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炮灰和阴鸷男主HE了》木幺月

9、害人害己

　　温秉文转而质问，“你为什么要抢昭伊院里的丫鬟？温府那么多丫鬟，挑哪个不好！”
　　说到这儿，温昭雪更显委屈，“可是杏儿本就是我的丫头，她把杏儿打成那样，我还不能抢回来吗？”

　　温昭雪指着旁边奄奄一息的杏儿，温秉文目光一转，看到骨瘦如柴的小女孩倚在阶梯上，衣裳破烂，裸露的肌肤上新伤旧伤交织在一起，几分骇人。

　　杏儿是他以前亲自指给温昭雪的，比温昭雪小了两岁。
　　这两年他根本没有注意过杏儿的存在，只记得以前挺讨喜一小孩，突然看见成了这样，也有些心疼。

　　王氏一见局势不对，连忙用力掐了温昭伊的腰，“啊……”
　　温昭伊一声尖叫，眼泪滴答滴答往下掉，王氏示意温昭灵过来扶住温昭伊，自己边拭泪，边向温秉文走去。

　　“老爷，你看看伊儿成什么样子了，事到如今，昭雪说的话还值得信吗？”
　　“昭雪，我本以为你本性纯良，一心求老爷把你留在温府，哪想你残暴至极，竟然将亲姐打成这样！”

　　听她这么说，温秉文看向泪眼婆娑的温昭伊，心里也觉不忍，手心手背都是肉。

　　“我说了不是我打她，是我们打架，她打输了而已，而且是她先挑起来的，不信你问院里的嬷嬷丫鬟。”
　　有人动了动，似乎要出头。

　　温昭雪一脸坦然，目光缓慢扫过面前所有人，漫不经心加了句，“说谎……天打五雷轰——”
　　“厄运连连。”
　　“疾病缠身。”
　　“家破人亡。”

　　……
　　院里没有一人敢上前。

　　温秉文叹了口气，走到温昭伊面前，“看你做的好事！我是这么教你的吗？”
　　“害人害己，以后万不可这般骄纵，知道吗？”

　　温昭伊背部疼痛难忍，头还晕着，眼泪都快流干了，还坚持道：“爹爹，别信温昭雪，是…是杏儿犯了错，故意用热水烫我，我这才动手打了她…”

　　“还在狡辩！她一个小丫鬟当真不要命了？敢故意用水烫你？若是不经意，那你原谅她便是了，我温秉文的女儿这点气度都没有吗？”
　　温昭伊一时哑口无言。

　　王氏还想上前说什么，温秉文一抬手，“若晴，这件事我不想再议，昭伊禁足七天，好好养伤，至于昭雪，进宫之前也别出院子了。”

　　院外，嬷嬷领着一个大夫走了进来。
　　“好好给她们看病吧！”温秉文撂下袖子，烦躁地出了小院。

　　王氏充满仇恨的眸光毫不掩盖地射向温昭雪，在温昭伊有一搭没一搭的抽噎声中，她一字一顿说，“温昭雪，你长本事了。”

　　“不敢当。”温昭雪耸耸肩，叫上几个嬷嬷抬起杏儿，慢悠悠晃出去，跨出院门，那如芒在背的感觉才消失。
　　她知道如果眼神可以杀人，她早就被她万箭穿心了。

　　等大夫过来替杏儿处理好伤口后，天已经快黑了。
　　几个老嬷嬷提着食盒进来，迅速把饭菜摆放在木桌上，温昭雪粗略望了眼，全是小菜，半点荤腥不占。

　　温昭雪勾着笑，“别告诉我，温府其他两个小姐吃的也是这个。”
　　“这…奴才不知。”几个嬷嬷也听闻了温昭雪的暴脾气，两边都不敢得罪，只垂着头。

　　温昭雪随便吃了两口，连忙让人收走了。
　　看着都倒胃口，别说吃着。

　　她走到偏房，杏儿在床榻上躺着，全身上下都是淤青，这会儿许是睡着了，胡乱呓语，念了好几声疼…

　　温昭雪叫了一个靠谱的嬷嬷进来。
　　“你帮我好好守着她，她醒了就给她倒点水喝，我出去一趟。”
　　嬷嬷应下了。

　　温昭雪走到门口，又倒回来问：“你们下人走的偏门在哪里？”
　　嬷嬷一时错愕，而后惶恐地说，“六小姐您现在在禁足，不能出府。”

　　温昭雪顺口道：“是，不能走大门，所以要走偏门。”
　　“你看王氏送来的那些饭菜能给这病丫头吃吗？我懒得找王氏理论，我现在手里没银两，我去挣点，回来给你们带好吃的…”
　　她语气轻松，“我看你心地善良，帮帮我，我不会亏待你的。”

　　“这……”
　　这人老实本分惯了，温昭雪又和她扯了一通，等穿着男装溜出温府已是半个时辰后。

　　曲院街一如既往的热闹。

　　她的摊子昨晚没开张，今天守着的人更多了。
　　“阿昭先生你来啦！”
　　“阿昭，等着你呢！”

　　妇人小姐们笑盈盈盯着她，温昭雪也笑着打呵呵，“昨天有事，今晚也要早点回去，只算十个人，后面的可以先离开了。”

　　有人遗憾，“只算十个人？又要等明天啦。”
　　有人调笑，“阿昭最近是不是小金库满了，你以前不是天天待到亥时吗？”
　　“哟，还知道我天天待到亥时？躲在哪里偷偷瞧我呢？你家相公不会吃醋吧？”
　　“讨厌！”
　　“哈哈哈……”众人哄笑一片。

　　温昭雪布置好摊子，这才注意到旁边的郭六没来。
　　他不会还被关在忠毅侯府吧？
　　按理说不会，郭六这人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性子，估计又去哪里潇洒了。

　　温昭雪拾掇好心情，开始专心替广大妇女同胞解决感情问题。

　　时间不知不觉流逝，最后一个顾客是一位看起来脾气不太好的小姑娘，长得粉雕玉琢，带点婴儿肥。
　　年纪不大，应该还未及笄。

　　她直接把银子砸在桌面，“弘德二十三年，十一月初一。算吧！”
　　“小姑娘，你尚未婚配，跑来我这儿算什么？”
　　“你又没说只给婚配之人算卦，我今天就要你给我算，算算怎么才能让他喜欢我！”

　　“哦？”温昭雪嗅到了八卦气息，“怎么？你喜欢他，他不喜欢你？”
　　小姑娘一下怒了：“才不是！我不喜欢他！是他说，他这一辈都不会喜欢我，我气不过，我非让他喜欢我不可！”

　　“有志气啊！”温昭雪对她竖起大拇指，“不过这人吧，有点难搞。”
　　天蝎座嘛，跟萧焕一个星座，自然难搞。

　　小姑娘并不在乎，“管他多难，大不了我用点心。”
　　温昭雪不置可否，想了想说，“要搞定天蝎，首先要避免死缠烂打，你是不是老去找你的小情郎？惹他讨厌了？”
　　小姑娘脸红了，没说话。

　　“短时间内不要去找他了，保持神秘感。待在家里呢，琴棋书画好歹学一样，总得有一门特长。他许久不见你，总会想起你，后来终于见到你，发现你跟以前不一样了，他会好奇的。
　　他主动找你了，你也不要太傲慢，就把他当做寻常朋友，该聊就聊，该夸就夸，剩下的……就听天由命吧。”

　　小姑娘专心听着，对这听天由命不太理解。
　　“小妹妹，感情的事谁能打包票呢，尤其是面对像你小情郎这样的天蝎哦。”
　　“她不是我的小情郎。”小姑娘别别扭扭地反驳一句，呆了片刻，一脸深思地走了。

　　温昭雪掂了掂荷包，正准备收拾摊子，一把长剑突然从后方伸出来，压在写了“相亲相爱卦”的白布上。
　　剑尖泛着刺白的光，紧挨着她的脸颊，险些让她毁容。

　　温昭雪咽了咽口水，不敢动弹，只警惕道：“兄弟！你你…劫财还是劫色啊…”
　　闻曜脸色一黑，“公子，世子爷请你上去。”

　　“啥？”温昭雪猛地回头，发现闻曜神色冷酷地站在她身后。
　　“原来是你，好好的舞刀弄枪干嘛？吓死我了。”她小心翼翼推开横在脸侧的剑。

　　闻曜面无表情地复述：“世子爷说没收了你挣钱的家伙，你就会乖乖待在忠毅侯府别院。”

　　“他想多了，我挣钱的家伙是我的脑子。”温昭雪拾起招牌，握着荷包就要走。
　　这次长剑直接横在她脖子上，“公子，世子爷有请。”

　　“不去，我还有事。”温昭雪还想推开剑刃，可是长剑一动不动，她的指腹被割出一条血痕。
　　“不去不行？”
　　“不行。”
　　温昭雪颓唐地叹了口气，想着速战速决，不由分说往里冲了。

　　香芸楼虽是妓院，但三楼设了许多雅间，美人在怀，美酒佳肴在侧，舞文弄墨，聚友密谈皆不在话下。

　　温昭雪进了雅间，发现里面除了萧焕，还有一个男子。
　　也是仪表堂堂，卓尔不凡的相貌，五官轮廓分明，只是眼尾懒懒垂着，唇角勾着弧度，不经意间流露出满满的痞气。

　　温昭雪回忆了《覆手为王》的剧情，书中忠毅侯中毒后萧焕第一个拉拢的人是温秉文，紧接着拉拢的就是林衡——首辅林殊最不受待见的小儿子。
　　这林衡在世人眼中就是个寻花问柳、纨绔好斗的浪荡哥儿。

　　“世子爷，人来了。”闻曜在一旁提醒。
　　萧焕命令，“过来。”

　　温昭雪一脸生无可恋地朝前走去，路过林衡时，眉头皱了皱，这人为什么给她一种熟悉感？
　　她想了想，归结于他算是书中男二，也是个白切黑的狠角色，所以记忆点多了些。

　　温昭雪停在萧焕面前，“世子爷，您叫我。”
　　“吃了吗？”
　　温昭雪有些纳闷，“吃了…”

　　她垂眸望了望，萧焕面前的桌台摆了群鲜羹、货鳜鱼、莲花鸭签、蟹生……这些都是香芸楼的招牌菜，
　　“但没吃饱。”她马上补充道。