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九章 气盖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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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妈妈被搡到地上，摔个狗啃屎，她嘴里堵着抹布，讲不出话，焦急地瞅着姚夫人发出“呜呜”声。
姚夫人嘴角抽了一下：“这是做什么？”
陈大：“今日我要出门看马饲料，发现夫人身边的王妈妈做贼似的，我跟上她，她竟然去了如意坊，所以，我赶紧把她抓来报给夫人！”
同知夫人和白三娘子，都嫌弃地皱眉，扬州正经人家，不可能纵着仆从去赌坊。
姚夫人：“王妈妈在我身边好多年了，她不是赌徒，这是个误会。”
陈大：“那她去赌坊做什么？她缺钱吗？”
苏兰芷低头，好险差点笑出声。
姚夫人脸色微青，她抚着心口，一直咳嗽，马娘子赶紧上前顺气：“哪来的小厮，这么嚣张！”
听到这句，苏兰芷这才斜乜马娘子，少女眉眼漂亮而轻慢，徐徐道：“我的，怎么了？”
马娘子顿住，这苏大姑娘，真是轻狂。
她端出长辈架子，说：“这是你院子的小厮？长得也忒凶了，方才我乍一看，还以为是赌坊的恶徒，你最好换一个。”
陈大委屈地低头。
苏兰芷冷笑：“长相有什么，你只怕长得凶恶的？那你错了，长得像我这么好看的，也不好拿捏。”
她就差直接说“我院子的事关你什么事”，马娘子一句回不来了，她脸色通红，撇过头咳嗽，装作不尴尬。
苏兰芷见好就收，说：“好了陈大，把王妈妈放开吧，听听她要喊什么冤枉。”
陈大松开王妈妈口里的抹布，王妈妈赶紧说：“夫人，姑娘，我只是……我只是怀疑家中有仆从去如意坊，要看看情况！”
在场的夫人都不是傻子，王妈妈不可能拿“走错了”搪塞，只好半真半假地说。
果然，白三娘子信了，说：“这可悠不得。”
姚夫人也缓过神，说：“是，这就是我让王妈妈去赌坊的事，不光彩，本也没好让你们知道，今天王妈妈受惊，王妈妈先去歇息吧。”
王妈妈起身的间隙，苏兰芷撑着下颌，说：“竟是如此……说起来，我房中最近丢了件蹙金手钏。”
姚夫人心下猛地一沉。
苏兰芷：“既然府中出了赌鬼，都与钱有关，不如这样，王妈妈能干，就替我查一查这盗贼吧。”
听罢，白三娘子第一个不满：“你们府上还有人敢偷东西？”
且不说苏兰芷如何，下人怎敢行偷到主子头上？
白三娘子对姚夫人道：“房中丢东西可不能小觑，这苏府就得查个底朝天，天知道是不是那赌鬼做的呢！”
同知夫人和白三娘子一样的看法，应和：“对。”
姚夫人也面色严肃：“这事芷姐儿没同我说，我定会好好查的，王妈妈，你现在去把所有人叫来。”
王妈妈犹犹豫豫：“是。”
马娘子琢磨着情况，道：“既然苏府有事处理，我们三人就先走了？”
姚夫人巴不得她们赶紧走，说：“是了，来日咱们再一起吃茶。”
……
出了苏府，登上回白家的马车，白三娘子还有点不舍：“真想知道这苏府里头，到底怎么回事。”
她的丫鬟说：“娘子为何这么说？”
白三娘子笑了：“你看不出来？苏大姑娘改了性。”
丫鬟：“苏大姑娘是不像以前，什么都听姚夫人的，但不太留情面。”
白三娘子听出她话语里的意思，道：“你觉得她这么做不对？”
丫鬟：“也不是不对……就是不太常见。”
白三娘子：“是了，不太常见。我们见多了姚夫人这样的人，说话做事，总是四两拨千斤，她的一句话，我就得猜来猜去，一个不慎，就跌跟头了。倒是头次见苏大姑娘这样的。”
丫鬟：“若说姚夫人是四两拨千斤，那苏姑娘这样，是怎么样？”
白三娘子想了会儿，从脑海里，找出一句话：“力拔山兮气盖世？”
…
苏家院子里，姚夫人啜了口茶，她面上温和，实则不然，心里压抑着惊讶与怒火。
怎么也没想到，苏兰芷胆敢绑了她的心腹，闹这一出。
今日有客人，寻常人家的姑娘，就算抓到主母身边的妈妈去赌坊，哪有直接把人拎上来的？还顾不顾得上主母的面子了？
她是头次丢了这么大的脸，心气怎么能顺？
不等姚夫人说话，苏兰芷道：“那抓人的事，就交给娘和王妈妈了。”
姚夫人：“……”
她自己丢了面子还不够，她居然要用自己的人，替苏兰芷解决玉秀院偷盗之事。
然而，同知夫人和白三娘子也知道这件事，姚夫人必须得做好，才符合她们眼里，她对苏兰芷好。
于是，姚夫人忍了忍，说：“好。”
把麻烦事丢给姚夫人，苏兰芷和落雪满身轻松，悠哉悠哉回到玉秀院。
不一会儿，就听说玉秀院偷东西的小贼抓到了，是前阵子被苏兰芷赶出去的丰儿。
姚夫人找了牙人来，把她发卖出去，连带着丰儿一家人，全都不用了，养出这么个“能偷会盗”的孩子，让他们自求活路。
…
小晴和小雨心内复杂，是丰儿得寸进尺，才落得这个境地。
但她们两人，有好到哪去么？没有，她们也背叛了姑娘。
其实，她们当然知道自家姑娘人不坏，只是，姑娘喜怒分明了一些，敢说敢做。
从前玉秀院也是团结的，但这几年，不知道怎么回事，院礼的人都有自己的小心思。
她们也是，从发现丰儿偷东西的愤慨，到后来动摇了，也成为一个个“丰儿”。
当丰儿败露，苏兰芷把丰儿赶出玉秀院，小晴小雨战战兢兢许久，现在，丰儿被夫人卖掉了，小晴小雨陷入新一轮担忧。
原来，姑娘不护短了，是这样的。
夜里，小小耳房内，只有小晴小雨一起住，落雪乌云等四个丫鬟，不和她们住一起。
暑热渐涨，苏兰芷房内也不用她们，小晴小雨早早回到房内睡觉，却都热得睡不着。
不一会儿，小晴问小雨：“你说，我们还替夫人监看玉秀院吗？”
小雨：“我不知道。”
突的，隔着一扇门的外面，传来落雪、乌云的脚步声，先是乌云道：“落雪姐姐，姑娘说这冰葡萄她吃累了，让我们分着吃。”
落雪有点担心：“姑娘又吃冰的了，她这个月的葵水，不是要来了吗？”
乌云：“姑娘说她是金钢铁人，不会有事的……”
她们说着就走远了，留屋内，小晴和小雨想，从前分吃冰葡萄的，明明是她们。
又一会儿，小晴哽咽了一下，说：“我不替夫人监看了。”
小雨：“我也不了。”
……
隔日，白老爷子七十大寿寿宴上，宝裕县主将来扬州探亲的消息，不胫而走。
扬州是南方的富庶之地，却离天子远，扬州出了个从前在京城当大官的白老爷子，就足够震慑百姓了。
但在他们看来，宝裕县主不比京城大官差，戏文里的公主，不都随意强夺民男么？虽然县主差了一个字，想来差别不大。
一时，县主探亲成为众人茶余饭后的话题。
县主年纪十五，和扬州年轻姑娘相仿，姑娘的圈子里讨论到时候如何招待县主。
县主颇得圣宠，她们若能入了县主的眼，成为手帕交，将来谈论婚事上，是能派上用场的。
于是，不过两三日，姑娘们凑了一场诗会，白毓也去了，因为县主姓白，是白毓的堂妹。
姑娘们凑到一处，小声问：“白毓真的答应要来？我感觉，我都四五年没怎么碰见她了。”
另一个姑娘说：“不止没碰见她，连字都没说过两个。”
说到一半，白毓来了。
今天他一身白衣，宽敞的大袖和紧紧扣着的领口，让他本就冷漠的眉眼，更添几分霜意，加之他长得高，无形中，给周围姑娘加了不少压力。
亏得是眉眼昳丽，五官如玉塑，将将中和了他身上生人勿近的感觉。
饶是如此，有姑娘胆儿小的，看他一眼就低头，不敢再窥探。
也有姑娘胆儿大的，与他打招呼，白毓颔首，他低下浓密的长睫，在人群里，扫了一圈。
没有看到熟悉的身影。
白毓既然来了，众人自然而然，想起另一个热烈似骄阳的女孩儿，便有人问：“芷姐儿呢？她怎么没来？”
苏兰芷爱凑热闹，没道理今日不来。
白毓缓缓端起茶盅，茶盖轻拂茶面。
另一个女孩回那人：“她呀，刚让丫鬟来说，今天身体不舒服，就不来了。”
“这日头这么热，莫不是中暑？”
“呀，我有个表妹，就是中暑没留心，最后走了的！”
“……”
白毓眯了眯眼。
不知何时，那茶盏的茶水，竟洇到他指头上，适口的茶水，却在指尖留下发烫的触感。
与此同时，苏兰芷在床上捂着小腹，虚弱呻.吟：“我再也不吃冰的了……”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九章 气盖世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