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废园躲避、切磋比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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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过饭，戚玉告诉酒肆老板娘一处废园的位置，那是他几天前发现的地方，人烟稀少，掩体众多，用来逃跑甩掉追兵再适合不过。
“若是那些人来找麻烦，你就告诉他们我在这个位置。”
只要不是一问三不知，那群人应当不会将怒火撒到老板娘等人身上。
本以为那群人怎么也要过一天才会来找场子，没想到傍晚就把人等来了，是那个不太聪明的魔教弟子。
难怪，无知者无畏。
“小子你有种，敢跟我们魔教叫板，今天就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那魔教弟子敢这么喊话全赖他身后一大群的魔教教众给了他底气，他也不第一个冲，反而招呼身后的弟子。
“给我上！”
过几天戚玉就要离开关外，他也就不想浪费力气和这群人较劲，面对汹涌而来的人群他转身就跑，借着拐角与巷道同他们拉开距离，朝原定好的废园奔去。
身后的追兵暂时看不见人影，他不费吹灰之力翻过废园的高墙，落在杂草丛生的庭院内，戚玉不再继续移动，直接靠着墙壁席地而坐，静待体力恢复。
坐下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他望见一个虬髯大汉自废园深处走来。
这个废园竟是有人住的？
他若继续躲在这个地方，怕是会给住在这里的人带来麻烦。
正当他准备翻墙换个地方躲藏的时候，那群魔教弟子恰好追到了废园外头。
“怎么办，还要去前面搜吗？那里住的是两个不好惹的家伙。”
有魔教弟子不明所以，“哪两个家伙？”
“一个刀枪不入，一个酒鬼病秧，他们从不和周围的人来往，就是两个怪人。”
既然这群人不敢惹住在这的主人家，那他就要厚颜借一借这东风了，这样想着，他又安心地坐了回去。
虬髯大汉听闻庭院里有动静就出来察看，没想到看到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等他看清对方是个俊秀的年轻人，还没等他开口，对方就先朝他比了个噤声的动作。
结合他听到墙外之人的议论声，一来二去也就明白了这个年轻人当下的处境，他朝这个年轻人招了招手，领他进了内堂。
“这里说话外面听不到，你怎么惹上了魔教的人？”
虬髯大汉见年轻人举止坦荡，神情自然，像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少爷，也不知怎么会惹上魔教这样的麻烦。
戚玉拱手一礼，“在下戚玉，多谢阁下相助，不知怎么称呼？”
“叫我铁传甲就行。”
“多谢铁兄弟让我躲藏，魔教的人之所以追我全赖我之前下了他的面子，他们成日不分场合的寻衅滋事，连饭都不让人好好吃，我实在是看不下去，就出手教训了一下，没想到他们那么快就来寻仇，他们人多势众，我就想着找个地方躲躲，本以为这是个废弃的旧园，没想到还住了人。”
戚玉讪然一笑道：“后来听闻他们害怕这里的主人，我也就索性假借一把虎威。”
“你倒是实诚。”
伴随着话音，里间走出一个披着貂绒的男子。
天刚入秋，稍稍才有几分料峭，远远不到需要用貂绒保暖的时候，再观男子苍白到几乎没什么血色的面孔，显然身子亏损的厉害。
男子看起来三十多岁，眼睛却像个少年，里面有坚定的、不知名的火在燃烧。
铁传甲唤了他一声少爷，他没有理会，而是直接走到满是杂草的庭院，用一直放在庭院里铁锹挖开一个土坑，掏出怀里的木雕虔诚地放到土坑之中，直接用双手捧土将其掩埋。
戚玉看得清楚，那是一个女人的雕像。
铁传甲对这一切仿佛早已司空见惯，他就静静地看着自己少爷长久地立在土堆旁，出神地不知道在望些什么。
男子解下腰间的酒壶，猛灌几口，换来一阵剧烈的咳嗽，戚玉甚至可以听到“空空”的肺音。
铁传甲上前扶住咳得几乎直不起身子的男子，戚玉感念收留之恩，也上前搀扶，他顺势扣住了男子的脉口，再观男子由苍白转变为病态嫣红的脸颊。
“你在找死？”
戚玉的话直接且毫不客气，男子片刻后平复了呼吸才笑着答道：“没想到你还是个医者。”
对上男子的眼睛，戚玉又有些不确定了，“你想死，却又想活？”
男子沉默了很久，怅然道：“也许我活着，却已经死了。”
这死去活来的模样和他之前埋下的木雕让戚玉想到了一个人。
“一门七进士，父子三探花。小李飞刀，李寻欢？”
李寻欢由着铁传甲扶他坐到凳子上，戚玉突然道出他的身份让他眉头一挑，“不敢当，在下正是李寻欢。我在关外竟还有人识得，这倒是叫我有些意外。”
“我是中原人，自然听过小李飞刀的传说，而且小李飞刀的大名，就是关外也鲜少有人不知道吧。”
“传说未免夸张。”李寻欢浅浅一笑，继而又疑惑道：“可你是怎么认出我的？”
“在下曾有幸一睹林诗音林姑娘的芳容，方才见你埋下的木雕有几分林姑娘的神韵，这才心中有了猜想。”其实戚玉根本没见过林诗音，他脸不红心不跳地继续道：“再联想到四年前，小李飞刀远走关外隐居，是以要猜中你的身份也不算难事。”
李寻欢许久未从别人口中听到那个熟悉的名字，一时有些出神。
铁传甲见自家少爷黯然神伤的样子，心中对林诗音的不满又增添不少，林诗音根本不值得！
戚玉虽对小李飞刀的故事忘得差不多，但依稀记得李寻欢对林诗音做的事情并不算厚道，外加他自己也想见识一下小李飞刀的本事，于是他在心中做下了决定。
他要搞事。
“在下有个不情之请，听闻小李神刀，例不虚发，如今有幸得见，不免生出了想要见识一下的想法，还望前辈赐教，同我切磋一番。”戚玉怕李寻欢不答应，似笑非笑道：“当然，前辈若是酒喝得太多，握不稳刀，也可拒绝比试，我也不想胜之不武。”
作为医者，戚玉对李寻欢不爱惜自己身体的种种行为很是看不顺眼，不免话里多了两分讥讽。
铁传甲眉毛立刻就拧了起来，李寻欢倒是完全没有显露丝毫的恼怒。
“不必用激将法。”李寻欢用那双平静而坚定的眸子看着他，缓缓道：“你既叫我一声前辈，比试切磋自然可以，不过约法三章，点到即止。”
这个点到即止，当然保的是戚玉的性命，李寻欢见过太多年轻气盛的挑战者，此时的戚玉在他眼里也是如此。
“前辈误会了，我说的比试不是我们两个比武，而是比谁打鸟厉害。”戚玉狡黠一笑，“和例无虚发的小李飞刀比武对决，这不是自讨苦吃嘛，没意思，要比就比有限时间内谁打下来的鸟儿多，还能晚上加个餐，如何？”
李寻欢轻笑两声，“甚好。”
时间规定为半个时辰，半个时辰之后，天也黑得差不多，整好吃晚饭。
两人各自寻了个位置，静等鸟儿飞过他们头顶的这片天。
这项比试并不是谁的飞刀快就能赢，还要看运气，若是飞鸟先出现在某一人的头上，或是被某一人提前看到，这就是另外的优势。
李寻欢使用飞刀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几乎是他一抬手，鸟儿便已经开始坠落。
而戚玉的运气一向很好，鸟儿十有八九都是从靠近他的这头出现。
就算如此，在比试临近尾声的时候，两人打下鸟儿的数量还是处于一个持平的状态。
“天色不早了，不如就看下一只鸟，谁先打下来就算谁胜。”
李寻欢悠悠然喝了口酒，道：“好。”
戚玉看似气定神闲，实则压力不小，要从小李飞刀手下夺走猎物，只能指望他的好运气了，但运气这个事情太过玄妙，指不定就有用尽的时候。
他有节奏地调整自己的呼吸，调动全身的感官探寻那只不知会从何而来的鸟儿的踪迹，浅浅的微风带来鸟儿扑扇翅膀的微弱声响，是他这边的方向！
抬手对准鸟儿即将来临的方向，只要鸟儿的身影暴露在他的视野范围内，他就会瞬间出手。
昏黄的阳光让空中的飞影有些模糊，但他还是第一时间注意到了，他手中的飞刀已然掷出，但另一柄飞刀竟是更快！
不止他听到了鸟儿在风中振翅的声音，李寻欢也听到了，李寻欢最后一次的出手比前几次更快，快到任何的运气都无法改变的程度。
最后一只飞鸟被飞刀击中，落在靠近围墙的草地之上，鸟儿的腹部露出一小截银亮的刀刃，刀刃的尾部系着代表李寻欢飞刀的红色穗子。
“不愧是小李飞刀。”戚玉真心实意地赞道。
李寻欢笑了笑，还未答话，忽听得一旁收拾地上飞鸟的铁传甲叫了一声，“少爷，这鸟腿上绑了东西。”
铁传甲大掌托着鸟儿的尸首向两人靠近，戚玉往鸟儿的腿上望去，看到了格外熟悉的东西。
鸽子腿上绑着一个极细小的竹筒，竹筒底部被染成不规则的红色。
这不是他罗刹教专门用来传信的竹筒吗？
铁传甲一把将鸽子腿上的竹筒扯下，正欲打开竹筒取信给李寻欢察看，就听到戚玉制止的声音，“且慢！”
戚玉不好意思地解释道：“这是我家里人给我送的信，这竹筒有机关，若直接打开，里面的信纸就看不了了。”
铁传甲得了自家少爷的示意，将竹筒交给了戚玉，戚玉接过竹筒，用小刀割断竹筒底部的几根细棉绳，才顺着竹筒顶部明显的开口位置打开竹筒，随着竹筒盖子一起掉出来的还有一个小小的墨囊。
若是没有割断底部连着墨囊的棉线，直接打开盖子，墨囊就会被扯破，从而将里面的小纸条完全染黑。
戚玉取出纸条快速看过，下意识地皱起了眉头，铁传甲想的不多，直接开口问道：“怎么了？”
戚玉还是看着纸条，二度确认自己没有看错，才叹道：“我儿子跟别人打架，受了些伤，不过问题不大，家里人叫我最好回去看看。”
李寻欢愣了愣，铁传甲则没忍住，震惊的表情在他满是大胡子的脸上透着一丝滑稽，“你才多大啊？儿子都能打架了！”
“噗。”戚玉忍俊不禁，在两个单身汉面前又有点得意，“我今年二十二，儿子已有三岁。”
刚赢了飞刀比试的李寻欢，突然觉得自己输了。
作者有话说
第54章 废园躲避、切磋比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