整个厅堂，环绕着戚玉的众人全都后退了一步，还有人撞在桌椅之上，桌子和地面摩擦发出“吱拉——”的尖锐响声。
　　连楚留香也愣愣地看着他，他终于忍不住扑哧笑出了声，“不好意思，开个玩笑，见谅。”
　　对于喜欢搞事情的戚玉，楚留香只能无奈一笑，他摸了摸鼻子道：“阿玉，下次还是别开这种玩笑了。”
　　戚玉眼里闪过狡黠的光，轻轻点了点头，知道你害怕，下次他还敢。
　　笑过之后，戚玉正色道：“左二爷，我方才所言并非胡诌，现在唯有两个法子可解当下死局。”
　　“请讲。”左二爷抬手恭请道。
　　“第一种方法就是让现在的这个左姑娘出家，一辈子与青灯古佛相伴，若她是替死鬼，最好直接超度了去，省得玷污左姑娘的肉身，若是借尸还魂，就让她为死去的左姑娘日日祈福，也好感谢左姑娘借她身体再续阳寿之事。”
　　左明珠见左二爷意动，忍无可忍，决不能让这个家伙坏了她的计划。
　　她猛地跳起来，十指成爪，抓向戚玉的肩膀。
　　“小鹰爪力？”楚留香抬手挡住左明珠的攻势，将戚玉护在身后。
　　左明珠出手招招认准大穴，显然功夫练得十分到家，楚留香总是能在她将触未触之时避开，她心中恼火，决定先解决戚玉这个软柿子，也许还能挟持他，让他们放自己回施家。
　　左明珠诱导楚留香闪身躲避自己的鹰爪，错开身子的那一刻，她调转方向直扑戚玉，只差一步的时候，突然被楚留香点了睡穴，戚玉顺手托住倒下的她。
　　楚留香抿了抿嘴，“我来。”他手上用力，扶起左明珠，放回了床上。
　　左二爷脸色并不好看，他认得出来左明珠用的小鹰爪力正是施茵母亲花金弓的家传武学，他的明珠断然使不出这样的功夫。
　　错综复杂的情况让他完全没了头绪，他想到方才戚玉的话还未说完，“玉兄弟，请问第二种方法是什么？”
　　“第二种方法。”戚玉露出一个神秘的笑容，“就是让真正的左明珠复生。”
　　左二爷一时被惊得说不出话来，回神后连忙说道：“我选第二种方法！还请玉先生救我明珠，只要能让我的明珠回来，我定将全部家产的一半双手奉上。”
　　楚留香扶住左二爷，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二哥冷静，阿玉既然有了法子，明珠定能回来。”
　　“我不要你的一半家产，只要在事情解决之后，替我做一次鲈鱼脍便行。”
　　左二爷没想到是这么简单的要求，这段时间一直愁苦悲痛的脸上难得出现了笑意，“若明珠复生，就是十次，百次，我也给你做。”
　　“那便说定了。”戚玉从桌上摸了个茶杯放在手里把玩，“这复生之法我不能直接告诉你，但你放心，不出七日此事必定了结，未来这段时日，我问什么你们都必须如实作答，这点可行？”
　　左二爷对能救自己女儿的戚玉十分尊敬，“玉先生放心，我即刻就通知庄内所有人，您尽管发问。”
　　被自己好兄弟楚留香的二哥尊为先生，戚玉觉得多少有些乱辈，“左二爷还是叫我阿玉吧，楚大哥是我兄弟，帮你也是帮自己人。”
　　“好，好，好。”左二爷高兴道：“那就劳烦阿玉了。”
　　戚玉拉着楚留香到僻静处，两人躲进花园乌漆墨黑的假山群落之中。
　　确认周围没有别人，戚玉才开口道：“你觉得左明珠是什么情况？”
　　假山挡住了月光，戚玉夜视能力再好也没办法在完全没有光线的地方看清东西，也就看不到楚留香是什么表情，只能在黑暗中静静等待他的回答。
　　“借尸还魂的说法太过离奇，我本来有一分相信，但你既然说左明珠能复活，那她必然没有死，只能是左明珠在撒谎，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她要撒谎。她能说出施姑娘的情况，会花金弓的家传武学，这些都是疑点。”
　　正前方传来戚玉低低的笑声，“孺子可教也。”
　　楚留香耳朵泛起阵阵酥麻，他伸手向前方摸索，指尖刚一触到布料对方就想闪开，在对方躲开前他如灵蛇般贴了上去，双臂勾住对方的腰身，手指恰好垂落在其臀部附近。
　　“你做什么？”戚玉突然想到之前楚留香怕鬼的样子，他不会还怕黑吧。
　　“你怕黑？”
　　楚留香不知道该不该顶下这口锅，好在戚玉并没有执着于让他回答这个问题。
　　“要让左明珠复活，就必须查清这次事情的真相，不如我们来比一比吧，谁先知道左明珠说谎的理由就算赢家，输家要答应赢家一个条件，如何？”
　　戚玉带楚留香出来说悄悄话，为的就是这个目的，他想把楚留香拐进罗刹教，让他帮自己打工！遇事总能逢凶化吉，所有问题在他手中都会迎刃而解，这么好用的天命之子，不打工可惜了。
　　楚留香觉得，送上门的肥肉不咬一口可惜了。
　　“好啊，比就比。”
　　分别后，楚留香当即就出发，夜探施家庄。
　　戚玉作息良好，非必要他绝不熬夜，所以他直接回了客房洗漱就寝，所有事情明天再说。
　　这一晚，楚留香过得分外精彩，被施家庄的两只母老虎撵着打，逃跑的时候还遇见了一个武功高得骇人的傻子，好在一切有惊无险。他已查看过施姑娘房间的细节摆设，确实如左明珠所述，要不是选择相信阿玉，他可能就要完全相信这借尸还魂的说法了。
　　天将亮未亮之际回到掷杯山庄，同左二爷说明情况。
　　“施姑娘昨夜刚死，房间摆设也和左姑娘说的完全一样。”
　　左二爷只确定了一件事，他的明珠可能真的不在了，就是不知是施茵借明珠之躯复活，还是恶鬼害死了明珠。
　　还未到绝望的时候，戚玉是他最后的希望。
　　左二爷目光充满希冀，“二哥从未拜托过你什么事，只是此事事关明珠，莫怪我赘言，请你一定要救救她，明珠的事情全靠你和阿玉了。”
　　“二哥放心。”
　　楚留香又去见了一面左明珠，并没有得到什么有效的信息，还与人定下一个三日之约，三日还不能解决，左明珠就会以死相逼。忽听得一阵打砸声，还有一个熟悉的声音，她的嗓门极其洪亮，正是昨晚见过的母老虎之一花金弓。
　　他并不打算出面，这种事情还是交给二哥的人处理吧，他一夜未睡，现在急需要休息。他的客房和戚玉的挨着，到门口他没有马上进去，而是站在门口等了一会，果然旁边的房门打开，戚玉从里面走了出来。
　　戚玉被花金弓闹出来的动静吵醒，还没睡舒坦的他心情并不是很愉快，但一开门就看到顶着黑眼圈的楚留香刚刚回来，有了对比，他心情顿时好了许多。
　　戚玉眼珠子一转，变了个亲切的笑容，“楚大哥，昨晚可有收获？”
　　套取情报的目的过于明显，毕竟两人还在竞争，楚留香不打算轻易就交代，他转身推开房门，“一夜未眠，困得我头疼，昨晚的事情都有些记不清了。”
　　“那我给你揉揉。”戚玉跟着楚留香窜进屋子，生怕他把自己关在门外，他快步走到床边坐下，拍了拍身旁的空位置，“来，你靠着我，我给你按按穴道。”
　　有时候，楚留香真的怀疑阿玉是不是明白自己的心意在故意勾引自己，阿玉确实是故意的，只是目的不是他，而是为了要从他口中套出消息。
　　明知这个小滑头别有用心，他还是无法抵抗这个诱惑，愿打愿挨。
　　楚留香靠着戚玉坐下，侧身靠在戚玉的身上，戚玉甚至能闻到楚留香身上传来的郁金香香气。戚玉的手指同时刺激楚留香头顶的几个穴位，力道适中地打圈按摩，楚留香确实困乏的厉害，戚玉给他按摩了一会，准备问问题才发现，他早已安心地睡着了，睡得死沉，怎么叫都没用。
　　说好的武林高手即便睡觉，稍有风吹草动也能立刻惊醒的呢？难道楚留香为了不告诉他情报故意的？
　　戚玉帮楚留香脱去外衫，为了试一试楚留香是不是装睡，他把楚留香的裤子脱了个干净。
　　有点东西。
　　人确实一点反应都没有，呼吸依旧平缓。
　　看来不是装的。
　　帮他盖好被子，衣物叠好放在床边，戚玉决定先去府里转转，搜集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